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谢你全家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这句话可以含括很多，比如放假的时候想着开学，开学的时候想着放假。
很简单，但却是每一个学生的最深的感想。
回到学校，躺在宿舍，沈言如八爪鱼一般，伸展着手脚。
没办法，太热！
九月份虽说已经入秋，盛夏的余孽还在。南风师范虽说在海城，可跟大海半毛钱关系没有，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三线城市。南方热的方式不像北方那么直接，是那种含苞待放欲拒还迎的闷热。
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半，一个让人心情荡漾的时间。
因为在今天，在这个时刻，沈言终于决定要将自己表白赵同学的计划，提上日程，并付诸于行动。
翻身下床，找到死党兼职损友楚白的电话，打了过去。
“还不回来？我有事儿求你不假，你他娘给我装什么大爷，告诉你孙子，十分钟之内再不过来，我就把你女朋友扎针漏气。”
“靠！做人能不能诚实点，我到底是你大爷啊，还是你爷爷，说清楚辈分不能乱……”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线，和惯有的反击，沈言没觉得生气，反而有些高兴，两个月过去终于又能看见这畜生了，正准备好好和他掰扯掰扯的时候。
宿舍门响起拿脚踹的动静，而手里的电话很是时宜的响起楚白的咆哮。
“你丫嘛呢，大白天打什么飞机，赶紧给我开门。”
挂掉电话，打开门，看见楚白那外放的骚气，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怼死你信不信，从床这头怼到床那头，让你求爷爷告奶奶的那种。”
楚白哈哈一笑，好像刚才骂街的人不是他俩一样，进门以后把自己的背包行李箱仍在旁边，急不可耐的盯着沈言颇感兴趣的问了起来。
“说吧兄弟，是哪家姑娘终于让你这个吃素的老和尚，准备开荤破戒，先透露点消息，我见见人，也好因材施教，出谋划策。”
沈言是宅男不假，甚至有时候开起玩笑来毫无顾忌，像什么荤段子黄段子绿段子张嘴就来。
可宅男不代表就没喜欢的人，说段子更不代表他是个随便的货。
相反，沈言从小到大就喜欢过俩人。
一次小学，一次高中。
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班花。
小时候不懂事儿，就觉得小学时刚结婚的女班主任漂亮，身材好脸蛋好脾气更好。
长大懂事儿了，知道班主任不是他一小学生能喜欢的，终于改邪归正喜欢上了同班同学。
然而……
世事难料，两次结果无疾而终。
宅男的标配不是抠脚没钱加巨丑，而是胆小胆小真胆小。
嗯，暗恋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让人心痒难耐，让自己知道喜欢一个人，除了表白和大胆的说出来外，还能藏在心里，埋在深处。
一想到自己即将踏出这一步，开口要跟喜欢的人表白，刚刚冒出的勇气，瞬间打了退堂鼓。其实也不算退缩，只是有些张不开口，说清楚点就是——害羞。
“其实……我，咋说呢……我想想啊……”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顿时让楚白忍不住，毫无顾忌的笑了出来。
“哈哈，我咋发现你羞涩起来，比第一次跟我开房的妹子还紧张，你紧张个毛啊！”
“我紧张你大爷，我能跟你比？你好歹是一富二代，要脸有脸要钱有钱，找对象这事儿随便勾勾手一大堆，你叫楚白都叫错了，畜生才是你的归属。”沈言没好气的回了句。
楚白尴尬了，吸了口气，揉了揉脖子，“哥，这话我听起来好像不是夸我，怎么越听越像是骂人。”
“你傻逼吧，我就是骂你呢，要点脸行不行。”
“你牛逼，第一次见求人办事，还有你这样的。”
楚白挥挥手，打算滚犊子。
“呐，这是照片。”
拿着手机楚白看了第一眼，就忍不住拍了下大腿，“我靠！老沈你行啊！这妞正点，是我喜欢的类型。”
“哎，你看这皮肤，以我的经验啊！绝对是天生丽质！”
“你瞧这胸，嗯，胸是小了点。但是这腿，我跟你说兄弟，美女的标准不单单是肤白貌美胸大无脑，腿玩年知道吧，算了你肯定不知道，我跟你普及一下，去宾馆的时候，这腿啊真能让你玩起来……”
说着说着，楚白不说了。
明明宿舍里热的跟个蒸笼，可周围的空气却明显降温许多。
直到抬头看向沈言，楚白才恍然大悟。
当即双手作揖，参见皇上。
“哥，亲哥。我错了，我真没别的意思，我有女朋友啊！给你算算，现在……有仨，我刚就是随口说说，我哪会对未来嫂子下手。”
沈言当然知道他什么人。
家里有钱不假，富二代不假，但却是个冒牌货。当然，曾经是实打实的有钱人公子哥，现在只能依靠他外貌协会副主席的条件，和那一辆一个月开不上三次的宝马5系来维持这个形象。
想到这些，才发现畜生也不容易，老爹做生意被坑，欠了一屁股债。生活费全靠楚白自己，别人找女朋友是为了花天酒地谈情说爱，闲来无事啪啪啪。楚白则是为了生存，为了继续留在学校。
生活已经足够艰险，内部还是要团结，兄弟还是要信任。
“废话真多，赵雪漫，跟咱一届的，上学期刚开学食堂吃饭碰见过一次，后来……”沈言想了想，自己肯定不行，追女孩没经验，还得靠这头畜生，所以也不隐瞒，直接把情况都说了出来，“后来我在食堂蹲点一个月，终于搞清楚她是哪个系哪个班叫什么。”
楚白一听，竖起了大拇指，“哥，论持久战，游击战，你比我厉害。一个月才搞清楚这些东西，然后呢？”
其实楚白本想说，你完全可以直接冲上去搭讪，直接问的，干嘛浪费这时间。可后来想想，老沈要真直接上去搭讪，他就不是老沈了，所以也没问。
“然后……”然后真他娘丢人啊！去人家妹子那住了半年，半点进展没有。算了，都是兄弟，说出来不丢人，“然后我还打听到，她家有房子出租，就在学校不远，是几套单间公寓，我租了下来。”
“厉害，勇于踏出第一步，你已经成功一半。后来呢？我记得上学期刚上俩月你就搬出去了，到现在进展如何？表白了吗？约会了吗？牵手了吗？”
一连追问这么多，沈言叹口气，摊了摊手，“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这半年，只有每个月她过来收房租才能说上几句话。”
“靠！你真是我亲哥，房租不便宜啊！单间公寓一个月差不多一千吧，这尼玛都半年了，你还原地踏步。”
“我不是不敢嘛，你知道我没经验，况且我这条件，是真不好。”
说起自己的条件，沈言相当有自知之明。
一米七二的身高，不算低，但也不高。以前没觉得，可上大学以后才发现，这身高太他娘尴尬了！
说起长相，和帅扯不上关系，撑死了耐看型，嗯，而且还是日积月累的相处，你才会发现……咦？原来这老沈也不算太丑，还挺耐看的。
热烈的讨论到此，持续了几分钟的暂停。
最后，楚白摸了摸额头，一脸严肃的注视着沈言说道，“行吧，任务重时间紧，谁让你是我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
“怎么办？我估计可能没戏，追她的人挺多的，比我好的更多，可一直还单身。再说我这情况……”
“说什么屁话呢，还没开始就认输，咱可不能认怂。再说了，女人我比你了解，她们不是高山仰止，更不是禁欲系少女。没有攻不下的山头，只有不猛烈的炮火，有我在保证老沈你连战连捷，表白成功，牵手成功，去宾馆开房更成功。”
“真的！要真能成功，畜生，我谢谢你全家。”
“我凑，怎么听起来还像骂人的，老沈以后你别夸我了，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