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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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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五十七章 婚诗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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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然而陆月白却丝毫不感到愠怒,淡然的笑意始终挂在唇边。片刻后,她方不急不躁地言道:“方才你说了那么多,还是几分道理的。也确实,再过段时间,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元王妃了。到时候莫说是你,就是我那身居相位的老父向我行跪拜礼,我也是受得起的。不过皇家子嗣这等庄重大事,好像还容不到你在戏谑说笑吧?什么叫做元王与正常男子着实有些区别?元王再不济,他也是龙子,是当今泽帝的血脉。你们如此诋毁元王,岂不是对皇上的不敬?”陆月白的指腹轻轻敲打着桌面:“我这个人吧,管不住嘴。若往后我受了什么委屈,一不小心就向皇上吐露了当年指婚后,哪些人说的哪些话。那么你们以为,到时候,皇上会怎么做?”

  沈素宜同谢盈不由一怔,立即变了脸色,谢盈心虚地辩解道:“我们……我们可什么都没说。今日,不过是好意给你些祝福和嘱咐罢了!若你非要那样理解,岂怪得了我们?”

  沈素宜有些不甘,便挑了另外的茬子:“要是月白妹妹不喜这个话题,我倒是还有另一件事要好心提醒。不知月白妹妹是否听说过,瑾都凡是女子成婚,必要在婚礼举行之前亲自作诗一首,或以书画,或以匾额,或以绣障的形式在婚礼当天向宾客展示,以此让大家知晓新娘子的才情如何。毕竟是人生大事,这首诗月白妹妹可要认真琢磨,莫再如上次凌波殿的那样,与月瑶姐姐不分你我,到时候,姐姐只怕妹妹下不了台!”

  陆月白微愣,倒不是因为沈素宜的冷嘲热讽。而是大泽的婚礼竟还有这样的习俗,实在是令她意外。

  看来大泽尚诗,真的不止是说说而已。他们对诗文的热枕,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陆月白毫不客气地言道:“有劳你费心,这话我得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陆月白虽才情平庸,但如这偷鸡摸狗的抄袭盗文之事,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倒是你沈素宜,成亲之时可要万分仔细,莫教人看破了,再落得个贻笑大方。”

  沈素宜的脸蛋立马涨得通红,陆月白一针见血地戳到了她的短处,毫不留情地撕破了她的面皮,使得沈素宜顿时又羞又愤。

  “真是不可理喻,不就是个元王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没成亲呢,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庶女就是庶女,一点见识都没有!走,我们找月瑶姐姐去!”

  沈素宜急于给自己找台阶,携着谢茹正要离去。

  “等等。”端着茶盏的陆月白朗声:“往后呢,想要损我,直直白白,光明正大地说人话,别跟我来虚情假意姐姐妹妹那一套。不过这事,我倒也不需操太多心。因为过段时日,你们见了我,就要喊一声元王妃了。”

  “你做了元王妃又如何?你这辈子也就那样了!”沈素宜再道不出其他,撇下一句自认为不输气势的话,便悻悻而去。

  陆月白看着她们的背影冷笑。

  自己这辈子,也不想怎样。

  不过,陆月白倒是对婚礼作诗一事上了心。本想差遣芷兰找元湘过来将此事究个根底,不料在出门之前,自己那老父陆惠却特地前来交代了此事。

  陆惠是这么说的:“泽人一向看重婚诗,这事关女子父家门面,也是最重要的嫁妆。你有能力,便竭尽所能写下,到时候给为父过目。若诗作的过不去,为父趁早让人给你代写一首像样的。”陆惠对自己说话,向来言简意赅,从不愿多啰嗦半个字。只是那日沈素宜所说的什么书画绣障匾额之类的还未来得及请教自己那紧绷着脸的老父亲,他便已离自己而去。

  看来还是得去找元湘。另外,这婚诗,自己当然得好好写,莫教那些人小瞧了去。

  芷兰去元王府请来了元湘。元湘见了陆月白后,谈起婚诗一事,竟是如江河湖海一般,滔滔不绝:“大泽尚诗,一个女子的诗作水平,重要性等同于她的品德容貌。这婚诗吧,其实考验的是新娘子的才情。一首婚诗的好坏,不仅关乎女子父家的面子,也牵系着女子夫家的面子。平民百姓尚且如此,就更别说皇室了。而且皇上格外看中这个,所以二小姐你可要用心地写这首婚诗呀!若能使皇上龙心大悦,真的比什么都管用。咱们来个惊叹四座,看谁还能小瞧了你,小瞧了我们王爷!”

  陆月白玉手支着桃腮,道:“这个我清楚。而且啊,我确实应该好好写。你是不知,自从那道圣旨下了以后,有多少千金贵女抓着这个把柄要看我的笑话。虽说我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总有些绿头苍蝇跟在你身后对你冷嘲热讽的,也实在不太舒服。不过元湘,我听说这婚诗写出来,还要以书画或者绣障或者是匾额的形式在婚礼当天展示,这具体的,又是怎么回事?”

  元湘回答:“哦,这个奴婢正要说呢。新娘父家呢,要在婚期之前将这些东西准备好。提前送到夫家来。然后夫家会在布置厅堂的时候,将婚诗或挂或摆。一般风雅些的人家呢,会采用书画的形式。光是钱财多的,会给女儿的婚诗裱上一块鎏金匾额,甚至镶金镶玉的也不少见。还有些心灵手巧女子,会顺便展现自己的绣工,亲自制作一副精美绝伦的袖障,以供宾客欣赏。”

  陆月白换了边支着,道:“那这么说,无论是书画还是绣障都要亲力亲为咯?”

  元湘道:“这倒是未必。不过,这婚诗的形式倒还有三等之分。头等,次等,以及末等。头等指的乃是诗、书、画或是绣障上的诗句针线皆出自新嫁娘一人之手;而次等,乃指婚诗虽出自新嫁娘之笔,但书画却是请了高人来代笔。虽说这样的女儿家才艺是逊色了些,倒也不失风雅;至于这最末的一等嘛,那就是那些最为俗气的镶金镶银玉的匾额了,所谓才华不够,银钱来凑嘛!”

  陆月白想了想,若是有能力,自是要争做头等。那些人个个都想看自己的笑话,而自己偏要做到惊叹满座,令她们自愧不如。

  “好,你得容我想想。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写诗这事需要文火慢炖,细细琢磨,方能作出好的。至于书画,也容我想想办法。”过了片刻,陆月白又想到了一点,她继续问道:“对了,成亲那日厅堂中的布置。可容我们自己摆出些新意?”

  元湘讶然,随即点点头:“可以呀,泽人风雅而不拘小节。这几年瑾都的千金贵女都争相在婚礼中别出心裁。二小姐若有好的想法,都可趁早提出来。”

  只见陆月白推了推鼻梁,忽然站起来:“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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