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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厨娘子:将军,喂饱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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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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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大半夜的。”鸣玉起身倒了杯凉茶压下燥火,“江家郎君胡作非为小女子我已经习惯了。跟半路上绑人比,这夜半爬窗就显得不足为怪了。”

  江炎海原本就是来道歉的,知道自己过分得很,再加上身份不能在京中暴露,白日里为了礼数也要乔装打扮从大门口进,可他拎着礼箱,太过引人耳目。

  江炎海又是个心里不能存着这些琐碎之事的主,所以才大半夜寻了家里的堂姐,就是他二伯父的女儿祝流丹出谋划策,这才参详着挑了赔礼,都是女儿家喜欢的头面,绸缎和脂粉。

  他捡得都是清雅贵重的挑在红木盒子里,头面不多,但都是名匠珍品,绸缎是江家私产里每年交不了几匹的天蚕宝丝,脂粉是宫里专门做出来的上品。这些准备齐全了,还写了道歉信放在箱子里的礼品上面,可是却为怎么送犯了难。白日里很不方便,走后门他们江家没有这些个宵小的规矩。

  还是流丹转了眼睛,说西市那边有个说书先生,说了个夜半爬窗给心上人送礼,心上人一觉醒来看见礼物惊喜万分的故事。总结起来大概是男版田螺姑娘这么个事情。流丹觉得,这位许掌柜的虽然不是堂弟的心上人,但是非常时期不能拘俗礼,既然是为了道歉,最终目的自然是要让人家姑娘高兴,再说又不告诉外人,谁会知道?

  江炎海一听对啊!这样就既不用躲别人耳目,还不用挨许鸣玉的骂,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啊!于是就穿了夜行衣,扛了箱子一阵轻功就过来了。

  可叹这江家小姐祝流丹长居深闺不出门,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女娃娃,之所以姓了祝,是随她娘祝函妆。千宠万宠的江家姑娘随了岳家的姓,完全是因为她的父亲江定哲曾经被她娘的亲哥哥,她的亲舅舅西凉王救过性命,西凉王自己却在打斗中伤了身无法有孩子。

  她爹娘愧疚,才给她随了祝姓,也算是给祝家有个香火传承。所以江祝两家把她疼成了眼珠子,轻易不让她出门犯险,她只能通过丫鬟,听听外面说书的话本子,她娘给她教的男女之事范围又太小,只限于与官家人的结交。所以遇上这许掌柜的事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看轻了,只当个普通的商家女子。

  而这江炎海,虽然弱冠之龄,平常忙着练武学兵法,教他识文断字的先生也更是偏重于培养他的布局谋略,家里只有个什么也不是很懂,平常只学着与闺秀打交道的堂姐祝流丹,他又没时间多谈,所以对于和跟他堂姐不同类型的姑娘家打交道缺根弦,年轻气盛又涂着自己省事,压根没往严重的状况想。

  于是才造就了这段诡异的夜半爬窗送礼之事。

  所以一听到许鸣玉话里话外嘲讽他出身世家却不知廉耻,没有底线。心里就起了火。

  但转头一想到底是自己做错了,绑架了人家这件事对男子来说都是过错,何况这还是一个姑娘家?再加上半夜闯了人家闺房,人家没有把自己当做采花贼报官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不是赶上屋里有别人,他这趟神不知鬼不觉,肯定很顺——等等!

  江炎海终于直直笑看着许鸣玉:“许小姐,我大半夜闯闺房是我错了,我白日里绑了小姐也的确是我错了,但是,”江炎海摸了摸束袖的锦带:“可我到底是刚才救了你一命,你这夜半会男人又是个什么毛病?这可不是正经小姐的作风。”

  许鸣玉一阵心虚,还想着话题终于岔开了,暗自欣喜呢。谁知道这缺根筋的家伙自己又转回来了。

  这才收了嚣张,捂嘴尴尬地清咳一声,给他们互相介绍又解释这件烦人事:“这位是宗人府丞顾佑程顾大人,这位是江家小将军江炎海,”看着彼此行了礼,继续解释:“我前几日为顾大人做了一道膳,谁知食材没考虑到他的忌讳,他起了疹子险些在朝堂上失了仪态。他过来是为了给自己讨个公道。”

  江炎海一听是别人家的孩子顾大人,又想到自己刚刚还打了他,心里得意,看鸣玉顺眼了很多,也不多询问个中蹊跷的细节:“许小姐,这是我的赔礼,炎海在这里真心诚意给您陪不是了!请你不要因在下的一时鲁莽,迁怒我的家人,我祖母很是喜欢你做的福寿全!”

  许鸣玉有些惊讶江炎海,平常看着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受了家族的扶持才有个一官半职,谁知道对着她个弱女子还能恭敬道歉,挺难得的。于是斜斜凝视着他:“江公子的赔罪礼我收下了,江老夫人日后还想吃菜,托了下人来订就是。我许鸣玉是个生意人,这送上来的钱财不收,不是我的风格。”

  吴伯在一旁听着,嘴直抽抽,扭头不看眼前这一堆糊涂账。

  许鸣玉想着这么尴尬再待下去不合适,挥手送客:“江公子慢走,窗户边缘扎手,小心划了脸。”

  “那他呢?”江炎海粗声粗气指着在一边愣着不知想什么的顾大人,对着两人劝到:“这私人恩怨,实在不适合在女子闺房里解决,在下已经犯了错,不愿看小姐的名誉继续因为男子耽误下去,所以,”他扎了扎腰间衣带:“顾大人我就先帮你请走了。”

  说着就飞速扛起还在愣神的顾大人从窗户飞出去了,过程中还听到顾大人脑袋磕在窗棂上的声音和他的闷哼。

  许鸣玉浑身僵硬,等她反应过来,跑到窗口看出去,就看到顾大人那招眼的蓝色锦袍悬空在房顶上飞速移动,月光下还偶尔泛出几道绸缎的丝光。

  此时已是寅时三刻,夜色浓的像墨一样,月亮已经要降不降,非常昏暗,好像随时就要失力掉落下来。这时也是冬日凌晨最冷的时候,哈出一口白雾,鸣玉的嘴立刻就冻得麻了。

  许鸣玉憋着气站了一会,终于咬牙切齿:“江炎海这个王八蛋,这自作主张的瞎毛病,压根就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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