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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蟒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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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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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发行方在宣传炒作和市场运作方面接连出现失误,竟然阴差阳错的在观众心理期待曲线跌入最低水平线上时将片子上档,结果导致《上善似水》的票房在整个院线档期之内惨败的只叫各大投资商和广告公司欲哭无泪,襄樊娱乐也因此而元气大伤,洛耽为此而整整在医院里打了两个星期吊瓶。

  但是没想到,恰恰在这时候,襄樊娱乐偏又祸不单行,公司旗下刚刚倾尽千万巨资全方位打造出来的几个青春偶像还没有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就又因为私下里和竞争对手寻衅闹事致人受伤而被法庭分别判处一个月到三个月监禁,几个人的父母因为不服判决而多次聘请律师上诉,最后经过法庭质证,终于证实当时的那场寻衅闹事致人受伤的意外事件不排除是竞争对手的存心引诱陷害所致,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当时确是在一时冲动之下主动出手打伤别人,而且伤的还很严重,因此上也不能算是冤枉他们,只是因为不排除对方有错误在先的可能,几个人可以酌情改判缓刑,但是这份缓刑判决现在对襄樊娱乐却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在这件事情上,粉丝只在意自己的偶像身上到底还有没有可以供自己无限寄托和消费下去的无限神秘感和想象力,而不是他们在这起案件中到底是不是无辜清白,所以现在几个人不要说是被改判缓刑,就是当庭无罪释放,也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他们的明星路到此为止,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娱乐圈继续回去备战他们的大学联考,而襄樊娱乐之前在他们身上浪费掉的几千万宣传包装费用也因此而彻底灰飞烟灭。

  洛耽因此而又在医院里连续打了两个星期吊瓶,打完吊瓶之后就从医院里悄无声息的悄然失踪掉了,因为之前大伯三叔四叔和爷爷甚至是二舅一起急匆匆的赶来医院里探望他时已经告诉他不要太过担心和着急,因为他的父母现在正在心急火燎的在泰国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眼巴巴的等着上飞机呢,他们很快就会赶回来全权替他处理公司善后的,现在他所要做的,只是在医院里安心打他的吊瓶。

  但是几个人前脚刚离开医院,洛耽就紧跟着趁医生护士不注意悄悄的从医院里跑了,因为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的父母,更加无法忍受他们在医院里一脸含悲忍泪的将自己揽在怀里柔声细语的苦心开解安慰。

  因为洛耽的失踪,洛家上上下下一夜之间就已经像炸开了锅一样沸沸扬扬的发动起一切亲朋好友在襄樊城里四处打探寻找他的踪迹,但是因为怕引来劫匪绑架,洛家上下一致决定这件事情首先一定要瞒住襄樊城里的各大媒体,然后是襄樊娱乐里数百员工高管,就连苇娴和晚晴也不能例外,洛少卿和杨翦瞳在襄樊机场一脚踏出机舱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即在网上封锁消息,因为现在在他们眼里,襄樊城里的大街小巷之中已经人人都是绑票的劫匪。

  承宪和婷婷虽然现在正在外地拍戏,但是一听说二哥失踪,也急匆匆推掉片约包专机赶回襄樊城来帮助二伯和伯母一起在襄樊城里的大街小巷之中四处寻找二哥踪迹,因为他们和二哥是同龄人,往往比其他人更知道他此时最应该躲在哪里。

  但是一晃两个星期过去,他们在襄樊城里的大街小巷之中却真心是连二哥的半点踪影都没有找见,栖云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也一口咬定他们一直都没看见过二哥,还有二哥曾经当过几个月实习采编的那家电视台,主持人吃惊的表示这么重要的事情电视台却为什么一直也没得到半点消息。

  不过显然,现在真正该如此吃惊忿恨的却反而该是秋水,因为洛家上下包括杨翦瞳在内全都一致认为襄樊娱乐现在的境地全都是因为秋水她在《上善似水》里的演技青涩笨拙所致,所以即使是自己的表外甥女,杨翦瞳现在为了儿子也一定会将一腔无名怒火全都迁怒发泄在她身上,因此上洛耽现在虽然已经在襄樊城里失踪了整整两个星期,但是秋水因为此时正在横店影视城里和娱乐圈里新近很走红的一个半偶像派演员西门君子一起拍摄一部古装大片,因此上一直也没有机会从洛家人那里得到这件事情的半点消息,但是正因为如此,杨翦瞳现在才对她在洛耽无端离家出走失踪半月有余这件事情上的异常吃惊忿恨感觉到异常的失望和愤怒,因为她自从只身飞去横店那天开始,就一直再也没给洛家打回来过哪怕是一个家常电话,而她既然一直也不知道洛耽失踪,那想必也一直没有和洛耽通过一个电话,不然也不可能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洛耽的手机到现在为止,已经关机了整整两个星期。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洛耽他还是在襄樊城里的大街小巷之间就像是一只断线的纸鸢一般在洛家人的忧虑目光之中无可挽回的悄然消失掉了,而且还真心是消失的无影无踪,遍寻不见,但是即是如此,杨翦瞳也坚决不同意报警,因为她现在真心已经是气急败坏到眼睛里看谁都像劫匪的地步了,包括襄樊城里的所有警察。

  ……

  “这么大男人还那么贪吃奶油蛋糕,也不怕别人看见笑话,”汉云酒店的大堂餐厅里面,绛贞在餐桌前瞪眼看着离尘在蛋糕碟子上狼吞虎咽的吞咽着碟子中那块不大不小的黑森林奶油蛋糕,而且蛋糕旁竟然还摆放着一碗装在茶碗里的清水,终于开始忍无可忍的提醒他注意一下自己现在的外形和身份。

  “可是你犯法了,他们没一个人愿意去替你坐牢,”离尘微微虐笑的摇摇头说,“只可惜,很多人都是在被送进大牢里以后,才幡然醒悟出这个道理来的,”他一手端着蛋糕碟子,直接用筷子一块一块的将蛋糕拨下来吞进嘴里。

  “你还说,都是你作的孽,平白断送了那几个孩子在娱乐圈里的无限美好前程和未来,其实你只是想让襄樊娱乐再元气大伤一些,可以用别的手段,没必要这样无辜牵累那几个孩子。”

  “可是这个圈子瞬息万变的,他们现在回去专心念书,怎么说也不应该算是件坏事。”他将蛋糕上面点缀着的各种莓子果粒照单全收,倒是和太子一样,从来也不挑剔里面夹带着的苦涩橙皮和果核。

  “哼,狡辩,喜欢念书的人,还会费心往这个圈子里钻吗?”

  “但是谁想到他们下手那么狠,全都伤在看得见的地方,别忘了,人间可是色欲之界,”他说,“如果彩蝶旗下那几个孩子伤好以后身上留下疤痕,彩蝶的损失也指定不会比襄樊少一块钱的。”他一口一口的连蛋糕碟子也一起吃了,因为那碟子是切达奶酪烘焙成的。

  “但是伤口可以愈合,可以花钱修复整理,只要恢复的好,一点也不会影响粉丝的神秘感和想象力,既然这样,你当初完全可以阻止彩蝶旗下那些个按小时收费的金牌律师将他们不惜一切的给告到坐牢为止。”

  “这是他们襄樊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他说,“反正他们现在也已经被从牢里放出来了,而且也打赢了官司,还了自己清白,”他微微冷笑,“他们现在可以继续在襄樊娱乐旗下当他们的青春偶像,又没人拦着他们。”他的眼眸中忽然间微微的散播出来一些十分让绛贞期待的幡然醒悟一般的可爱眼神和清澈目光,没想到这种微微带些咸味的切达奶酪吃起来有一些出生婴儿身上才有的奇怪味道。

  “哼,你明知道他们现在只不过是几件货架上的商品,而这几件商品的广告词就是四个字,‘完美无缺’,有哪个粉丝是真的从心里痴心迷恋她们的偶像的,她们爱上的只是一个心目中的完美幻觉而已,一旦发现她们的偶像已经不完美了,不能引诱起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神秘感和想象力了,就会毫不吝惜的将他们像吃完了蛋糕的空盒子一样随手丢弃在路边,人在做,天在看啊,你今天这样整治别人,小心明天人家也一样整治你。”绛贞扭头又替他叫了一份蛋糕甜点,这一次的蛋糕碟子是巧克力烘焙成的。

  “别指望了,”他说,“他现在已经没机会了。”

  “可是洛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想当明星的孩子满大街都是,那几个孩子赔了,再换几个重新包装就是。”

  “那就再让他们打一次架,反正十来岁的孩子,没人躲得过那些劫数。”

  “求求你,醒悟吧,报仇会牵累无辜,可是你自己说的。”她顺手从他嘴里抢过奶酪碟子扔在脚下的废纸篓里,一脸微微戏谑的好心提醒他喝些清水就会舒服多了。

  “那又怎样,我可没有刀架脖子逼着那些粉丝抛弃他们,”他微微冷笑的端起一碗清水咕咚咕咚倒进嘴里,“既然商场如战场,总有人要当炮灰的,”他说,“如果今天是我动手打了他的人,他也未必不会处心积虑的一定要告到我坐牢为止。”

  “你不要把他想的太坏了,”绛贞忧虑,“已经一个多月没在八卦上看见他任何消息了,他现在一定是失魂落魄的躺在家里不肯出门见人呢,才仅仅二十岁出头而已,”她幽幽的低头叹口气说,“你本不该这么折磨他的,当初在重症监护室里,他还在昏迷中一直拉着我的手说要我一定在孤儿院里好好照料好你……”

  ……

  吃完午饭之后,他们并没有一起开车离开酒店,而是兜兜转转的在酒店附近寻找到一个地铁入口,因为离尘的驾驶证早就被吊销了,所以只要附近有地铁,绛贞就决计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以身试法。

  但是从汉云酒店到公司要整整乘坐一个小时地铁,等地铁到站时绛贞已经微微有些倦了,离尘很小心的替她揉揉眼睛,然后连拖带拽的将她从地铁车厢里给拖拽出来。

  地铁里现在正是两个高峰之间最清闲安静的一个时刻,站台上等车的乘客很少,其中几个乘客一边在站台上专心等车,一边指指点点的瞪眼看着远远的台阶边上的方向,目光中情不自禁的泄露出些许慈悲和怜悯,绛贞好奇的扭头向人流稀稀散散的匆匆上下来去的地铁出口方向一架自动扶梯边上的台阶柱子边上懵懵看了一眼,一个衣衫落魄的男人,正在台阶柱子后面浑浑不醒的沉沉安睡。

  “天哪,洛耽,”绛贞心里“格”的一惊,急急的抽身挣脱开离尘手腕,踩着小皮鞋跟子衣袂飘飘,不顾一切的飞奔到自动扶梯前那根滚圆的台阶柱子旁边,两行澈水的清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瞬间淹没了她的一双翦水双瞳,黛青媚眼,“几个月不见,你竟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她一念之间已经轻轻的俯下身来,温柔的伸手抚摸在他淡青色的俊美额头上面,他淡青的轮廓和逝水的清眸在他额头上所凝结成的美是她一千四百年间从未懵懵忘记过的,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是青丝散乱,衣衫残破,失魂落魄,心灰意冷的睡卧在地铁站台里面,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一样还是个少爷,她一样还是个孤儿,他即是落魄了也一样是个少爷,她即是骄傲了也一样是个孤儿。

  “哼,他倒是不笨,”离尘一脸微微涩笑的伸手拾起他衣兜里滑落出来的一张银灰色的小小卡片,“还知道给自己办了一张他二舅当行长的那家银行的信用卡给自己买东西吃,”他说,“反正不管欠多少帐,到他二舅那里也就全都结了。”

  “好啊,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站在那里幸灾乐祸,”绛贞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不赶快帮忙将他抬回家去,”她说,“要是被人认出他是谁来可就糟了,现在地铁站里满处都是绑票的劫匪。”

  “嗯,是你自己眼睛里看谁都像劫匪吧,”离尘无奈冷笑,“你现在准备让我把他给扛到哪里去,是我家还是他家?”

  “废话,当然是你家,抬去他家,不怕伯父伯母一看见你就瞪眼扑上来一把掐死你吗?”

  ……

  洛耽因为苦心躲避家人寻找而不得不一连几天睡卧在地铁站台里面,因为从医院逃出来时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地铁站里又终年不见天日,半夜里睡着了,经常会因为伤风着凉而生病高烧,而且一旦发起烧来,要是不及时退烧,更是会引发起重症肺炎,绛贞在地铁站里轻轻的伸手抚摸了一下洛耽淡青色的俊美额头时就立刻感觉到他的额头在隐隐发烧了,到了离尘家里之后,沈伯父和许伯母急匆匆的取出冰袋来给他退烧,又将自己的家庭医生请来替他打了几天吊瓶,到了第三天上午,洛耽微微的在床榻上睁开眼睛,发现两个不认识的人正静静的守在他的床边,精心的用温湿的毛巾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迹,他微微的感觉到他们有些眼熟,但是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究竟在哪里见过,直到绛贞身穿着一袭点缀着几根白色丝带的黑色短裙盈盈出现在他身边时,他才恍然大悟到,自己现在究竟是沦落在谁的家里。

  “快闭上眼睛,”绛贞一脸娇叱的淡然命令他说,“你现在正在养病,情绪一点不能激动,”她说,“要是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只怕你的病这辈子也别想养好。”

  “你怕我爬起来打他一顿?”洛耽冷笑,“你们现在还没结婚呢,我有的是机会。”

  “你想歪了,我只是想要你不要再去想公司的事了,因为没有必要。”

  “他只有八亿,”他说,“经不起几次折腾。”

  “你不用替他担心,他不是贪恋红尘的人,折腾够了,可以照旧去地铁站台流浪。”

  “这种人你还跟着他干什么?”洛耽冷笑,“他连对待自己都这么残忍,这辈子还能对你负什么责任。”

  “可是你连对待自己父母家人都这么残忍,这辈子还能对谁负责?”绛贞冷笑,“他至少从来也没让他的爸爸妈妈在大街上疯疯癫癫的四处去找儿子,”她说,“而且,他从没嫌弃过自己的爸爸妈妈是两个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囚犯。”

  “太爱自己父母的人,不值得去爱,”他冷笑,“而且,是一辈子都不值得去爱。”他淡淡的掉落下两滴眼泪,半睡半醒的懵懵闭上双眼,因为许伯母特意要医生在吊瓶里加了一针镇静剂,洛耽这几天只能像个睡美人一样每天半睡半醒的在床榻上混混度日。

  “他真的没有问题吗?”绛贞微微的有些担心,“我才知道他已经瞒着家人在襄樊城里流浪了半个多月了,就只穿了那一件衬衫,每天用信用卡去买几个面包充饥,渴了,去银行大堂里的自动饮水机上喝水。”绛贞说话间已经忍不住从眼角里噗嗤噗嗤抖落下无数颗滚圆滚圆的大泪珠子,那泪珠颗颗滴落在离尘轻轻托在她下巴跟前的一只纤纤玉手之中,“别可怜他了,”离尘微微有些爽然无奈的涩涩看着她的眼睛,“像他这个年纪,是习惯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因为他知道,这世上可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将自己变没更让那些老家伙和小家伙一起为他抽风抓狂的了,”他说。

  “闭嘴,这都是你作的孽,襄樊娱乐是他妈妈的,现在弄成这样,他只是有些羞于见他父母而已。”

  “那现在只能让我爸妈赶快拿根绳子将他绑床上了,”离尘冷笑,“他现在连他父母都不敢见,还指望他能心安理得的瞪着眼睛看你在他眼前晃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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