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日西哨所 30
叶慧不太懂得她的脑回路，但是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半分钟后她数着手指认真回答，“挺好的呀，除了性子有些冷，别的似乎都满分，胸足够大，腿又细又长，身材比例也挺好的，五官也好看，连我这个少妇看了都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叶慧眼睛直直地盯着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歇息的言笙，压低了声音，“你看，来月经满脸毫无血色还那么美，那就是真美了。”
只是今天一个二个都来“服侍”她，叶慧觉得她是真的厉害。
先是言笙的情敌肖晴急匆匆地下楼翻卫生巾，后是孟军医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敲门进来为她拿干净的裤子，再是叶慧自己就像是小哈巴狗整天围着言笙转悠，而且明知道自己像，还不想改！简直奴性啊！
叶慧嘟着嘴不满自己的奴性，扭头看向肖晴的时候，却见她眼睛都发着光，不见方才那副忧郁的样子。
叶慧愣了，“怎么了？”
肖晴笑得灿烂，“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得很对。”
叶慧迷茫地眨眨眼，她说什么了，只不过评判了一下肖晴的情敌的优点而已。
为何肖晴要一副百般赞同的样子？这和电视剧里的剧情不太一样。
叶慧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没打算继续问，李军还约了她说要看风景呢。
只是有点奇怪，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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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哨所举行退伍仪式。
所有的官兵都穿上了最正式的军装，全身上下都整齐得一丝不苟，神情都有些严肃。
十名老兵胸带红花，整齐列队在偌大的操场上，他们面对着的是同样站得笔直的留队战士。他们个个肤色黝黑，身高也几乎是一致的，英气逼人，显示出无比的军人本色。
激昂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响起，仪式正式开始。
哨长，退伍老兵，留队战士代表一一地发言，所讲述的服役时的任务经历、对留队战士的激励，朴实又真诚的话语，感人肺腑，一时间场面陷入了一片悲伤。
老兵们摘下领花、卸下警衔之时，眼里分明闪着泪光，黝黑通红的脸颊上依旧嵌着如同刚入伍时一般明亮清透的双眼，只是那眼神里多了坚毅和不舍。
这很是壮观的场面，叫言笙想起了工作室的小年轻们看过三军仪仗队交接仪式的视频，每个的鼻子眼睛都红通通的，尤其当新兵接过老兵的钢枪的一瞬间，纷纷泪崩，哭得不能自已。伴随着她们的啜泣声，整个工作室都弥漫着莫名的悲伤气氛，那时候，言笙才发觉，女人果真是水做的。
而她本人则没有多大的感觉，她一直觉得在其位谋其职，无论是何种职业，开始和结束的仪式感都是必要的，但并不代表能得到她的共鸣。
她一向是理性的。
但直到现在，在现场亲眼所见退伍仪式，才在心里有些许感触，心里有微微的浸湿感。
她这类外人尚且如此，更遑论在场的官兵了。
人是感情动物，群居生活带给人们的，多是从陌生至熟悉的感情变化，而离别也算是这段感情的一个分号，或许甚至是句号。无论是怎样的人，终究避免不了此时的感伤。
言笙看到之前似乎和孟子遇有不明争执的黄俊满脸泪水，悲伤又难过地使劲儿抱着肖晴，肖晴眼眶泛红，同时一脸嫌弃地抵着他的脑袋用力往外推。
……
言笙眨了眨眼，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黄俊为何看孟子遇不顺眼了，果然还是因为女人。
又捕捉到肖晴那没法掩饰的嫌恶，言笙“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在心里感叹，复杂的三角恋，一个追着一个跑。第一位的孟子遇被第二位的肖晴热情追逐，第二位的肖晴被最后的黄俊狂追不舍。
留队战士与老兵拥抱之际，那场面，叶慧没忍心看，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微微侧了下身，回过头看着身旁的言笙，神情惆怅不已。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就算没用眼睛看，叶慧光靠一双耳朵，也听到了操场上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比起女人流泪，她觉得男人的泪水有时候更让人心疼。
操场上的狂风越来越狠，仿佛使了劲儿地动摇着人心，哨所里外的树叶被风吹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伴随着这般应景的背景音乐，言笙发现，官兵们的哭声更响了。
言笙别开了眼，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扭头看了眼愁眉苦脸的叶慧，“怎么？这就不敢看了？”
叶慧垂着眼，蔫着脑瓜，“不是啊，就是感觉离别真的好难过哦，无论是看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就只是看着，就觉得呼吸不过来了。”
闻言，言笙即刻了然，触景生情，看着军人们的离别，勾起了她的思念，大概又在怀念她那早已撒手人寰的丈夫了吧。
言笙没什么表情，挪了挪身子往墙边靠，淡淡地说道，“离别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离别前没做到想做的事，离别后终日后悔。”
她顿了顿，倏尔勾起了笑，看着叶慧的眼神让人恍然有种温柔的错觉，接着说道，“你不同，一直爱着你的丈夫，所有的爱你都曾让他体会到，你和他都不会后悔的。”
熟悉言笙的人才知道，这些话对于言笙这种冷淡又少言的人，大概算是几乎不会出现的。
可以说是奇迹了。
叶慧自然不会知道，只是觉得言笙的表情，有种对人世间大彻大悟的感觉，一点儿不像一个年仅23岁的姑娘，这个年纪，也就刚从大学毕业没几年，没经历过几年社会的大染缸，其实应该也是较为单纯的，可是她居然觉得言笙像个社会阅历十分丰富的老者。
她不解，但是言笙眼里那转瞬即逝的温暖柔情，她感受到了。
这少见的温柔，如清澈透明的温泉泉水，温度不算高，但是泉眼处喷薄的力量，就是这股泉水最大的存在价值。
叶慧吸了吸鼻子，撇着嘴，上前紧紧搂住难得温柔的女子，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侧颈，像只小奶猫般汲取着主人的温暖。
她的发丝因为风吹，早已乱糟糟的，像团草蹭到言笙脖子上，言笙觉得痒，没忍住笑出声来。
言笙却没推开草团，半抬起葱指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可爱。”
因为一天没喝过水，言笙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会儿说这句话配着软糯又低哑的嗓音，简直苏得叶慧起了鸡皮疙瘩。
叶慧整个人抖了抖，却更用力地抱紧言笙。
他妈的如果言笙是男的，她一定会爱上！
感受到她莫名的抖动，言笙微挑眉梢，没说话。
叶慧抱了好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但语气却弱弱的，“笙笙，或许你喜欢女人么，我们……我们在一起吧！”
“……”
“我说真的，反正感觉孟军医嫁给你，你也不会幸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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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慧正沉浸在自己理想中的表白世界中，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声，她顿觉不耐，小脸皱起，没好气地从言笙怀里出来，扭过头正想破口大骂。
却被对方抢先一步，“为什么？”
叶慧又转头看了眼似笑非笑的言笙，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又发问，“为什么是嫁？”
说着，还疑惑地蹙起眉头，似乎很是不解。
叶慧干笑了两声，垂着头用余光偷瞄前方的人，用尽全力解释，“不是的，孟军医一定是听错了！哪能是嫁呢，一定是娶的！”
人家笙笙明明就是粉丝公认的男神啊！呵呵，但是现在给她一千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当事人瞎几把瞎说了！
因为仪式结束打算去洗手间的孟子遇只是路过，就看到了一出绝妙的好戏，霎时觉得有言笙在的地方，的确不太一样。
洗手间门口的空气好像都清新了些。
听着叶慧的话，孟子遇的心思有些飘，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叶慧因为害怕被报复已经跑路了，剩下言笙慵懒地倚靠着白墙，双手插兜，瞧着他神情恍惚的模样，心情莫名有些愉快。
“怎么？怕了？”
孟子遇抬眸看她因挑衅而上扬的嘴角，忽然倾了倾身，“是啊，怕你不娶我。”
闻言，言笙心脏咯噔一声，随后扑通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孟子遇眼神有些深，“怎么？这小心脏出毛病了？”
他顿了顿，头部更往前伸，耳朵几乎触碰到了她的胸前，就在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来医务室看看吧，这心率估计破百了。”
说完，他便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走向一侧的洗手间里。
“……”
这他妈……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