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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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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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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和腼腆地笑了笑,看着司夏,“白衣公子还是不放心贵人您一个人进宫,特意让我陪在身边,您放心吧,这宫中没人见过我,他们都不认识我的。”司夏点了点头,嘴角倒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既然这般,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有你在身边,我也放心些。”忍冬看着,也对着苏和笑了笑,多一个人陪着总比司夏和忍冬两个人好些。

  单于很快就让司夏觐见,细细地打量着司夏,看着司夏的腹部微微隆起,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你一个孕妇,也敢来这儿,你可知道若是治不好王儿,你也是要死的?”单于说着,看着司夏,声音带着几分威严和不满,挥挥手就准备让司夏推下去,司夏却上前一步,“王上可听说过火凤神医何云书?”司夏开口,声音虽然软糯,但是带着几分皇室的威严,在这寂静的宫殿,倒是掷地有声,一时间,倒是把单于唬住了。

  单于看着司夏,多了几分慎重,“你见过火凤神医?”带着几分怀疑,看着面前的司夏,“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司夏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在哪儿,王上,你也不必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是火凤神医的徒弟,我这一身医术可是他亲自传授的。”司夏说着,“正因为这般,我才敢来这儿向王上自荐。”司夏看着单于,“不知道单于是否可以让我见一见这位病重的小王子?”司夏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不瞒王上,我是听说王子病重,这次着急过来,我已经派人去请火凤神医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让我先看看?”

  单于听到司夏的话,又细细地打量了司夏一眼,“罢了,罢了,你且去看看吧。”单于说着,妥协似的,带着几分苍老的样子,“反正再坏也坏不过眼下了。”单于说着,起身,自己亲自带路,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是时不时会打量司夏两眼。眼里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司夏也不在意,由着单于去了。

  等到走到一处精致的宫殿,单于回身对着司夏小声说着,“也不知道我这个小王儿怎么了,日日难以成眠,不久前才刚刚睡下,”单于看了司夏一眼,带着几分犹豫,“这位姑娘,还希望你轻手轻脚,不要吵醒了王儿可好?”单于说着,轻轻推开了门,看着里面病弱的人,眼眸中闪过丝丝心疼,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小心翼翼地样子颇为熟练,司夏看着,这单于定然经常悄悄来这儿,王室难得真情,单于这般小心细致,看来,这位单于是真的疼爱这位王子。

  司夏走上前去,看到是一个面色苍白,瘦弱的身影,心里早已预料到会是什么光景,司夏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抬手,小心翼翼地探上小王子的手腕,细细听着小王子的脉搏,小王子的脉搏虚弱无力,想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直靠着医师们的药这才勉强吊着命,司夏面色微微一沉,看了单于一眼,单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司夏看着自己,也只是勉强笑了笑,哑着声音开口道,“我知道他的身子弱,但是,我还是舍不得他。“单于说着,眼眸中竟然有些许泪光微微闪动,瞧着,多了几分可怜,司夏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接着细细听着,这小王子的身体,根本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机,司夏沉思片刻,向着单于示意,二人退出了王子的寝殿,司夏这才开口,带着几分勉强,”我暂时先写一个药方,王子的身体现在已经禁不起折腾了,我尽量温和些,只是王子眼下身体有些虚弱,我有些担心,王子的身体会排斥。“

  “无事,你且试一试吧,反正再苦再折磨人,他也就这些时日了。”单于说着,叹息声倒是沉重许多,像是累累压力,细细绵绵压得司夏无法呼吸,单于看着司夏,勉强笑着,“说起来,我一直在强留着这个孩子,他本来就不甚愿意活在王室之家,还得了这种怪病,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病症,像是能够吞噬人的血肉一般,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消瘦下去。”单于说着,看着天色微微泛白,竟然是一夜已过,这才看着司夏,司夏眼底是难以掩饰的困倦,加之司夏又是孕妇,困倦的感觉比旁人也来得更加多一些,眼底尽是青乌之色,单于体恤她,“你还是快点去休息吧,不管有没有效,都要谢谢你。”说着,对着司夏鞠了一躬,面上尽是感激之色。

  司夏直呼不可,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单于的谢礼,依靠忍冬的搀扶,慢慢退了下去,她本就经过一日的马车之旅,一夜的担惊受怕,此刻,写完了药方,递给了苏和,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忍冬看着,不由得有些担忧和心疼,“小姐,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忍冬说着,将早已煎好的安胎药递给了司夏,司夏接过,直接一口倒入口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推脱赖皮,虽然知道眼下司夏再那般是不对,但是忍冬看着面前的小姐,还是觉得心疼,急忙将手中的一盘蜜饯递了过去,司夏只是看了一眼,“不必,倒一杯白水来吧。”摇了摇头,拒绝了蜜饯,只品味着口中苦涩的药味,这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忍冬只得放下蜜饯,倒了一杯白水,司夏接过,小口抿了一口,冲淡了口中的苦涩之味。

  “小姐,你不是最怕苦的吗?”忍冬有些不解,看着药碗,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轻松地劝司夏喝药。

  司夏只是笑了笑,“人,哪有那么娇贵。”带着几分叹息的意味,以前,她不肯喝药,觉着苦,耍赖,不是因为她真的无法下咽,只是享受着被人宠溺的感觉罢了,眼下,在异乡,身边也没有旁人,再那般,不过是为难自己,为难他人罢了。司夏想着,看着忍冬皱起的脸庞,只觉得好笑,”我可是记得,刚刚喝药的人是我,不是你,苦着一张脸给谁看?“

  “小姐……”忍冬只是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司夏由着她在一旁怔愣,心里却是笑了笑,不过是孩子罢了,自己该哄着,宠着的。

  小王子的病症着实少见,司夏皱了皱眉头,身体上没有半点生机,像是行将朽木的老人一般,早已耗尽了身体的精力,她着实没有办法,开出的药方也是温润滋补为重,可是,眼下,小王子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调养身体,司夏揉了揉眉头,到底是为什么,小王子为什么会是这般模样?

  忍冬见着,只得默默燃起了蜡烛,不敢去劝司夏休息,之前,她劝过一次,司夏也着实听她的话,乖乖去休息了,但是,那天半夜,司夏睡得迷迷糊糊,口中呢喃有词,全是药名,还发起高烧,神医见过,也只是说她心中思虑甚重,不宜存事,日后,她便不敢随意去劝,生怕类似的事情再来一次,看着司夏今日又是这般模样,忍冬也只得小心翼翼在身边陪着,不敢打扰,生怕司夏的眼睛受伤,特意多点了几支蜡烛。一时间,亮如白昼。

  司夏思索着,她看过众多医术,根本没有见过今日这种情形的病症,司夏这般想着,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可能眼前的小王子并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人下了巫蛊,只有巫蛊才有这般效果,可以在短短几日,吞噬人的血肉,让人如同死尸一般,形容枯槁,再无生机。司夏想着,眼中终于多了几分神采,想通了这一关节,司夏这才松了一口气,事实到底如何,还得明日亲自去验证,心中的疑窦解了,困倦之意不由得慢慢显露了出来,司夏摸了摸肚子,也知道自己该休息了,对着忍冬笑了笑,收了医书,依靠忍冬的搀扶,慢慢向前走着,走回单于为她安排的小小宫殿去。

  单于看着面前的暗卫,这是他最是信任的一个人,“你今日见到那个孕妇没有?”声音有些迟疑,带着几分试探询问的意味,“你觉得,她为人如何?”

  “回王上,臣觉得此人尚可,若是可以治愈小王子倒是奇功一件,若是不能治愈小王子,也可以以此为由,要了她的性命。”冰冷的声音说着,看着面前的单于,“不知道王上是如何想的?”

  “我眼下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希望小王子可以平平安安。”单于说着,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罢了,你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王上就这般相信了那个女子,不用属下去调查一二?”暗卫问着,有些疑惑,看着单于,似乎有些奇怪,今日的单于为什么这般轻易就相信了一个人,还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孕妇,声音不由得有些尖锐,单于开口,“既然这般,你便去查一查这个女子的来历吧。”说着,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单于想着,同是为人父母的,对于孩子,应该不会起什么坏心眼,更何况眼前那个女子应该是早已知道小王子的奄奄一息才过来的,没有道理还来算计一个将死之人,单于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放心小王子,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走进小王子的寝殿,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生怕一不小心就吵醒了一向浅觉的小王子。

  单于看着这个小儿子,他的儿子虽然不多但是却也不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孩子多一分疼爱和怜惜,这个孩子的生母很是胆怯,他不喜欢,但是这个孩子确实疼爱进骨子里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单于的手掌小心翼翼却又细致温柔地抚摸小王子的脸颊,带着几分父爱,最终只是慢慢地为小王子盖好了锦被,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却生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由此可见,这位单于是真的心疼这一位王子。

  次日,天方晴,温润的阳光慢慢落下,多了几分意料之外的温柔缱绻,司夏早早便醒了,已经洗漱完成,正准备去见那位小王子,单于却突然造访,面色有些不善,看着司夏。“我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美貌如花的孕妇竟然会是凉王妃,”单于开口,看着司夏的面容,司夏倒是没有半分秘密被拆穿的尴尬,只是看着单于,目光中流露出些许不解,沉默着,不说话,单于看着司夏这幅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丝心慌的感觉,单于毕竟久居上位,积威甚重,看着司夏,瞪了瞪眼睛,“不知道凉王妃此次前来,有何贵干,莫不是单纯关心小儿病症这般简单?”声音带着几分怀疑,看着面前这个人,只觉得昨日的信任全都是喂了狗了。

  “单于不相信?”司夏开口,带着几分沉静,倒还真是处乱不精,镇定自若,“我这一次来,却是只有为小王子看病这般简单,单于,小王子的病一时一刻都耽误不起,你还是不要拦着我,在火凤神医未到之前,我必须负责让小王子活着。”司夏扫了单于一眼,端的是一派大家之风,镇定自若,倒是没有丝毫害怕或是慌乱,单于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看着面前之人,虽然目露赞赏,却还是怀疑居多,单于不敢拿小王子的生命冒险。

  “单于不相信我?”司夏笑了笑,看着面前之人,“单于以为,没有本王妃的出手,单于的小王子还能活多久?”这话一出,气氛不由得一冷,单于看着司夏,虽然知道司夏说的是实话,还是忍不住瞪着司夏,“你这是什么话?”愤怒地看着司夏,开口问着,目光中隐隐带着凶光和杀气。

  ”单于,单于,小王子刚刚又昏迷过去了,眼下正在说胡话犯病呢。“有侍卫来回禀,看着单于,面色有些焦急,小王子一直是单于的心头宝,有什么事情务必及时前来通报,单于看着司夏一眼,”既然凉王妃说着,只是为小王子看病,我就姑且相信了,小王子的性命便拜托凉王妃了。“单于说着,看着司夏一眼,眼中的愤怒早已按捺下去,眼中只剩下平静,司夏却知道单于的言外之意便是,姑且等着,若是小王子一命呜呼了,你就给他陪葬吧。

  司夏点了点头,跟在单于身后,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心疼那个小王子的,等到走到小王子寝殿的时候,小王子不知道怎么,似乎嘶哑着声音在怒吼些什么,司夏听着,看着单于,单于心口一痛,面上却还是淡淡地笑着,带着几分勉强,看着司夏,“你且进去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单于说着,神色还是带着几分悲痛,看着,像是被人撕开伤疤一般,痛彻心扉。

  司夏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进了寝殿,此时的小王子不是死气沉沉,与之相反,此时的小王子脸色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冒起,看着多了几分怒气,小王子身边还有两个人按着他,似乎害怕小王子暴起伤人一般,司夏看着,眼神里面尽是疑惑,看着单于,“这是如何了?为什么白日的小王子和夜里的小王子有这么大的不同?”

  单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白日里的他认不清身边的人,只会这般狂躁,没有办法能够让他安静下来,就像是……”单于犹豫着,看着司夏脸色没有嘲讽或者看戏的神色,这才开口,“就像是野兽一般。”单于说着,便求司夏,“我知道火凤神医医术高超,你是他的徒弟,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司夏沉默了片刻,这才转身对着忍冬说道,“你去把我的银针拿过来,”说罢,看着单于,“小王子眼下这般情况,我只能姑且试一试,具体地还得等着火凤神医过来之后再说,若是单于信得过我,我便马上为小王子施针。”司夏看着单于,单于眉间有些挣扎,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妥协,“罢了,罢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与其让他等死,还不如让你试一试。”

  司夏对着单于行了一礼,“多谢。”算是对他信任自己的回礼,手执银针,一念之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带着几分决然,一步一步走近小王子,一道银光闪过,银针飞出,小王子闷哼了一声,仿佛十分痛苦,单于看着,想要挥手喊停,终究还是忍住了,司夏却是没有时间管那么多,又是一根银针,小王子忍受不了,大喊大叫,状况比之刚才多了几分癫狂,单于身边的暗卫看着,都觉得忍受不了,现身出来,跪在地上,“单于,是否需要属下阻止?属下看着小王子那个样子,像是无法忍受了,单于,小王子的身体本就糟糕,如今这般,更是挑战了小王子的极限,单于……”

  单于听着,面上也是纠结犹豫了许久,最终只是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这儿没有你什么事情。”单于说着,无力地垂下了手,看着小王子痛苦不堪的样子,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像是逃避一般,暗卫看着,不由得有些着急,开口就想要再次劝说,“单于,您……”单于眼角却好像有晶莹的泪花蜿蜒而下,暗卫看着,知道单于比自己更为心疼这个小王子,这般想着,看着单于现在的样子,更是觉得自己错了,暗卫最终蠕动了嘴唇,想要说着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现在,什么都不必说了,只陪着单于等着便好,毕竟除了等,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暗卫想了想,渐渐隐了身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单于轻轻叹息了一声,看着司夏的动作,目光再也没有移开过。

  司夏不知道单于那边的纠葛,就算知道也不甚在意,现在,她根本没有旁的精力去管那些,看着面前的小王子,她只觉得吃力,额头上更是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司夏收敛了心神,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小王子,小王子被银针扎了几下,更加烦躁,看着司夏,似乎想把司夏撕碎,小王子身边的两人也按压得有些吃力,对着司夏喊了几声让开,司夏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也不让开,就静静地站在原地,心里更是默默地念着,最后一个穴位了,最后一个穴位了,司夏这般念着,手里的银针更是冒着寒光,小王子还在扭动着身体,小王子身旁的两个人终于按压不住,被小王子甩了出去,小王子恢复了自由,看着身前还不跑的司夏,目露凶光,单于看着,心里有些担忧,急忙让暗卫准备随时敲晕小王子,就在小王子快要抓到司夏的时候,司夏的身影忽然一动,手里的银针飞出,小王子终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司夏施针完成,也是累得要命,忍冬急忙上前扶着司夏,单于看着司夏脱力的样子,也没有多问什么,就挥手让忍冬带着司夏下去了,又吩咐仆人好生伺候不得怠慢。一旁的暗卫候在原地,他跟随单于多年,自然知道单于的心思,眼下没有让他退下,八成有些话想要询问他。

  果不其然,单于吩咐完之后,回身看着暗卫,“你怎么看待今日凉王妃的所作所为?你觉得她今日的施针如何?”

  “无懈可击。”暗卫说着,“她明显是算好了小王子的反应,故意等着,最后一针快准狠,没有迟疑,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这一位凉王妃。”暗卫说着,看了看单于,单于的面色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来神情,暗卫等了片刻这才出声问着,“单于觉得这一位凉王妃如何?”带着几分试探,暗卫打量着单于的神色,单于却是神秘一笑,“倒是一位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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