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离死别
冷风在耳边呼啸，两边的景物飞一般的从眼前消逝。
鼻尖萦绕着身前女子身上独特的幽香，似山间清泉，林间草木，清新独特。
萧肃心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一身雪白，轻纱覆面身骑白狼而来，眼神冷漠如刀，手中利箭直指敌人胸口，有种出尘卓绝的美，让人见之不忘。
那个时候，萧肃的眼神是惊艳的。
再后来，对他来说不过是眨眼时间，她就治好了他和玉竹的伤，他其实有很多话问她。
可是此刻，闻着她身上独特的清香中还夹杂着另外一丝味道，他只想默默的跟在她身边，什么都不敢问。
这种味道他曾一度很熟悉，就在刚才这种味道弥漫了整个木屋前的空地。
没错，小七姑娘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萧肃垂下眼眸，他昏迷之前还不曾有，那么这血腥味，一定就是给他们疗伤之后才有的。
小七姑娘，为他们疗伤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呢？
心里想着这些，萧肃都没有注意到白狼停下了脚步。
“我们就在这里等玉竹。”
小七开口，拉回了萧肃的神思，他跳下地，就见她同样落了地，亲昵的摸了摸白狼。
“白狼，谢谢你。”
白狼蹭了蹭她的手，转身消失在树林中。
就在这时，玉竹也快到了，他看着前方两个熟悉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加快了速度。
“爷，小七姑娘。”玉竹有些喘，实在是白狼的速度太快了，他已经到极限了。
“我们走吧。”
小七领头，带着萧肃他们直接去了山脚下的村庄。
这是个依山傍水的村庄，房屋错落有致，别有一番景致。
只是他们一进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眼下年关将至，正是百姓们准备年节的时候，不应该有这样诡异的安静。
小七面色沉沉，脚下走的飞快。
萧肃心里也是一惊，难道还有北蛮人闯进了这村庄？
可是细看又不像，毕竟除了安静些之外，街道干净，房屋也没有破损，不像是经历过搏斗的样子。
一路朝着小童家而去，远远的看到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小七心里略松了口气，可随后心又提了起来。
无缘无故的，大家为何都守在这里？
屋外的人，听到脚步声回头，有认识小七的连忙开口，神色焦急。
“小七姑娘，你来了，快进去看看，村长……不行了。”
不行了……谁不行了……
小七只觉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嗡嗡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如无数只聒噪的苍蝇，让她心烦意乱，却又带着几分慌乱。
她觉得脚下有些绵软，却依旧快速的进了屋子，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萧肃看着她的背影，留在原地没动。
“爷。”
天冬走出来站在站在萧肃身边，他想到刚才小七姑娘苍白着一张脸进了屋子，她的脸色不好，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在这里。
回想起这里发生的事情，天冬只觉得心里有些睹。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大但却收拾的很干净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他闭着眼睛，呼吸清浅，小童守在床边，手里紧紧握着一只苍老的手，如同秋天枯萎的树叶。
小七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房间里还燃烧着炭盆，可她却忍不住心里打了个哆嗦。
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小童。”
小七开口，就见目不转睛看着床上老人的小童回头，看到她的刹那，眼泪夺眶而出。
“小七姐姐……”
小七心里一疼，她走上前去，蹲下来紧紧的抱着他：“别怕，小七姐姐来了。”
怀里小小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小七拍了拍他的背，看向床上的老人。
不过几日不见，他似乎又苍老了许多，眼角额头的皱纹又深了许多，此刻他就这样躺在床上，胸膛微微起伏，脸色却白的吓人。
只需要一眼，她就知道，床上的人撑不过今天了。
忍着喉头的哽咽，小七轻轻开口：“爷爷，小七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看看小七，爷爷……”
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看清床边的人后笑了：“小七，小童，你们来了。”
“是，我们回来看您了，爷爷，我们还要一起吃年夜饭，吃饺子放炮仗呢！”小童一边擦眼泪一边开口，声音抽抽噎噎的，“我还把小七姐姐带回来了，爷爷您快看看！”
床上的老人，虚弱地笑了笑。
“爷爷。”
小七的声音也控制不住的哽咽，她抿了抿唇，紧紧的握住那只曾经将她养大的手。
“爷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小七几天没回家，爷爷生小七的气了？”
眼泪终于还是滑落脸颊，小七将那只苍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红着眼眶开口。
“爷爷，灵山那里小七已经培育出了两生花藤，他们会永远守护灵山，守护我们，小七以后就可以一直陪着爷爷和小童了，再也不离开。”
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小七真的培育出了两生花藤？”
“是。”小七连连点头，眼泪打湿了老者的手。
“好孩子！”老者脸上光彩大胜，他艰难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一张脸笑的慈祥又骄傲。
“爷爷知道，小七一定会成功的，两生花藤非寻常藤蔓，小七却做到了，这是好事，应该高兴的，别哭了。”
“爷爷不是一直想看吗，等爷爷好了，小七带您去看！”小七笑中带泪，“到时候我们一起在山里过新年，包饺子，好不好？”
“傻孩子。”老者又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却有种遗憾又骄傲的神色，他看了看床前的两个孩子，声音沙哑。
“爷爷好不了了，但是我的小七和小童已经长大了，爷爷相信，即便以后我不在了，你们也会生活的很好的。”
“爷爷……”
小七和小童，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小童，你以后要听小七姐姐的话，长大了要好好保护小七姐姐，知道吗。”
小童哭着点头：“小童知道了，小童一定听小七姐姐的话！”
“乖。”老者摸了摸小童的头，“小童先出去一下，爷爷想单独和小七姐姐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