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爹教育儿子天经地义
沈光年笑笑，等着对方开口。
“对不起。”成熊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良久，再无发声。
沈光年极度不满，“我说姓成的，如果不想道歉就直说。”
成熊冷笑，“你是和我老婆没发生什么？但你也看见她的身子了。”
“老子有眼睛，想看什么看什么，告诉你，我没脱光给你老婆看就不错了，不然你连喝汤得份都没有。”
一句话，再次激起千层浪，就差抄家伙干起来了。
白大亮无奈，说来，这是沈光年这么多年来，到警局来“做客”无数次当中唯一一次的不同，他是无辜的。对于这一点改变，白大亮似乎格外想好好把握，让沈光年明白，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才值得所有人的尊重。但他同时也在想，他对这小子是不是太骄纵了，同事们总偶尔玩笑，说沈光年不是他亲儿子就是他亲弟弟，过去，他笑笑了之，但通过这一次，他发现，他净还真有点护短了。
“行了，就这样把，误会解开了，歉也道了，希望你们双方都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白大亮向前推了推沈光年，让他离成熊更亲近了些，“来吧，握手言和，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谁想和这个成猪还是成狗的握手了，沈光年紧绷双唇，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却还是乖乖的伸出了手，做出了一副所谓的握手言和。
一套虚情假意结束，成熊和白警官告别，拉着姚欣离开了。
白大亮也开始驱赶沈光年离开，原话是让他快点滚，免得耽误警局的人工作。
这是□□裸的过河拆迁呀……。
沈光年气不过，“告诉你老白，等我当上局长的时候，一定好好治治你。”
沈光年当公安局局长？白大亮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冷的笑话。
“等你死的那一天都等不到。”白大连没再理睬他，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死？老子长命百岁。”沈光年不屑的扯了扯唇，一抬眸，这才发现，诺乐还在。他对诺乐礼貌的颔首，一言未发，便径自离开了审讯室。
诺乐怯生生的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外，望着沈光年离去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原来他真的是无辜的，诺乐情绪有些低落，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工作就完成的一塌糊涂，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白大亮得知此事后，和诺乐聊了很久，其实对于这件事，白大亮同样自责。因为今日交给诺乐的任务本就不在她工作的范畴内，硬让诺乐冲到前线，也算是他工作上的失职了。除此之外，白大亮希望通过他的安慰与引导，诺乐不会对接下来的工作产生任何抵触或紧张情绪。
似乎他对诺乐的感情不仅只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更多还是因为，在白大亮的心里，诺辉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所以他有义务守护着诺乐，也是在尽一个类似父亲的责任。
沈光年回到家中时，已过了午时，向开阳像个受气包一样蹲在地上，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见沈光年归来，向开阳如旋风一般冲上前，在看到他脸上的伤后，瞬间不安了起来，“怎么回事，光年哥？谁干的，我找他们去。”
沈光年猛地拉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叠钱，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丝奸笑爬上唇角。
“这点小伤没什么，跟这一沓钱比，值了。”
他从中抽出一张票子，一把揽住向开阳的脖子，“走，咱俩买点好酒好菜去，今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这么好。”向开阳一听好酒好菜四个字，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吃货样子毕现。“那我要吃烤鸡，卤肉，酱鸭，肥肠……。”
“你猪啊你。”不等他报完菜名，沈光年一把将他推开，“刚才忘了说了，最多只能花五十块钱，连酒带菜都算上。”
一听这，向开阳不悦的努了努唇，“哥，你这也太抠了吧，连一张大票都不能花。”
“当然了，这些钱我留着都是有用的，岂能用来给你养膘。”
“切……”向开阳悻悻，“不就是留着娶媳妇用么？重色轻友。”
“怎么？嫉妒我？回头我就娶一个仙女回家，让你们这些凡尘俗子好好开开眼界。”
“那仙女嫂子才不喜欢钞票这么庸俗的东西呢。”说着，向开阳扬手便要抢，沈光年手腕轻轻一斜，像是早猜到了他的阴谋诡计。
“臭小子，你一撅屁股我就闻见臭味了，怎么着，翅膀硬了，现在都敢跟我叫板了是不是？”他伸手朝向开阳一揽，指尖意外落了个空，这小子倒也还算机灵，自知难逃一顿暴打，一溜烟的先跑远了。
“你不能打我呀，不然谁来给你报仇啊？”
“爹教育儿子，天经地义。”如一缕晚霞的陪衬，俩人在大街上你追我赶着，邻居们见怪不怪，这俩人一天不折腾出点动静才叫奇怪呢。
说起向开阳，其实和沈光年一样，也是孤儿，而不同的是，沈光年尚还知道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谁，而在向开阳的世界里，却没有关于双亲的，哪怕一丁点的记忆。
沈光年年长向开阳三岁，他十岁入福利院时，眼中看到的向开阳就是院里有名的受气包。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看上去傻傻呆呆的。当时，不管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没事都来打他一下，踹他一脚，似乎已司空见惯。
专找软柿子捏这样的事情，沈光年自然看不下去，尽管他当时只有十岁，但维护正义的那股劲却一点也不稚嫩。不服的来跟他打一架，谁以后再敢欺负向开阳，别怪他下手无情。
“以后你跟我混，我罩着你。”当年这话沈光年其实并不经意，说来更多是愤世嫉俗。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曾想，一句你跟我混四个字，一晃就混了十多个年头，向开阳也终于成为了打都打不走的跟屁虫。
沈光年收拾着酒桌上的残局，侧眸睨了一眼已在沙发上昏睡过去的向开阳，唇角噙着笑，还傻憨憨的念叨着小唯的名字。
沈光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小子净连做梦都想着小唯，真是贱到家了。
他轻叹，回想这些年，向开阳这个小跟班一直都是与他同住的。但自从小唯去了省里的技术学校读书，向开阳就展露了重色轻友的本质，硬是要去充当护花使者，美名其曰怕有人欺负小唯，实则大概是怕某个小男生把他的小唯拐走吧。不对，还不是他的，因为人家小唯已经跟他表达过n多次了，她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喜欢上他。
可这小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没脸没皮，吃药打针都痊愈不了。想来，都是同一福利院长大的好友，沈光年劝和，有个人照料也总是好的。
总之，重点就是，从此向开阳便过上了极度“充实”的日子，白天小唯上课，他就尽量赶回镇上和沈光年厮混，挣点小钱。小唯下课后，他便已经回到了县城的出租屋，为小唯准备好了晚餐。无论严寒酷暑，雷打不动，恪守成宪。
no，这还不是重点，重中之重就是，从此，他的饭要由谁来做啊……
沈光年仰天长啸，没有比这个更加欲哭无泪的噩耗了，合着他让向开阳给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饭，其实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衣，他觉得下次见到小唯，有必要和她聊一聊了，关于向开阳的归属，能不能一人一周，或者一周就让他那么一天也好啊，哎，他的标准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