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剜心之痛
关无济拿了一般止痛的药草给鸣玉,鸣玉拿着放在自己胳膊上一点用都没有。
江炎海心里着急,他能听到鸣玉时不时会疼的喘粗气,只能抱着她安抚。
因着出京城才一日,很快海东青就将回信送过来了。
江炎海展开一看,怒气冲天。
“怎么了?”关无济看他脸色不对,问出口。
江炎海感觉到鸣玉揪着自己胸口的衣领,她在忍耐,他心疼得恨不能代为受之。
他深吸一口气,才冷静下来,说出了情况:“我昨日给吴一为前辈去信,让他查看一下徐成蔷的状况。结果他去看了,才发现徐成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自残,她用刀子把自己胳膊都划花了。”
关无济冷笑:“这女人是神经病吧。”
鸣玉叹气,慢慢说:“我能理解,怕是顾大哥不愿意娶她,她恨我,所以觉得这身体她最后不能拥有,我也就不能。我想,若是我遇到了她这样的事,我也保持不了多么宽容的心思。”
冬扇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又憋了回去。她两任主子,一个身体,她既想替徐成蔷说几句话,又心疼鸣玉的苦楚,所以最后选择了沉默。
江炎海眼含嗜血之兆:“无论如何,她不该自残。她已经害你如游魂一般活着,现在还要用这种手段。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情,看着你们日子过好了,艰难度过了,就想回来享受成果,真是自私自利。”
当天夜里,蛟蓉得了主子的信,一脸鄙夷将徐成蔷绑得严严实实带到了烈焰的据点。
徐成蔷撕心裂肺地喊着:“放开我,我时间不多了,我要尽快嫁给顾佑程!”
蛟蓉冷笑一声:“你用自残逼着别人娶你,这不是害人吗?想要达成自己的心愿,不惜用身体胁迫自己的爱人,你根本配不上顾大人。”
“哈哈哈哈哈,你个小贱人,我早就觉得你和顾佑程之间有点什么,今日看来你果然是喜欢阿程,哈哈哈哈,可是我可是阿程的未婚妻!你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心。”
蛟蓉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有病,她将徐成蔷固定在木板床上,确定她伤不到自己了,才整了整衣领,露出白皙的胸口,故意气徐成蔷:“你真聪明,我这么漂亮的身体怎么可能没人喜欢?追我的人排长队能从西街排到城门口。老娘最见不得你这种变着法逼婚的人,是有多不自信才能通过自残引起男人的注意。”
徐成蔷已经平静下来了,脑子也清楚了很多,呆呆地看着屋顶问:“我自残,跟你和你主子有什么关系,放我走!”
“抱歉了,你自残我不管,你伤的是我朋友的身体,我得管。”
徐成蔷嘲讽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朋友的身体?你听好了,你朋友许鸣玉才是抢了我身体的贱人!我可是徐大人的女儿,她又是哪路子的孤魂野鬼?”
蛟蓉被吼得头疼,直接摔上房门出去了。
“你别走,你回来!!!放我出去!哈哈哈哈哈,你们主子绑了我,肯定是许鸣玉那个贱人,因为我自残,也感觉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她活该,我痛一分,她就得跟我一样受着。哈哈哈哈哈,想想就痛快!”
等蛟蓉的脚步声远了,徐成蔷才慢慢停下了嘶喊。
她闭上眼,眼角泪水一滴一滴涌出来收不住。
她大睁着眼睛,看着房梁上盘旋的木雕花纹,喃喃地说:“你别骗我了,你根本不是阿程喜欢的类型。阿程啊,你喜欢上那个许鸣玉了,对不对。我跟你一起长大,怎么会看不出来。可笑我费尽心思,用尽全力回来找你,你却根本不喜欢看到我。”
她慢慢地眼里有显出癫狂的决绝:“既然你不喜欢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得不到,她也别想得到!我将她也带走了,你恨我,就永远也忘不了我!哈哈哈哈哈。”她嘴里用力一咬,舌头上鲜血如泉涌。她仰躺着,被嘴里的血液呛到了。
即使痛苦,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得偿所愿的笑意。
?
马车已经行到了蜀道的入口,江炎海看着鸣玉一直疼得无力说话,后来蛟蓉绑着徐成蔷到暗室的时候,已经给她上过一遍止疼药。
那时鸣玉立刻觉得疼痛得到了缓解,能坐起来喝口热水了。
江炎海心里放心了些,想着这次办完事回去,给蛟蓉放假,让她去西北军中与子单团聚。
可是到了夜幕降下来,马车的速度也降了下来,外面看不清远处的景色了,车内打上了灯笼,江炎海安心,关无济躺下来闭着眼养神。
原本非常安静的气氛突然被一声痛呼打断。
鸣玉大叫着,喉咙里还发出了呛水的咳嗽声。
江炎海急得四处摸着:“阿玉,你在哪里,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鸣玉嘴里呜呜啊啊的说着什么,含混不清。
等江炎海终于摸到鸣玉的时候,就感到她全身抽搐,像是痛得神志不清了。
关无济大吼:“江炎海!快!将她的手递给我!”
江炎海颤抖着将鸣玉的手腕指给关无济,关无济沉着冷静地搭上鸣玉的脉搏,这一探虽说探得是魂体,可是脉象关无济还是看出了凶险。
他沉着脸,对上江炎海的眼睛:“她显现出了咬舌自尽的征兆。按照脉象,应该是失血过多,血液还呛进了肺腑。若是还没有医生医治,恐怕。”
江炎海悲讴,将浑身颤抖的鸣玉紧紧抱在怀里:“阿玉,坚持一下,很快蛟蓉就能发现了,很快你就会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听鸣玉的话,带她出来就陆小芙,她就是个魂魄还想管别人的事,真是傻。就应该让关无济自己去就好。
此时江炎海怀里,鸣玉从剧烈的颤抖,到慢慢没有了气息,身体也虚弱地不动了。男子立刻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阿玉,别睡,千万别睡。”
车里照明的蜡烛滋滋地响着
冬扇原本睡熟了,听到声响起来一听情况,哭出了声。
关无济此时也不管男女忌讳,抓住鸣玉的手腕一直探查着她的情况。
“小海,许鸣玉她,没脉搏了。”关无济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江炎海抱着无声无息的鸣玉,心中如剜心之痛,他低着头将嘴唇贴在鸣玉的嘴上,一边说话,一边轻吻,喉间发出了小兽受伤般的凄凉哀痛之声。
“阿玉,阿玉,你别走。我们还没有成亲,你不要我和阿诺了吗?阿诺这么小,我江炎海,生命里怎么可以没有你。阿玉。我求你了,无论你到哪儿了,回头啊!阿玉——”
关无济轻叹,别过脸去。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