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谣言
周二一下课，乔还就拉着白颂一起去去看报告厅大屏幕公布的成绩。
展览亭是书面的，地方小，现在肯定挤满了人，报告厅那边离得远也能看见。
楚钦看到了也要跟着一起去，最后又加上了林照，吴悠，刘佳佳，一行六个人浩浩荡荡的去报告厅。
结果报告厅也是人满为患，她拉着白颂好不容易才挤到方便的位置。白颂还嘲笑她，一个女孩子硬挤什么，反正下午班主任会公布成绩的。
“我觉得你以后可能很难找到女朋友。”
白颂被攻击的一脸懵逼。
报告厅的大屏幕只公示前二百名的姓名、班级和成绩。五十名一组，一次显示三分钟，依次轮换。
第一个就是“谢濯”的名字，乔还心中滚烫，莫名的有种骄傲。
林照叹息一声，拍拍楚钦的肩膀，“又是第二名，就和谢濯差了15分，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我想要的又不是这15分。”
楚钦声音太轻，像是喃喃自语。这里人多声音嘈杂，林照根本听不见。
“不过谢学霸这次发挥不太好啊，以前也是他第一，你第二，你的成绩和以前差不多，但是他的分比平时低了许多啊。”
“卧槽，”林照忍不住说了句脏话，“楚钦你快看，乔还是考了六十九名！”
“啊！”乔还不由欢呼，激动的双手握拳，忍不住抱住了白颂跳了两下，“六十九！我考了六十九名！”
白颂被她抱得脸红了，羞的一下子把她推开，“我看到了，看到了，你别趁机占我便宜，男女授受不亲。”
“我他妈高兴，终于出人头地了，再也不用看刘晓虹的脸色了！”
她开心极了，一笑起来明媚动人，像是清晨灿烂的阳光。报告厅里越来越多的目光往这里聚集，乔还好像感受不到，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
“走，我请你冰淇淋去！”顺便还招呼了林照和楚钦，“你们俩去吗，请你们吃冰淇淋。”
她笑的眉眼弯弯，连林照都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必须去啊，我要吃两个！”
“哇，你好能吃，不过我心情好，请你！”带着人就往学校的小卖部走去，她也不招呼吴悠和刘佳佳。
她又不是委曲求全的人，吴悠自己的选择，她可不陪她演一场同学情深的戏码，掰了就是掰了。
林照和吴悠关系不错，但这是乔还的喜事，人家请客，他不能带着她，索性大大方的说了一声，“我先走了啊！”
“我去，悠悠，你俩之前关系那么好，她就这样，连句话都不给你说！”刘佳佳和乔还不太熟，但是她和吴悠亲近，想法自然是站在吴悠的角度，所以现在挺气乔还的。
“那是以前，走吧。”
乔还六十九名，她六十八名，分数就差了一分，差一点，差一点就输了。
谢濯在医院里呆了好几天了。他爷爷年纪不小了，身体一向健康，突然倒下了，把一大家子都吓坏了。
周一确定做手术，今天下午才做完，现在爷爷还在加护病房里躺着，还没清醒。
心里还惦记着乔还，手机看了好几遍，除了昨天回了他一条“好的，我知道了”的短信，别说电话，短信也没来一个。
他又急又燥，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乔还正准备睡觉，手机响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
真的是他，谢濯。
“喂。”谢濯的声音有点低哑，乔还想他是不是累着了，不打扰他果然是正确的。
“谢濯，”叫着他的名字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她的声音，他现在能想到她偷笑的模样，一定很可爱。谢濯的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他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唇边带着浅浅笑意。
“怎么样，考到前一百名了吗？”
乔还忽然记起她说的话。
“嗯，六十九名，是不是很厉害！”
“很棒，等我回去再向你讨我的酬劳。”
谢濯声音里好像还压着笑意，弄得乔还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在第一名面前炫耀，听上去不太聪明。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严重吗？”
“没事儿了，我爷爷病了，刚做完手术，我和奶奶一起看着呢，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回去。”谢濯也不打算向她隐瞒。
“那就好，我···爷爷肯定没事儿的，你别担心，你也要好好休息。”乔还气的咬自己的手指，连安慰人都不会，这都说的什么啊。
谢濯听着她干瘪的慰词，轻笑一声，“没事，你好好休息，在班里别和别人起冲突。”
“……”
乔还心虚的不答话，他便觉得不对，“乔还，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不会的，你放心吧。”
她答应的干脆，谢濯还是不太相信，又怕影响她休息，说了两句就赶紧挂了电话。
“小濯，你在给谁打电话？”谢濯奶奶在病房里小睡片刻，醒来之后就不见谢濯，等了一会儿不见回来，就出来看看。
结果小孙子在楼梯口给人打电话呢，一会儿笑，一会儿板脸，平时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这打起电话的时候还会叮嘱别人，和他爷爷年轻时候像的很，一看就是谈恋爱了。
“奶奶，你怎么出来了？”这边灯光昏暗，谢濯忙走过去扶着。
“你还没回答奶奶的话，给谁打电话呢，是不是你哥说你天天打电话那个？”
“嗯。”看吧，就是对长辈，也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真谈了？”
谢濯奶奶还是不敢相信，小孙子也会谈恋爱了。
谢濯摇摇头，“还没，不过快了。”
“没谈你怎么显得那么有信心？”
他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她都要嫁给我了，我能不要吗。”
于是，谢濯奶奶逮着谢濯八卦了好长时间，不过他能不说就不说，嘴巴严得很，老太太也没办法。
学校这边，这两天却莫名其妙出了不少风言风语。
这些乔还都不知道，因为没有人会在当事人面前议论这件事，最后还是楚钦告诉她的。
原来，不知道是谁在造谣，说乔还的成绩在年级连中上的水平都达不到，这次考试却突然考到六十九名，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指责她作弊了。
“作弊？！每一题的答案我都写的清清楚楚，都是谢濯给我复习过的，我怎么可能作弊！”乔还气急了，不过是一群十几岁还在上高中的孩子，就喜欢在背后戳人。
“我知道，我相信你，但是没办法，”楚钦知道，他看到了，同学也看到了，班主任也看到了，但是还是不行，“他们在传，是因为你提前知道了考试内容，所以才能解得了题。”
“这是一个打不破的谣言。”
当天，乔还就被叫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班主任宋老师也在。
宋庆林心里也不舒服，人言可畏，不知道哪个坏东西乱传谣言，把这事弄得很严重，学校很重视，所以才会和教导主任一同和乔还谈话。
“乔还，最近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你听说了吗？”宋老师依旧对她语气柔和，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嗯，听说了。宋老师，我没作弊。”
“现在你说你没作弊也没用！”教导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灭绝，做事不留情面，训起学生也是毫不客气。“你得能证明。”
“考试的每一题我都能写出过程和答案，思路我也能讲出来。”
“那不行，学生里私下都说了，你提前知道了试题，还找了第一名的谢同学手把手教你，这是不是真的？”
“是谢濯教的我没错，但是我并没有提前知道试题！”乔还也算是听出来了，这谣言就是针对她的，这教导主任也不是向着她的，摆明了是要治她的。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这边有一套之前出的试卷，你要是还能考到高分，学校就相信你。”
乔还沉默。
她底子太差，能考得好，也不过谢濯帮他，现在让她重新考，肯定是不行的。
“这试卷我做不了，之前考试我也没作弊，是谢濯帮我补习的，老师同学都知道，学校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随你们怎么办吧！”
乔还也不怕得罪这位教导主任，反正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了。
“彭主任啊，乔还这段时间确实都是谢濯再帮她补习，我都看见了，孩子很聪明，这次谢濯帮她是有点投机取巧，但是她没作弊啊，咱不能冤枉了孩子！”
宋老师心里挺喜欢乔还的，认为她是可塑之才，要是因此失去学习的信心和兴趣，那就可惜了。
可看彭主任这态度，还是忍不住再求求情。
“冤枉？现在全校师生都看着这事儿呢！要不重新做套试卷证明自己，要不，就去八班吧，那里比较适合她！”
“八班？”宋老师脸色都变了，着急问道：“怎么是八班，去三班四班也行啊！”
让孩子去八班，这不就完了吗，那里是全校最乱的班级了，怎么适合她去啊！
“她证明不了自己，就是在说明她作弊了，别让她去祸害三班四班的孩子了。”
这个彭主任说话很难听，浓黑的眉毛一挑一挑的，格外讨人烦。她知道宋庆林护着乔还，她就越要和他对着干。
“去就去，反正去哪都一样了，彭主任，您说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不是？”乔还心头憋着火，对她，可没有太好的脾气。
彭主任冷笑一声。
“那宋老师，您以后一定要离彭主任远远地，别占了她的黑，我去哪都行，只要看不见彭主任就好！同样都是为人师表，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
乔还皮笑肉不笑的讽刺彭主任一番。
彭主任想要发作，宋庆林故意扮作和事佬，劝慰道：“彭主任，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一般计较，她都同意您的说法了，您就算了吧。”
“不过，我希望彭主任能把这个情况如实的上报到学校，我的学生没有作弊，只是人言可畏而已。”
“你快给她调走，中午就得调到八班！”
离开教导主任办公室之后，宋老师默默无语，似乎很灰心。
他很愧疚，但是他没有办法。
“对不起孩子，我护不住你，你去八班还是要好好学习，别因为这事伤心，你是聪明的好孩子。”
乔还鼻子微酸，对宋老师笑了一下，诚恳的道谢：“宋老师，谢谢你。能遇到你这样的老师，我很幸运。”
她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班里在上自习课，除了白颂几个人围着问，她随意答了两句，全班没有一个人说话，要不看着她，要不干脆都装没看见。
人走茶凉，更何况她一向不受这些人欢迎。
不过乔还心里有数，这谣言肯定是从这里传出去的，知道谢濯给她猜题，所以堵住了她所有的解释，即使她能讲出试题的思路，一句“提前得知了试题”，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说了，谁会信。
同样的，她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吴悠，就是刘晓虹。
“我走了，”她笑着对白颂、楚钦、林照三人告别，目光却往教室那群人的方向看去。
“如了别人的愿，终于把我赶走了。可是嫉妒又有什么用，不是你的，你永远都得不到！”
意有所指，是谁，谁心里清楚。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见了一班，再见了宋老师，再见了我仅有的几个小伙伴……
她苦笑，恐怕谢濯回来之后是要失望了，辛苦了那么久，都白费了。
悄悄握紧口袋里的手机，然后又松开了，算了，他还在医院，就不要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