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论一条心机狗的自我修养
山洞里，旺财，哦不，天狗，跟苏靖解释了这些天它失踪时原因。
其他不说，当时苏靖找到它的时候其实它刚度完天劫。
后来苏靖突然被车撞死，它慌乱间怕苏靖的魂魄被鬼差勾走，又怕他充满灵气的魂魄被其他厉鬼吞噬，所以就将苏靖的魂魄直接移到了特管处。
还用上了特殊的方法遮挡苏靖魂魄的日子。免得被鬼差抓走。
它是知道特管处的，也知道苏靖清醒过来一定会来找它，所以总能拖延一阵子。
而它先把苏靖的身体找个安全的地方放着，希望以后能找到方法让他复活。
它因为还没从天劫的威力下恢复就动用了法术，伤势严重，所以一直没能去找苏靖。
听完天狗的解释，苏靖很感动。不愧自己对旺财这么好，它真的为他做了太多了，还想着让他复活。
于是，苏靖无视掉自己看到自己身体的诡异感，温声对天狗说，“没关系的，做鬼也挺好的，还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沉浸在感动中的苏靖没看到听到他的话后天狗眼中闪过的异色。
要是白泽听到苏靖的话，肯定会骂一声蠢。
居然相信天狗那个心机狗，那条狗有一个能明辨万物的亲戚谛听，自己怎么可能会是一条傻白甜狗。
她能肯定，苏靖的一切反应都在它的预料之中。
看着两人黏糊的样子，白祈拉着白泽先走了。
剩下秦离渊带着天狗和苏靖回到管理处，通知温木给苏靖和天狗普及特管处的规定。
而苏靖的身体已死，加上天狗的身份，温木同样将他们安排到了宏安小区，与白祈和白泽做邻居。
白泽如今借助在白祈住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住在对方洞府很是正常……
夜晚。
白祈和白泽执子对弈，白祈落下一颗黑子，问，“九幽之水的味道如何？”
白泽微笑，“比不上当年你酿的玉浆酒。”
“去见过他吗？”
“见过，不死不灭，刻刻受着雷罚火焚……”
“那就好。”
白祈又说，“上次闻到那一族的味道了。”
刚落下一白子的白泽手顿了一下，看向白祈。
“既然是被除名的一族，就不应该再出来乱跑了，免得浪费那位当年的苦心。”
白泽刚准备回答，突然往窗外看去，有人来了……
“白矖，白泽”。
天狗从阳台跳进来，停在不远的桌子上，口吐上古妖语。
“你的小男孩呢？”白祈看到它扬了一下眉。
天狗没管白祈的调侃，虽然它也管不了。
白祈一个妖还好，主要是她身后的腾蛇和白泽，不好对付。
“我要五色神浆”
天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白祈放下棋子，好笑的看着天狗。
“你为什么以为我会有那种东西，而且我为什么要给你？”
天狗半响缓缓说道，“我等了两千年，终于才等到了他可以有摆脱轮回的机会。”
“我不想等了，求你！”，天狗低下了它的头。
作为洪荒妖族里一种特殊的种类，它在妖族还算说得上话，虽然比不上白泽、英召这等妖族大圣，但是消息还算灵通。
若是说现在谁还能够帮它，也只有面前的灵兽白矖了。
谁不知道娲皇座前九大灵兽，修为最低的那个却最受娲皇宠爱，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
最重要的是她曾经守护娲皇炼制补天石，它要的东西除了娲皇殿下恐怕只有她会有了。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和我相同的气息，天狗，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白祈看了天狗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她当初因为逆天改运承受天道孽罚，受得伤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好。她在天狗的身上闻到了同样的气息。
只不过，她改的是别人的运，天狗，应该是改的自己的运。
当初她见到苏靖的时候，看见了他灵魂中缠绕的黑线，黑线的源头在天狗身上。
黑线上沾染着一丝天罚的气息，她还以为被改命的是苏靖。
直到刚才，她才发现，天狗要改的是自己的命！
遭受过孽罚的人才知道其中滋味，那种源自灵魂的痛苦，不说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
白祈现在对白泽几乎没有脾气，就是因为，当年那个傻子居然跑去九幽，替她承担了一半的孽罚之苦……
天狗明白白祈在说什么，但是它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它不过是希望以后能以另一种更加光明正大的方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罢了。
不想再像两千年以前因为天道、因为气运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亲弟弟被奸臣害死。
不想在他，以为自己众叛亲离的时候连抱抱他都做不到。
更不想，因为怕伤害他，连他的灵魂都不敢触摸……
“所以，你就故意让他捡到你，故意让他从人类变成了鬼。”
“苏靖变成鬼王也是你预料之中的吧？毕竟那么纯净的月灵之体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呢……”
“千年一遇的九星连珠加上百倍的太阴之力，普通的魂魄怎么受得住？除非他就是月灵之魂再加上气运加持！”
白泽想起来曾经在人间听到过的一个传说。
“神兽天狗，以月为食，祥云为记，聚皇气运。”
听到白泽的话，白祈笑了一下。
“聚皇气运啊，所以，两千年前的苏靖，到底是谁呢？”
“敷陈”
白祈叫了声天狗万年前用过的名字。
“你有问过他的想法吗？轮回还是修炼，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苏靖不是千年前那个人，他不知道你们曾经的故事。而且你没告诉他真相吧？”
“比如他本来不必死的……”
“他每辈子都注定过不过25岁，这次只不过提早了几年而已。”
天狗，也就是敷陈，有些不自在的说。
白祈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天狗：“我会告诉他的，但是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但是，我希望先得到五色神浆。”
既然天狗自己已经有了打算，白祈也就没多说什么。拿出了一个褐色的玉瓶扔给它。
毕竟她对天狗的消息还是很感兴趣的。天狗虽然心机重，但是一般不会骗人的。
而且它也不敢骗她，区区天狗，承受不了她的愤怒。
“我几个月前在深山渡过七重天劫的时候，见到了几具被剥魂的人类尸体，很像那一族炼胎失败的产物。”
“但是当时我正值虚弱期，没有仔细查看，只把尸体焚烧。”
“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带你们去那里查看。”
说完，天狗直接消失在阳台。
白祈点点头，一个月的时间她还是等得起的。
正好她还可以做些准备，这件事不是很急。
天狗走后，白祈继续和白泽下棋。
“敷陈当年在天庭待遇怎么样？”
白祈问白泽，她不是很明白敷陈对变换成人身的执念。难道是妖身的时候被欺负过？
“它并不常在妖庭，作为自带气运的妖，敷陈一直很自由。只要它在妖庭挂个职，妖皇陛下并不拘着它。”
“它一般都待在太阴星，和妖后作伴……”
“至于为何想变成人身，这恐怕要问苏靖的前世了”。
神兽天狗是为瑞兽，因为其几乎逆天的辅助气运的能力，从出生起便不能化为人形。
而敷陈所做的逆天之事，就是妄图化为人形，改变天道因果。
……
回到它与苏靖住的地方后，敷陈轻巧的踏入苏靖的房间。
它是等苏靖入定之后再走的，它跟苏靖说今天晚上月华大盛，对修炼很有益处，所以他就信了。
真是和千年前一样傻，对自己信任的人毫不怀疑。
它依附太阴星而生，几乎是被妖后羲和养大的。
可以说它见证了妖皇妖后之间的爱情，也见证了妖族的兴起与衰落。
巫妖大劫后，它不想回新天庭，一只在人间游历。
直到遇到那个温润如玉的人，才暂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它一眼就看出他活不过25岁，生在皇家却还对亲人抱着可笑的信任。
它不知道为什么就留在了他的身边，本来打算他死后就离开，不过也就十年时间，对它来说，真是太短了。
时间太短，短到它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快死了……
死前抱着它，明明伤心欲绝，却还笑着让它先离开。
它想救他，带他走。
但是他不肯离开，也听不懂他的话……
他的结局，自刎而死。
天道压制下，它根本出不了手，天道要他死！
还因为它灵魂中带着气运之火，连他的魂魄都不敢触碰。怕让他魂飞魄散。
这是它在妖后陨落后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和无助。
它本身在洪荒妖族中并不算强大，但是因为自己天赋技能和妖后殿下的缘故一直也算顺风顺水，从未感觉自己完全任天道摆布的不甘和恐惧……
所以，它想化为人形，用另一种形态陪着他。
就像妖后曾经说的那样，认真的感受人间七情
五色石浆是当年娲皇补天剩余的一点边角料，再做补天之用是不行了。但是拿它作为人身之基可以蒙蔽部分天机。
白祈说的没错，等到它变为人身之后，就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吧。
不管怎样，该做的还是要做。
“我知道那一族的消息，你应该很想知道吧……”
“而且……”天狗停了一下，“我会帮你一起对付他们。”
白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