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战役 八
第十二章 第一战役（八）
高层轨道上的战斗接近尾声，而残存的西贡舰队对地球新城的轰炸却愈发猛烈。第一星城的科学院借助欧文希来制造的防护罩矗立在漫天炮火中，此时的第一星城已经十分空旷无人，但一支星魂小队却忽然出现在科学院附近的一处天台上。
戈隆注意到了覆盖科学院的防护罩，转向技术人员下令：“请求调用星魂数据库中有关红石星的资料。”
……
……
在欧文希来的指示下，科学院的研究人员在宽敞的实验室内奔走起来。欧文希来始终盯着主试验台的控制面板，武星河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专注。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事做，只有武星河一个人呆站着。从远处传来的阵阵炮火声搞得武星河有些心焦，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跑去想欧文希来讨事情做：“希来，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站着就好，确切地说，站在距离主试验台不超过五十米的区域内，这样就可以提供初始参数了。”欧文希来头都没抬。
“一直站着？”武星河的语气中满是不情愿。
欧文希来抬起头看了看武星河：“长时间站立确实会导致疲劳，你可以找把椅子坐下，这样不会对初始参数造成影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武星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还是乖乖地站着去了。
在研究人员的忙碌下，主控台上的指示灯依次被点亮。普朗特教授和一众资深科研工作者一起凑到欧文希来周围，等待见证传说中的第五级科技。
“真的要完成吗？第五级科技？”有些科学家还是很忐忑。
“现在的局势十分紧张，我们必须尽快做决定！”有些科学家比较心急，“赶紧进行实验吧！”
“实验条件已经齐备。”欧文希来说道，“但在最后执行前，我有一个条件。”
欧文希来最后这句话发音清晰，并通过主控台的话筒传遍了整个实验室。
在场的科学家们齐齐愣住，站立太久而打起盹来的武星河也立刻清醒过来。在武星河看来，欧文希来是那种很直线条的人，一旦她答应要做某件事，那么她就会一直做到底，很少会突然蹦出什么小心思。
其他科学家正沉默的时候，普朗特来到欧文希来跟前，郑重地说道：“我明白，这项研究进行到现在的阶段，科学院……不，整个地球政府都亏欠了你很多，我承诺你会得到足够的补偿。”
“您所说的‘补偿’具体代指什么？”欧文希来忽然问道。
普朗特愣了愣，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取决于你想得到什么样的补偿，议会甚至会专门向你拨款。”
欧文希来摇摇头：“研究资金并不在我的条件要求内。”
普朗特有些忐忑：“那你的要求是？”
欧文希来看着在场的所有科学家，认真地答道：“我希望我的研究成果可以发表，得到承认。”
在场的科学家们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次连普朗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自己的研究成果得到认可，这是大部分科研工作者的初心。这是最简单的要求，但在当下的时刻，却也是最难实现的要求。
良久，普朗特开口说道：“欧文同学，你必须理解……”
但话说到一半，普朗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自从进入星际时代后，地球政府的发展方针一直十分保守。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地球政府断然不会对外界公布自己拥有了第五级科技，毕竟去年的评议会事件仍历历在目。
“不是吧？”武星河有些看不下去，“对面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还搞那一套？”
普朗特急忙解释道：“这也是为了欧文同学的安全考虑……”
“放屁！”武星河直接打断普朗特，“你们乖乖公布自己已经拥有了第五级科技，才是为了希来的安全考虑！让西贡人直接去找你们政府，不要再盯着希来了！”
普朗特又沉默了。
欧文希来看着这些沉默的科学家，似乎并没有改变心意的意思，一向温和的她此刻罕见地有些倔强。良久，普朗特沉重地咳嗽了几声，看向欧文希来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吧，科学本来就应该是种纯粹的东西。为了完成这次实验，我已经违背了议会下达的很多命令——那么再违背一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欧文希来提起头来看着普朗特，眼中的期待十分明显。
“我答应你的条件，”普朗特郑重地说道，“以科学院院长的身份。”
院长已经发话，其他科学家也只好默默点头。
欧文希来松了口气，仿佛她已经屏息很久。她再次举起自己的平板电脑：“下面请按照我的要求进行实验。”
武星河也送了口气，他还以为要跟这些科学家打起来。
呆站着的研究人员们再次忙碌地走动起来，一名技术人员按照欧文希来提供的参数设定好了控制台，并按下了启动按钮。
在场的科学家们都抬头看向那台巨大的陀螺仪——
不知为何，武星河体内的能量忽然被激发出来，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淡蓝色光团也逐渐在陀螺仪的转轮内部凝聚成型。这个光团似乎与武星河身上的能量产生了共鸣，也迅速变成了淡金色。
几乎所有盯着参数面板的研究人员都发出惊叹的声音，陀螺仪内部这团能量体的频谱与现有的任何能量频谱都无法对应，简洁而又纯粹。
“比宇宙背景能量还要……”普朗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确切地说，这才是真正的宇宙背景能量。”欧文希来解释道，“它分化成了我们已知的所有物理法则。”
普朗特吃惊地看向欧文希来，“你是指？”
“改变这种能量的分化，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改写物理法则。”欧文希来平静地说道，她说着用平板电脑修改了几项参数，陀螺仪附近区域内的物体忽然都悬浮起来。
“局部重力消失？”科学家们都看向了主控台大屏幕上的重力分布图。
“更重要的是，”欧文希来将重力调回了正常值，然后看向了武星河，“这种背景能量是可以通过生物个体产生的。”
普朗特抹去了额头上的汗：“也就是内修者？”
这已经不能简单地称之为一项科技了，这将颠覆科学界对物理法则的认知，并且拨开内修者起源问题上的迷雾。一旦足够多的文明掌握了这项技术，整个银河系由科技水平和内修者法律构建的体系将迅速崩溃！
实验室内的人正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时，一名留下来坚守岗位的安保人员忽然兴奋地冲进来喊道：“好消息！西贡的舰队已经被击败了，只剩一些残部在逃窜！”
研究人员们这才回过神来，紧张了一天的他们突然得知这个好消息，立刻群情振奋。但是武星河却从那名安保人员身上发现了一丝异样，他立刻冲过去将欧文希来护在身后：“都后退，那个不是地球人！”
众人正发愣时，那个安保人员的脸色略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密集的火力从天花板上倾泻下来，却并没有落到欧文希来身上，而是全部命中了主控台。失去能源的陀螺仪停止转动，那团光球也迅速消失了。
那名安保人员撕去了身上的仿生伪装，露出西贡人的本来面目。实验室内的人瞬间乱成一团，武星河急忙抓紧欧文希来，这时一个西贡人突然落在武星河前方。
“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戈隆看着武星河，仿佛在跟老朋友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