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的心

  2

  来易来，去难去。

  无心话，无心听。

  有心事，有义为。

  事情原本如此，只不过是重新彩排了一遍。好不好不是观众说了算，而是要对的起自己的心。

  迷途羔羊前途未卜，离去的往事历历在目。摸爬滚打在流年逝水年华中，徘徊无措寻觅着那一抹红。多少次唤醒沉睡魔咒，又一次又一次被良知安眠。抱怨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幻想终究还是一场空梦。鸟笼里禁闭着飞翔的翅膀，外头的纷纷扰扰早已经不是当初模样。

  无法安放的青春岁月埋藏在沉淀逆流中唤醒了不甘的心。我用力支撑着整个身躯，挺直腰板昂首拓步向着涌动的人潮逆流而上。

  殊途同归的陌路人，在城市的背影中隐藏着数也数清楚的梦想。拼爹时代里有一股清流无时不刻的向着更高层次攀登。也许到最后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还是不遗余力的竭尽所能。

  因为年轻，因为梦想。所以努力，所以上进。美好梦想，残酷现实，在潜意识中摆布着不服输的勇气，一次次与之展开较量。

  那事儿，那人儿，不再怨言声讨。从零开始，轻装上阵！

  到了省城汽车站，郭峰掐着时间已经等候多时。我出了车站，他一眼就认出我，他热情的跑到我跟前，帮我拿行李。

  郭峰待人真诚，虽说家庭条件好，但他身上从来没有富二代的影子。

  他把行李往辆电动车上一放，然后让我坐后头，骑上电动车载着我往他住的地方走。省城的街道我一条都不认识，东南西北也分不清楚。郭峰从小脑子就好使，只要走过一遍他就能记住。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承载着来来往往的梦想。郭峰也是如此，而我也加入到了这座城市当中。郭峰载着我到了一个高层小区，他直接把电动车骑到了电梯里。我们上了23层，他把电动车放到门口的楼道里，他又着急的打开门帮我把行李拿到屋子里。屋子里布置很简单，是一间两室两厅两卫的房子，郭峰说这是他哥哥的一个朋友租的房子，房租交了两年他哥哥的朋友平时不过来，他暂时就住过来了。关于我之前在荣吉爸爸那里的事，他没有细问，我也没有多说。我们几个都是小时候玩大的，现在大了参杂了些朋友之间不该有的东西。提起来总觉得别扭。郭峰是个明白人，他只是不喜欢多说。他的整个状态还停留在大学阶段，是个简单的人。而我好像不再单纯，看问题想事情慢慢复杂化。郭峰说等等去吃饭，他先做个任务，然后就在电脑上开始了他的世界。我很羡慕他没有想太多的简单，和他比起来我活的很累很累。有时觉得老天不公平，这个世界上的人，有人带着灾难来到世上，有的人含着金钥匙来到世上。郭峰一年不上班的花销比我一年辛辛苦苦赚的都多，这是本质的区别。但这不是我羡慕他的理由。在外头走的多了，苦过的时候回想起来是有滋有味的，不过已经不习惯平铺直叙的生活方式，人生该有些坎坷的。而这样的坎坷只不过是像郭峰这样家庭出生的人的父辈们替他们吃过了苦。这也许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命”！

  郭峰玩上游戏就会忘了时间。我坐在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动来动去的画面，不知道那是在干嘛，我一直觉得是自己没上过学不懂得其中的乐趣。看着郭峰认真的表情，我感到自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郭峰做完任务后对我说

  “旋子，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然后过了半小时他从卫生间出来笑着说

  “走，伙计请你吃饭，咱俩喝点酒”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相跟着到了楼底下的川菜馆。他点了三个热菜，一个凉菜，要了一瓶白酒。他的热情总是让我很感动，有种说不出的情谊。

  简单酒

  一瓶白酒两个人，

  四碟小菜两只杯。

  三言两语叙叙旧，

  情深义重诉诉辛。

  郭峰和萧宏都是实在人，他俩对我没得说。吃完饭，郭峰给萧宏打电话说我来了省城，让他晚上过来。萧宏说他上班走不开，让我们俩去找他。喝了点酒，头有点沉，我和郭峰说

  “一会儿再去吧”

  他笑着看着我说

  “行，咱俩先上楼”

  然后他攀着我的肩膀，就像小时那样，感觉很亲切。

  上了楼，他烧了一壶水，又进了卧室从衣柜里拿出被子和枕头，他把被子和枕头往床一放说

  “旋子，先睡会儿，冷了就盖上被子，晚上你和我睡这个床上，那个屋子放着人家东西。”

  “我不瞌睡，你头疼不？”

  “不疼，你头疼呢？”

  “嗯，头有点不舒服”

  “估计你是路上走的累了吧，休息会吧，休息会就好了”

  “行，那我躺会儿”

  说完，他就去了客厅，又开始了他的游戏。

  我躺倒床上，一觉醒来天又黑了。我起身上卫生间，郭峰爬在沙发上玩着电脑，他没有开灯，屏幕的灯光只能照亮他的脸。我从卫生间里出来，开了客厅的灯，他扭头笑了笑说

  “厨房里有杯子，你喝点水”

  我说

  “我带着呢”

  我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杯子，倒上水，坐到他旁边，他又从茶几上拿起烟给我抽，我俩点燃烟。他说

  “你给宏子打个电话，问问他下班了没”

  我开着免提拨通萧宏的电话

  “旋子，你们往过走吧，老三干嘛呢？”

  我笑着看着郭峰说

  “做任务呢”

  萧宏在电话里说

  “就知道玩游戏，你把电话给他”

  我说

  “你说吧，开着免提呢”

  “老三，赶紧往过走吧，别玩你的破游戏了”

  郭峰含着烟说

  “马上，马上，你先找个吃饭的地方”

  “满大街都是饭店，赶紧走你的吧，饿不着你”

  郭峰一本正经的看着电脑说

  “就这哇，挂了吧，走上了给你打电话”

  萧宏说

  “行，快点啊”

  说完萧宏就挂了电话。

  他们俩个像冤家一样，说话总这样特别亲近的语言沟通方式。而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心事重重的严肃。萧宏性格外向，为人处事他简单又聪明、大方又得当，他是个比郭峰花钱还舍得的人，这可能是和家庭有关系吧，他的父母都是公务员，从小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都和我们不一样。我和郭峰类似都是农家人的孩子，只不过郭峰的父亲经过多年的努力成了事，积累了雄厚的资金。郭峰在家排行老三，所以有时我们也会亲切的喊他老三。

  郭峰，在游戏中战死后。他关了电脑，兴奋的从沙发上跳到地上，拖着我说

  “走，咱们走吧”

  然后他穿上外套、鞋子，又装上烟。我们这就可以出发了，到了楼底下，他拦了一出租车。我们坐上出租车，他告诉司机我们去的位置。对于路线他比出租车司机都要熟悉。大概十五分钟后我们到了萧宏在的位置，我掏钱结路费，郭峰一把推开了我，他硬把路费结了，虽然只有十六块钱。

  这次来省城，我身上只剩二百六十八块钱，我心事重的不知道开心滋味。生活的味道都是在这样拘谨的环境下熬出来的。我深刻的体会这其中的不易和无奈。

  我和郭峰到了萧宏住处。萧宏是住在他老丈人家，他和他对象是高中同学，他们在一块好多年了，听郭峰说萧宏今年就要结婚了。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好像离我很远很远，我现在连找女孩子的勇气都没有了。而郭峰按照常理他该早结婚的，只因为他深深的爱着一个不爱他的人，他拒绝了很多可以结婚的选择。我想更多的还是他需要一份工作吧。这也是作为一个男人该去承担的责任和必行之事。

  在萧宏家停留了一会儿，萧宏和他媳妇儿说带我们去一家名为“鱼味香”的饭店。然后我们从他家出来，打车到了这间饭店。这间饭店不大，装修却很有特色。萧宏说，他媳妇儿来过这里几次说是味道不错。他媳妇叫娟子，人很不错，他俩个总是嘻嘻哈哈的，像极了恋人。

  我们找位置坐下，娟子一会儿给我们倒水，一会儿又问我们吃什么，一旁的萧宏只是抽着烟保持着微笑。他们已经磨合的像一对夫妻了。娟子为我们点了几个这家店的特色菜。因为萧宏从不喝酒，我和郭峰中午又刚喝了，所以就没喝酒。菜上来后，没有酒的感觉虽然有些没意思，但是可以吃的很饱。吃完饭，萧宏像一个步入社会的老者问我和郭峰接下来的打算。郭峰说他这几天找工作了，再等。而我明天就得去人才市场，人才市场我还没有去过，郭峰说人才市场没啥好工作，基本上都是销售类的多，而且人才市场开放时间是周一、三、五、日，每天都有不同的专场，只有上午半天时间。郭峰说他这几天没事，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萧宏和他媳妇儿都有稳定的工作。他的生活已经安排好了，结婚生子，买房买车，这些他们两个人都不用操心，一切家里都会考虑。生活里，你有时候不认命都不行，事实就摆在那里。

  从小学到高中，我们三个就一块玩，他俩学习成绩好，转眼间我们都已是大人了。萧宏这一结婚，就更是个成年人了。这一切预示着我们不能草率的在生活中游荡了，我们都有了彼此需要努力的方向和结局。

  吃完饭，娟子到前台结了账。出了饭店的门，萧宏到便利店买了三包烟，给我和郭峰一人一包，这烟二十多块，萧宏不喝酒但从来不抽赖烟，这是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是个随性的人，从不计较得失。郭峰其实也有能力这样生活，可是性格所致，他鉴于我和萧宏之间，他选择简单无忧无虑。而我，心事重重，想问题太复杂，活生生的劳碌命，像低层次的人。

  一个人一种活法，一个人一种性格，个性差异决定了选择，却决定不了命运。千千万万的人都在苦难之后感慨生活的不易，大多数人在霓虹灯的早晨选择普普通通的生活。不是因为怕了，而且是懂得了生活，读懂了活着的意义。这些感慨万千的思绪，萧宏和郭峰是没有体会的，至少现在他们感触不到。

  萧宏和娟子，打车回了他们的住处。我和郭峰搭乘末班公交往住的地方回。路上我和郭峰各自安静在座位上迟疑的思索着云里雾里的世界。我们虽然是朋友却读不到彼此的内心，但是我知道对于一个成家立业的年龄来说，渴望早点安稳下来，是我们两个共同的愿望。其实有时候朋友之间只需要这种心领神会的情谊即可。

  回了住处，郭峰没有继续游戏，而是和我安静躺在床上，畅聊着他的感情和他接下来的事情。而我只是作为一个灵魂诉听者。郭峰本可以凭借专业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可因为家里条件允许要给他花钱买一份稳定工作，之前找的人让他等了很久，迫于农村环境的蜚语，他才选择出来避难。其实他还是在等待稳定的工作。我想是他父亲太知道做生意的难处，不愿意他在走同样路。而他自己一直想干一件事情。因为有了和荣吉的前车之鉴，我不敢再和郭峰讨论朋友一起干的想法。我深知失去朋友的痛，所以不敢去想了。

  我们聊着聊着，天就亮了。不知道我们几时睡着的，只感觉到天亮的太快了。早上因为要去人才市场，我和郭峰洗涑完没吃早饭就来到了人才市场，人才市场人山人海，大多都是年轻人偶尔有一两个年龄稍微大点的。招聘企业分部在一楼、二楼和三楼，我和郭峰转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岗位，看着这么多人和这么多家企业，我看到的不再是工作，而是社会现状。用人单位招不到人，待业者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及其有意思的场景，却遍布整个城市角落。面试者一个展位一个展位的寻找答案，招聘者高喊着企业文化。我茫然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所有的行业都是销售岗位，偶尔有几个技术含量的工作岗位还需要文聘专业对口。这是我第一次在人才市场找工作，我面试了几家装修公司的项目经理，而我所学的东西根本不符合真正项目经理所要具备的工作技能和专业。真的受刺激了，我本以为自己学的很扎实，然而他们需要系统性的管理人才，而且他们更多的是数据信息和精准报价。而这些我都做不到，所以按照这样的逻辑我只适合做一个装修公司的业务员或者是跑工地的管理员。而这样的工作并不是我想要的。对于销售行业，我是排斥的。所以我不屑找这样的工作。郭峰只转不面试，我知道他更看不上这里的岗位，他来这里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估计他已经看透了吧。

  我和他就这样无功而返，中午我们俩简单吃了碗面，就又回了他的住处。真应了一个企业家说的话“晚上睡觉路千条，白天起来走原路”。我们两个开始了这样不可耐何的生活状态。

  人才市场的碰壁，让我畏惧了，我开始通过早些年出来的朋友联系介绍推荐工作，而郭峰似乎也厌倦了“等待”的烦恼，他也开始和家人朋友商量工作的事。

  可什么事儿都不是想的那么简单，那么快。因为我没有文凭和专业技能，更没有工作经验，找人帮忙是比较困难的事儿。身上的钱快没了，我着急呀，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我想再去人才市场。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隔一天去趟人才市场。郭峰烦透了那里的环境，他不愿意再去了，就给我他的公交卡，他在家玩游戏，我就一找工作，二四六去面试。一个星期下来面试了六七家公司，主要还是装修公司多一点，毕竟干过一段时间。我也想自己能多学点东西。以后自己干的话有些基础。可是天不随愿，不是人家嫌我没经验，就是工资太低。总而言之是一言难尽。虽说没找到工作，但是找工作的经验和勇气是具备了。

  为了更多的有机会面试，我还在网上投递了很多简历。我发现网上招聘信息比人才市场面广，陆陆续续接到几家装修公司的面试通知。来省城的第九天，我开始一家一家的面试，刚开始我连路都找不到，还好那些公司的人事部门都很热心的为我提供路线。后来我选择了一家刚成立的装修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之前是做外墙工程的，因为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和人脉，他开始转型做起了装修工程。在这里第一天上班时间同时来了三个人，我们填写完入职表后被统一分配到了销售部门，这里的工资是每个月十五号发，月薪2500，不管吃不管住，每天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一个星期轮休一天。这里距离郭峰的住处很远，坐公交得一个多小时。我第一次在城市里赶时间挤公交车上下班。

  我的上班对郭峰并没有多少触动，他依旧在等他的工作。

  因为身上的钱不多了，中午吃饭成了问题。我拮据的减少了不必要的开资。然而事情出乎意料的发生了，因为是刚成立的公司，一切事物都在布置和安排中。负责销售部的是一个比我大两岁叫张雷的人，我的其他几个同事都大我一岁，他们是一块的都是本地人，并且都已成家有了孩子。和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共同话题，而这个张雷经理，带着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开拓市场，而是在公司的安排下我们在一个楼盘的售楼部坐等客户。说来也怪，张雷这个人并没有多少能力，和他呆着的这几天里，发现他和公司的其他部门负责人合不来，而且早上到了公司，他除了拿着一堆厚厚的材料跟老板说他的计划很安排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因为是做业务，我们每天只需要在公司报到一下然后就去售楼部呆着。在他怂恿下我们第二天就不到公司报到了，而是直接去售楼部呆一个多小时甚至一会会儿，然后就各自回家。他们都成家了却都喜欢去网吧组队打游戏，而我就坐公交回了郭峰的住处。这样的情况一连一个星期，我都不知道这样的工作有没有意义。直到这样无所谓的第十一天里，我们被叫到公司，一进门行政负责人就劈头盖脸的大骂张雷，而他很牛逼的和这个行政负责人大吵了起来，整个公司的人的围着看起了热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的。这样的结局可想而知，张雷是呆不住了，据张雷说这个人是老板的铁哥们，跟了老板好多年了。看样子，张雷早就不愿意干了，这只不过是个油头。而其他几个同事已然和张雷打成了一片，他们决定和张雷一起走。而我对这个公司不抱任何希望，也决定离开。我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没干，没有为这个公司付出一点功劳，就没有在意工资的事情。然而张雷用了一个极端的方式，他因为要工资的事情，每天都去老板的办公室闹，最后老板妥协。我们的钱其实没有多少，而张雷的月薪是六千，所以他会不遗余力的争取自己的利益。对我来说，这个时候有总比没有强。

  离开公司后的第三天，张雷打电话给我，让我办一张指定银行卡，然后发给他，公司答应给我们八百块钱。说真的，我是没有脸拿这个钱的，可这就是社会。张雷的做法或许是对的。办了卡，我把卡号发给张雷，下午卡上就有了八百块钱。自这以后，我再也没联系过他们这些人。

  也许是老天眷顾，在我难的时候给了我帮助。

  离开那家公司以后，我同时去了两家装修公司面试。一家公司是和荣吉爸爸类似的公司，在小区里租的房子，老板又住又办公。另外一家是大公司，主要是房地产开发，自己配套了装修业务，这家公司不需要跑业务，而是跑工地。我先选择了这家大的公司，这里的一切都很正规，分为两个部门，一个是家装部，一个是工装部。我被安排到了家装部的工程部门。家装部连我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经理还有一个是老员工。我的工作内容是根据工地的施工流程拍照，然后放到电脑上。因为我刚来只是熟悉情况，不需要跑工地。所以第一天的时间就在部门办公室里看资料。工程部的经理大概了解了一下我的情况后就消失了。然后老员工开始跟我讲解工作内容。老员工姓赵，他让我叫他赵哥。这个人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身上还有香水味。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业务员，更像是个经理之类的。他告诉我，明天上班的时候，要穿西装并且带一台数码城照相机来，而这两样我都没有。他热情的说，照相机可以借用他的，可西装必须有。再一个我还需要办一张公交卡，因为接下来跑工地需要来回在城市里到处跑。他建议我干这行甚重点，因为这个工作是靠跑工地来赚钱，跑的越多越赚钱，而没有个代步工具是不行的。而他自己是有车的，他还说他来这里是因为离他老婆上班的地方近。听他这么一说，我上班的心情也没有了。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他带我来了一家羊汤馆，他点了两碗羊汤面，和两个夹肉饼。吃饭中间他还跟我说，他之前是炒楼房的，因为买了几个楼房把钱套住了，卖也卖不掉，砸手里了。所以他才屈就在这个地方。他还说，其实这里赚不下钱，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三千来块钱。他的话，我总感觉话里有话，他总是绕着弯说。他一直再给我传递一个不要在这里干的信号。而我似乎被他说的某种话，带的跑偏了，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了不呆的想法。吃过饭，我去结账，他却说“跟赵哥出来还用你花钱”，于是他把买了单。出了店门，我和他相跟着回了公司。虽然中午可以休息一会儿，可也只能坐着眯一会儿。我坐在沙发上，突然感觉浑身不舒服，依我的经验，我这是要感冒了。这病说来就来，鼻子也不痛了，头也开始疼了，浑身凉飕飕的。这个时候外头下起雨来，难受的我强忍着坐着，我找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不停的喝水，不停的上厕所。这个叫赵哥的老人儿，回了办公室就开始打电话，后来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和卫生间来回来回，因为去卫生间会路过前台，而前台有个女孩，我这来来回回的一趟又一趟的，那女孩儿看见我出来就捂着嘴笑。与生俱来的不好意思，让我本来很烫的头铺红了整个脸蛋。回了办公室我就不再喝水了，有了尿意也忍着不去，实在憋不住我才去。可我发现，憋尿不仅不能解决我的尴尬，反而尿的更勤了。我很郁闷喝那么一点水怎么会有这么多尿。这个小小尴尬，一直持续到下班时间。到了下班时间，赵哥也就回来了，临走时他叮嘱我带上西装和相机。出公司门的时候，我先观察了一下前台没人，就小跑着出了公司。

  出了公司，雨停了，天黑压压的，夕落的太阳照着黑云像是到了恶魔出动时分。换季的天气还透着一股凉风，冻的我直哆嗦。于是我先去药店买了一盒感冒冲剂，一盒清火的口服液，还买了点消炎药。这三种药对我的症状管用，连着吃三天就能见效。也许是因为父亲是医生的缘故，从小对这方面就有些认识。再一个就是，一个人久了必须学会照顾好自己。

  买完药，在公交车站牌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坐上回郭峰住处的公交车。这里稍微离郭峰的住处近一点，但也得四十分钟。路上郭峰打来电话，问我几点回来。我说马上就到了。他熬了稀饭，让我回去的时候买点馒头和榨菜。

  可能是这个天气选择打车的人会多一些，公交车上人不是很多。车窗外的街景让这座冰冷的城市焕发出了生机勃勃的景象。我突然开始厌烦城市的无奈，于是乎我做了一个决定明天不去了！路上我给赵哥发了信息，告诉他不去了。然后我删除了他的电话。本来就不认识的人，他或许该满意了我的决定，所以他没回复我。

  拖着残躯，到了郭峰住的小区。我在小区里，买了一袋馒头和五包榨菜。回了房间，他依旧在玩游戏，茶几上满满的一烟灰缸里烟头，还有一地瓜子壳。郭峰就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宅男。

  我和他吃了简单的晚饭，他就又转到电脑跟前了。我洗漱了一下，对郭峰说

  “老三，晚上我睡沙发吧，我感冒了，别传染给你”

  他笑着说

  “诶呀，怕甚了，就睡床上哇，我不怕”

  我们俩没有像他和萧宏那样的拌嘴，可是他是最懂我的。

  睡前我吃了药，钻进被窝就睡了。脑袋呜晕呜晕的，浑身开始冒汗，我卷缩着身体裹紧被子，尽可能的让自己发汗。这要是在部队时，连长会让我到操场跑一大圈，然后第二天就好了。可现在，沮丧的碰壁比我身体都要难受。

  心里好难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流浪，漂泊。可干净的钱包，没有办法让我选择离开。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特别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恨自己没有好好当兵，恨自己出了社会没有安定的心态。我想哭，可我哭不出来。在我最难的时候，好在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好在还有萧宏和郭峰这样的朋友，好在我还没有“死”。此时此刻，我觉得活着就会有希望，活着一切都难不倒我，活着我就会站起来笑着告诉生活，我并没因为我害怕而胆怯。我会变的更坚强，变的更有勇气面对。

  我想起一句话“穷则思变，变则能通，通则能久!”

  也许这些经历只是一个成熟的过程，我尽量找各种理由来安抚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能够宣泄悲伤。

  冒汗的身体在紧裹的被窝里，感受着病毒入侵带来的抵抗。昏昏入睡，我不记得难受的滋味，身体开始放松到合适状态。

  “流年不利”一句来自民间的“相语”，很贴切的反应了真实的“过度”。

  我的悲催生活还在继续……，在路上我告诉自己，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