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头
下元村的夜来得很早，在夏伊反对无效的情况下，林子陌以“所谓夫妻”的名义和夏伊住到了一间房，看着气嘟嘟的坐在床脚的女孩，林子陌头疼的咧了咧嘴。
“我说伊伊！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住一起？”
夏伊闻声扭过头，没有回应，只是那比正常脸色略显红润的色彩看得林子陌心中一阵窃笑。
咳咳~轻咳了两声，林子陌表情变成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好了，先跟你说正事吧！”
走到房门前探头看了看房间外，小心的关上房门，一边说着，林子陌坐到了夏伊身旁。
“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凑在夏伊耳边，林子陌声音压的很低，夏伊躲了躲，转过脸，俏脸上更加红润了些
“你能别靠这么近么？”
“哦这可是我的特权，要知道这世界应该没人能比我靠你更近了！”
听着夏伊的话，林子陌先是撇撇嘴，接着调侃的说道。
没人能比我靠你更近，夏伊牙关轻咬了一下，面色一黯，急迫的低下头将脸上闪过的情绪遮掩过去。
“对，对不起伊伊！我不是故意的！”
慌张的将双手举过头，林子陌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知道，有意的！”
清晰的声音，林子陌一怔，只见夏伊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话音落，夏伊主动靠进了林子陌怀中。
“不是要说正事吗？说吧，我要先听好消息！”
举着的双手放下，林子陌轻轻搂住了怀中女孩，他倒是小瞧夏伊了，这丫头将自己掩饰的真是滴水不漏，不过，林子陌更想夏伊能在自己面前坦然相对，而不是掩饰吧！即便是痛苦，林子陌也想要分担呢！想着无奈的一笑，林子陌还是顺着夏伊的话开口
“好吧！好消息是今天我跟村长谈了，这里确实有姓夏的几家人，不过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没有了，不过，据村长所说，十年前的那些事情，知道的老的大多去世了，年轻的则是外出打工去了，现在只有住在河对岸村尾的那位六十多岁的刘老爷子知道！”
“这算什么好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这可是线索，明天我们就去会会那刘老爷子！”
夏伊微微耷拉着眼皮，沉默了一下
“那，坏消息呢？”
嘴上问着，夏伊明显的感觉到林子陌搂着自己的双手突然紧了紧。
“今天李叔打电话来了，那个绑架你的人身份查到了！”
“嗯，这又是什么坏消息？”
“那个人，名叫江余，是三江市下元村的人！”
三江市下元村的人，在林子陌一句话说完，四周仿佛一静。
“所以，伊伊！这里并不安全，在下元村这段时间，我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明白么？”
双手扶住夏伊的双肩，林子陌说着，脸色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知道了！”
夏伊回过神，说了一个“我”双眼和林子陌对上，良久，小声应承了一句。
“好了，早点睡吧，我就在床边守着你！”
轻声的说着，林子陌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夏夜，天气并不冷，所幸在椅子上将就几晚也是没问题的。
“那个，我，嗯，这床很宽敞的，你，你要不，还，还是到床上来睡吧？！”
靠坐在椅子上，闭上的双眼睁开，林子陌偏着脑袋，眼中是夏伊吞吞吐吐说完话后那副紧张的神色。
“不用，我还没这么娇气，等什么时候我家伊伊不吞吞吐吐的时候再说吧！”
眨着眼，林子陌侧过身背对着夏伊，随手关上了床头的电灯开关，房间一片黑暗，过了会儿，林子陌听见了稀稀疏疏的轻响，一切归于平静。
山村的清晨没有杂乱的汽笛声，哗哗流淌的河流，微风拂叶的沙哑，林间不知名小鸟的奏曲，远处不知何家门前的鸡鸣狗吠，惊醒在山脚沉睡的太阳，一丝丝亮光自天边袭来。
常年的把自己关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间，对于夏伊来说，这山水、这宁静、这清新的田园气息，林子陌有种错觉，要不是因为村长要带路所以跟着一起的关系，这丫头会不会变成脱缰的“小野马”。不过看着夏伊眼睛四处转悠充满了好奇和喜欢又强忍着装出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林子陌只觉是相当可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带着疑惑的，夏伊的注意力被林子陌的笑声吸引回来
“没，没什么，高兴！”
“傻！”
见林子陌打着哈哈，不愿坦白，夏伊冷着的脸闪过一丝异色丢了一个字给林子陌。
闻声林子陌眼神委屈的看了眼夏伊，也未反驳，脚下加快速度追上了前方带路的村长。
“林村长还没到吗？这已经是村尾了吧！”
是的，下元村的村长姓林，与林子陌也算是本家。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了！”
林村长回应着，满是岁月割痕的手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木质结构的小屋。
小木屋不大，占地只有几十平米的样子，简陋的外表，和那松松垮垮看着看着就像要倒塌的屋顶，很显然，木屋主人的生活应该过得不是太好。
刘老爷子，这是个瘦瘦矮矮的小老头，背有些驼，满脸的褶皱让五官都给人一种看不分明的感觉，头上斑白的头发似是从未修剪的凌乱，上身穿着一件破烂的蓝色衬衣，下身一条裤子应当是长期未洗，油黑的色彩下透出点点洁白的原色。
“刘老爷子有两个儿子都去世了，家里就他一个人，这间房屋都是以前村民帮忙修的。”
身旁，见着打开门站在门前的老头，林村长附在林子陌耳边说了一句。
林子陌点点头，这样的话林村长即便不说，林子陌也隐隐猜得出来，这副样子，显然就是所谓的孤苦无依的老人了。不过，你孤苦无依我表示同情，甚至可以力所能及的帮助你一下，但是，这老头，林子陌看不顺眼呀，从他一开门开始，那双眼睛就直盯着一旁的夏伊看，你说六十多岁了，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小女生看，简直为老不尊，还要不要脸的？如果不是有求于他，林子陌估计早一脚招呼过去了。
“刘老爷子是吧？！那什么，我们找你是想问你点事情。”
语气不是很和善的，林子陌挡在了夏伊身前，而随着林子陌的动作，林村长也才发现了什么，上前拉了刘老爷子一把。
“刘老！”
有点责怪的语气，老头收回了视线，隐晦的扫了眼挡在夏伊身前的林子陌又看了看离自己较近的林村长。
“老头儿我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不过，村长先离开吧！他们要知道的事不便外人知道。”
颤颤巍巍的转过身，老头的声音沙哑而有力，林子陌和夏伊是齐齐一愣，而林村长则是尴尬的转头看向了林子陌，眼里试探的询问着。
“林村长，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们自己就行了。”
想了想，林子陌点头说道，说话间双眼死死盯着老头的背影，他知道？这老头一定知道什么！不得不说，老头的一句话让林子陌有了兴趣，看这样子，这下元村似乎真的没有白来！
听见林子陌开口，林村长目光在刘老爷子和林子陌两人间徘徊了一圈，最后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跟我进来吧！”
见林村长已经走了很远，老头才说道，说完也不管林子陌和夏伊，自顾自的走进了木屋内。
林子陌回头递给了夏伊一个放心的眼神，牵起夏伊的手，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木屋内并不宽敞，乱七八糟的摆着很多东西导致空间愈加狭窄，由于摆的东西太多，屋子的窗户也被封住，里面很昏暗，没有灯，只能模糊的看清眼前的事物。
“林子陌！”
身后，夏伊轻唤了声，林子陌站住脚，侧身伸手将夏伊微微搂进了怀里。
“怎么了？害怕？”
夏伊没有出声，但向着林子陌怀里挤了挤的举动却是给了林子陌答案。
老头在黑暗中摸索了几下，一声轻响，一缕火苗在老头手中闪烁着照亮了老头的半边脸。
房屋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的三支蜡烛被点亮，房屋内的情形也渐渐清晰起来。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夏伊瞬间将头埋进了林子陌胸膛，一双手更是紧紧抱住了林子陌的腰。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林子陌低头看了眼全身发抖的夏伊，目光快速的扫了遍周围的场景。
棺材、纸人、屋顶还有悬挂的白色条幅，甚至是林子陌目光所及的老头身旁，床上一个女人躺在上面，不，那白得吓人的肤色，那床上躺的分明是具女尸，一道凉气从脚底升起，林子陌目光一凝，这老头，是做死人生意的？
“哦，真是抱歉，这是昨晚送来的化妆的，没吓着你们吧？”
老头诡异的笑着，手里拿起一张白布将女尸盖上，只是说话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是道歉的样子，更何况，什么叫没吓着你们？他没看见夏伊的样子么？还没吓着，林子陌此刻真想冲上去狠狠给这老头脸上一拳。
“没事，伊伊别怕！一个死人罢了！我在呢！”
轻轻的拍着夏伊的后背，林子陌安慰了一声，表情相当不满的瞪向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