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叶儿还在,他怎么舍得离开
偏殿内。
云叶身子微微颤抖着，腹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流逝着。
害怕的摸了摸肚子，似乎在安慰着肚子的小家伙。孩子，你要坚强……
慕容吟通红着眼睛守在一旁:“叶姐姐，产婆很快就来，你要坚持下去……”
屋外，俟辞着急的赶来，俊美如斯的脸上有深深的悔意。
翊深匆忙的跑来:“王爷，陈太医此刻不在宫里……”
闻言，男人眼中带着滔天的怒意:“产婆呢?怎么还没到！”
话音刚落，柳昭亦是着急的跑来，面色沉重的开口:“林产婆已经被杀，周边能找到的产婆都不见了踪影。”
闻言，俟辞脸上浮现出死灰的神色，抓住柳昭的手:“你医术超群，一定能救她的！”
柳昭皱眉:“俟辞，我不会接生……”如何也没料到云叶会早产两个多月，如今这坜王府，就有他这一个会医术的人。
他对女人分娩还一点经验都没有……
闻言，俟辞身子微倾，柳昭及时扶住他。
男人握紧拳头，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情愫。接着，便要进屋。
“参加坜王！”一中年女人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药童打扮的年轻女子。
俟辞此刻心里只有云叶，不管是谁来。
中年女人沉稳的开口:“坜王殿下，民妇是王后派来的接生婆。”
一句话，俟辞猛的回头:“你是接生婆?”
中年女人点头:“是。”说着，拿出一枚令牌。
俟辞看到那令牌，眼中瞬间有了光亮:“好，快进去！”
中年女人颔首，带着药童进了屋内。
待二人进去，慕容吟便出来在门外等着。
听到屋内云叶一声声惨痛的喊声，俟辞眼中含带着杀意:“慕容吟！”
从未见过俟辞这样的眼神，慕容吟吓得拼命的摇头，泪水止不住：“阿辞哥哥，我……我不知道，叶姐姐说药没有问题……”
闻言，俟辞猛地按住她的肩膀：“什么安胎药！”
慕容吟皱眉：“不……不是你派人给叶姐姐的吗？”
“我看过了，那药没有问题。”柳昭脸色沉重。
男人周身的气质瞬间压抑。他没有派人送什么安胎药……
产婆无故而亡，能接生的都不知踪迹，估计也是死了……
一切的一切，会不会太巧了点?
正想着，那药童急忙出来。
俟辞急忙抓住药童问道：“云叶怎样了？”
“王爷，孕妇身子太弱，胎位不正，孩子……生不下来……”接着，药童扑通一声跪下，“王爷，若再拖下去，大人孩子都会没命的！”
柳昭皱眉：“给她催产！”
“没用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俟辞，药童颤抖的问道，“敢问王爷……是保大还是保小？”
俟辞握紧拳头，眼眶微红的朝室内望着。女子的惨痛声回荡在耳畔，俟辞重重的推开药童，踹门便要闯进去。
“俟辞！你不能进！”柳昭见状，赶紧拦住他。
翊深皱眉，双手抱拳挡在俟辞面前：“王爷，产房不吉利啊！”
“滚开！”听着女孩痛苦的喊声，俟辞心如刀绞。
紧接着，雯儿慌忙跑出来：“王爷，云姑娘昏了过去！”
屋内一瞬间的安静，俟辞发了疯般推开二人:“滚开！都给本王滚开！”
慕容吟迅速挡在他面前：“阿辞哥哥！你可想过叶姐姐？她定是不想让你进的！”
俟辞闻言，紧绷的身子微微松垮下来。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男人红着眼睛看了眼屋内：“云叶，你给本王听着，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活下去！你的命是本王救的，本王不许你出事！只要你挺过去，本王就再也不谈娶你之事！你听到了吗！”
微微颤抖的看了一眼药童：“保云叶安全！”
此刻，潇黔王宫。
男人抚摸着幻影，心口忽得一痛。
皱着眉头捏了捏眉心，萧阭珩瞥见外面连续不断的大雪，起身走到殿外。
刚走出去，头一昏，便跪倒在雪地上，心口的闷气逼得他猛吐一口鲜血。
抹了一把嘴角，萧阭珩看到手背上的血液，捂住胸口。
坜王府偏殿，女子脸上无一丝血色，发丝被汗水沾到脸上。似乎听到男人的声音，颤抖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女子睁开眼睛，女医林密算是松了一口气:“姑娘，醒了就好！来，使把劲！”
强烈的疼痛感袭来，云叶紧紧抓住被子：“啊……”
“好，姑娘，再使把劲啊！”林密唤道。
满屋的血腥味，林密沉稳的脸上有了一丝懊恼。
“啊……”云叶咬着下唇，汗水密布。苍白的唇瓣上印着一排血红的血丝，下身早已被血液染透。
月牙项链微微发出白光，一片片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
疼……
记忆中，一人将银针射向她，痛意在身上弥漫，眼前逐步模糊。紧接着，她便不醒人事。
顾修，你杀了临默，我不会放过你！
最痛的记忆从脑海涌出，女人身后被鲜血染红，眼中悲痛与不舍:“小叶，你要好好活下去。”
“姑姑，不要离开我！”女孩紧紧抱住她，稚嫩的小脸泪水模糊。
姑姑，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眼中一片清冷，云叶咬住牙，紧紧抓住被子。
屋外。
林密抱着襁褓中满身是血的小婴孩，跪在俟辞面前。孩子不哭不闹，一出生便没了呼吸。
“王爷，孩子早夭了。”
柳昭不敢置信的伸手探了探孩子的呼吸，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俟辞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不忍心的一抬手。林密会意，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立刻抱着孩子离开。
……
潇黔王宫。
把儿子哄睡，萧璃茗原打算来看看萧阭珩，看到雪地上的男人，萧璃茗脸色大变:“阭珩！”
将男人扶起，萧璃茗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差点没吓死:“阭珩，大冷天的你倒在雪地里干什么?”
萧阭珩目光飘渺的望着萧璃茗:“长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看着你找虐啊！”
萧璃茗咬住牙，硬生生的把他扶进殿里。
看到萧阭珩身上的血，萧璃茗皱眉，吩咐婢女道:“快去找李太医。”
待婢女走后，萧璃茗略有些愠色的瞪着萧阭珩:“你说说你，把殿里的人都支走了，自己栽雪地里去了。若非我来，你是不是还想躺个一天半夜?”
“人多，烦的慌。”
“你……”萧璃茗无奈叹了口气，“阭珩，你怎就不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
萧阭珩抿着唇:“长姐，孤没事。”
萧璃茗瞪了他一眼:“还好是我来，若是祖母来，只不准又被你气出的好歹！”
见萧阭珩不说话，萧璃茗语重心长的开口:“阭珩，其实长姐觉得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咱潇黔是不是该有个女主人了?”
萧阭珩眸底闪过一丝痛意:“我的妻子，潇黔的王后，只会是叶儿。”你若不在，我便终身不娶。
见他依旧这幅柴米不进的模样，萧璃茗气急的刚要开口，便见李随之赶来。
“微臣参见大王，参见长公主。”
“李太医免礼，来看看大王吧。”
“是。”李随之应声，恭敬的给萧阭珩把脉。
片刻，李随之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皱着眉接着再把了一次。
看到李随之沉重的脸色，萧璃茗心立刻了起来。
李随之收回手，惶恐的跪下叩首:“大王，微臣医术不佳……”
“李太医，大王可有大碍?”萧璃茗皱了皱眉。
“这这这……”李随之恨不得把头低的死死的。
“太医说吧。”
“微臣不敢……”李随之惊慌的开口。
萧阭珩揉了揉疼痛的眉心，略有些烦躁:“孤恕你无罪。”
李随之斟酌开口:“大……大王近来……是否常睡不好?”
萧阭珩手指轻点桌面，眼中平静无波:“还好吧……”
看着自家弟弟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萧璃茗怒道:“阭珩，什么叫还好?”她还不知道萧阭珩的性子?越是严重的事就越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长姐，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什么！”萧璃茗顿了顿，看向李随之，“李太医，大王究竟如何?”
“微臣察觉到……大王体内的毒虽暂时被抑制住，但……但毒性似乎更加猛烈。微臣推测，随时可能毒发……”
闻言，萧璃茗猛的站起:“什么！”
李随之惶恐的压低着头:“大王气结于心，加之睡眠问题，若再这样下去，微臣也不确保……不确保……”
“萧阭珩，这就是你所谓的还好?”萧璃茗看着萧阭珩那依旧无所谓的神情，气急反笑，“你究竟睡得好不好?”
知道他不会说什么，萧璃茗看向李随之，亲自将他扶起:“李太医，如今该怎么做才能……”
李随之脸色微沉:“公主，如今大王只能将心结打开，才有可能……”
闻言，萧璃茗冷冷的看着男人:“萧阭珩，你听到了?你真打算不出个几年，就撒手人寰?”
萧阭珩深邃的冷眸里划过一丝情感:“我知道了。”祖母还在，况且……叶儿还在，他怎么舍得离开?
……
菩提小镇。
俟疏程紧锁眉头摸着俟颐的额头:“这烧怎么还不退。”
老大夫沉声道:“这姑娘的身子本就弱，又加上刚小产，这再不退烧，恐怕性命堪忧啊。”
“你说什么！”俟疏程歇斯底里的喊道。
老大夫摇摇头，拿起药箱便快步离开了。
“小产……”俟疏程看着女孩，自言自语。想起大夫的话，转身跑了出去。
拿着冰冷的毛巾给俟颐敷着额头，俟疏程紧紧握着俟颐的手。
“冷……”女孩禁闭双目喃喃道，身子一个劲的打颤。
俟疏程闻言，凑近了俟颐:“小九，你说什么?”
“冷……冷……”
俟疏程立刻给女孩搓着手。见一点也不奏效，俟疏程闭上了眼睛。再看到女孩惨白的小脸，俟疏程目光如炬看着女孩，握紧垂在两侧的手。
片刻，男人解开外衣，将女孩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