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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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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论剑大会路陨败琨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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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她完全不用担心脚下。顺着琨陌指的路一路畅通无阻,来往碰见几位各派师兄,大多数去参加论剑大会了,她在琨陌的帮助下意义打招呼寒暄,也算顺利。

  终于来到了竞技台,她不禁被眼前绚丽夺目的场景吸了眼球。

  这竞技台百米有余,铺成一个圆形,中间正是左虚特有的纹路,这纹路已看了不下五遍。竞技台旁一圈,月有三米高的高墙拔地而起,在高墙上有特制的座椅,此刻坐满了各派弟子,虚无坐席。各派前辈则有特殊的位置,正是在高墙顶端排列的一圈座椅。花药离扫了一圈,看到了不少老面孔。比如说凌涅,他此刻坐在凌舜的旁边,两人正有说有笑。

  而竞技场上,一名左虚弟子和一名朝暮弟子正持剑对峙,剑拔弩张。花药离定睛一看,发现那左虚弟子正是她的师弟琨弥,此刻褪去了吊儿郎当,一脸认真,手持长剑,蓄势待发。

  朝暮弟子也不甘示弱,率先发起进攻,长剑前倾,飞身而上,两人迅速缠斗起来,你来我往,不分上下。白衣飘飘,蓝袂飞舞,二人飞速过招,打得惊心动魄。

  琨陌有些意外:“想不到这小子进步这么快,再过两年都要赶上我了。”

  花药离失笑:“说的跟你师弟好像很不济似的。”

  琨陌辩解道:“阿弥他平常好吃懒做,也不爱上早课,不知道前些日子怎么了,突然奋发图强起来,要不是他性子还是一样的贪玩猎奇,我还真以为他被人调包了呢。”

  花药离若有所思呢喃道:“性情大变吗……”

  琨陌道:“可不是!前阵子阿弥生了一场大病,命悬一线。我和师兄弟们吓坏了,还好师傅神通广大,用自己的精血炼制了起死回生的丹药,阿弥这才捡回一条命,哎!师傅却因此气息孱弱了起来。”

  花药离漫不经心看着竞技场上的对比,看着琨弥稳乘上风,道:“为什么生病?生的什么病?”

  琨陌想了想道:“好像是因为阿弥在玄书阁找到一本残缺的功法,照着上面修炼之后真气紊乱,灵力逆行,走火入魔了。然后一直高烧不起,听师傅说,那本残卷是本禁书,在修炼上有极大的漏洞。”

  花药离道:“那,那本残卷现在在哪?”

  琨陌道:“被我师傅收起来了啊。不好,阿弥脚步不稳了,难道是大病初愈,身手还没恢复?”

  花药离向场上看去,果然原本稳居上风的琨陌渐渐力不从心起来,剑招由凌厉变为软绵,脚步由沉稳变为虚浮。而那掌门弟子见状长剑挥出,一道灵力顺着剑招瞬间弹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一挑,剑尖就已经刺入了琨弥的肩膀,瞬间鲜血渗出染红了白色的衣料,在他的肩膀上格外明显。

  琨陌狠狠道:“这个臭小子!亏我还夸他呢,怎么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真给我丢脸!哎呀又受伤了,他这小身板怕是又要发几天烧了,这样也好,他就有理由躲了师傅罚的抄书之惩了。”

  花药离道:“这不是平常的比试切磋吗,不是点到为止吗,怎么见了血?”

  琨陌不以为然道:“这怎么了,仙家打架,你以为都是花花架子,摆摆衣袖吗?见血是家常便饭,自然是点到为止。”

  琨陌又道:“这路陨也是会捡了个便宜,要不是阿弥此次伤病未愈,他又怎么会获胜?哎,果然还需要我这个师兄上阵才行啊。”

  花药离道:“说起师兄,你为何偏要扮作男子上山拜师呢?我看着伏羲山上也有不少女修,不乏有得道之辈。”

  琨陌道:“这个嘛……其实一开始我没打算隐藏性别,只不过我在山下镇子投宿那会儿,听茶楼的说书人说,左虚派的女修弟子,只要是拜入内门的,初来连续四年不准下山,需要在山上吃斋修行,而且不仅如此,还要学习世家礼仪,像闺中小姐一样学习诗词歌赋,说是要培养什么大家闺秀。当时我就怕了,上了山还不要被那些繁文缛节给烦死?所以女扮男装,结果我上山一看,当时我就恨不得把说书人给掐死。”

  花药离哈哈笑道:“结果你上山一看,发现山上根本没什么所谓的繁文缛节,男女弟子皆是一视同仁,并无什么异处。”

  琨陌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可不是,可等我发现时,早已在报名文案上写了我为男子,再加上男子可以肆意妄为,调皮捣蛋,我觉得也方便,就懒得改了。”

  “那这左虚除了你小师叔知道你是女的,还有谁知道吗?”

  “嗯,大概只有师傅和琨梦师姐吧。”

  “琨梦是谁?”

  “她是在我幼时无意间发现我的性别的,师姐是我见过最温柔可亲的人了,她对我很好,有许多女子的闺房之事,也是她告诉我的。”

  “那,她很了解你?”

  “嗯,她是除了师傅外跟我最亲的人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师姐她……挺大条的,你只要像平常那样就行。其实你除了嘴巴毒了一点,说话损了一点,做事怂了一点,咱俩还挺像的!”

  “……”

  再说下方的竞技场,琨弥闪身一躲,防止了剑尖的深入,后退几步,抱手作揖道:“在下技不如人,多亏路陨师兄手下留情,我输的心服口服。”

  路陨也退后一步,抱拳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要不是琨弥师弟受伤,我怕是拼尽全身气力也赢不了的。那就承让了。”

  琨弥也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场,冷哼一声:“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路陨挠挠鼻尖,也不自讨没趣,转身离场。边有左虚的弟子敲钟一声,用灵力大声传道:“路陨——胜!”

  花药离道:“可惜了。你师弟好像很不服气。”

  琨陌道:“那是当然,路陨从小就被阿弥打到大,这次阿弥也是倒霉,重伤未愈不说,居然还碰上这么一个冤家。路陨当然要借此打压,这次,他可算是在阿弥面前得意了。”

  琨弥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满脸怨气。凌舜真人起身道:“晚宴时间已到,请大家移步内厅,稍作休息后,大会继续!”

  花药离道:“不是吧,我刚来,这就要都走了。”

  琨陌道:“谁叫你来的时间不对呢,人都要吃饭的嘛,人家也得休息不是?”

  “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跟上去了,论剑大会的晚宴也是一项不可或缺的环节,虽然没有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但我们左虚的伙食可是除了道服之外的最令人追捧的了!那味道叫一个绝,哎呀,我都馋了,要不是我不饿,我得大吃特吃才行!”

  花药离突然沉默,良久才淡淡道:“对不起啊,我抢了你的身体,霸占你的身份。”

  琨陌受宠若惊道:“你怎么突然矫情起来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有人替我上早课,替我修炼替我当刀子替我疼,我也挺乐的清闲的。

  再说了,我也挺开心交你这个朋友的,平常碍于男弟子的身份,我与琨梦师姐也没太多的时间接触,这次还是头一次和女孩子说这么多,无论是别人的闲话还是你跟我说的你那个世界,我都很开心,也很珍惜,所以你就不要想那么多啦。”

  花药离失笑道:“还说我矫情,你不也煽情起来了吗?其实我也是头一次,以前我也女扮男装生活过一旦时间,也没什么朋友可以说话,其实咱俩的确挺像的。”

  琨陌道:“你也曾扮作过男子?那我挺好奇的,你扮男子干什么?去青楼喝花酒?还是和朋友打群架?”

  花药离道:“都干过吧。不过我主要的是,逃过仇家的追杀。”

  “什么仇家?”一道清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花药离退后一步,发现凌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边了,不知道已经在这听了多久,“仙,仙君,您怎么在这。”

  凌涅微微一笑,瞬间万物失色:“在这,你需叫我小师叔了。”

  “小,小师叔,你怎么在这啊?”

  他又是一声轻笑:“怎么,睡了一觉,连话也不会说了,怎的还结巴了?”

  花药离见他两次答非所问,无奈道:“小师叔,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啊?”

  凌涅终于正面回答问题:“我啊,我刚到啊,恰巧听到你们的谈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什么仇家追杀?”

  花药离转身一瘸一拐的顺着人群走向内厅,也不正面回答问题:“前尘往事罢了。”

  凌涅不依不挠:“跟我说说呗。”

  凌涅见花药离不语,跟上她道:“脚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的身体哪有那么娇贵,我可是金刚不坏之身!”琨陌见气氛不太对,适时地插嘴。

  凌涅道:“就你话多。”

  花药离道:“看把你能耐的。”

  两人同时说话,说完之后,对视一眼,又瞬间移开视线。

  见气氛又有些奇怪,琨陌又开始活络起来:“小师叔,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什么事了吗?比如说比试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出彩的一场?”

  凌涅道:“有倒是有,路镜和佩枫那一场,算是这几场中还看得上眼的,这两个也算是年轻一辈中好的了。”

  琨陌道:“算是?看得上眼?小师叔您眼光也太高了吧。再说了,您自己本来就是年轻一辈,才二十七岁而已,怎么就说的跟多老似的。”

  花药离插嘴道:“就是,就像凌……我师傅那个老头。”

  花药离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突然闭嘴了。

  “我很老吗?”凌舜真人脸色发黑。

  “阿陌,你们左虚的前辈都喜欢这么神出鬼没吗?”

  “可能吧。哈哈哈哈哈……”

  花药离讪笑:“哪里啊师傅,这是哪的话?您精神矍铄,面发红光,哪里有半分老态?我不过是话赶话,拿话来堵小师叔了。”

  凌涅笑道:“哈哈,怪我,我说话太老成了啊。”

  凌舜真人白了花药离一眼,道:“怎么把腿伤成这个样子?活该你跑出去玩!这下受伤了吧!活该!”

  凌舜真人虽然面色不善,但眼底关心不假,花药离心中一暖,撒娇道:“哎呀师傅,这么一点小伤而已,谁还没个跌打损伤不是?再说了阿弥伤的那么重,都让那个路陨给刺得流血了,您快去看看他吧!不然他大病未愈,又雪上加霜,凭他的小身板不疼死才怪!”

  凌舜真人被花药离推搡着,无奈的看向凌涅:“凌涅,你多多照看着点,千万别让她再闯祸了!”

  凌涅笑眯眯:“好的,我一定把她看严实了。”

  凌舜真人这才放心离去,于是二人慢悠悠的顺着人群走向内厅。

  数百余人当然需要的桌子和菜品不少,所以这内厅也很大,满堂宾客以茶代酒,杯觥交错,互相交谈,好不热闹。

  花药离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路镜和佩枫两人就凑了上来,见她走路一瘸一拐,佩枫问道:“阿陌,你怎么了?刚才说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腿伤了?”

  花药离道:“当时我用了特殊的功法暂时压去了痛觉,所以就没在意。可待会时间到了,我才发现脚踝肿的跟个馒头似的。”

  路镜感兴趣道:“什么功法,居然能暂压痛觉?教给我呗。”

  花药离不想暴露底牌,正想着对策应付,却听凌涅道:“我给的丹药,可保暂时无觉,不过副作用很大,我不建议你用。”

  路镜感到凌涅大驾光临,倍感荣幸,手足无措道:“既然是仙君的东西,我就不多言了。”

  佩枫却道:“仙君不是近日出关,近日前似乎未到这伏羲山,又是如何给阿陌送东西的呢?”

  凌涅道:“你都说了我是今日出关,那我前些日子来看师侄,赠予些丹药,不可以吗?”

  佩枫道:“当然可以,弟子并无异议。”

  两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除尘脱俗,言语间却已交锋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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