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晚宴突发恶鬼定心惊
几人闲聊几句,待主坐上的凌舜真人发了话,才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不再多言。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凌涅就坐在花药离的旁边。
凌舜真人道:“诸位远道而来,我左虚作为东道主,自然不能怠慢了各位,
特意准备了这些饭菜,还望各位能够宾至如归,玩的尽兴。”
有位朝暮的道长笑道:“掌门客气,这左虚饭菜之香乃是一绝,我等可是要大饱口福了。”
凌舜真人道:“诸位不必拘谨,三派各位修仙散士本就亲如一家,这次大家权当家宴。另外,此次论剑大会,还有一事要与诸派高层商榷。”
灼文道:“可是昨日伏魔谷异动之事?”
凌舜真人道:“没错。昨日七月十五,阴气虽为最重,可还不至于到令星辰罗盘大乱的地步,想来怕是不久后要有鬼怪出世。”
花药离问道:“星辰罗盘是什么?”
凌涅道:“是能观察妖魔鬼怪变数的法宝,一旦鬼界有异变,罗盘便作出指示,指引祸出之地。”
花药离若有所思,暗自思忖道:“鬼怪异动?难道是伏魔谷里那位四肢尽断的左虚前辈?说来那前辈似乎和阿陌有几分渊源,看他语态,难道是阿陌那位出生前便失踪的爹?”
光罩叹道:“星辰罗盘,应该有百年未曾有过反应了吧,这次不知会有何物出世。”
灼文端起清茶,轻抿一口笑道:“说这些丧气话作甚?我看今日各派弟子有不少青年才俊,自古英雄出少年,你我这把老骨头了,还不把专场让给年轻人?”
光罩道:“就你会活络气氛,你我是老,可凌舜真人人家鹤发童颜,非但无半分老态,这容颜才貌让哪门哪派的道姑女修都为之倾倒啊!”
花药离吃菜的手一顿,在心里问道:“师傅他老人家还有什么辛秘史呢?”
琨陌强忍笑意道:“据说七十多年前,我师傅他正值壮年,意气风发,乃是三派里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有不少女修爱慕他。其中就有一个名为灼华的女修,也是灼文师叔的师妹,为人直爽,天赋颇高,可就是在我师傅这棵树上挂死了,奈何我师傅是一棵老铁树万年不开花,让人家姑娘一颗芳心付之一炬,伤心地出家了,这会儿还在离伏羲山老远的灼华观里骂我师傅呢!”
花药离笑道:“我发现你对这些秘史琐事特别了解啊,连七十多年前的事你都知道。”
琨陌道:“这些啊我都是听那些老前辈还有话本子里说的,可有趣了,有空我讲与你听啊!”
花药离道:“这倒不必,我只是很好奇,道士也可以娶妻嫁人吗?”
琨陌道:“我们又不是出家的和尚,有了心意的对象自然可以大胆追求,你是不是对道家有些曲解啊?”
花药离道:“在我那个世界,道士和和尚尼姑一样,一心求道,远离凡间俗事。”
凌涅道:“这么无趣,那岂不是修仙之人少之又少?”
花药离道:“少是很少,反正在我的二十年人生里,只遇见过七人是修仙道的。”
在现代,环境污染资源紧缺,可没有现在这么山灵水秀的修仙宝地,修仙之人她没见过多少,也没见到有什么有成就的,就算是现在这修仙界,得道成仙也是凤毛麟角,更何况现代。
修阴阳鬼道的倒是不少,比如她和骡子。现代浊气阴气遍布世界,鬼怪丛生,一天之内死于非命不在少数,官场商道,赌场黑市,尔虞我诈,乌烟瘴气,怨气冲天,所以,这个职业最为抢手。有人称之为阴阳师,也有人说是猎鬼师,总之只跟死人沾边。
再说凌舜真人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保持风度道:“光罩,改日我让我家陌儿领你去我那殿中玩玩,看看你的剑术这么多年了可有长进?”
光罩讪笑转移话题:“说起陌儿,真么不见她?着臭小子不久前还说要把朝暮和寻乙打得片甲不留,落花流水呢。”
花药离心道:“你这话题找的忒差劲了点,怎么还引到她身上了?”
有位朝暮前辈道:“这还真像是琨陌那孩子说的话。”
凌涅道:“陌儿她昨日受了伤,是我救她回来的。我前阵子给了她能暂时失去痛觉的丹药,方才她这精神大条的忘了脚上有伤,刚才我带她走,也是因为她的伤。”
灼文道:“那还真可惜了,听说陌儿前些日子功力又精进了不少,胆大包天的把我家路镜都给揍的满地找牙,路镜还说要报仇呢。”
凌舜道:“小孩子家的打打闹闹,不成体统。”
光罩道:“是啊,陌儿艺高人胆大,我家佩枫还一直念叨要和陌儿一较高下呢。”
花药离看着眼前的各派前辈开始攀比起自家小辈起来,你来我往对比着别人家的孩子,把自家孩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花药离道:“原来阿陌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啊。”
琨陌不解:“什么别人家的孩子?”
花药离瞥见琨弥正坐在他的一旁,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了起来,此时正闷头喝闷茶,她心道这孩子的存在感怎么这么低。
花药离小声道:“阿弥,伤怎么样了?还疼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琨弥这才展颜一笑,道:“师兄不必担心,我这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花药离道:“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要跟我说啊!”
琨弥笑着点头。
灼文突然将话题引到了凌涅身上:“凌涅十年未归,今朝归来,不知身上的伤如何了?可是痊愈了?”
凌涅道:“我既然回来,自然是将伤养好了。”
凌舜道:“那凌涅,你既然好了,那此次回来应该会在左虚呆上一段时间吧。”
凌涅道:“这是自然,不瞒师兄,我这次回来,也是察觉到了伏魔谷的异动,想着回来找点事做,再想着有这么可爱的小师侄,我就回来了。”
一顿晚宴大家有说有笑的吃着进行,终于结束,花药离一张脸早已笑僵,忙着与各位前辈说话,还要在百人之中认识数十张人脸,好在她记性好,各派仙家的主要人物在琨陌的帮助下他已经认识了个七七八八,也不担心日后会有见人不识的情况了。
凌涅凑上来问道:“我左虚的晚宴如何?”
花药离道:“饭菜挺好吃的。”
凌涅道:“日后还有更好玩的呢,不如你来我门下玩两天,我教你御空之术,如何?”
花药离道:“御空之术是什么?”
凌涅道:“这御空之术学问可大着呢。御剑飞行你知道吧,就是这御空的一种,此外在空中作战施法都包含其中。只不过……”
花药离道:“只不过什么?”
琨陌道:“只不过这御空之术是我小师叔独创功法,三派之内,只此一家。”
花药离道:“可我刚才看伏羲山上有许多修士都在御剑飞行啊。”
凌涅道:“这不一样,他们御剑靠的是意念和法力,而我的御空,则是将凌空之法灌注在法宝里,纵使未曾修行的人只要念出口令,就能操纵自如。”
花药离装模作样地道:“这么神奇?”
那岂不是跟飞机一样了,简直是居家旅行,逃走跑路必备良药。
凌涅继续循循善诱:“非但如此,我的御空之术还有不少有趣的地方,怎么样,要不要学?”
花药离正欲说话,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灼空师兄!”
两人连忙看去,只见一位朝暮派的前辈口吐黑血,嘴唇发紫,天蓝色的道服被染成了紫色,灼文来到他身边,飞速在他身上点下几处大穴。
众宾客也都起身,议论纷纷,惊叫连连。
“师弟,你怎么了!”
“师姐!你别吓我!”
短短几息时间,居然有了三人口吐黑血,唇色发紫。好在只有三人,其余人都没事。
凌舜连忙安抚人心,来到灼文身边,观察灼空的样子,灼文道:“这是……中毒了!”
凌舜面色微沉,吩咐道:“将三人安排到一处院落内,隔离起来!去请凌叶来!快!”
凌叶是左虚内专修医术的一位真人,也是凌舜同门弟子,整日钻研医术,如痴如醉,连这论剑大会都懒得来看。
凌舜真人道:“诸位不必惊慌,我左虚必定会查明此事!绝对保证各位的安全!”
有人道:“论剑大会历来都没有发生过意外,怎的就在你伏羲山上出事了!必须给个交代!”
有人应和道:“没错!给个交代!”
凌舜见人群中的呼声越来越高,释放威压沉声道:“本尊说了!会给诸位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三位分别是三派中的高层人物,明显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离间三派,我们更应团结起来!”
凌舜一向和蔼平和,少有以本尊自居,这次看来是真的怒了。闹事之人在强大的威压之下也闭上了嘴,花药离看向最先挑事的那个人,暗自将他的脸记下。
光罩也安抚道:“凌舜掌门说的没错!我们应同仇敌忾!”
凌舜道:“现在我宣布,论剑大会暂停!诸位请回各自的居所,带此时结束后,我们继续论剑!”
众人见状也稀稀拉拉的散去。此刻只剩下了各派的几位高层,还有直系弟子中的佼佼者。
片刻后凌叶前来,为灼空三人诊治了一番,把脉过后面色如霜,对凌舜道:“掌门师兄,这脉象似毒非毒,似伤非伤,我也找不出病原,只能开药先压制住,吊住一口气。”
凌舜道:“何时能弄清?”
凌叶如实道:“我也不知,我尽力吧。”
花药离在旁边看着一直不说话,看着三人的面容暗自思忖,内心有了猜测只不过不敢确定,于是出声道:“师傅,可否让徒儿看看?我下山时碰见了一个江湖郎中,学了些药理,我对此也颇知一二。”
凌舜惊讶道:“你懂医?就你?”
琨弥见状道:“师傅,你就让师兄试试吧,我的伤口她也替我看过,我相信她!”
凌涅也道:“让小家伙试试吧。”
凌舜道:“罢了,你来看看吧。”
凌叶不屑的起身让开,他才不信一个娃娃可以诊治他都看不了的病。
花药离没有把脉,将指间放到灼空的眉心上,探出一丝灵力,默念咒术,出乎意料并未感到什么淫秽之物,心下失望。也自知连凌舜都未查探出,她一个小小的阴阳师又有什么能耐?
又将三指搭在了灼空腕上,片刻过后,退了回来,失望道:“师傅,抱歉,我也不能解。”
凌舜知道她的斤两,原本也不指望,道:“无妨,这也正常。”
突然花药离的耳边传来凌涅的声音,她看向凌涅,发现他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只听他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花药离道:“不知道。你知道吗?”
凌涅道:“那你猜我到底知不知道呢?”
琨陌插嘴道:“什么知道不知道,你俩在说绕口令吗?算了我还是不说话了。”
花药离道:“管你知道不知道!我看你知道了!怎么回事?”
凌涅道:“你猜啊。”
花药离软下语气道:“小师叔如此心善,还望告知一二。”
凌涅失笑:“你方才感知到了什么?”
花药离道:“什么都没感知到啊。”
凌涅慢条斯理道:“真的什么都没感知道?”
花药离心急如焚,只想知道缘由,怒道:“真的没有!你到底说不说!”
凌涅唇角笑意更甚,直达眼底,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也,璀璨生辉。
凌涅道:“这有何难?那些东西聪明的很,又怎么让你感觉到半分?再说了,你只探知了灼空一人,并未看其他两人,而凌叶方才也只为灼空一人把了脉。这是何故?”
琨陌道:“自然是因为灼空师叔是三人中最先出现症状的,而且他的地位最高!”
花药离未语,心里有根线愈发明晰起来,突然心间闪过一个念头,被她捕捉,眼睛煞亮,“你是说——”
话音未落,凌叶原本清朗的五官瞬间发黑,眼白遍布血丝,瞳孔发红,瞬间向好无防备的路镜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