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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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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魄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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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叔。”

  “还回去干什么?徒增伤悲。”

  我勉强一笑,说:“您放心,其实十年前的事我早已放下,回去也只是想祭拜一下,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就更不用回去了。十年了,孤儿院早已消失,现在的那里,遍布高楼,成为闹市。”

  听到这,心中一痛,有些自责,过了十年,自己才敢重回这片土地,有何脸面说已经放下。

  “那爷爷他们的……”

  张清河蔚然一笑,假装怪罪说:“小一,你把叔当成什么人?我怎么会将段叔和孩子们置之不理,放心吧,明天咱们去拜祭。”

  我有些哑然,张清河一直将爷爷当成恩人,定会竭尽全力处理他们的后事。说归说,心中还是想去自己生活很久的地方看看。

  “叔,还是去孤儿院看看,在路边站一下也好。”

  张清河有些无奈,也许他根本理解不了这种感觉,急切回家的感觉。

  车行驶在市区,并不繁华的市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堵车,连红绿灯都恰巧是绿灯,一路通畅。

  进入北城地域,这里早已不用东西南北来区分,而是分为几个区,发展极为迅速。

  当年破落的景象早已不在,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一处平房都没有。

  张清河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靠边停车,有些惆怅的说道:“看到了吗?恐怕你也认不出来,这里就是孤儿院门前的路,那里是孤儿院旧址。”

  顺着张清河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恰恰是一栋商务大厦,门口的保安直如松柏,双眼如探照灯一样,四处扫视。

  我并不准备下车,因为这里已经太陌生了,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失望。

  “走吧,叔。”

  时间不长,我们进入一个景色优美的小区,看来张清河同样换了新家。

  地下停车场,张清河一边下车一边说:“当初的旧楼早就拆了,有了钱,自然买个好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笑笑。

  跟着张清河进入电梯,他突然有些紧张。

  “叔,别紧张,您也听到我师父说的,我不比他差,若真的是那方面毛病,必然手到病除。”

  虽然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虚意。毕竟是第一次亲自出手,目标还是张清河的妻子,对我来说,如亲人一般。

  张清河勉强一笑,点点头。看来不光我心里虚,他同样如此。

  七楼,张清河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等等。”

  当门打开时,不禁双眼一亮。开门的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一头长发绑成马尾,没有化妆却显得精致,大眼睛眨两下,显然对自己父亲身边的我,充满疑惑。腰间系着紫花围裙,显得特别俏皮,一开口如黄莺唱歌一般。

  “爸,你回来了。快进来。”

  换上拖鞋来到房中,女子显然正在做饭,趁着间隙沏壶茶拿了过来。

  “莎莎,你还认识他吗?”

  张清河突然问向女孩,女孩有些茫然,像是在努力回忆。而我却想起,十年前,在张清河家住的那一夜,有个叫张莎莎的小女孩。那一夜,张清河夫妇不停地安慰我,而她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我。

  张莎莎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十年前我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张清河又回过头来问我:“小一,你呢。”

  “哈哈,莎莎嘛,十年前还是个小女孩。”

  “看到没,莎莎,你可伤了小一的心。莎莎,这是段楼,爸管他叫小一叫习惯了。十年前在咱们家住过。”

  张莎莎这才想起,一时诧异,下意识提高声音:“原来是你啊。”

  说完才想起声音有些大,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脸色微红,更加可爱。

  “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

  一旁的张清河突然笑出声,出言揶揄自己的女儿。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莎莎这么羞涩,女儿大喽。”

  张莎莎更加害羞,有些怪罪张清河。

  “爸,别乱说,段……还在呢。

  张莎莎显然不知叫我什么,是叫段一还是段楼。

  “都是一家人,你以后就叫小一哥,别扭扭捏捏的,我平时英气的女儿去哪了?”

  三人同时一笑,像是忘了此行的目的。我知道其实张清河只是想让我有家的感觉,自在一些。

  张莎莎回到厨房,继续忙碌,而我们也应该做正事了。

  “叔,带我去看看吧。”

  张清河瞬间变得严肃,起身向主卧走去,而我跟在身后,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当房门打开时,我彻底愣住。屋内阳光明媚,一点也不像有脏东西。

  床上躺着个女人,头发散在身后,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双眼无神,目光紧紧盯着屋内的吊顶,一动不动。而她,就是张清河的妻子,宁晓。

  “婶子,我是小一啊。”

  张清河却对我摇摇头:“没用的,我和莎莎每天都陪她说话,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将房间观察一遍,甚至连阳台都没放过,却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怪不得,张清河无法描述。

  当来到床边,仔细查看宁晓的状态后,心里才算有些底气。

  跟张清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说,张清河神色失落,一步两回头的走出卧室。

  这时,张莎莎已经做好饭菜,看到我们从卧室出来,张了张嘴,显然有话要问,不知何故又咽了回去,专心摆放碗筷。

  “小一,坐,咱们边吃边说。”

  坐在饭桌前,难免有些紧张。虽然很确信与自己的猜测不会有较大出入,可毕竟是第一次,小心为妙。

  “小一,你婶的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莎莎听到自己的父亲询问我,有些诧异,不过她知道轻重,不会在这种时候询问一些不着边的话。

  “这种情况多久了?”

  “三天。”

  我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有什么说什么,毕竟是我的亲人,若真的无能为力,说什么也得把师父请来。

  “叔,实话实说,婶的状态应该是丢了魂魄,对我们来说倒不是大问题。只是,已经过了三天那么久,若魂魄漫无目的的乱走,走的太远,可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换了谁都一种做法,引魄回体。”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算。小一,吃饭吧,你也别紧张,就算出了事,叔也不会怨你。”

  “叔,你放心,如果我不行,绑也要把我师父绑过来。”

  听到这句话,张清河才露出笑容,果然还是殷康的实力比较安人心。而我,一边吃,一边考虑,如果是师父,他会怎么选择,怎么做。

  人类有三魂七魄。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

  宁晓的情况颇为明显,目光呆滞,毫无思考能力,听到亲人的声音毫无反应,但呼吸顺畅,无其他病症,应该是精魄离体。所谓精神精神,亦有无精打采一说,没有精魄的人,与植物人并无差别。好在,魂魄本一体,皆属同类,不管是几魄几魂,召回的方法都大同小异。

  想的正入神,被张莎莎与张清河的对话打断。

  “爸,你请的人就是他?”

  “本来不是,是他师父,可惜他师父不肯来。”

  “能行吗?”

  “我哪知道?”

  这一番对话将我逗笑,看来不止一个人对我没有信心。而让我稍感诧异的是,张莎莎也是接受高等教育的人,似乎对鬼怪之事没有一丝排斥。

  张莎莎注意到我在看她,又变的羞涩,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段……,哥,我不是不相信你,是……”

  她的话被我打断,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有如此反应。

  “莎莎,你对这种事好像一点都不排斥。”

  这个疑问马上就被张清河解答。

  “小一,这你就不知道了,莎莎从小没少被我灌输,以前总是跟她说段叔的事情,而且她也亲眼目睹过,不由得不信。”

  张清河对段丰的崇拜,是有目共睹的,这么解释倒也说的通。

  “莎莎,不相信我是对的。我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尽力而为。就算我不行,还有我师父呢,放心,你们家的事我不会置之不理的。”

  听到我再三保证,张莎莎更加不好意思,重新回到一言不发的状态,低头吃饭。只剩下我和张清河聊天,大都是这几年的生活琐事。

  吃过饭后,我准备着手布置。一般来说,丢失魂魄,需至亲之人大声呼喊,再配一些特殊手段,等到夜深,阴气最重的时候,魂魄就会回体。

  召魄回体算是简单的工作,只需简单的几样道具,可师父什么都没给我,这就增加了一些难度。

  “叔,我需要出去买些东西,你陪我去吧。”

  “小一,我一会得去趟局里,让莎莎陪你去吧。”

  “行吧。”

  吃饭聊天时得知,如今张清河已经从区所副所长,变成市局局长,十年能有如此成就,必然没有经过坎坷,一帆风顺。而他,将功劳全都全在段丰头上,就算段丰去世,依然牢记于心。

  张清河与张莎莎说过此事,张莎莎表现有些兴奋,看来也是好奇心重的女孩。

  张清河急匆匆的离开之后,我们也准备出发,魂魄离体这种情况还是越早越好。

  “莎莎,哪里有卖拜祭用品的地方?”

  张莎莎一愣,像看怪人一样看着我,掏出手机,按了几下。

  将手机举起给我看,手机上赫然排列着,附近出售香烛元宝的店铺,有些稀少,需要走好一段路。

  “哥,你有些落后哦。”

  我有些苦笑,都是命啊。

  “没办法,做我们这行,都比较落后,手机这东西,除了打电话,再无用处。”

  张莎莎找了一个最近的店铺,收拾妥当,进入卧室看了一眼母亲宁晓,便与我一起,向目的地走去。

  如今天色尚早,而召回魂魄的工作必须在深夜进行,时间充足。干脆两人边走边聊,气氛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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