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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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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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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苏亦枫终于带着火凤神医和之前的那一位医师出现在王城,司夏看着苏亦枫他们都是一脸疲惫,只得让他们暂且休息,何云书看着司夏苍白的面色,不由得有些担忧,走上前来,就要为司夏把脉,司夏躲了一下,没能躲掉,只得勉强笑着,“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声音也有些虚弱,忍冬在一旁看着,“小姐,你快让神医看看,神医,我家小姐为了小王子那个事情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期间还昏迷了一次,我实在有些担心。”忍冬面色带着几分担忧,看着何云书,多了几分恳求,何云书看着司夏和忍冬,点了点头,“让我看看,小王子的事情我会尽心的。”

  司夏见躲不过去,这才伸出手,何云书探上司夏的手腕,脉象浮沉不定,何云书眉头紧皱,看着司夏,带着几分责怪,“你明知自己怀有身孕,还胡来,真是……”何云书说着,手中一根银针闪过,司夏只觉得一痛,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忍冬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有些担忧,“神医,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有没有事?”一旁的林阳抱着忍冬,眼下神医明显在施针,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忍冬打扰,忍冬挣扎了片刻,这才发现神医是在为司夏施针,这才勉强安静下来,看着何云书手起针落,目光还是担忧地看着司夏,司夏的脸色苍白,眼睛下面还有青乌,看样子是没有休息好,加之司夏还怀有身孕,更是需要休息,何云书收针,看着忍冬,“你家小姐不休息,你怎么不劝着些?”有些责备地看着司夏,“就任凭她胡闹吗?你身为她的贴身丫鬟,就该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她的身子只怕是要落下终身的病根。”何云书的话有些重了,忍冬只觉得委屈极了,林阳拍了拍忍冬的肩膀,对着何云书说着,“你还不知道王妃的性子吗?忍冬要是能够劝,也不会任由王妃熬夜了。”林阳说着,看着忍冬委屈地窝在自己怀里,不由得有些心疼,何云书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难听,看着忍冬委屈的面容,这才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刚刚说的话,没过脑子,你别放在心里了。”

  忍冬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神医只是担心小姐罢了,我也担心小姐,没事。”忍冬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像是一抹清风一般,林阳听着,只觉得这一抹清风吹到了他心里。

  “我刚刚为阿夏施针了,眼下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忍冬,你扶着阿夏去休息吧。“何云书说着,对着忍冬笑了笑,忍冬点了点头,扶着司夏慢慢走了,司夏却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她毕竟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何云书看着身边的异族,开口道,”你们的小王子如何了?我是火凤神医何云书,你能不能带着我去看看小王子?“

  “早就听说火凤神医的大名,久闻不如一见,”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单于慢慢走了进来,“小儿的病就拜托神医了,神医,我们边走便聊吧。”单于说着,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何云书见此,点了点头,苏亦枫身后的医师也慢慢上前。“单于,老夫又回来了,这一次,老夫有负单于重任,没能找到传说中的冰心魄。”说着,跪了下去,单于看着,也只得摇了摇头,“算了,大概是没有缘分罢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医师行了一礼,慢慢退了下去。转身之前,看了苏亦枫一眼,苏亦枫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那个医师不知道为什么,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慢慢转身离开。何云书看过来,苏亦枫只是对着他笑了笑,何云书知道,定然是司夏要苏亦枫做了些什么,那位医师才会这般看着他,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何云书跟在单于身后,听着单于说着王子的状况,不由得眉间紧皱,心,渐渐沉了下去,这事,只怕有些棘手。何云书这般想着,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等到看到小王子的时候,何云书脸色一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何云书这般想着,“这小王子白日里倒是这般狂躁吗?”何云书问着,看着单于,单于点了点头,“前日,凉王妃施针,小儿才稍微平和一些,只是眼下,又开始了。”单于看着何云书,“神医可有什么办法?”

  何云书看着,眼下小王子的状况实在是太过糟糕,小王子形容枯槁,全身枯瘦得厉害,像是老人一般,佝偻着身体,皮像是松树皮一般,开裂,粗糙,第一眼看过去,何云书有些恍惚,只觉得眼前这个小王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小王子低低嘶吼了一声,似乎印证何云书的猜想一般,如同野兽一般,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目光中没有任何人性,只带着凶光和杀意,嗜血而疯狂,何云书转头,看着身边的单于,单于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何云书的目光,何云书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冷然,“若是单于真心关心这个小王子,还希望单于据实以告,小王子是因为什么才变成眼下这般模样的?”单于沉默不语,身边的暗卫倒是待不住了,献身出来,“单于……”带着几分劝阻的意味。

  单于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早就该知道,瞒不了多久的。”说着,脸色有些灰白,颓然地坐到地上,“说起来,小儿这般,全是因为我啊……”单于这般说着,终于一点一点向何云书说着,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单于的野心,之前,苗疆巫女向他谏言,提议用苗疆巫术提高军队战斗力,单于心动了,然后,惨剧就发生了,苗疆巫术用在士兵身上之后,开始的时候士兵却是战斗力增强了不少,但是,久而久之,弊端就出现了,士兵的身体开始变异,一点一点就变成了眼前小王子这个样子,单于质问巫女,巫女显然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无奈,单于知道毁灭了那一支军队,但是,百密一疏,他最爱的小王子去巡视的时候,一不小心沾染了,就这样了。

  何云书听着,看着单于,“你……你……”显然是气急了,“那支军队被你毁了?”

  “确实毁了,我当时也没有其他办法,看着士兵自相残杀,只得出此下策,”单于说着,“我给了士兵家属丰厚的抚恤金作为补偿,他们也不是白白死去。”单于看着何云书,“神医,我的小儿子还有救治的办法没?我……我……只要你可以救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单于说着,拽着何云书的衣角,堂堂的单于,为了至亲的人也是这般可怜无助,何云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单于,就这般僵持着。

  “若是,我要单于的性命,一命换一命呢?”一道明媚的女声传来,何云书忍不住按住了额头上暴起的青筋,“阿夏,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你怎么又来了?”何云书有些无奈,他的脾气快被司夏磨得没有脾气了,整个人温和得不像话,司夏只是对着何云书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偏头看着单于,“若是,我可以救治小王子,但是代价是单于你的性命,你愿意吗?”司夏说着,笑盈盈地看着单于,目光中带着几分凛冽,不似开玩笑的话,单于看着司夏,“只要凉王妃可以就好小儿,就是拿掉我的这条命,我也愿意。”

  司夏点了点头,“既然这般,那你把这枚药丸吃了吧。”司夏说着,递给单于一枚漆黑的药碗,看着透着几分寒意,何云书看着,刚要出声说些什么,身后的苏亦枫拉住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让他相信司夏,何云书也只得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像是闹剧一般,“这枚药丸是慢性毒药,只要你吃下去,我就救治,保证能够在你死之前换你一个健康活泼的小王子,你吃还是不吃?”单于看着,有几分犹豫,伸出的手有些颤抖,一旁的暗卫看着,“单于,不可。”一柄银白色的长剑横在司夏的脖子上面,“凉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快点将药丸收进去,要不然,休怪我无情。”

  司夏听着,倒是甜甜地笑着,”这可是你叫我收回去的,小王子的生死我可就不管了。“司夏说着,作势就要收回那一枚药丸,单于见状,一把夺了过去,看着司夏,”希望凉王妃言而有信,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单于说着,看了看身后的暗卫,”你把剑放下来,若是凉王妃真的救回了小王子,你就放他们离开,千万不可为难他们,你可知道了?“

  “这……”暗卫有些犹豫,看着面前的单于,单于却是瞪了暗卫一眼,有些生气,“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属下不敢。”暗卫只得移开了放在司夏脖子上面的剑,看着单于,“您,您真的要吃吗?”

  单于却没有说话,只觉得用行为回答了暗卫的问话,他一口吞了药丸,这才看着司夏,”凉王妃,可以开始了吧?“司夏点了点头,让苏亦枫和何云书跟在她进去,却把其他人都关在外面,何云书看着司夏,”你这样,根本是在胡闹,你想做什么?“

  “王妃本来来这儿就是为了刺杀单于,”苏亦枫说着,上前制服了失去理智的小王子,何云书看着,“就算你制服了小王子有什么办法,现在最重要的东西我们没有,你再该如何都是徒劳无功的。”何云书说着,“我看出来了,小王子这是中魔了,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眼下只有先用冰心魄来恢复他的神智,可是我们手里都没有这个东西。”

  司夏却是神秘地笑了笑,看着何云书,“好了,你不必担心了,谁说我们没有冰心魄?”

  苏亦枫看着何云书,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绿色的玉匣子,“这里面就是冰心魄,这可多亏了王妃的聪慧,要不然你以为,王妃为什么要我把那个医师带回来?”苏亦枫说着,颇为自豪,虽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司夏的神机妙算,但是,自己却是其中的主力,实在是……苏亦枫想想就觉得得意极了。

  何云书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着苏亦枫,“好你小子,怪不得那个医师要那么看着你,原来你小子拿了别人的东西。”何云书说着,终于笑了笑,“阿夏,你这可真是好算计。”

  苏亦枫却是摆了摆手,“我可没有抢他的东西,要不然当时他就直接向着单于告状了,我就是一路尾随着他,就在他找到的时候,提起一步采摘下来罢了。”苏亦枫说着,冲着司夏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王妃,我做的不错吧。”

  “嗯,回头给你记上一等功。”司夏说着,看着何云书,“你是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的,前些日子施针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眼下,我实在是无法动手了,只能拜托你了。”何云书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交给我吧,你放心。”

  他们这箱刚刚商议好,被制服的小王子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挣脱的苏亦枫的钳制,苏亦枫看着,反身就是一脚,司夏看着,忍不住担忧,苏亦枫这一脚会不会太过生猛,把小王子的骨头给撞断了,何云书看出了司夏的担忧,出声说道,“不用担心,这小王子只是瞧着虚弱,实则还是刚硬如铁的。”仿佛是为了应和何云书的话一般,小王子又站了起来,看着像是发狂了,苏亦枫上前,伸手点穴,小王子怔愣在原地,何云书眼里闪过一丝警惕,苏亦枫却对自己的点穴手法极其自信,转身对着司夏笑着,身后的小王子却是一动,“小心……”何云书喊着,无奈小王子与苏亦枫的距离太近了,苏亦枫躲避不及,生生受了这一下,“噗……”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小王子却是没有任何迟疑,抬起一脚,说时迟,那时快,何云书反手就是一枚银针,司夏只觉得银光一闪,眼前一花,小王子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脚还抬起,准备踩在苏亦枫身上,苏亦枫见此,连忙滚了出来,对着何云书感激地一笑,“要不是神医,我只怕要死在这儿。”

  何云书看着,“还不块点去喂小王子吃冰心魄,他要是再发一次疯,恐怕银针对他也没有什么作用了。“何云书的声音淡淡的,怀里的银针拿出来,看着苏亦枫喂着小王子吃了冰心魄之后,何云书这才拿起一枚银针,手起,像是风飘动一般,苏亦枫看着,都觉得有些飘忽,根本看不清何云书的动作,片刻之后,小王子身上已经被扎了十几阵,司夏看着何云书施针,只觉得火凤神医果然是火凤神医,医术却是不是她可以比拟的,至少她做不到何云书这般快准狠,司夏说着,看着苏亦枫还站在一旁,不由得走过去,扶着他,”你现在还好吗?“

  “没事,多些王妃关心。”苏亦枫后退半步,不敢让司夏扶着。司夏看着他虽然吐了一口血,但是气色还不错,也就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何云书施针完成,小王子幽幽醒来,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陌生,“你们是谁?”声音却带着几分暗哑,不像是他往常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疑惑,“我这是怎么了?父王呢?”

  外间的单于听到小儿子的声音,再也忍不住,推门进来,看着小儿子已经恢复了神智,不由得老泪纵横,“你终于醒过来了。”小王子显然对于眼前的状况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有些沉重,就想继续睡过去,单于看着,“你还几分你去巡视的事情吗?你变得和那些士兵一样了。”单于说着,看着面前的小儿子,多了几分亲切,正是因为失而复得,他对这个小儿子才更加疼爱,“这一位是天朝的凉王妃,这一位是火凤神医,是他们救了你,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要把好好对待他们,知道吗?”

  “是,父王。”小王子乖巧地应了一声,看着单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落泪,看着单于,笑得温柔,“父王,别哭了,我回来了,这不是好好的吗?”单于听着,却把小王子抱进了怀里,“让父王好好看看你。”声音带着几分悲戚,像是久别重逢又要分离一般,何云书看着,也觉得于心不忍不由得回头瞪了司夏一眼,司夏却只是偏头避开了何云书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底的感觉,但是,这毕竟是她答应白衣公子的事情,她没有办法拒绝。

  司夏示意了苏亦枫一眼,苏亦枫慢慢上前,“今日,小王子也累了,单于您还是明日再来看小王子吧。”单于抬头看了司夏一眼,司夏点了点头,单于只得温柔地对着小儿子说着,“今日,你也累了,父王明日过来看你吧。”

  “嗯。”小王子还是一派天真,刚刚清醒过来,他却是累极了,点了点头,对着单于甜甜地笑着,“那父王便明日再来看我吧。”单于点了点头,站起身,最后看了小王子一眼,眼里包含了太多情绪,小王子只觉得今日的父王怪怪的,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着看着单于离开,在单于关门的时候,还对着单于挥了挥手,眼中还是满满的欣喜和眷念,期待这明日相见。

  出去后,司夏看着面前的单于,“药效快要发作了,你想必也是不愿意你的儿子看到的,还是自己找个地方度过最后的时光吧。”司夏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怜悯和同情,但是她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一旁的何云书看着单于,“你今日,可曾后悔过?”一句话没头没脑,单于却是点了点头,“后悔,但是已经回不去了。”单于对着司夏和何云书行了一礼,这是匈奴最尊贵的礼节用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何云书低声说着,“不必如此,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声音低沉,何云书的兴致不是很高,这是第一次,他救活了人却不开心,看了一眼司夏,转身离开了。司夏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次日,单于去世,小王子掌权,白衣公子以辅佐之名侵入王宫,独掌大权。

  司夏看着白衣公子,“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司夏目光灼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单于的事情?”司夏指的是单于那一支军队中毒的事情,白衣公子点了点头,“我确实知道,而且这件事情还是桃夭发现的,单于想要桃夭也不过是为了灭口罢了。”白衣公子说着,“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完成,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留在这个世界和桃夭一起,并没有想过争权夺利,等小王子长大成人之后,我便把这王位归还给他。”

  “你可是他的杀父仇人,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司夏看着面前的白衣公子,只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人,白衣公子却是笑了笑,“凉王妃早就为我想好退路了,不是吗?”嘴角扬起一抹神秘地微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司夏突然觉得有些害怕眼前这人,她不敢想象若是与眼前这人为敌会是什么光景,白衣公子却是笑了笑,“王妃不必担心,我所求不多,不会与王妃为敌。”白衣公子笑着,声音温柔,单说声音,好听得让人怀孕,但是内容却让司夏有些心惊,司夏勉强地笑了笑,应着,“那般便是最好不过了。”

  白衣公子对着司夏温柔地笑了笑,“我的名字,魏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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