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逝水流云 一
鸢尾祎陀自兄长象头神那里得知耽若尘华只是在三清御丹阁前猝不及防的被净仇圣使偷袭,在措手不及之下后心受了净仇圣使一掌,因为急火攻心以至于心血倒流而倒在御丹阁前的青石台阶子上昏厥不醒了几日,真气虽然因此而耗费消散去几分,性命却并无什么大碍,送去御医院里静心调养几日就可以痊愈恢复如初了,因此上一直没有亲身去御医院里去关心探看他一下,因为他恨他,一个在自己身边日日俯首帖耳殷勤侍奉的贴身奴才侍卫,他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为什么这样恨他。
太焕极瑶天上的紧那罗族本为八部众中的踏云天马一族,头上长角,身上生有双翼,长年以来在臣服在化自在天之下,任父王差遣召唤,后来在父王和梵天大人在灵鹞山交战时,紧那罗族慕尘太子耽若尘华受父王指派去偷袭暗中相助梵天大人的兜率天弥勒佛主,谁料想偷袭不成,反遭弥勒佛主擒获,因为紧那罗王苦苦求情才没有被废掉一身三千混元真气打入畜生道中轮回受苦,后来弥勒佛主将他送到水莲圣王驾下为奴,水莲圣王又将他送给自己的长子青莲太子驾车,青莲太子回归忉利天庭以九色圣莲花孕育仙身之后,帝释大人就将他从下界诏回忉利天上送给自己当贴身侍卫,但是他却胆敢公然背叛他,在忉利天上奉帝释大人之命给他端茶奉水时暗中在茶水之中下了迷药,以防他背叛忉利天庭,追着父王他去喜马拉雅大雪山中潜心苦修,他后来自昏迷中醒来之后曾经不惜一切的从忉利天上叛逃下来去喜马拉雅大雪山中寻找父王,但是,等到他终于找上吉罗娑峰上的水月菩提洞时,却发现父王他已经在洞口施下水月菩提树封印,这让他非常忿衍失望,从此以后宁可在下界受苦,也再没有回去忉利天上安享无上逍遥自在。
但是,他知道帝释大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将他抓回忉利天上封印记忆或许确是因为他欺天枉上,罪有应得,他被封印记忆之后在忉利天庭里不知挨了圣莲大祭司多少顿打,虽然至少有一多半是这只天马替自己挨的,但是,他却并没打算要领他的情,不管怎样,他背叛过自己,他是被从弥勒佛主,圣莲祭司和帝释大人手中一轮一轮的转送到自己身边来的一只天马宠物,而且,还是一只会背地里偷着咬主人一口的忤逆宠物,他没当着帝释大人的面一剑斩了他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若不是因为父王他坚持,这只宠物现在本就不该继续栖身在化自在天上,心安理得的忍受着父王对他的差遣和诏唤,而且,还可以自由进出他的少阳东宫,晚上化为原形蜷缩在他的香樟玉床下面安然入睡。
但是不知为什么,听说他只是在御丹阁前猝不及防受了耽若尘裳一掌昏迷过去,并无什么性命大碍,自己心里倒是很放心的,虽然一个忤逆反叛的死活本来自己也并不会当真放在心上,但是若是能够活着,却又何必非要一心盼着他死呢?
他现在只是微微有一点嫉妒,他是父王的亲生儿子,他们却只是父王座下两个奴才侍卫,父王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慈悲怜悯起来,净仇圣使盗了御丹阁中的玉漱沐雪丸叛逃出化自在天,他却先急着命人给那只会扑腾翅膀的天马医治疗伤,反而对耽若尘裳他要将玉漱沐雪丸盗去干什么勾当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至今不见任何动静,若是换作自己,胆敢欺心背叛化自在天的,定然是严刑惩戒,立斩不赦,死后天火焚躯,连一具残缺的尸骨都不会给他们的亲人留下哭丧发殡,若是罪大恶极,定要让他魂消魄灭,连一缕残魂都不会剩下。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父王他一直也没点头同意让自己亲自带兵去将净仇圣使给擒获回来俯首认罪,领罪伏诛,父王他每次提到耽若尘裳的时候,总是喜欢用“孩子”这两个字,而且,还是一个在父王身边殷勤服侍的温驯乖巧,清净如水,至真至纯的讨人心疼的温柔孩子,他说话时的柔声细语听起来确是像和煦黄昏中擦肩而过的轻盈海风一般的温柔,温顺和温暖,那温柔温顺和温暖的柔声细语和清澈眼眸仿若让自己一瞬之间就忘记了他的真身,他是萨陀罗迦皇族的太子殿下,他的真身在人世间的形容词不知几多,他的真身在世人眼中显见的是比摩呼罗迦真身更易遭人忿衍嫉恨,因为世人都知,被摩呼罗迦一不小心咬上一口,只在山中寻些药草敷上即可,但是,若是一不小心被萨陀罗迦温柔咬上一口,药草是不必找了,只等着在山中寻上一座寺观念经超度升天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