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战役 五
第九章 第一战役（五）
“哦……你们来啦？”安可举着一罐速溶咖啡的双手正微微颤抖，似乎这杯咖啡并不能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怎么是你？”武星河还以为接应他们的会是一队政府派来的特战队员。
“又不是我想来的，”安可放下咖啡罐，似乎是强忍着没哭，“特战队员都在阻击西贡人的过程中牺牲了，我是按照阿信的指示自己跑到这里来的——为什么我非得是你们的负责人？”
武星河算是了解这位学生会长的性格了，他不想继续刁难她：“说好的飞艇呢？”
安可指了指身后被篷布盖住的东西：“自己去看。”
武星河走过去拉开篷布，露出篷布下面的一艘飞艇。
“这东西其实是政府安排在这里的，也是由我负责……”安可说道，“我能做的就这些啦。”
武星河立刻准备带着欧文希来两人登上飞艇，他愣了愣，转向安可：“你……”
“别别，不要担心我。”安可连忙摆手，“只要不待在你们身边，我其实一切还好啦。”
武星河点点头，确实如此，这种情形下，他对于其他人和其他人对于他来说，都是麻烦。
“在走之前，能不能占用你们一些时间？”阿信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刚要登上飞艇的武星河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发现不知何时阿信也来到了这个仓库：“你又想干什么？”
安可小跑着来到阿信身边，扑进她怀里痛哭。
阿信似乎都顾不上安慰安可，他取出一个全息闪存丢给武星河：“我不知道你决定去哪里，但请你看完闪存里面的内容，然后再决定你的目的地。”
武星河看了那闪存一眼，直接将它装进衣兜里：“罗里吧嗦的，我会看的。”
说完武星河就登上飞艇，熟练地启动引擎。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阿信忽然喊道。
“这时候说这种话，到底是你晦气还是我晦气？”武星河没好气地说道，“反正这所学校我是不会再回来了，以后找我，去东升港！”
飞艇启动的同时仓库的穹顶自动打开，武星河将动力杆推到底，驾驶飞艇呼啸着离开。阿信将安可搂紧了一些，替她挡下了一部分烟尘。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安可啜泣着说道，“一路上看到了好多死人……地球会没事的吧？”
“我们刚刚把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送走，”阿信苦笑道，“我们也该撤离了。”
阿信再次牵住安可的手，通过他来时的秘密通道离开了这间仓库。
……
……
安可提供的这艘飞艇比起逆锋那样小型飞船还要小，但航速却不算低。西贡地面部队进行大规模搜寻的同时，他们的星舰部队正腹背受敌，根本没注意到有一个飞行单位离开了第二星城公立学园。
“现在我们算是安全了吗？”花小喵看着舷窗外渐渐远去的校园问道。
“这得看我们决定要去哪里。”武星河说着将那个全息闪存交给欧文希来，“这应该是给你看的，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你来做决定。”
欧文希来打开全息闪存，发现里面存着许多研究资料——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与她的研究拥有相同主题的研究资料，但是到处都是错误的解和无法证实的推论。资料的最后是一个视频附件，欧文希来想了想，点开了那个视频。
“你好，欧文同学。”出现在画面中的是现任科学院院长普朗特博士，他的面容略显憔悴，“这个视频是匆匆录制给你看，抱歉我们用大人的思维做出了近期的决定。你应该能从那些资料里面看出来，对于第五级科技，我们做出了努力，不，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们失败了，这或许是由政府施加的压力和我们的功利心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很多时候，科学并不只关乎科学本身。”
这些话武星河与花小喵也都听到了，他们跟着欧文希来一起沉默。
“第五级科技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科研项目了，”普朗特博士继续说道，“很早就不是了，我出席了一些星际学术会议，跟很多政府人员打交道，第五级科技在我眼中早就失去了科学的纯洁性，它是一个博弈筹码，一种政治资本，或许还有更重大的意义在里面。因为这些重大的意义，我们对于你的成果采取了可笑的处理方式，我们已经失去单纯追寻科学的天性了，整个科学院都是——但是，或许在你身上还有这种天性，所以我向你发出邀请，不站任何政治立场的邀请，我们相信，这个问题你是可以解出来的。我们别无所求，只想解决这个问题！”
视频定格，正好截取到了普朗特博士诚恳的面容。欧文希来沉默了一阵，忽然微笑着说道：“我已经解出来了，博士。”
“所以我们是要去科学院？”武星河问道。
欧文希来点点头：“在此之前，我有必要执行一项决策。”
说着欧文希来截出了自己坐在飞艇中的一张照片，附上信息“欧文希来已经离开第二星城公立学园”，准备将其上传到了网络里。
花小喵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切，她急忙拦住欧文希来：“喂喂，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吧？”
“采用上传加密的话，他们需要至少二十分钟才能锁定我们的位置，”欧文希来平静地说道，“但他们会立刻得到的确切的信息，那就是我们已经离开了学校。”
“这……”花小喵明白欧文希来的意思，西贡人知道他们离开后，学校那边就安全了，“你们都不为自己考虑的吗？”
“怎么为自己考虑？这种事谁说得清楚？”武星河说着扭动操控杆，将飞艇降落在一座高楼的天台上，然后看向花小喵。
花小喵立刻就读懂了武星河眼神里的意思：“喂！我跟着你们……”
“我真的感到力不从心，”武星河忽然说道，“虽然在十字星区莽出了一条路，但办成这样的事后，我反倒更不敢乱来了。这是一场战争，小喵，我无法同时保护你们两个！”
花小喵咬住嘴唇：“对，现在她那边的事比较重要……”
“你赶紧回东升港，”武星河叮嘱道，“现在云姐那边应该很安全，阿图巴也在那里。”
花小喵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多嘴：“你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一天之内，”武星河郑重地答道，“我有对你食言过吗？”
花小喵立刻想起了在十字星区武星河最后冲出来救自己的情形，她脸一红，气哼哼地走下了飞艇。
看着飞艇离开，花小喵叹了口气：“总觉得还是败了呀。”
欧文希来将图片上传到了网络上，然后转向武星河：“我做出的决定并不是目前局势的最优解，我无法分析我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决定，抱歉了。”
“你的话可以说的很简短，‘我就想任性一次’就行了。”武星河说着将动力杆推到底，“坐稳了！”
飞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呼啸着朝科学院的方向飞去。
……
……
西贡指挥官看着情报官送来的信息汇总，愤怒地将其摔倒桌子上：“我们出动了那么多人手，结果还是让他们逃离了那所学校？”
“地球政府向他们提供了支援，”情报官解释道，“我们的指挥网络一度被干扰……”
“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定位到他们现在的位置？”指挥官恼怒地问道。
“二十分钟……”
“你给我好好看看现在的战损，二十分钟？我们的战舰会被击毁半数！”指挥官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