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哥哥给我写的
临近考试之际，乔还却出了状况。
谢濯每天和她坐在一起，早就看出了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经常集中不了注意力。老师不在的时候还偷偷的睡觉。
本来以为她大概是失眠，一两天也就好了，但是情况却越来越严重。
中午是乔还最佳的补眠时间。看她眼下乌青，皱着眉头睡不安稳的样子，谢濯犹豫片刻，拿过她的作业写了起来。
上课铃一响，乔还被吵醒了。后知后觉的想起，这节课是物理，而她的作业还没有写完，等会儿要交的。
她哀叹一声，现在来不及写了，物理是她的短板，想想物理老师，就头皮发麻。
等了两分钟，老师也没来一班上课，乔还心里生出几分庆幸。
不过刘晓虹却从办公室回来了。她是物理课代表，告诉全班物理老师有事儿，这节课做新试卷。
“先把上节课布置的作业交上来。”
刘晓虹往乔还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她早就发现了乔还一直在睡觉，作业根本没写。这次一定要把她抓个正着，是她犯错在先，不是她主动找麻烦。
她挨个去收作业，到乔还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嘲讽一番，“没写是吧？作业交上来吧。”
乔还也不争，她确实没写。直接就把作业本交给她。
刘晓虹随手一翻，怔了一下，随即又得意的笑了起来，“乔还，你竟然找人帮你写作业？我要告诉老师去！”
代写作业听上去比不写罪名更严重。
“什么找人写作业？你有没有搞错？”乔还一把夺过作业，一看也傻了，她确实没写，不过这字，感觉有点熟悉，但也不是她认识的字迹。
“谁给你写的？”
她质问的声音很大，全班都听到了。
乔还心里也没底，关键不知道谁好心帮她写的，还要连累别人。
“我哥哥帮我写的。”
她面不该色的胡诌。
刘晓虹看到乔还态度坚定，更加恼火，“乔还你当我傻，还是老师傻啊！作业是上午布置的，你连家都没回，你哥怎么帮你写的？还是说你哥就在班里啊！”
班里的人都看着呢，乔还被骂的也有些恼火，但是又不占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写的。”
谢濯本来不想说话，他帮她写作业的事儿不想闹大，否则对她更不好。但是也没有想到刘晓虹这么讨厌她，对这事不依不饶。
他不承认也没办法了，亏他还特意把字写的很潦草。
不仅是刘晓虹，所有同学都听见了，连乔还都蒙了。
“谢濯，你！真的是你帮她写的作业？”刘晓虹脸憋得通红，“你为什么要帮她写作业？”
听着声音好像要气疯了一样。
“无聊，就把她的作业写了。”
谢濯的态度云淡风轻的，好像真的像他说的一样。
班里其他同学听了，都捂着肚子笑得不行，这可能是第一次听谢濯说冷笑话。
本来刘晓虹是一定告乔还的，但是中间又牵扯出谢濯，她在心里把乔还恨得要死，还是忍下了。
但是当时全班同学都看见了，难免有人私下打小报告的，所以当天两个人就被请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宋老师很委婉的询问着情况，乔还打定了主意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对不起，宋老师，是我自己作业没写完。”
乔还老实的站在边上，微低着头，认错态度诚恳，言语之间决口不提谢濯代写的事情。
“是因为学习时间太紧张了吗？作业怎么没写完？”宋庆林每次都不忍心对乔还太大声说话，就是因为家里有个小女儿，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见她就会想起来。
“不是，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睡眠也不好，所以才没写作业。”
她低声细语地装可怜，怎么对付宋老师，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小愧疚。
“不舒服有时间就去看看医生，身体重要，这马上考试了，也别影响自己的成绩。”乔还最近的进步他看到了，这足以证明她是个聪明上进的孩子，只是以前没有人引导而已。
乔还乖巧的点头，并且表示自己以后一定注意。心里却在欣喜，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谢濯，”宋老师有点为难，“你平时很无聊吗？”
谢濯：……
最后他俩谁都没受罚，事情很轻易的就过去了。但是宋老师很严肃提醒，以后要注意分寸，同学之间关系好是正常的，别让别人误会了。要是传到领导哪去，轻的是把他俩分开座位，重的就要请家长了。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乔还真的还挺愧疚的，按照谢濯的性子，这估计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黑点了。
“没事，和你没关系。”
“你真的很无聊吗？所以把我的作业写了？”刚刚在宋老师办公室，谢濯还是说因为无聊才会帮她写作业，他态度很认真，别说宋老师，她都信了。
但是谁会无聊到去写作业？怕不是个傻的吧！
她微仰着头，明眸清澈，带股子可爱的娇憨，谢濯心神一荡。
“你觉得我会无聊到写作业？”谢濯又急又气，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去帮她，没想到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谢濯看她被吓到了一样，眼神温和许多，“不要说我了，你呢？你最近是怎么了？不想考试了？”
“我就是最近休息不好……”
“你每晚干什么了？”谢濯知道她休息不好，但是看样子也不像是生病。
“我···”乔还不看他的眼睛，目光闪躲，“我打游戏来着！”
说完自己也后悔了，谢濯天天给自己补习，结果她用这个借口，他肯定气急了。
谢濯白净的脸上笼罩暗色，连柔软的颊边轮廓，也显得冷硬许多，果然生气了。
以前生气别人都看不出来，这次脸色都不好了。
“你是不是不打算在一班呆了？还是你真的想调班？”谢濯气急了，语气里夹杂着质问。
乔还本来不想说实话，但是看他这样，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你别生气！我没打游戏，我都好久没打游戏了。”
她解释着，却不由自己委屈起来，为了学习，她都一个月没打游戏了。
“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在她没说出合理的原因之前，他并不打算放宽态度。
“我害怕···”她掌心柔软温热，抓住谢濯两根修长的手指，这是她的习惯，无论是装可怜，还是真委屈，就喜欢抓着点什么。
一说起原因，乔还自己也忍不住脸红。
“前两天不看电影嘛，我每天一到晚上，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天的恐怖情节，根本忘不掉。所以晚上睡不着，也不敢睡……”
谢濯黑眸落在两人接触的手上，眼神怪异，“你不能和你妈妈一起睡吗？”
“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着我爸，他做生意很忙，我一个人住。”
“对不起。”
其实乔还早就接受了，毕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利用好了，这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乔还的态度表现的很平静：“没事，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都习惯了。”
“忘不掉吗？”
乔还想了一下才知道是在问她电影的事儿。她摇摇头，控制不了，小时候的恐怖电影有的情节她到现在都记得呢，只是习惯了，也不会轻易想起或者害怕了。
“暂时忘不掉，可能要过段时间。”要好久她才能不疑神疑鬼，才能适应，这就是她喜欢看恐怖片，却不敢看的原因。
谢濯皱皱眉，问她，“你一般是几点休息？”
“十二点吧。”悄悄瞅谢濯一眼，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可惜乔还并没有得到回应，直到晚上她才知道。
晚上放学回家的路上行人多，她并不害怕。反而是到了小区里，这边小区的房子环境很好，但是楼层不高，只有五层楼，她住四楼，没有电梯。
“喂，爸爸，你休息了吗？”最近一个人上楼的时候，她就给她爸打电话，直到开门开灯。
乔爸爸还笑她最近签到很准时，心里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但他也没办法。
于是父女俩就聊了几句，有时候是父亲在问，有时候是乔还在说。
她知道父亲忙，也不多打扰，聊个几分钟就挂了。
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作业都在学校里写完了。把客厅卧室洗手间的灯都打开，像是白天一样。
拿了换洗的睡衣，小心翼翼的打开浴室的门，东看看西看看，确认安全之后，再进去把门关上。
洗澡的时候，总是感觉客厅有声音，关了淋浴器，客厅很安静，心里又怀疑会不会有人出现。
疑神疑鬼知道洗完澡，她蹲在卫生间洗自己的贴身衣物。把卫生间的门大开着，随时观察到客厅的情况。
最后开始吹头发，吹风机吹两分钟，她得停一分钟观察一下别的地方。搞得她自己都快崩溃了。
头发吹得半干，上了个厕所，迅速回房，把所有的门都关好。躺在床上冷静一会儿，然后忽然想起电影情节，床底下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她吓了自己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睡得矮床，下面都是木头，不可能有人在床下。
现在已经十一点四十五了，她最近都没睡好，早就困了，但是不敢睡，有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还会惊醒。
就在她挣扎着要睡觉的时候，十一点五十分，手机忽然响了，很少有人给她打电话。
谢濯。
“害怕吗？”
乔还一时没说话，胸口中某种情绪蔓延到大脑，她有点晕乎乎的。
“乔还？”没有得到回答，谢濯的语速有点急切。
“我没事。”
她知道谢濯为什么问她什么时候休息了。
“能睡着吗？”
乔还拿着手机摇摇头，反应过来他看不到，才委委屈屈的开口，“不敢睡。”
她好像听到对方一声叹息，婉转轻柔，云里雾里。
“那我们来聊聊吧，你要是困了就睡，不用挂电话。”
乔还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能想起昨晚她问谢濯早餐吃什么，谢濯问她平时打什么游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早上她还以为是做梦，拿起手机一看，通话记录显示通话时间有两个多小时。
不过，这办法很有效，乔还那么多天终于一觉到天亮，很舒适安稳。
谢濯每天都在十二点之前给她打电话，这样的情况一直到考试。
“谢濯最近怎么了，昨天我半夜上卫生间，听到他房里有声音，”早上谢家大哥看着弟弟出门，总觉得他不对劲。
“我趴门缝边偷听，发现他在打电话，好像在问对方以后打算去哪里上大学！”
“我也听到过一次！”谢父举手，“他问人家生日是几号！”
“难道他谈恋爱了？”
谢母总结，几人讨论一番，觉得这个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