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染染,这回,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得知虞子衿很可能就是殷黎殇王以后，萧阭珩马不停蹄的回到梁州。
“你去哪了?”云叶担忧的问道。
“调查了一件事。”萧阭珩面不改色道。
“哦。”云叶点头。
“都齐了?”冰冷的声音传来，四个人条件反射性的像那边看去。
“南岩君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或者，萧某应当唤你‘殇王殿下’。”萧阭珩淡淡出言。
虞子矜闻言，目光一凌。眼中的凛冽不似听到萧阭珩识破他“南岩君”身份时的惊愕，此刻他周围的气息都是压抑的，似是走在死亡的边缘。
片刻，似乎是觉得萧阭珩在开玩笑，笑道:“早听闻殷黎殇王几年前便逝世，本君怎会是他。”
“哦?是吗?”萧阭珩挑眉，“萧某还听说，曾经的殇王妃与殇王情比金坚，可红颜薄命……”
“你究竟是谁！”虞子衿听到“殇王妃”三字，双眼已猩红，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杀意与愤懑。
“呵！”萧阭珩见他如此，便更加确定，眼前的男人便是曾经的殇王。
听长姐的话，殇王应是很爱殇王妃的。如今他有这样神情，十有八九是为了殇王妃。
他提出殇王妃，就不信他还无动于衷。
“哈哈哈。”虞子衿忽然邪魅的笑起来，“没错，本君就是殷黎先王，以及当年的殇王，东方子矜。”
“什么！”楚连砀惊呼出声。
“呵！”虞子衿瞥向萧阭珩，“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当初杀了她的人此刻就在梁州。你说，我如何能做到不杀了他们?”
语气虽是平静的，但平静之下却是浓烈的肃杀之气。
“王妃贤良淑德，你觉得她若知道你因为她而杀害这么多人，她不会恨你?”萧阭珩轻飘飘的说道。
“只要能报仇，我宁愿她恨我。”虞子衿坚定道。
“殇王妃为何会死，你可知?”萧阭珩反问他。
“她被他们视做蛊惑人心的妖女，活活烧死的！”
染染，我的染染……
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你……
萧阭珩不屑般的轻笑:“那她为何会离开你，你可知?”
闻言，虞子衿一愣，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日思夜想的脸庞和清清楚楚的话语……
“子衿，我知道，娶我只是为了巩固你的王权。”
“我知道，你不爱我。”
“我知道，如今我是你最大的敌人。”
“我知道，你不能杀我。因为你还要稳住我父亲。”
“所以，我会离开，希望你好好当一个好的君王。”
“我只是不甘，不甘你还是没有爱我。”
“从今往后，我希望你能找到你爱的女子，幸福一辈子。”
猛吐一口鲜血，虞子衿摇摇晃晃的差点跌落在地。
六年了，他思念了染染六年……
曾经那个纯洁如雪，对他说，要与他闲散一世的女孩在哪里?
那笑，多么纯洁……
我的染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东方子衿，我乔染今生今世认定你了！”
当年，他为了王权，将她推开。如今，他再也不要什么权利了……
如若当年便认清自己的内心，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他与她是不是就像平凡的夫妇一样?
她不喜欢王室的斗争，那他就陪着她隐居山林。
一屋一瓦，安逸温暖的小家。
在梨树下，他吹箫，她跳舞。在梨树下，他两对异弹琴。
若染染还在，他两会不会都有孩子了呢?
染染，这回，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染染，我不要王位了，我不会再为了王权失去你了，可你在哪里?
染染，我若去陪伴着你，你会原谅我吗?
六年的思念，再也止不住了，虞子衿抬手，将功力都逼到自己的右手，猛的朝胸口击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划落，妖冶的绽放……
虞子衿看向蔚蓝天空，微微勾起唇角，想要伸出手，可终究没了力气……
染染，我来陪你了……
没人看到，在倒下的那一瞬间，曾经那骄傲嗜血的帝王，他的眼角划下了一滴泪……
染染，你知道吗?从始至终，我爱的都是你。
……
想到他最后的那一抹笑，云叶不忍心的道:“要不要把他安葬?”
“当然啦。”楚连砀终究是动容了，强露出一抹笑。
之后，走到虞子衿身旁，可忽然发现他手中紧握着一个东西。想弄开他的手看看，却死活打不开。
“那一定是殇王妃的东西……”云叶道。
只有殇王妃的东西，才会使他如此宝贵。
……
将虞子衿安葬后，云叶迅速的回到庙中。
走到二人挖开的那一处，云叶迅速地将石头一块一块的拿开。
楚连砀见这丫头似是中了邪一般，奇怪的问道:“云小七，你干啥呢?”
“你没听到水声?”云叶抬头问他。
楚连砀侧耳倾听，果然有一股水流声:“你是说……这底下有水?”
“还不来帮忙。”
“好嘞！”楚连砀立马蹲下，一起挖石头。
一刻钟，二人看着旁边已堆积成山的石块，以及那已被深深挖开的地面，相视一眼。
“这……这不说好有水吗?”这就尴尬了……
此时，一个黑衣男人跑进来，见到庙内的几人，冷声道:“几位可要找水源?”
“你有事?”楚连砀问道。
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交给楚连砀:“君上曾说，梁州如今的状况是因他练冰心诀而造成的。只有冰心诀匿世，方可解除。
主上曾交待我，如若有一天他逝世，便将这玉佩放至庙内，梁州危机便可迎刃而解。”
“他……他竟早料到了?”楚连砀放好玉佩，轻声道。
忽然，玉佩发出淡蓝色光芒，随即，消失在地下。
“轰——”随着玉佩的消失，狂风呼啸，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随即降临。
“这么神奇！”楚连砀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忙挡住头。
……
又在梁州住了一夜，这才起身离开。
梁州城外。
顾修牵过马，落寞的看向云叶:“阿叶，我……”深深的看着女孩，顾修一时梗塞了，“如今也没我什么事了，回去了。”
“原本就没你事。”楚连砀撇撇嘴。
云叶淡淡道:“那好，再见。”
顾修见女孩客气而疏远的声音，淡淡一笑:“好。”
……
回到竹林，沈氏看到他们回来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
云叶笑呵呵的小跑上前，抱住沈氏:“奶奶，你可有想我啊。”
沈氏慈爱的握住女孩的手:“有啊。”
云叶高兴的一笑。
环视一周，沈氏看向云叶:“咦？连砀呢?”
“迟大哥受伤，他赶去了漠城。”云叶回答。
沈氏应了声，打量了一番萧阭珩，沈氏疑惑道:“公子可是遇到哪位大夫了?”
“没有。”
沈氏闻言，皱眉:“昨日是十五，按理说公子的毒该发作啊?”
云叶闻言，也是认真的看着萧阭珩:“对啊，昨天他好好的。”
沈氏给萧阭珩搭起了脉，片刻，抬眸:“他的毒还没解。”
“那为什么……”
沈氏皱眉看向萧阭珩，问道:“公子可否让老身，取一些公子的血?”
萧阭珩点头。
……
屋内，沈氏检查着银针上的血迹，沉思片刻:“毒虽未解，但血中含有抑制幽魂散的物质。”
云叶摸了摸下巴:“那他还会毒发吗?”
“按理说不会。”
云叶呼了一口气:“那便好。”
紧接着，沈氏又道:“虽不会毒发，但若未找到星石，到了二十五，还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