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古代逛街
林笙满脑子的混乱，张君斐出门叫小桃进来，给她吩咐了几句，自己走出门去。等他消失在视野之中，林笙拉过小桃：“他那个状态，你们都见过？”
“回夫人的话，见过一次。”小桃道：“两年前，我刚进府，被安排照顾少爷，他突然恢复的。”
“多久？”
“八天。”
林笙“哦”了一声，又道：“你们家少爷正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性格？”
“少爷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张君斐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小桃就很亲近她家少爷，对她这个少夫人也很友善。说起正常的张君斐，她的眼睛都亮了，一脸的崇拜：“我刚进来的时候，什么时候都不会，老是惹徐嬷嬷生气，少爷就让我跟着他，从来不打我骂我。而且少爷可厉害了，他什么都会，会吹笛子，会舞剑，还会跟将军对打，将军都打不过他。”
“将军是指张君斐的父亲？”
“嗯。”小桃重重点了下头：“我听府里其他人说啊，以前圣上也夸少爷是少年英姿，国之栋梁，大荣朝无二的将才呢。”
林笙好笑地道：“有这么夸张吗？”
“才不夸张呢！少爷真的很厉害，很厉害！”小丫头突然失落起来：“真希望少爷快点好。”
林笙沉默不语。
小桃帮着林笙收拾了一个发髻，换上了男子的长衫，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一直吐槽女扮男装为什么会看不出来，但自己装扮了后发现，还真得看不太出来。主要是古人的衣服宽大，完全遮盖了身体曲线，小桃又帮她把皮肤涂黄，看上去就像哪家的小公子。
当然，林笙不会承认平胸，也是这次装扮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收拾好没多久，张君斐就回来了，他完全没有改变，只是手上多了个荷包，一进来就丢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声音。林笙不解地看着他，他上下打量林笙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道：“收拾好了，把钱带上，我们就走吧。”
“你这样出去没问题？”
“傻子，”张君斐明显地顿了一下：“我平时偶尔也会出去，这个不是问题。你还把我当成没恢复的样子就好。我要是变回了那个状态，你就把我带回来。”
要怎么把一个原本是傻子突然恢复正常后来又变傻子的人当成傻子对待？
林笙真想骂他一句你这不是为难人吗？可是她又很想出去逛一逛，来到这个时代后，还没有出去走过呢。
林笙原本跟在张君斐的身后，张君斐却微微侧身示意她走在自己前面，一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林笙有些紧张，张君斐低声道：“我走在你后面别人才不会怀疑，到了外面有什么事情我会低声跟你说，你要仔细听。”
林笙感觉奇怪，张君斐的声音非常非常轻，但是她却能听得很清楚，像是直接趴在她耳边说话一样。
“为什么你说话我能听这么清楚，这是用内力催动的吗？”
“内力？这是你们那边世界的东西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看来不能飞檐走壁啊，林笙有些失望。她拉着张君斐走出张府，张府门口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三米宽的大街，右拐五十米左右就是荣朝都城繁华的街道。
这个时代的繁华程度超乎林笙的想象，大街宽敞干净，街上人来人往，两边酒肆林立，商铺遍地。如果不是每个人都穿着布衣长衫，街道上也没有车子，林笙会觉得自己是来到省会城市的商业街道。
“这里是草市，可以交易食物、各种手工品，胭脂水粉，女孩子来得很多，你可以多逛逛。”
林笙：“……虽然很感谢你的体贴，但我现在穿的是男装啊。”
张君斐：“……”
“不过我可以买些东西送给小桃。”林笙拉着张君斐走进草市中。既然被称为草市，想必是民间商贩自发行成的集市，话虽如此，每一个小摊贩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差不多隔三十步就会用桌椅简单支起一个摊子，讲究的还会有个遮阳棚。林笙自己就是食品相关专业，也算得上一个一个小吃货，自然第一时间关注得就是食物，但是入眼的全是各种小型的手工工艺品：女孩子喜欢的发簪，手帕，香囊等。
“这还实行分区吗……”有这样繁华的商业市场，会有这样的意识并不奇怪。林笙随手拿起一支簪子，小贩是个中年人，脸圆圆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小少爷这是要买簪子送给姑娘吗？”
“是要送给我的妹妹。”林笙一开口，两人都愣了一下，她伪装好了衣服，却忘记伪装自己的声音，这一开口，再怎么样都能听出是女孩子。不过店家也是见多识广，短暂的惊讶后，不慌不忙地道：“那夫人看这支簪子，翠玉镶金，你看这簪头的桂花雕得多精致，戴着赏桂，又应景又好看。”
林笙接过那簪子，整支簪子是用翠玉雕刻而成，在枝头雕成两片绿叶，中间用黄金雕刻成成簇成团的桂花，看上去精致可爱，林笙见了也很心动，便问道：“这个多少钱。”
“公子爽快，就便宜给你了，只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一碗茶是三个铜板，二两银子买又是金又是玉的簪子，应该不贵吧。她回过头来看张君斐，希望从他的表情中得到点提示，可这家伙这时候却跟她装傻，面无表情地瞪着前方，认真当着个傻子。
林笙：“……”
她翻出张君斐给她的小荷包，掏了两块银子递给小贩，小贩乐呵呵地接过，又塞给她一支木制的簪子：“这个就当搭头送给你，虽然是木制的，但是这木料自带香味，做工也是极好的。”
林笙谢过，接过簪子收好，两人走到稍微偏僻的地方，林笙问道：“我这个簪子是不是买贵了？”
张君斐无语：“贵不贵倒是其次，你这个品味实在有点，土。”
林笙：“……喂，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算了，待会儿别乱买，我带你去买点好的。”张君斐又指一指两人右手边的酒肆：“待会儿我们去那儿，你点一个甜酱瓜茄，百宝攒汤，加一壶金华甜酒，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哦，那家店很好吃吗？”
“还可以，吃习惯了。”
林笙恰好也饿了，便顺着张君斐指的进了酒楼。开在草市的酒楼面积不大，分上下两层，底层摆了七八张桌子，此时不是正经饭点，但人也不少，坐了五张桌子的人，都围在堂右角茶先生的边上。
林笙进去后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坐下，喊来小二，点了张君斐要吃的菜，才开始点自己喜欢的，她爱吃肉，点了尾鲈鱼，一份东坡肉，小二走后，林笙还拿张君斐取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一点肉都不吃。”
张君斐看了她一眼，又指了指正在说书的茶先生：“这里是这片区域消息流通最灵活的地方，你以后有时间可以来这里坐坐。”
林笙突然反应过来，张君斐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带她来转转，他是在尽可能地把周围的情报提供给她。比起给她钱，对她开放张府的权力，更加实用的，却是帮助她掌握这个时代的生活技能，这个男人是真正地为她着想，真正地在帮助他。
林笙点头，正要转过身去，张君斐却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转动。
“这样听着就好。”
茶先生这会儿讲的似乎是当朝的某位将军，他声音宏亮，抑扬顿挫，醒木一下一下拍的人情绪激昂，和现代的大演说家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却说那黑龙军被困在冰天雪地之中，前有伏兵，后无粮草，已经是山穷水尽。刘小将军年纪虽轻，却临危不乱，他派兵侦查前方地形，在得知附近有巨大湖泊之后，便计上心来。刘小将军兵分两路，一路随他追击敌军，一路熟悉水性的则潜入湖底，掏空冰面，待到他将敌军逼至湖泊，就用石块砸碎冰面。”茶先生一拍醒木：“那湖面一裂开，这东胡人啊，就跟下饺似的，扑通扑通，顷刻间，三千伏兵全是歼灭。”
“好！”听到胜利的消息，酒楼里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看这刘恩慈啊，也不比张君斐差了。”听众中有人大声道，立刻就有人反驳：“这张君斐三百士兵破敌营的时候才十二岁，刘恩慈还是差了一点啊。”
“张君斐确实是天纵奇才，可这刘恩慈也不差，况且那张君斐现在变成了一个傻子，从前再怎么厉害，现在也是无用了啊。”
此言一出，听众们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张将军当年力挫犬戎，班师回朝，我在街上也这么瞧见过一回。张小将军长得玉人儿似的，裹一身红色披风，骑在高马上，那就要一个威风凛凛神采飞扬，你们这要见过一回，保准再也忘不了。可惜啊可惜啊。”
“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凶手到现在也没给找着……”
林笙听着众人的议论，视线落在张君斐身上，张君斐恍若未闻，神态自若地打了一碗汤推给林笙，低声道：“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