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萧瑟之界
第二日，天曜自然背手而立，看着闪耀流转的几颗大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而叶慕雨在这一天练废了一万两千支冰剑。虽然有万道璧的滋润，还是手掌发麻，虎口裂出血痕。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时间匆匆而过，叶慕雨每天练习的次数一直在增加，但依然一次没有成功。可在一个月之后，叶慕雨放缓了速度。更多时间是看着冰剑愣愣的出神。
“怎么？懈怠了？”一个月，天曜终于说了一句话，虽然是背对着叶慕雨。
“没有，”叶慕雨摇头，“我在想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规律。每次都觉得能摸到门槛，却还是失败。”
“没有那么多捷径，只有熟能生巧。想想你师傅吧。”天曜说道，淡漠依旧。叶慕雨想起了师傅，本来有些迷茫的眼神又坚定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叶慕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反复的练习同一个动作。终于在三个月之后，叶慕雨第一次用冰剑斩断了青石，虽然冰剑也跟着碎裂。“我成功了！”叶慕雨说道，脸上漏出了久违的笑容。
“巧合和成功看似结果相同，一个是意料之外，一个是意料之中。”天曜看着地上的冰渣重装聚合成剑，说道。叶慕雨听到这句话，兴奋的情绪荡然无存。天曜说的没错，这只是一次巧合。
“那我继续吧。”叶慕雨低声说了一句，情绪一时又十分失落。拿起冰剑后，叶慕雨看着剑上自己的虚影，“师傅，白家不灭，徒儿誓不为人！”
听到了叶慕雨这声低语，天曜嘴角稍稍上挑。“还算有点心性。”
本是必然的事，做多了也会有偶然；本是偶然的事，如果一直发生，到最后终会成为必然。
从那一天之后，叶慕雨隔一段时间，就能把青石斩断一次。终于在五个月后，叶慕雨掌握到了规律，当着天曜的面，连续数次斩断青石。
“看来你差不多明白了。”天曜看着一脸激动的叶慕雨说道，眼睛里看不出喜悦和意外。
“是啊，”叶慕雨说，“规律确实很难找，就算是现在我也说不出其中的道理。”
“能说出的道理为大多数人所能接受。少数人懂的道理，不可言传也。”天曜点头，“看来可以让你再往深处练了。”
叶慕雨一阵无语，还有深处？就连易碎的冰剑他现在也能运用自如，更不说用别的东西。他就算用棍子，也可以当剑用。
青石恢复如初。天曜隔着一丈距离，手掌向着虚空一挥，青石直接断开，切口比刀剑砍的还要平滑。
“这。。。怎么可能？”叶慕雨难以置信，天曜刚才挥手，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无坚不摧。
“仙道之人，即便不用手，元神也可以将所见之物斩断。凡人难以修出元神，只能用手辅助。你练吧。”天曜说完又背对着叶慕雨入定了。
练？怎么练？
要说冰剑，拿在手里至少还有个感觉。要抛弃这种感觉，凭空去练？叶慕雨一脸狐疑的看着天曜。要不是天曜做到了，叶慕雨会感觉自己遇到了江湖骗子。无奈，叶慕雨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青石，一声长叹，估计这辈子也难练会。
“也不知道星君是练过多少年。”叶慕雨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是他知道天曜的年纪，估计能出去和世人吹一辈子。
这一次“化无剑为有剑”，叶慕雨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才摸到了门道，十分吃力才能用出这一招。这两年半的时间，他几乎差点疯在昆仑灵墟中，天曜在他背后入定，一句话也不曾和他交流。若不是身上带着万道璧，在无形中滋养着他的身体和心态，叶慕雨绝对会发狂。
即便如此，叶慕雨在长时间和外物联系的条件下，心态还是有了不小的变化。模样也随着时间改变，俨然成了一个青年，和同年龄的人相比成熟不少。模样依旧清秀俊朗，不过多了种冷漠的线条。
“作为一个凡人，到这种地步已经不错了。”天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难得的称赞了叶慕雨。这是两年半以来第一次有人和叶慕雨说话。
叶慕雨还有些不习惯。他缓缓的转过头，看了天曜一眼，“是啊。”
“忘记了，凡人长时间独处无法静修，心性会有变化。”天曜看着叶慕雨的态度和语气，显然想到了这一点。他伸出右手食指，泛点寒光，在叶慕雨眉心点了一下。之后，一小团雾气从叶慕雨的眉心散出，消失殆尽。“这种心性，还是丢掉了好。”
叶慕雨只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他知道天曜帮他将这沉积了两年多的郁气释放了。“多谢了。”叶慕雨感谢地看着天曜。
“星君，你说过这昆仑界有方圆十万里，我想出去看看这方世界。”叶慕雨说道。这前后加起来三年多时间，一直在昆仑灵墟中呆着，已经是十分乏味。他难以想象天曜是如何在这里生活了数世，虽然不知道一世是多么漫长。
“没什么好看的，昆仑界是处绝地。”天曜回答。
“绝地？荒无人烟？”
“并非，”天曜说道，眼神更加深邃，仿佛在追忆，“你进昆仑界时，应当看到了不少碎尸。”
“昆仑界是个牢笼，凡是被记下死罪或者在界中犯下大错的人，都受到了杀伐，残尸堆积在了昆仑界的外围。”天曜解释。
牢笼？
叶慕雨看着天曜，难不成天曜也是犯人？可是与天曜的接触来看，并不像是那种罪恶滔天的人。
“我只是在昆仑界暂居。对我而言没有更好的地方。”天曜说，他并不是普通的犯人。否则，也不可能有一块万道璧直接连接外界与他所在之处。
“也就是说外面很危险？”
“只要注意些，危不至死，但很萧索。”天曜微眯着眼睛。
最终叶慕雨还是决定出去。
天曜手搭在叶慕雨肩膀上，叶慕雨只觉得全身一轻。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在昆仑玉墟外。天曜在叶慕雨出去前告诉他，若是有危机，就握紧万道璧。他在万道璧上放了烙印，可以有所感应，出来相助。
昆仑界的确非常辽阔，天空中一个青色的太阳，眼前的景象却让人感觉死气沉沉，十分萧瑟，色调十分阴暗，遍地荒芜。
“好重的煞气！”叶慕雨说道，这景象看久了让人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