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找到了对付成熊的机会
“今天怎么这么晚？”宋可萍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我刚刚去警局找你了。”
诺乐一怔，望着母亲的背影走进了厨房，或许，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要发生了。
“你白叔叔说，派你去基层了，不过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让他以后尽量不要派你去基层，就在警局里好好呆着就行了。”宋可萍将刚刚盛出来的银耳羹放到了诺乐面前，“不过你白叔叔说，让我一定和你打一声招呼，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我和你说一声。”宋可萍摇了摇头，将汤匙递给诺乐。
诺乐一口一口吃下，她当然知道白大亮为何让母亲传话，因为他在警告她，且是最后一次。
“还有，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争取快一点，两天就回来，家里我给你备了些吃的，你委屈一下，回来妈妈给你做大餐。”
诺乐没有回答，继续低头吃碗中的银耳，她知道，母亲又要去了，去四处打探父亲的下落。只是过去的每一次，她都是失望而归，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父亲的消息。有时诺乐真的想让母亲清醒，告诉她父亲已经不要他们母女俩了，告诉她父亲说不定已经再成家，有妻子，有孩子，过的比他们幸福，更不需要他们的出现打扰了他的安宁。但她忍住了，尽管她无数次想这样做。
第二天一早，诺乐到沈光年家时，小唯和开阳已经先她一步到了。每次见到他们都特别开心，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更是越来越难分难舍。
小唯和诺乐帮沈光年收拾着屋子，沙发那头，又传来了沈光年劈头盖脸的痛骂，诺乐回身望了一眼，就猜到了，沈光年又在教他打游戏。
午饭时，他们来到了镇上一家比较不错的餐馆。沈光年全程点菜，却没忘把小唯和开阳喜欢吃的菜加上，更准确一点说是加了小唯喜欢吃的，至于向开阳嘛，有什么是他不爱吃的么？
“最后加一碗蔬菜牛肉粥。”沈光年将菜单轻合，伸手递给了服务员。
向开阳问，“光年哥，谁喝粥啊？点了这么多好吃的，为什么要喝粥啊。”
沈光年用下巴指了指诺乐，“她，她喜欢喝。”
诺乐黑线，她不过是只会做粥，而不是喜欢喝粥。
人有三急，上菜前，沈光年先去了卫生间。在通往卫生间的小巷里，他意外遇到了一位熟人。几个月前，和他大打出手的成熊，正在和一男子热聊着。沈光年不自觉凑了上去，隐蔽在一处杂物后面小心偷窥着。
“明天晚上老大发福利，在县城的宏晶酒店给咱们几个定了房，还每个人派发一名美女，让咱们好好享受。”
“哦。”
“对了，你是1502，别忘了啊。”
“好，知道了。”成熊显然情绪不太高涨，随在那名男子一旁先后走出了小巷。
沈光年冷笑一声，丢个美女给他，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么？他转了转眼珠，为了不让成熊一晚上着急上火力不从心，也为了能让一心想离婚的姚欣梦想成真，沈光年觉得，该是他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待他折返回餐厅，还没来得及入座，小唯便兴奋的对他说道，“光年哥，刚刚我们商量，下周你过生日，来县城我们一起给你庆祝吧。”
“嗯，行啊。”沈光年笑着，满脑子还是上一刻在小巷里的那一幕，至于刚刚小唯和他说了什么，似乎根本没经过大脑。
“那我们去酒吧听音乐怎么样？”
“去酒吧干嘛？”沈光年反问。
“当然是给你庆祝生日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庆祝生日了，年年都要过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不去。”
“可你刚刚明明答应了。”小唯噘着嘴，声调升高了八度，明显不满。
沈光年似乎被说的一头雾水，抬眸看了看诺乐和向开阳，“我有么？”
“有。”两人纷纷点头。
“年年都过生日，但每年才一次，去年22岁，今年23岁，所以完全不一样。让身边的人见证你的成长，陪你一起长大，难道不好么？”诺乐望着坐在她对面的沈光年，淡淡笑着。
沈光年拧着眉，唇角划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笑，“你们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是不是还得说要一起陪我变老啊？”
“变老。”向开阳突然大叫一声，“当然得一起变老，一起白发，一起活到一百岁。”
“你是说要让我看你们三个人到一百岁，这么算来还有将近八十年，不是吧……。”沈光年假装一副生无可恋，却还不忘将一块青菜放入口中。
三个人明白他这是口不对心，明明心里在偷着笑呢，看八十年，看八百年他才开心呢。
席间，小唯要去卫生间，而诺乐莫名其妙的也被沈光年一同赶了去，他说，你们女生不就是喜欢一起拉着手去上厕所么？
诺乐无奈，这算不算是给所有女生扣了帽子，可她真的不算这其中之一。
待二位离开餐桌，沈光年捅了一下正在往口中填饭的向开阳，“行了，行了，别卖力了，有话交代你。”
向开阳急忙咽下口中的饭，将耳朵凑了上去。
沈光年在他耳边喁喁了几句，只是，话还没说完，向开阳便像弹簧般弹了起来，“什么？□□？光年哥，你用那玩意干嘛？”他上下打量着沈光年，表情尽是难以置信。
“坐下。”沈光年命令道，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动作。“我说是我要用了么？你觉得我像用的着那玩意的人么？”
向开阳摇了摇头，点头，又摇头。似乎被问懵了。
“不像,不像，你怎么可能用的着那玩意。”
沈光年没空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得抓紧有限的时间继续嘱咐着。
“对了，再买一台微型摄像机，反正就是尽量小巧的那种。最后，派给你一份艰巨的任务。”他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向开阳上前。
向开阳得令凑近，在听完沈光年下发的任务后，眉头已经拧成了一道鸿沟。“光年哥，这事我干不了，真干不了。”
“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我要是能亲自露面对付那只成狗，还用得着你。”
“可这个任务也太艰巨了，我怕我会辜负了你的信任，给弄砸了。”
“开阳。”沈光年悠悠开口唤他，拾起餐桌上清水杯，小酌了一口，“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拒绝我然后咱俩绝交，第二，把这件事干好，记你头功。”
“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可选么？”向开阳悻悻，一脸生无可恋。
“有。”
“真的？是什么？”向开阳由阴转晴，表情异常兴奋，当个后勤，放放风之类的都行啊，只要别让他冲到一线。
“第三条路是，事情你做砸了，咱俩断绝父子关系。”
什么嘛……，向开阳叹气，说来说去，这件事情他非做不可了。
沈光年忍住不笑，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开阳，你还记不记得差不多几个月前有个人打我，你说要为我报仇的事？”
沈光年与向开阳对视，冲他点了点头。
那人就是现在他们正在讨论的。
向开阳顿悟，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没那么胆怯了。并表示，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俩位女生从卫生间归来，浑然不知刚刚在餐桌上发生了什么，大家继续吃饭说笑，讨论下周要如何为沈光年庆生。
只是在不经意间，向开阳有注意到小唯片刻的出神，他顺着她的目光偷偷朝邻桌望去，是一个女孩在向同行的人炫耀手腕上的镯子，什么国际大品牌，价格多么多么昂贵，是永安这个小镇上的人难以想象的。
向开阳睨了一眼小唯，从她的表情中，似乎不难看出，她喜欢那只手镯。向开阳低头吃下一口饭，小唯喜欢，他记下了。
翌日上午，向开阳给沈光年打来电话。药，摄像机，都已备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沈光年洗好澡站在镜子前，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准备出发前往县城。
他带着向开阳先是去酒店踩点，待服务人员在1502卫生间做清扫工作时，向开阳佯装成酒店住客，走进1502卫生间和服务人员交流了几句。沈光年趁机溜了进去，偷偷将微型摄像机藏在了隐蔽处，镜头对准床上，预定好开始拍摄的时间，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犯罪现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之后又重拾老本行，跑去酒店后厨偷来了一辆流动餐车，红酒和高脚杯，最重要的是，一身服务生的行头。
一切准备就绪，最后拉着向开阳离开了酒店，等待着夜晚的降临，以及成熊的出现。
盼星星盼月亮的，成熊终于在晚九点钟和几名男子一同出现在了酒店门口，每个人怀中都拦着一名穿着暴露的女性，逐一走进了酒店大堂中。
沈光年侧身看了一眼向开阳，接下来，该重中之重隆重出场了。
向开阳点头，表情颇有奔赴刑场的样子。沈光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不是让你去送死，别弄的跟诀别似的，放松，放松。”他伸出手，学着电视里拳击运动员放松肌肉的手法，在向开阳手臂上捏了几下，“记住，放松，要自然。出发。”他一个眼神，向开阳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大厅中。
一身服务生装扮，餐车中，是沈光年刚刚准备好的餐品，向开阳站在1502房间前，轻舒一口气，叩门走了进去。按照沈光年事先交代给他的说辞，酒店免费为客人提供的宵夜和红酒。
他将餐车放在一旁，将红酒打开，倒在两只高脚杯中，因为不知成熊会喝下哪只杯子中的红酒，索性便将每只杯子中都投放了药。
成熊摆摆手，打发他离开，看似心情并不太美好，向开阳的心稍稍沉了下来，这个成熊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大概也并未对他起什么疑心。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祝二位有一个愉快的夜晚。”这话是沈光年教他说的，到这，任务算是已圆满完成。向开阳走出房间，将房门带好，踩着祥云和沈光年去汇合。
“好样的，虎父无犬子。”一见面，沈光年便激动的揽住了他的脖子，“明天一早收网，清晰无打码。”他松开了向开阳，“记你头功，说到做到，想想，想要点什么奖励？”
“想……。”向开阳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开口。
“想什么快说，过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想跟你借点钱。”向开阳脱口而出。
“借钱？”沈光年身体不自觉向后倾斜，表情略有防备，这小子竟然跟他说要借钱，真是不开眼啊。
“借多少？干嘛用？”
向开阳傻傻的憨笑一声，“你能借我多少就借多少呗，我想给小唯买个礼物。”
又是三句离不开小唯，沈光年翻起一个长长的白眼，“200，够不够？”
“才200，我是准备给小唯买个好的，贵的，她喜欢的。”
好的？贵的？她喜欢的？那是多少钱？
“再加一个零，2000，我的极限，不能再多了，这已经是看在咱们父子一场的情分上了。”
“嗯，谢光年哥。”向开阳开心的点了点头，也不知2000元究竟够不够。
“行了，明天咱们碰头的时候，我把钱拿给你，对了，你的自行车我就骑走了。”沈光年随意摆摆手，转身便走开了。
“你去哪啊？难不成要骑车回永安？”
“废话。”沈光年停下脚步转身望他，“你都走回来过，我骑车有什么可惊讶的。”
回想上次从永安走回县城，向开阳此刻仍有些心有余悸，这也就是为了小唯，不然他才不会走一整晚，几乎废了半条命。
“今晚就住在这边吧，别回去了。”
“不要。”沈光年背对着他开口，在县城开一间房多贵啊，他宁愿累点赶回去，睡在免费的家中，这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