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陈念从厨房出来时，已经下午六点半了，她端着一杯热好的牛奶走上前递给陆衍，陆衍看了一眼没有接，又继续看着电视了。
陈念也没有强求，把牛奶放在茶几上，轻声说：“那我把牛奶放在这里，不想喝的话，我还烧了热水，冬天少喝点冷的。”
“你得好好休息，晚上早点睡觉，别再熬夜了，我去学校了。“
陈念转身去穿外套了，出门时，顺便拎着一袋垃圾。
“明天见。”
片刻都没有陆衍的声音，陈念迈步离开了。
陈念刚走，房间里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陆衍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仿佛刚被填满的心瞬间被掏空一般难受，他其实很讨厌一个人生活。
起身，随便披了件棉袄出了门。
玩了一整晚的游戏，第二天天亮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一直没有停，陆衍淋着细雨，漫步踩着水洼。
回到家，头有些昏沉，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半上午，醒来时头疼欲裂，陆衍喝了杯冷水，又继续昏昏沉沉的睡去，陷入昏迷和睡梦之间。
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母亲和男人躺在床上纠缠的画面，父亲愤怒的拿着水果刀往男人小腹捅的画面，爷爷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画面。
一上午没有见到陆衍，一放学，陈念就急冲冲的买好菜赶到陆衍家里，刚拿出钥匙开门时，发现门竟然打开着。
推门进入，见陆衍睡在沙发上，陈念放下东西快步上前，推了推陆衍。
“陆衍，醒醒，去床上睡。”
见陆衍没有反应，陈念这才发现陆衍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伸手贴上陆衍的额头，一阵滚烫的感觉烫的陈念心惊。
“陆衍，快醒醒，你烧的很厉害，得去医院。”
无论陈念怎么叫都得不到陆衍的反应。
陈念飞快的跑到浴室，打了盆冷水，打湿毛巾，拧干，放在陆衍额头，做物理降温，又进了陆衍的房间找了张被子给陆衍盖上后奔去厨房把水壶装满水插好电，这才急冲冲出了门。
不到五分钟，陈念就提着药回来了。
冲好退烧药剂的陈念盯着陆衍有些不知道怎么办，陆衍这时可以算是陷入深度睡眠当中，怎么都叫不醒，自然不可能喝完。
陈念端着杯子捏着陆衍的下巴，打开了他的嘴巴，往嘴里喂了一点，却从嘴角里漏出来，陈念慌忙的从一边抽出纸巾擦干净快要流进脖子里的药。
无奈，自己都偷亲过，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陈念把药倒入自己口中，含住，低头，捏着他的下巴，打开他的嘴唇，贴上，不能一下喂给他，不然一定会呛到他，自己只得小口小口的喂着，让他像咽口水一样咽下去。
终于帮陆衍喝下了药，给陆衍贴上了退热贴后，陈念就去厨房熬粥了，熟练的淘米，切肉，等一切弄好，粥也定好时，陈念才从厨房出来，走到陆衍身边。
房间窗户紧闭，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陈念盯着陆衍的脸痴痴的看着，那张脸即使此刻苍白无比，也依旧让她心往神驰，工整的眉，笔直的鼻梁，薄厚适宜的唇，形状十分好看。
“如果过会你再没退烧，我就报120了，不能让你这样睡下去了。”
将近一个小时后，陈念给陆衍量了次体温，385°还好比刚才的396°要下降了。
陈念松了口气，一直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蹲坐在沙发旁跟着睡着了。
醒来的陆衍发现眼睛似乎被什么遮住了，想抬手拿开时却感觉手被人牢牢握住，抽不出来。
陆衍偏头见一旁的陈念双眼紧闭，睫毛纤长，睡着时一副温顺柔和的模样，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陆衍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中盯了她许久，不忍心叫醒她，但是喉咙干的要冒火。
他抽出自己的手时，陈念也醒了，
陈念本就不敢睡得太沉，陆衍一动，他就感觉到了。
“你醒了。”陈念立马将手放在他额头上，还好，不是很烫。
“你肯定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发烧的人是处于脱水的状态的，一般都会感到渴的。
说完，起身，顿时从脚底传来一阵发麻的感觉，陈念不好意思的朝陆衍笑了笑说道：“脚麻了，走不动，你等等。”
陆衍点头。
等到麻意感退去，陈念才去厨房，先是端了一杯温水，见陆衍已经坐了起来，她把水递到陆衍嘴边，想喂陆衍喝下。
陆衍摇摇头说：“我自己来。”
陈念也只得将杯子给了陆衍，见他喝完水就又去厨房盛了碗瘦肉粥出来。
陈念坐到一边，舀起一勺瘦肉粥放到唇边轻轻吹凉，方才送到他嘴边，熟悉的香味一丝丝往鼻孔里钻。
他刚想开口说自己来，陈念就语气坚定让人不能拒绝的说：“我来，你还病着。”
须臾，陆衍有些害羞的的张开了嘴。
他一晚上通宵，早上又什么都没吃，现在胃里饿得在跳舞。
粥一入口，温度适宜，咸淡可口，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好吃的他想把舌头吞掉。
吃了两口，陆衍拿过碗，自己默不作声的吃着，不多时，一碗粥就见了底，他舔了舔唇，迟疑开口：“还有没有？”
“有，我马上给你去盛。”
吃完两碗粥后又喝了要胃里传来舒适的饱胀感，眼皮也越来越重，陆衍躺在沙发上，眼睛缓缓地扑闪着，却不肯睡去。
陈念此刻正坐在旁边盯着陆衍，见他这幅样子不由出声：“我下午请假了，你放心睡吧，不过还是去房间里睡吧，沙发上不舒服。”
陆衍摇头，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睡了四个小时，陆衍才醒来，睁开眼时客厅已经漆黑一片，窗帘严丝密合，外头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那种全世界只剩一个人的孤单再次席卷而来，陆衍盯着天花板，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骗子。”
他暗骂到。
不知发了多久呆，他再次疲倦的阖上眼，脑海却一片清醒，浑身都被汗湿透了，身体却是无比轻松。
陈念的药和粥，仿佛有奇效
他暗自叹了口气，挣扎着起身，头还有些晕，睡久了的后遗症，他起身拉开窗帘，一室光亮泄了进来，陆衍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视线里，阳台一角落坐着一个身影，正埋头奋笔疾书。
那颗沉到谷底的心，就这样瞬间飘了上来。
听到动静，陈念停住笔，回头，莞尔：“你醒了？要不要先洗个澡，我炒菜。”
陆衍语气微沉的说道：“你怎么在这看书？为什么不到里面看书。”
“会打扰到你睡觉，而且阳台的空气很好啊。”说完，陈念也没管陆衍是什么反应，顾自说着：“饭已经煮好了，在保温，菜也洗好了，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所以一直还没炒，对了，你烧退了吧…”
她抬眼，看向还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恩。”
他低低应了一句，头微微向下垂，额上很快出现一只柔软的手，他乖巧的站着，任由她的手放在上面，莫名有些贪恋她掌心的温暖。
“是不怎么烫了，你快去洗澡吧。”
他点点头，热水冲刷过全身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同时冲掉了方才那一刻的软弱，他回忆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面色微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洗完澡出来时，客厅里已经传出来了饭菜的香味，陈念见陆衍头发凌乱湿润，隐约还滴着水，脖间搭着一条毛巾，白色长袖灰色裤子，柔软宽松，越发显得挺拔高瘦，气质温和。
上衣领口很大，可以看到他白皙的脖颈和锁骨，精致纤细。
陈念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叹，果然人长得好看，怎么穿都好看。
“你把头发吹干再吃饭，不然又很容易烧起来的。”
他面色不虞，仿佛是唱反调般，坐到餐桌旁，一动不动。
陈念无奈，走上前拿起他脖子上的毛巾，在他头发上轻轻擦拭着，动作轻柔舒缓。
陆衍没让陈念继续擦头发，他不做声，从陈念手中抽出毛巾往卧室走去，不多时，吹风机的轰隆声传来，陈念站在原地，半垂着眸子，遮去眼里的那一片失落，许久，深深的叹了口气。
两人吃完饭后已经快七点了，姨妈也快回家了，自己请假了姨妈应该知道。
陈念很快的收拾完碗筷。
“晚上还要吃一顿药，我吃饭前烧了热水，应该凉的差不多了。”
陈念拿着药过来，陆衍接过吃了，陈念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刚洗过的发丝很细软，柔柔的贴在额头，黑的发亮，还带着一丝毛茸茸的感觉。
掌心传来酥麻，痒痒的直往心里钻，让人怜爱不已。
陈念笑的无比温软。
陆衍喝完药，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唇上沾着残汁，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陈念脸色瞬间通红，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晚上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她说完，转身去收拾自己东西，整理好之后提起书包和他告别。
“明天见。”
她走出好几步，才听到身后轻不可闻的声音，低磁清亮，却清晰地传入了耳中。
“路上小心。”
之后的那些天陈念都会去陆衍家给他做中饭和晚饭，陆衍也没再去外面吃了，一直到学校放寒假
陈念的爸妈和弟弟是小年回的陇镇，一家四口逛街买衣服，买年货，春节前的几天生活特别充实
除夕晚，陈念吃完年夜饭就回了房间打电话给陆衍。
拨了两次，陆衍才接。
“喂，陆衍。”陈念总是喜欢喊陆衍这个名字。
“嗯。”陆衍那边风在呼呼的吹着。
“你在外面吗？”
“嗯。”
陈念有些焦急的问：“那你有伴吗？”除夕晚上八九点，如果是一个人在外面，还真的让人担心。
“赵臣和程宇飞他们都在。”
陈念又这才松口气继续问到：“那就好，你们在外面干嘛呢？”
“在喝酒。”
“哦，那我有打扰到你吗？”
陆衍看了看一边正盯着自己的两个人，走远了些，回道：“没有打扰到我。”
“没打扰到你就好，我今天跟我学做了芋儿烧鸡和剁椒鱼头，等开学了，我做给你吃。”
“好。”
陆衍简单的回一两个字，陈念并没有在意，因为每次一起吃饭时她跟陆衍说一大串话，比如今天班上某某自习课睡觉被她记名后偷偷地把名字擦掉，又比如某某同学体育课时想甩帅翻跟头，却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等等一些学校的趣事，陆衍每次都只是淡淡的回几个字，但是陈念心里却特别满足她，知道陆衍有听她说的话。
“我爸今年给了我1000块压岁钱，第一次有这么多，我每年得到的压岁钱都会存着，现在都有四千多了。”
“我打算一直存着，以后旅游时拿出来，我想去青海可可西里看藏羚羊，还想去四川的稻城亚丁，你呢，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陆衍低头想了想，无奈的笑了笑，说：“没有。”
“没关系，以后我带你去各地旅游，好吗？”
“好。”
二月的河水仍然凛冽。
正月十六，陈念爸妈也带着陈烊去了外省，陇镇上的学校都开学了，陈念和王瑶去学校交学费。
教室里班主任在讲台上收着学杂费，只有五六个学生排着队准备交钱，于是陈念也跟着排队。
轮到她的时候，班主任抬头看到是陈念，顿时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加深了:“陈念啊！你学习很努力，成绩也很好，老师很看好你，中考只要不出意外，市一中的重点班没有问题，不过还是得继续加油的。”
陈念点点头说:“嗯，老师我会继续加油的。”
交了学杂费后，陈念没有去找王瑶，王瑶早上就和她说了要去找沈越泽，上午不用上课现在也才九点半，所以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自行安排。
陈念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一眼就看到陆衍的名字，她的手机通讯录很干净，一共也才七个人。
嘟，嘟，嘟……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陆衍。”
“嗯。”
“你在哪？”
“奶茶店。”
“哪家奶茶店，我去找你。”
陆衍顿了顿回答:“阳光奶茶店。”
“哦哦，我马上来。”陈念说完就挂了电话，那家奶茶店就是去年开学那会她去的那家，后来也只去过两次而已。
几百米远，陈念进了店，老板见有人进来，很亲切的说:“欢迎光临，喝点什么？”
陈念想了会，这天气太冷，还是喝点热的暖暖，于是对老板笑着说:“给我一杯原味奶茶，热的。”
“好的，你找个位置坐着吧。”
进门时没看到陆衍，所以陈念上了楼，二楼陆衍正和赵臣、程宇飞打牌。
陈念走上前打招呼:“你们也在啊！”
赵臣立马给陈念让座:“你坐这吧！”
陈念朝赵臣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了，你们玩吧，我带了书，就在旁边看看书就可以了。”说完看了看一边的陆衍。
陆衍眼神从牌上转移到陈念身上，但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
陈念到隔壁的一桌坐下，老板也刚好端着奶茶过来了，陈念对老板道了谢，然后转头看了眼陆衍，额头的银色刘海有些过长，有点遮住了眉眼，俊挺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唇瓣紧抿着，她突然脸红的低下了头，想到那天下午自己竟然会被美色所迷的偷亲了陆衍就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还好陆衍不知道。
陈念开始做事是就会很快的进入状态，没一会就沉浸在书的世界里，连奶茶也忘了喝了。
陆衍连赢两盘斗地主，他把牌丢给赵臣洗，上身往后靠，后脑勺慵懒地搁在沙发靠背上，偏头见陈念低垂着眼眸，仔细地读着手中的书，白炽灯打在她的头顶，黑色马尾垂落在肩上，微微反光，陆衍微微的勾起了唇角，眼眸中流转着碎光。
赵臣洗牌发牌一系列动作潇洒帅气，牌发完了见陆衍的牌还原样的铺在桌上，刚想转头喊他二哥时，嘴里的话就噎住了，理牌的手也顿住了，他家二哥竟然看陈念看的出神，他立马朝程宇飞使眼色。
程宇飞一直都在注意着陆衍，从陈念来的时候就观察着两人，他附到赵臣耳边说:“我看陆衍这次真的用心了。”
赵臣立马眨巴着眼睛点头表示认同。
程宇飞说:“话说这次两人还谈了两个月了，陆衍之前那几个都是一个礼拜就准分。”
“二哥之前的几个跟陈念完全不能比的好吗？那几个女生刚谈就要二哥带着去这去那玩，还特么的主动贴上去亲热，不知道我们二哥最讨厌跟女孩子亲热么，还……还要管上网抽烟……我去，不像陈念这样每天坚持不懈的给二哥做好饭菜，还要求特别少，什么事儿都以二哥喜欢为主。”赵臣觉得他家二哥能找到幸福比自己找到女朋友还要开心。
陆衍听到了身边自己的两个兄弟在偷偷摸摸的说着自己的事，于是没再看着陈念，拿起桌子上的牌开始整理着。
赵臣见陆衍回神了，往陆衍身边挪了挪椅子，八卦的问:“二哥，你和陈念这次谈的比较久嘛，是不是喜欢上了？”
陆衍停下了整理牌的手，看着赵臣，眸光犀利，一秒，两秒，三秒，赵臣认输。
“二哥，我不问了，我们继续打牌。”
陆衍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句。
临进中午时，陈念的眼睛有些酸，她合上书，放进双肩包里，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半。
她走到陆衍旁边问:“十一点半了，你饿了吗？”
陆衍放下手中的牌，又按灭了手中的烟，对赵臣两人说:“中午了，你们都回去吃饭吧。”
说完起身对陈念说:“走吧！”
陈念朝赵臣和程宇飞说了句再见就跟着陆衍下楼出了奶茶店。
奶茶店门外。
“是去你家做饭吃，还是在外面吃？”
“不到外面吃。”
“哦哦，那我去超市买些菜，你先回去看会电视吧。”
过了几秒，陈念见陆衍没有走，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去。”陆衍说完不等陈念再说什么，直接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元宵节过去，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务工了，陇镇街上人少了很多，超市也不像春节时期那会儿人挤人。
陈念在挑选着芋头，陆衍跟在旁边提着购物蓝，篮子里有些蔬菜，水果，鸡蛋和一些调味品。
陈念手里捻着个芋头突然转身对陆衍说:“你去冷冻区买盒原味酸奶，吃完饭可以吃点水果酸奶消消食。”
“哦，好。”
陆衍立马提着购物蓝往冷冻区那边走去。
陈念失笑，购物蓝不重么？放在我这也可以啊。
陆衍拿完酸奶后是在肉食区找到的陈念，他拿着酸奶问:“是这种么？”
“嗯，是这种，我买只鸡做芋儿烧鸡给你吃，过年那天晚上说的，马上好，你等会。”
“嗯，不急。”
买完东西陆衍提着购物蓝跟着陈念去了收银台，东西全部扫码完，收银员看了眼总额。
“一共96。”
收银员话音刚落，陆衍就伸出捏着一张百元钞的手:“我来。”
陈念默默把自己的钱包又放回了双肩包里。
去陆衍家的路上，陈念空手跟着陆衍走着。
“明天，你把买菜的钱记在本子上，然后一段时间结算一下，我们两平出，好吗？”
在给陆衍做饭的前几天，陈念都是放学铃声刚响，就急急忙忙的跑去买菜，然后去陆衍家做饭，因为每天中午得给王瑶补课，所以陈念吃饭都是急急忙忙的。
陆衍看出来陈念每天都很赶时间，于是有天中午说:“你没时间就不用给我做饭了。”
陈念回:“不，我要给你做饭，没关系，我不赶的。”
陆衍没说话，但是晚上吃饭时陆衍说:“每天我去买菜，我最后一节课一般都不上的。”
然后的十几天里都是陆衍负责买菜，陈念负责做饭，两人分工。
陈念每次问买菜花了多少钱，陆衍都不回答，陈念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陆衍不告诉她多少钱，她也没办法。
陆衍听到陈念说一起平出，眼眸低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