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巨龙的天空
炮弹余量：1
费迪皮德兹号只携带了一颗贤者之石。
面对如此众多的目标，你也许并不需要如何瞄准，拧着操纵杆只管瞎折腾就是，但前提是你得有足够多的炮弹。
食我真在通讯机上简单摁了两下，便拉起传音筒拼命地喊到，“舰炮兵，检查一下弹药库，我需要尽可能多的贤者之石。”
“这里是弹药库，回禀驾驶台，我们没有多余的贤者之石，费迪号每次出航都只携带一枚贤者之石，这是国际惯例。”
“一枚？”
“是的一枚，武装部的人说遇到一条龙的概率相当于在飞机上买彩票中了头奖，两条龙就是中奖之后遭遇了空难，三条龙就是空难过后你还活了下来。”
那现在又是什么鬼？
被抬上担架时看见流星划破天际？
食我真握着传音筒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他在通讯机前呆呆地矗立了好久，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突然，他夺门而出。
临走前，还不忘记留下一句咆哮，“叫驾驶员回来替我，关闭所有舷窗，所有人呆在船舱里。”
然而刚说完这句话的食我真，自己却投进了暴风雨的喧嚣中，套着橘红色的救生衣，直面裸露的台风。
“船长！船长！船长——”
甲板上回荡着食我真嘶哑的声音。
风猎猎作响，拍打在船尖上的海水在凄厉的讴歌，大大小小的龙类像成群的麻雀扫过海面，发出刺耳的龙吟。
它们之中，小的四五米，大的七八米。
惊慌失措的样子，与其说是游弋，还不如说是逃命，架着整个台风逃离某个不具名的方向。
“左舷7点钟方向出现大面积龙型生物，数量约为300只，作战部门请求指示。”
“前方4海里，有13只龙类正在靠近。”
“检测到不明水下物体。”
“目标正在移动，海速17节。”
“向我靠近，向我靠近。”
……
滚滚而来的龙类比起海水来更加汹涌，它们喷吐着雷电，时不时地射在海面上。
紫蓝色的电弧直直地沉进海底，将乌漆墨黑的海水照得无比通透，火树银花的画面显得十分诡异。
“水里有东西？”
食我真扫了一眼海平面，追随雷暴的影子，也将“视线”沉进海底，借着电弧的闪光，去一睹那家伙的庐山真面目。
嗡——
正当食我真想看清水下的东西时，一股强大无匹的精神力量狠狠地砸了过来，第七感建立起的视线在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食我真的眼睛陷入了短暂性的失明。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看见了。
龙，数不清的龙。
除了暗无边际的天空，阴沉沉的海水里也同样潜行着一大群龙类，它们那裸色的身体构造与天上的龙类截然不同，所到之处，寒风侵骨。
食我真明白了。
这是战争，龙族的战争。
海里的水龙正在屠杀天上的风龙。
风龙仗着台风，飞过的地方雷电交加，水龙则沉在海里，游过的地方都迅速地冻成了冰川。
两股不同的力量正在激烈地碰撞着。
在经历了一场浩大的追逐战过后，这场关乎种族存亡的战争，终于迎来了最狂野的正面厮杀。
水龙们破开水面，纷纷从海里扑了出来，它们含着冰冷的氮气，在台风中肆意地冲撞着。
风龙们则操控着闪电，在拼了命地反击。
但战况却完全一边倒，水龙的数量是风龙的十倍多，风龙根本招架不住它们的攻击，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风龙在一个劲地逃跑。
而在这场鲜血淋漓的战争中，人类反而成了一朵奇葩，他们开着船径直地冲向战场，又突然反向，在死神的面前秀了个满舵。
“船长！”
“船长！”
要数当中最不怕死的，莫过于食我真了。
他骑在围栏上，已经把半个身子伸了出去，还不时地用眼睛眺望着四周，要知道台风就在他的头顶上刮起了水龙卷。
他的第七感蒙叟『隔垣洞见』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特异感知，虽说不是战斗系的，但是作用还是非常大的。
唯一的一个弱点，便是烟雾。
无论是密集的云，还是大范围的霾，又或者是现在这般粘稠的雾，只要是肉眼可见的悬浮颗粒就会造成视觉上的障碍，从而影响他能力的发挥。
那么只有一个途径了，热感应。
那是食我真后期开发出来的引申能力，属于某种未知的变异，通过检测周围环境的红外射线以及能量分布，就能感知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但这不可不谓是一场壮举。
在600米宽的海域上，寻找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任何一只稍微大点的活体动物都会影响到食我真的判断，更何况是生机勃勃的大海。
庆幸的是，食我真对人体非常熟悉。
人的体温只会在37℃上下波动，对于只有15℃的海面环境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数字，而且他周围全是一些没有进化完全的冷血动物，凭着这点就能事半功倍，很快地锁定船长的位置。
“船长——”
食我真“看到”了，并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距离船体300米外的海面上，一个男人正在独自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暴行。
风龙们并没有刻意地针对他们发起攻击，或者说无暇顾及，但水龙们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任何可能的目标都是它们攻击的对象。
男人就这样平平地站在海面上，四周全被冻成了一块块的冰川，他能同时操控水和电，但在龙的面前，这不过是班门弄斧。
而且很明显，他站在了少数派的阵前。
他察觉到了食我真的精神力量，低垂着受伤的肩膀，用含着一口血的力度努力说了些什么。
对于唇语，食我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的第七感只能让他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所以他锻炼出了唇语，并能熟练地使用它。
“不要管我，赶快走。”船长这样说。
那个披着风衣的男人，费迪皮德兹号的船长——马瑞，被誉为『愤怒的埃吉尔』的变种人，选择了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