第一百四十七章 枕边话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偶然吹起几阵凉风，是一良宵。
房内的人影从茕茕独立到双双重叠再到没入夜色。一盏烛灯消耗着良宵的寸寸光阴。
东华最近晚上都很自觉地来到菁菁房里“虚度”光阴，怎么赶都赶不走，一赖就是到天明。
每天晚上，他都兴致勃勃地做研究，一点都不辱没他一直持有的探究精神。
良宵之夜，更是这般。
“探究这探究那，还没成亲就想累死我？”
菁菁没好气地在他身上嗔道。
“你值得探究。”
他的手又开始在她身上摩挲。
菁菁知道是拗不过他的，任由他继续摩娑，时不时忍不住哼哼。
探究了良久，他们静躺下来。
菁菁才想起之前想问他的一些问题：
“你怎么把我的伤疤都去除了？”
东华的双眼立即变得沉沉，道：“看到就痛。”
如果完整地理解一下，就是：我看到这些伤痕，我就觉得心痛。
菁菁甜蜜地笑了笑。
那些伤疤，她本来打算出去后，再慢慢处理。没想到，他比她更不忍心看到。
她又再问：“禁脔是什么意思？”
东华答：“一块不让人碰的肥美鲜肉。”
“那……我是你的禁脔吗？”
东华怔了怔，道：“这形容挺贴切。”他的手暧昧不明地揉了揉她的“肥肉”，“你是我的肉，谁都别想碰。”
她一时无法言语，任由他揉着。身体一阵酥麻，心头一丝甜蜜。
这是东华式情话。
既然她打开了话匣子，东华也把一个久违的问题搬出来，冷不丁地问：
“老头子是谁？”
菁菁即刻抬眼看了看他。
东华这几晚除了听到她娇喘着“东华”两个字之外，“老头子”这三个字的出现频率也很高，且总是在她意识最模糊的时候。他心里已有猜测，但想再次证实。
菁菁看着他有点酸的脸，笑道：“如果我不说呢？”
他的手在滑动着，道：“我有办法让你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如果我说，他是我之前喜欢的人，你会怎样？”
菁菁没有害怕他的黠意，心里窃笑，故意继续拿这个醋坛子开心。
“杀了他。”
菁菁怔了怔，忍不住嫣然一笑，身子一撑，手往他眉心点去，道：“那你要杀自己吗，老，头，子。”
东华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早就有这猜想，老头子不是别人就是自己。他愉悦地把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东华。”
“还想要吗？”往她的脸吻了吻。
菁菁脸红，捶打了他一下。
“我要跟你说正经的。”
“这不正经吗？”
菁菁瞪了他一眼，道：“我这几天都在劝蔷薇答应晨瑞成亲，但是，她总是没信心，说什么不可能顺利的。我们三日后不是去女娲那里拜天地吗？不如直接把他们两个也带去行礼……”
菁菁求婚后的次日，他们就商量好要等女娲三日闭关出来后，一齐去行礼，结拜为夫妻。这是神族最简略的婚礼仪式，只需要女娲见证，共拜天地，就算礼成。
有最简略的自然就会有最繁锁的。
最繁锁的就如同古代的传统婚嫁，下礼迎亲，众人见证，三拜礼成。
东华不太爱铺张，又讲究效率，遂与菁菁选了前者。
东华默然片刻，道：“只怕他们回到天界就不得不分开了。”
“为什么？”
“玉帝绝不会让他们成亲的。他期盼晨瑞娶神将之后，好弥补他无兵力的弱项，稳固他的权势。没有背景的蔷薇非人选。”
菁菁突然很幸庆自己喜欢上的是个退休干部、不顾世人眼光的上神，也没有错综复杂的家庭背景。若非如此，她还能跟他生生世世吗？
她不禁紧紧地抱住他，心里头倒替晨瑞跟蔷薇感到难过。
东华感受到她的情绪，手摩挲一下，道：“有一计，可以让他们顺利成亲。”
“真的？快告诉我。”
菁菁知道东华一向洞察一切，只要他想，肯定有法子帮助他们。
东华的眉头一挑，邪邪道：“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她愣了愣。他那双紫眸，好似一只狼见到一只兔子一般，狡黠又贪婪地盯着她。
她岂有不知他所指的好处。
色老头！
为了晨瑞跟蔷薇，她也只好从了。
次日，菁菁捶着酸痛的腰去找晨瑞，把计划告知他。
晨瑞开心得脸部抽筋，笑肌一直僵住。
“你的提议实在是好。我们一齐成亲！”
刚说完，他感觉到背后有凌厉的眼神瞧了瞧他。
东华从后走来，他立马笑嘻嘻道：“是我们两对新人一齐成亲。”
东华所说的计划就是他们两对新人同时进行最繁琐的成亲仪式，主要以他跟菁菁作为掩护，先行完成拜礼，然后，再轮到晨瑞跟蔷薇。
一来避开耳目，二来最繁琐的仪式一旦礼成，认可度也比较高。
他是不太愿意拿自己的亲事来帮助人，但看自己准媳妇昨晚那么给力，就遂了她的心愿。
菁菁也有考虑过，如果蔷薇逃婚，会不会影响她跟东华的亲事。不过，既然他们先行礼，那就不存在什么问题。
晨瑞听完计划就欢天喜地地要去跟蔷薇说。
他刚走，大司命就来了，还跟东华在耳边说悄悄话。
虽然东华的脸还是木然，但菁菁看出他有点意外之色。现在她多少可以读懂他的冰山脸。
他转而蹙眉看了看她。
“明心已经找到了。”
菁菁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她在苦城被俘时，她曾跳出来指证自己是肉，其后不知所踪。她跟东华讲起自己记忆恢复时提过，后来也没在意。没想到，他真有寻她。
“我可以去见她吗？”
菁菁一直对当日她跟踪他们的事存疑。明心只不过是个小小宫娥，怎么可能掩藏自己行踪，顺利地跟踪他们呢？
“不可以。”
嗯？
“她已经死了。”
跟随东华去看尸体的菁菁倒吸了一口气，不忍地别过头去。
明心的死状十分可怖。
整个白脸上，青色血管凸现，本来美美的桃脸被抓出一道道血痕。其指甲上全是其血肉的渣滓。身躯痉挛弯曲。
死时肯定经历一番痛不欲生的折磨。
他们还发现她身上有一枚黑镖，跟东华之前所中的一模一样。
菁菁不禁狐疑，难不成那落就是明心，她死了？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难道当日暗器伤人的是明心？”大司命不解道。
“不，那是那落所为。明心，”菁菁不自觉地摇头，“不是她。”
站在一旁的东华瞥了瞥她，眼神深得仿佛看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