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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鼎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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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九章 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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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岱踏着满地的鲜血走进伏击的山谷,这一仗南山军占尽优势,看准时机直接攻击对方的软肋,所以损失比上次对费听德望的时候还小。此时其他的战场的喊杀声都已经完全平息下来,只有山谷中间还有百余人在负隅顽抗,根据俘虏的招供,这里面领头的就是这次大军的主帅拓拔光俨。

  李岱对拓拔光俨这个名字略有耳闻,知道是定难军中比较有名的大将,据说其父就是银州防御使银州刺史拓拔彝景,此时已经因为病重去了夏州统万城养病。按照这边的规矩,如果拓拔彝景病死,就应该拓拔光俨继承这个位置,而在银州城中深有势力进而觊觎银州防御使位置的费听德望同这拓拔光俨恐怕还有竞争关系,难怪费听德望这个老家伙这么痛快的出卖了他。

  李岱一招手,费听德望急忙跟了上来,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岱冲费听德望一笑:“知道为什么我同意你留下二百族中子弟吗?”说完也不等费听德望回答,就转头对着包围圈一扬下巴说道:“你带你族中子弟那二百人,去攻灭了他!”

  费听德望脸部肌肉跳了跳,低头躬身道:“遵命!”说罢转身就走出山谷道去叫他的兵。他经历了很多党项族内部的权势斗争,知道这个时候稍稍流露出为难或者其他心思之后就是不测之祸。李岱让他亲自去攻击拓跋氏,这也就是他费听氏交给南山军的投名状,只要杀死了拓拔光俨这定难军有名的大将,他费听氏就永远没有重回定难军的希望,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南山军一条路走到黑了。

  此时夕阳渐渐落入地平线,山谷中也变得昏暗,满心绝望的拓拔光俨此时心中依然充满了不解:这些伏击他的兵卒装束完全不同于党项定难军兵士,麟州军他也是交手多次的,从来也不是这样的装束战法。这么多精兵,费听德望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兵出现在定难军的势力范围内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这股不知名的势力就敢不惜惹怒全体党项八部攻击自己?

  这个时候南北两侧敌军的攻击都停止了下来,但是拓拔光俨知道,这只是最后一击前面的休息,是疾风暴雨之前最后的宁静,他已经认定是费听家背叛定难军对自己发起了攻击,只是还想不通费听氏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背叛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党项八部。

  忽然之间,前面的阵列一分,一伙兵士走了进来,当先的人十分熟悉,正是费听德望!拓拔光俨看到费听氏的族长立刻眼睛变得通红,他上前一步大声怒厚道:“费听老狗!你背叛党项八部,最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费听德望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是他知道,既然已经上了南山军的战车就不能首鼠两端,而且同为银州本地土著,面对党项八部的上万雄兵,彼此之间已经算是结下了私仇,无论从那个方面考虑他费听德望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让拓拔光俨死在这里!

  想明白了一切,他的目光转瞬就变得凶狠起来,一挥手,就带着两百多费听族的战士大步逼近拓拔光俨等一百来个疲惫不堪的败兵。

  费听德望定定地看着拓拔光俨说道:“投降吧!”

  拓拔光俨看看费听德望又转头看看他后面的李岱,恶狠狠地说道:“我实在想不出来,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帮手,你花了多少代价找来的这伙人?我把西北的势力想了个遍也找不出来这支兵。”

  费听德望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也想不出来,说出来吓你一跳,他们是南山村的南山军。”

  拓拔光俨目瞪口呆,说道:“那不是麟州下面的一个小村子吗?怎么会?”

  他疑惑的目光来回巡视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到最后几乎连眼泪也笑出来了,看着费听德望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了,原来不是你请来的帮手,是你做了人家的狗!哈哈哈,你费听德望总想着和我拓拔家争雄,到现在反而先做了别人的狗!”

  费听德望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恶狠狠地一咬牙,挥手道:“杀光他们!”他身后的费听氏战士立刻大吼着扑了上去。

  当山谷中最后的哀嚎之声完全消失之后,这场伏击战的最后余韵也随着完全坠入山谷的夕阳结束了,绥州银州一带最后一点抵抗力量就这么憋屈地覆灭在这段小小的山谷中,城防空虚的绥州已经赤裸裸地摆在了南山军面前。

  李岱还不知道,他今天已经大大改变了历史,他下令让费听德望杀死的拓拔光俨就是未来西夏太祖神武皇帝李继迁的爹,这意味着李继迁也再也不会出现了。那么李继迁的孙子,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也就不会出现了,历史已经完全走上了一条岔道。李岱不知道这些,眼下他只关系银绥之间的局势,费听德望的态度让他很满意,所以命令费听德望领着杨隆仁,带一千南山军连夜回绥州诈城,如果不能成功就原地扎营,等自己明天带大队过去再说。

  银州和绥州一共九个县,有兵力三千五百人,现在已经全部对南山军或俘或杀,另外除了已经攻灭的抚宁县,还有六个县各驻扎几十到一两百的守军,已经分散不成气候了。

  李岱靠着一千五百士兵和两千五百名辅兵,十天之内就吞并了两个州,实在让人不可思议。但是同时南山军也处于骑虎难下的局面之下。

  按照李岱的真是实力看,南山军也只是略略比党项族的费听氏高一些。定难军的费听氏完全就是被习惯性思维诱导了,毕竟麟州府州都是以贫瘠缺粮著称的,而粮食不足的势力自然都缺少持续的攻击性。费听氏大意轻敌,按照常规的实力分析判断南山军,自然就很悲催的被李岱扮猪吃虎了。

  李岱手中现在的实力只能称之为“变数”,真正算起来,他全加上也不过三四千士兵,连这一带最小的势力麟州军的七成还比不上,更别说能够在危急时刻动员出数万大军的定难军。

  根据李岱从费听德望和拓跋氏的俘虏那里得到的情报,定难军全军七千多人全部集中到了宥州,其目的是在觊觎宥州西面的盐州和庆州。

  盐州和庆州都是党项和羌族聚集的所在,很多党项族的部落散居其间,比如也野鸡族、杀牛族等都是数十个小的部落聚集而成。但是这些部落没有党项八部的威势,还是老老实实地给盐州和庆州的官府缴税。这盐州就如同它的名字,有很多盐池,每年都有大量食盐贩卖到中原去。按照规矩青盐一石抽税八百文足陌、盐、斗;白盐一石抽钱五百文,盐五升。后青盐一石抽钱一千、盐一斗。而庆州的刺史郭彦钦却是刮地皮的能手,在这个基础上多收三成!这还不算,当地部族饲养大量的牛羊,郭彦钦也要收重税。繁重的赋税已经让当地的归化之民越来越不满了,可以说,庆州现在就是一把干柴,就等着人点火了。

  而拓拔家已经联络野鸡族族长李万全等人很久了,为的就是把这把火烧起来,然后定难军就可以大大地向西向南拓展自己的势力了。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说定难军是老虎,府州军是豹子,麟州军是狼,那么他南山军的实力最多是一只猴子。现在定难军这只老虎趴在悬崖边上,探出大半个身子全力向南去抓庆州盐州方向觊觎已久的猎物,谁知道身后南山军这个凭空出现的猴子在后面突然袭击,往悬崖上推了定难军这一把,可就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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