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战役 七
第十一章 第一战役（七）
巴姆哈特登上军舰后，指挥部的气氛并没有轻松多少。此时西贡舰队在迎击海盗舰队的同时，还在不断向地球星城轨道发动攻击，表现得十分贪心。西贡星舰已经全都撤退到高层轨道，地球轨道防卫军残留的星舰停留在星城轨道，既无法发动有效的进攻，也无法为各大星城组织有效的防御，只能使用自己的引力引擎支援被攻击的星城，以防星城在被攻击的过程中跌入更低的轨道然后在大气层中烧毁。
“他们的星舰都要打完了，还要给我们找麻烦吗？”巴姆哈特愤怒地说道。
一位情报官思考了一阵说道：“海盗舰队为了全歼这支西贡舰队，是不是在拿我们当诱饵？”
指挥部的人都愣住了，巴姆哈特沉默了一阵，朝通讯官喊道：“替我联系海盗舰队的旗舰！”
视频通讯很快被接通，巴姆哈特直视着屏幕中的云星间，直接问道：“我们这边是诱饵吗？”
云星间并没有畏惧巴姆哈特的目光，而是说道：“西贡舰队完全可以从扇形包围圈的侧面撕开一道口子，绕到地球的另一面强行突围。虽然火星信标阵列已经被锁死了，但是以他们星舰的远航能力，完全可以先冲出太阳系，然后等待后续的援军。”
巴姆哈特沉思了一阵说道：“你是说他们才是诱饵？”
“这场战争不能以常规思维去理解，”云星间的目光犀利起来，“几座星城而已，丢给他们吧，好好想想你后方还有什么要害。”
切断通讯后，巴姆哈特越想越不对，立刻喊来通讯官：“第一星城的重要机构都转移了没有？”
一名通讯官立刻答道：“报告元帅，议会、政府机关还有科学院都早在半个小时前就转移了……”
但是这时另一名通讯官忽然冲进指挥部所在的舰桥：“元帅，刚刚收到议会那边发来的消息，科学院的人没有跟随政府机关撤离，他们还在第一星城！”
“什么？”巴姆哈特立刻让人调出地球轨道防卫图，现在轨道防卫军剩下的星舰已经很少，并且都集中到了受损严重的第二星城这边，第一星城那边几乎是被废弃了。
巴姆哈特又看了一眼舷窗外的第二星城，这里有许多富商的资产，整个地球的财富都集中于此……
即便是巴姆哈特，有些事情也是不能擅自决定的，他立刻又吼道：“给我联系议会！”
通讯很快被接通，议员们仍使用着虚拟头像，不肯展现真容。
“我请求放弃第二星城！”巴姆哈特直接说道，“现在第一星城那边的科学院更重要！”
“科学院院长普朗特明确拒绝共同撤离的要求，”一名议员回应道，“那么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科学院所有研究的资料议会这边都有备份，失去一个科学院并不会失去太多。”
“但是，失去第二星城就失去太多了。”另一名议员补充道。
“你们真的以为复制一下数据就能再现这项研究吗？”巴姆哈特愤怒地说道，“科学院那边已经失败了，说出这种话，你们是不是也决定再次放弃欧文希来了？”
议员们都没有回话。
“好好问问你们的情报部门，欧文希来和武星河已经离开了第二星城，他们一定是去第一星城的科学院了！”巴姆哈特的怒气全都转换成了音量，“他们要在那里完成第五级科技，那可比第二星城的这堆资产重要多了！”
“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给你答复。”
说完议员那边便切断了信号。
……
……
科学院有独立的供电系统，所以即便第一星城遭到了严重的损毁，科学院的设施仍旧能够正常工作。科学院的工作人员仿照欧文希来设计的实验仪器，等比例复制了一套更大的实验设施。那是数个互相嵌套在一起的转轮结构，看上去很像一个大号的陀螺仪。
欧文希来在几名科研人员和技术人员的陪同下在实验设施控制台上紧张地忙碌着，武星河只能呆在一旁干等。
“喂，说不定什么时候西贡人对着这里来一炮，”武星河说道，“做这个实验要多久？”
“西贡星舰的炮击是必须考虑在实验干扰条件里面的。”欧文希来说道。
一名科研人员急忙取出电子笔来记录：“星舰主炮的能量频谱会对实验结果造成干扰吗？”
“嗯……”欧文希来奇怪地看着那名科研人员，“我刚刚那句中‘干扰’的定义是，西贡星舰主炮的威力足以摧毁科学院的建筑，实验将无法进行。”
科研人员欲言又止。
“为了防止这一点，只能暂时使用刚刚得到的一个成果。”欧文希来说着启动了那几个转轮中的一个。
在一阵轰鸣声中，一个淡蓝色的光团渐渐在转轮中心出现，然后扩散开来，形成一层光幕笼罩了整个科学院。
“这个……”武星河认得这个，当初他们在红石星，“莫卡的守护”也是这样一层防护罩，不过欧文希来造出的这一层要小很多，只够罩住科学院。
“现在所有能量体都无法穿透这层能量扭曲边界，”欧文希来说道，“假设西贡舰队派遣星舰靠近攻击，我就没有可以提出的解决方案了。”
院长普朗特咳嗽了一声，和蔼地说道：“你尽管将实验进行下去。”
说完，普朗特独自一人离开了实验室。
欧文希来又转向武星河：“需要接受院长的行为模式设定吗？”
看懂那层防护罩，武星河终于有了几分底气：“你尽管做实验！”
欧文希来点点头，再次沉浸到仪表和数据中去。
普朗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犹豫了很久才打开电脑，向某位议员发去了视频联络请求。画面接通后，出现在屏幕上的却是一张人脸图形——议员们还是不肯使用真实面容。
“博士，您拒绝了率领科学院成员随我们撤离，现在错过了最佳撤离时机，议会希望你能承担后果。”
“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会承担的。”普朗特平静地说道，“我希望议会能调动轨道防卫军回防第一星城。”
“为了什么？”
“欧文希来在科学院这边，她就要帮我们完成第五级科技了。”普朗特说道。
听到“第五级科技”这几个字后，议员似乎心软了：“你们完全可以等这场战争结束后再继续这项研究，撤离吧，现有还有时间，我们可以派一艘星舰去接你们。”
“你还不明白吗？”普朗特突然变得坚定起来，“西贡人这次侵略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获得第五级科技，这场战争不会结束，除非欧文希来死去或者我们真的获得了第五级科技！你们早该强硬一些——如果你们早先能强硬一些，那些被暗杀的科学界同仁们就不会冤死！”
议员沉默了很久，回复道：“只要您承担后果。”
……
……
等得焦头烂额的巴姆哈特终于等来了议会的回复，只有短短四个字：“准许执行。”
“第二星城让给他们了！”巴姆哈特一拳锤在第一星城所在的位置，“我们去第一星城！”
第二星城的居民早就疏散完毕了，排除掉遇难的部分，这座星城已经是无人居住的空城，但它对于地球来说代表的东西还是很多，就此放弃很多人都不甘心。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何况下令的巴姆哈特还如此坚决。
地球轨道防卫军所有的星舰都调转方向朝第一星城驶去，失去引力引擎支援的第二星城最终失去平衡，缓缓地向更低的轨道坠落，并渐渐燃起火焰。它的居民分散在附近轨道上的上千艘民用飞船里，共同见证了这一幕。
花小喵也在其中一艘飞船上，看到这一幕她只能默默祈祷：“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