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杀了妖女,以定天下
坜王府。
“叩见王后。”大堂内，王府众人见到那款款走来的女子，惶恐的行大礼。
“免礼。”齐缪淡淡笑着。
“谢王后。”
紧接着，俟辞急促的走进来。他听人说王后来了，便匆匆赶来。如今，看到齐缪只带了一人前来，心生疑惑。
王后来到他坜王府，他竟事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臣弟参见王嫂。”压下心里的困惑，俟辞行礼。
“七弟免礼。”齐缪轻声说道。
“王嫂请坐。”俟辞开口。
齐缪坐下后，打量了一番这室内的风光，笑了笑：“七弟不会怪王嫂不请自来吧。”
“王嫂言重了，是臣弟疏忽了。”他与齐缪也只在俟瑶大婚那日见过一面，按理说他俩交情不深，她又怎会来？
还是说见他要离京，前来问候？
齐缪意味深长的笑着看着他：“听闻七弟金屋藏娇，本宫倒想来瞧瞧是个怎样的女子，能入得了七弟的眼。”
闻言，俟辞微微眯了眯眼。除了府中的人以及柳昭外，他从未向谁提及过云叶，她怎会知道？
难道是五哥？对于五哥会知道此事，他不惊讶，但五哥该不会说的吧。
那么，是齐东旭？
“王嫂开玩笑了。”俟辞笑了一声，“无非是臣弟救回的一女子罢了，哪里是藏？”齐缪大动干戈的来打探小叶的事，到底为了什么？
“哦？”齐缪微微勾唇。
俟辞看着她那微微扬起的嘴角，眸子一冷。若她对云叶动手……
沉默间，聂羽匆忙走进来，在俟辞耳边轻语了几句。
闻言，俟辞一惊。流云珠丢了？这珠子虽于他用处不大，但却是几年前他在殷黎洛水湖畔拾得的。据说此珠原有两颗，也是个神物了。
若有所指的看了眼聂羽，聂羽明白的点头，继而离开。
齐缪看了眼聂羽的背影，手指微微轻点桌面。片刻，起身笑着看向俟辞：“本宫忽然想起来宫里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七弟了。”
俟辞站起来，行了个礼：“臣弟恭送王嫂。”
齐缪一回到鸾绪宫，便派辛岩出宫办事。
“娘娘，果不出所料，流云二珠已在丞相手中。”辛岩冷声回复。
闻言，齐缪冷笑一声。下一步呢？两颗珠子都拿到了，下一步是要对云叶动手，还是对俟颐？
云叶那有俟辞，俟颐……
“你派人保护好九公主。”
“是。”
……
午后，憩央殿依旧肃穆。俟颐独自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见过九公主。”婢女行了礼。
“大王呢？”俟颐问道。
“大王在殿中。”
得到答复后，俟颐走进去。刚要迈进殿内，便听到二人的谈话。其中一人似乎说了她的名字，俟颐微微皱眉。关于她的？
殿内，俟琰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孤意已绝。”
林欲皱了皱眉，再次询问：“你想清楚可能发生的结果吗？”
“因为她的命，孤王必须这么做。”
“就因为那没有依据的预言？什么霸星，我看你真的走火入魔了！”
殿外的俟颐皱眉。霸星？她的命？什么意思？
俟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欲叹了口气：“倘若她知道当年的事，你……”
俟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她不可能知道。”
“可吟妃的死与你也有关，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林欲！”男人怒吼一声。
俟颐闻言，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强迫自己不哭出来。
不可能……
不可能……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娘的死与他无关……
不会的！
娘，你告诉我啊！
不会的……
如行尸走肉般走出去，不知不觉间，眼泪落了下来。
不会的……
不会是他的……
“九公主。”婢女看着她，心中奇怪，倒依旧行礼。
闻言，俟颐猛地惊醒。冷冷扫了一眼婢女：“今日我来此之事，谁也不许对大王讲。违者，格杀勿论！”
几人惊恐的立刻跪下，纷纷应声：“奴婢遵命，绝不乱讲。”
夜晚。
坜王府，云叶在织着一件小衣服，慕容吟拖着腮笑着。
见小丫头打了个哈欠，云叶放下针线，笑了笑：“吟儿，你回去睡吧。”
慕容吟伸了个懒腰：“那叶姐姐，明天我再来陪你。”
“嗯。”
说着，敲门声响起。
“谁啊？”慕容吟问道。
“回小姐，王爷让奴婢来给云姑娘送安胎药。”一少女的声音传来。
云叶道：“那进来吧。”
接着，走进来一十五六岁大的小姑娘。
“放这儿吧。”云叶轻声道。
小姑娘放下药碗，行了礼便离开。
“安胎药？”慕容吟皱眉，“叶姐姐你要喝安胎药吗？”
云叶摇摇头，拿起药碗闻了闻。
之后，云叶对她一笑，把药喝了下去。她和奶奶学了点医术，这药没问题。
也是，坜王府哪里有意谋不轨之人？
慕容吟见药没事，安下心了：“那行，叶姐姐你早点睡，我走了。”
“好。”
……
舞沂殿。
俟颐看着手中的半块玉佩，眼睛空洞。
“娘，你为什么只留下它？”
俟琰，难道从一开始，就都是你的计划？
是你杀了我娘？
面色苍白的收起半块玉佩，刚要解衣睡下，一小宫女急急忙忙进来：“公主，大王在大殿发了好大的怒火，众臣都阻止大王赢娶公主，大殿乱成一团！”
“什么！”俟颐皱眉，穿好衣服直奔大殿。
她恨他，恨他杀了娘亲。
但她不能看着他为了她，与众臣作对啊……
今夜大雪，漆黑的夜空乌云密布。
俟颐在路上疾跑，守夜的几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九公主怎么了？”一人小声问道。
另一人摇摇头。
一个小太监皱眉，低声说道：“我听大殿的人说，因为大王执意要娶九公主，群臣都反对。以褚大人为首的在大殿以死来逼大王收回旨意。”
“九公主！”身后传来一女声，俟颐回头。
辛岩微微屈身：“公主，王后邀公主到鸾绪宫，请公主看看大婚时……”
“辛岩姑姑，请你去回王后，改日我定当亲自请罪！”说罢，不等辛岩开口，俟颐便跑开。
“公主！”辛岩大喊了一声，双手搓在一起，皱了皱眉，“糟了！”
看了眼俟颐，便迅速回了鸾绪宫。
大殿。
男人冷眼看着殿内那些唱着双簧之人。
褚祎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大王，微臣不能看着大王意气用事！”
兵部尚书颜尚皱着眉：“大王，褚大人衷心天日可鉴，大王此番的确有失道德伦理！”
闻言，一直沉默的男人握紧拳头。
齐东旭见势轻笑一声：“众位此话差矣，大家也都知道先王此前极力隐瞒的是什么。既然如此，大王娶九公主，也并无不妥。”
“丞相，可此事一出，大王的名声……”
说到此，司天监慌忙跑进，一下跪地：“启禀大王，微臣夜观天象，发现今夜金星凌日，霸星于东南升起，乃大凶之兆啊！”
此言一出，没事也被说成有事了。
颜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惶恐的看了一眼齐东旭，颤颤开口：“大王，这金星乃代表婚姻，这……”
接收的俟琰那阴骛的眼神，颜尚吓得噤声。
接着，一神色威严的老者站出来：“大王，微臣记得九公主出生之日，天降异星，实属霸星。今日荀子生一言中，霸星升起，大凶之兆。对于此婚事，大王实属应当再斟酌考虑一番。”
闻言，俟琰微微皱眉。
褚祎颤颤的垂下手中的剑：“大王，请听太傅一言啊大王！”
众臣见风使舵，纷纷跪下：“臣等请大王听太傅一言！”
“所以，你们让孤王怎么做？”俟琰压下心头的愤怒，扫了一眼众臣，冷声开口。
“杀了妖女，以定天下！”褚祎声音洪亮的开口。
“放肆！”俟琰怒吼一声。
众人惶恐一番，继而挺直腰板：“望大王杀了妖女，还我楠樾之安宁！”
俟琰握紧拳头：“若孤王不同意呢？你们也杀了孤王？”
众人低下头，褚祎咬住牙开口：“微臣不敢……”
俟琰：“不敢就闭嘴！”
太傅陈震皱眉：“大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俟琰：“太傅不必多说了，孤王意已绝！”
褚祎立马跪下：“大王若执意如此，为了楠樾的天下，微臣恳请大王退位让贤！”
“呵。”男人底笑一声，“退位让贤？说得好！”
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吧……
要不就逼他杀了俟颐，要不就将王位让给旁人……
女孩匆忙的跑进大殿，打破了这冷凝的沉默。
俟琰看到她，眸子一冷：“谁准你来的？回去！”
颜尚看到她，立刻开口：“大王，燕州一带爆发瘟疫，司天监测天象，乃妖女所害啊！”
齐东旭挑眉：“大王，这天下固然重要，但在此时，守得住楠樾更重要。杀了妖女，可在五洲立下个贤明的名号。”
“大王，杀了妖女！”众人起哄。
俟琰缓缓站起，看着女孩的紫眸，心在颤抖。
难道……
只有杀了她，方可护住楠樾？
如此，他当初放她离开，不就好了……
只有她好好的活下去，就够了……
缓缓抽出剑，男人走向俟颐。
齐东旭带笑的看了眼俟琰手中的剑，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襟。
俟颐愈来愈近的男人，她知道，她的心碎了……
剑触在女孩的心口，握剑的手在颤抖。
俟颐咬住牙，眼睛明亮的看着他：“你杀了我啊……”
杀了我，一切恩怨都消失了……
男人颤抖着，下一秒，目光一冷，手上却似有千斤重，迟迟下不了手。
俟颐微微勾起唇角，向前走了一步。
剑缓缓插进胸口，俟琰心里一震，颤抖的看着女孩心口的血液，男人立刻运气将力逼至自己的胸口。
忍住身体的痛意，俟琰狠下心抽出剑。
鲜血涌出，俟颐缓缓倒下……
心……
好痛……
“不！”俟琰面色惨白的跪倒，抱紧女孩。
紧接着，齐缪和辛岩慌忙的跑进来。看到血泊中的人儿，齐缪身子一颤。
完了……
嘴角慢慢涌出鲜血，俟颐淡淡一笑：“从……从今往后……我……我们……两不相欠……”
忽然间，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那人看到此刻的俟颐，立刻将女孩抱在怀里。
在众人惊讶间，男人一个闪身便不见了。
见状，俟琰大口吐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齐东旭阴骛的目视着二人的离开，握紧拳头。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嗜血一笑。
呵，走了又如何，照样得死！
坜王府。
云叶紧皱着眉头，咬紧下唇。扶着腰，满头密汗的向屋外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便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双腿一软，云叶便向前栽去。
紧紧的护住肚子，云叶拼命向前爬去。
“吟儿……”哆嗦着唇瓣喃喃的唤道，腹中的刺痛使女子颤抖。
“吟……儿……”
门猛的被撞开，王府婢女雯儿看到地上的女子，以及那一滩暗红刺眼的鲜红，脸色瞬间变白。意识到此刻的处境，雯儿立刻跑过去抱住云叶:“云……云姑娘……”
云叶护住肚子，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屋外:“去……找……俟辞……”
雯儿重重的一点头:“姑娘，你等着……”
深更半夜，王府内一片宁静。
此刻，书房中，俟辞正在看书。看到雯儿，俟辞一惊:“雯儿，你怎……”
“王爷，云姑娘……云姑娘……”小丫头满脸泪痕，急忙开口。
俟辞猛地站起：“云叶怎么了！”
“云姑娘流了好多血，此刻……”
闻言，俟辞脸色大变，慌乱的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