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陆番?莲叶何田田 3
恒路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踉踉跄跄走远了,才皱眉看着自己的主人:“主子,你这是为何啊。。。”
谢灵雍摆摆手,不在意道:“本就没什么恩情可言,我可不想找个人缠上来。”
他不缺救过他的女子,若是因着想要同他有什么情感纠葛,就想着靠救他让他感恩戴德?他又不是闲得没事干了。
恒路心里略有些犹豫,这位姑娘主子是亲手抱回来的,怎么可能跟其他女子相比呢?主子自己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主子喜洁,就是自己要坐人家坐过的凳子,他都能让人擦上半天,更何况是亲手抱了。
就是轻红,这些年仗着自己能在主子身前做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都因着伤了那陆姑娘,被罚十刀。
这可不是一般的打板子了,主子亲自吩咐的刑罚,都是刑堂专门派内力雄厚,手法狠辣的人过来。这十刀可不定得怎么剐了。
再说那陆姑娘,听到主子如此冷情,又对她有不耐烦之意,会不会伤了心?主子自己不知道挽回,他到底有没有义务提醒呢?万一以后主子后悔了。
恒路回头看向喝茶的主子,摇了摇头:“那陆姑娘没什么特别的,在追求主子的女子里,都不算是最美貌的,更何况现在容貌更是不能看了,主子这么一个喜爱完美的人。。。。还是算了吧。”
很久之后,恒路背着血快要流干了的谢灵雍,在茫茫雪原里找不到方向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这日他的那些个想法。
主子说害怕别人缠着他,可是,那个暗暗跟着陆姑娘在京城藏了三年的男人,又是谁呢?
?
陆小芙回到自己的客房,呆呆地看着地上摔的粉碎的镜子和茶杯,想到那个男人的狠辣和冷漠,她看着自己的脸,已经知道,不该在丢了自己的心之后,还要丢了骨气。
她喜欢那个男人,但没喜欢到想要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替他挡刀也是因着觉得他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人救的话实在可怜,那些杀手明显两波相对立,那么就总有人是保护着他的,她替他挡一挡,也是报了他的人会救她的心思。
可现在,他的确救了她,却是因着与鸣玉之约?所以他并没有那么关注这个事,以至于自己脸上的伤难以痊愈了。
陆小芙自嘲一笑,站起身将地上的碎物慢慢扫干净了,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手触到靠近脸的衣领的时候,抖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迈出房门,就去找无庸公子了。
谢灵雍看着时候不早了,起身出了房门真要去找陆小芙,想将她送回去。
两人这就碰了头。
陆小芙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心情看起来很平静地样子:“无庸先生,多谢你找人医治了。”
谢灵雍看着她标准的微笑,听她的语气里没有一点点感激,心中不知为何,起了些奇怪的不忿情绪。
但他到底性子冷,没有表现出来:“不用客气。既然你已经可以行走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陆小芙点点头,神色温和:“给你们添麻烦了。”
谢灵雍颔首,转过身就皱了眉,那个“小怪物”怎的变成了这么善于伪装心思的人?
他想到这点,对陆小芙更没了之前的兴趣,他心中嘲讽,果然世上女子多伪善,刚开始想着吸引人的时候,就装出很特别的样子,现在毁了脸,看不到希望,就懒得装了。
他虽然这么想,心中那些别扭又陌生的情绪又加上了一层失落,可是他是堂堂天机楼楼主,手中掌握的秘密足以引起五州大陆的全面战争,就算是潜意识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情绪,也会很快忽略过去。
陆小芙跟在他身后,也是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对这陌生院子景色的好奇。低着头一直跟着那无庸公子,走到门边被早等在那里的恒路用一块长布覆了眼睛,然后被人扶上了马车。
她坐稳又感觉到马车的震动,看来是那无庸公子也上了马车。
谢灵雍眼神扫过神色平静、遮着眼的陆小芙,马车里再无别人,一路上他也没察觉到自己一直盯着陆小芙的脸看。
陆小芙感觉到马车拐了好多弯,意识到是这伙人有目的地混淆她的视线,让她察觉不出真实的距离。
过了半个时辰,耳边无庸公子冷声说:“逍遥楼到了。”然后他率先下了马车,一点扶人的意思都没有。
逍遥楼里很快听到声响跑出来一个小姑娘,看到陆小芙就在马车里坐着,也没细看,伸手就哭着说:“小芙,你终于回来了。”
陆小芙心里一酸,握紧了冬扇肉乎乎的手:“冬扇,我。。。”
冬扇哽咽着:“走,我们进去说。”
陆小芙心里苦涩,从马车里被冬扇扶了下来,冬扇转头就要看小芙有没有因着剧烈的动作,扯了伤口。
陆小芙适时侧过头,冬扇才没看到她的脸。
进了大厅,因着身子还是虚弱,走了这几步路已经很累了,冬扇扶着她坐在了长凳上。
冬扇欢喜地到处去通知鸣玉吴伯他们了,还有借居在此的祝函妆。鸣玉得了信匆匆忙忙赶来,就看到了小芙半是自嘲半是麻木的神情,还有她脸上交错的斑驳裂痕。
鸣玉愣在原地好久,结果就听到回来的冬扇在她身后哭了。
“小芙,你。。。。。”冬扇眼圈红了,泪水快要在眼眶里装不下了。
无庸公子这次倒是没有出言嘲讽,只是淡然道:“对不住了,她被剑气伤了。所以我杀了那个人,算是为她报仇。”
鸣玉怒火冲天:“小芙如今这样,你要怎么负责?”
无庸公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负责?我为什么要负责?是她自己犯蠢,偏要来帮我。”
冬扇气得拿起茶碗去砸无庸。无庸一闪,擒住冬扇的手腕,厉声说:“若不是你与陆小芙有些情谊,我今日就折了你的手!”
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淡然地跟许鸣玉说:“人我也送来了,歉也道了,她这伤我下属的苗医看了也没救,你们也可以省事不用找大夫了。那,告辞!”说完身形奇快,飞身而去,原地只有他的残影。
酒楼里一时寂静,陆小芙直挺挺坐在长凳上,像个僵硬的人偶。
她扯了扯嘴角,打破沉默:“看来我命数如此了。”
冬扇过来抱着小芙大声哭了出来。
二楼窗外,绣火凤的衣角一闪而过,只在木窗棂外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指痕。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