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人贩子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不通呢？凶手留下这些报纸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柳洵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哥哥，我好饿啊，给我一点吃的吧！”一个小男孩，抓住了柳洵的裤腿。
柳洵低下头一看，看见了一个大概十二岁左右的小男孩，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着泪水，一直望着柳洵看，他的脸上全部都是污垢，已经分辨不出原先皮肤的颜色了，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他的手指甲里面也“嵌”满了黑色色的脏东西，他的两只耳朵和脸蛋都已经被冻得通红了，虽然今天的天气很冷，但男孩依旧只是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衣服。
“你妈妈呢？”柳洵蹲下身来，望着面前这个在大街上讨饭的孩子。
“妈妈、妈妈、妈妈、被、被坏人、抓走了……呜啊～”那个孩子的眼泪刷一下地就流了出来。
“小朋友，你先别哭。”柳洵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来一张餐巾纸递给那个小孩子，“来，先把眼泪擦了，哥哥带你去找警察叔叔帮忙好不好？”
“嗯，好。”那个孩子拿起了柳洵递给他的餐巾纸，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了。
“你饿了吧，我们先去吃一点东西好吗？”柳洵温柔地说道。
“嗯，谢谢大哥哥。”那个小男孩说了一句。
柳洵站了起来，拉着他那白皙的小手：“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你想吃什么呀？”
“我……”那个小男孩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没事，那我就带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柳洵摸了摸那个小男孩的头，他自然能够看得出那个小男孩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毕竟，他可是一个学心理学的学生。
一辆崭新的绿色的的士飞驰而过。
柳洵的右手拉着那个小男孩的手，所以只能够用左手招。
那辆的士停了下来。
柳洵拉开车门，先把那个孩子抱上了车子，自己再坐了上去。
“去帝丹中学，谢谢。”柳洵对着司机说了一句，随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用手在上面拨动着，就像是在发微信似的，随后，柳洵笑了笑，摇了摇头，他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谁啊？”对面几乎是立马接的电话，有一个很轻的声音传了出来。
“徐警官，是我，柳洵，你那边为什么会那么小声？”柳洵疑惑地问到。
“我在开会，有事等会儿再说。”徐静轻声地说道。
“哦，那你等一下开完会就到帝丹中学边上的那个肯德基来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谈。”柳洵说道。
“嗯，挂了啊！”徐静说道，便挂上了电话。
“哎，小伙子。”司机从倒视镜上看到了柳洵和那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自然也看见了他，但小男孩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惶恐，他紧紧地抓着柳洵，将头埋在他的手臂上。
“嗯？有什么事吗？”柳洵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个孩子的事情，都没有看那个司机，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司机是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大叔，面色土黄，脸上，也就是眼睛的正下方有一条疤，那道伤疤看上去已经有了很久了，都已经有一点开始愈合了，他的手上带着一个塑料手套，脸上的胡子倒是刮得挺干净的，但他的头发却十分地凌乱，就好像是很久没有梳过一样。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是他的哥哥吗？”那个司机问道。
“嗯？不是，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怎么了？”柳洵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那个司机的嘴角上扬了一点，笑着说道。
“大叔，你刚刚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么现在，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呢？”柳洵的脸上，总是挂着他那一副标志性的微笑。
“问吧。”司机豪爽地说道。
“这后面是不是装着被你绑架的小孩子啊？”柳洵说道，同时用自己的手指了指后面，示意他说的是后备箱。
司机先是愣了愣，随后他的舌头伸了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他用右手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柳洵明显感受到了车速的变化，时而慢，时而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机说着，把自己的右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你知道吗？在心理学上来说，舔嘴唇是一个可以克制内心复杂情绪的动作，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先是愣了一下，这就说明，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你的心中，被舔嘴唇这个动作给克制住了，你在完全克制了这个答案之后，在你的心中，才缓缓地浮现出你回答我的那个答案。其次是我感觉到车速的变化，你自己应该也感受到了吧，车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你自己的心里应该最清楚了吧，还需要我再给你讲一下吗？”柳洵说道，同时他把自己的屁股往前挪了挪，像是要凑到那个司机的耳旁说话一样。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司机反驳道。
“嗯？还是不死心吗？那我再问你，你抖腿干什么？”柳洵的眼神变得有一些犀利起来。
“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那个司机冷淡地回答道。
“其实，在心理学上，脚的动作状态可以传达出当事人此时的心理状态，你的脚摆放的各种姿势就可以判断表达出你此时的心情，或者是现在你的心思的重要而有力的信息。比如在特定的情境条件下，聚会，吃饭，或者是坐在电脑机前打游戏的时候，出现盘起来、架起来、伸直、并拢、抖动等各式各样脚的动作都代表了你在那个环境当中的心情。这就正如同女性刚穿上迷你裙时，脚的摆放姿势以及她的放脚的动作能反映出女性当时的心思一样，或者是你在和别人交往或者是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你的脚的摆放位置，或做出的动作，都可以反应你的心情和你对那个人的感觉，从你当时说话的心情，就可以看出，你是否在说谎。例如在相亲的时候，男生们总是会和自己喜欢的女生谈论自己的生活情况，有的时候是会撒一点小谎，那个时候，男生就会做出抖腿等动作。肢体语言的表达本身也是人际关系学和公共关系学的重要内容，所以，谈论脚的动作如何反映人内心的信息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脚的各种动作语言中，最能明显表示出一个人心理状态，具有代表性的动作就是说话时抖脚。从生理学讲，身体的一个部分完全不使用的话，血液循环就会不好，长时间坐在椅子上脚会感到不舒服，甚至浮肿，所以在自觉不舒服的情况下，人就会在无意识中动起身体没使用的部分。在生理上，“抖动”可以视为无意识地预防血液停滞，而在心理方面也有类似的意思。当心理长期处于某种状态下比如紧张、焦虑等时，人对这种状态的适应就会存在“不舒服”的感觉，此时就会作出某种反应。而当人坐着时就会用肢体的某种语言来传达这种反应。科学家对人的心理和身体的关系做过调查，结论显示，若是连续给予身体的某个部分小小的刺激，就能透过中枢神经来刺激脑，使紧张的精神放松。当人心理焦躁不安或对某件事情不满时，通常会频繁抖动他的脚。换一句话说，就是，那样频繁的“抖动”的人，可说是心理精神紧张或焦躁不安已到了一定的程度，促使他的脚作出了这种反应。因而，对与经常容易对事态进展不满、事情进行不顺就马上焦躁不安的“求好心切”者来说，也就容易频频发生这种“抖动”的反应。”柳洵微笑着说道，“我看你腿抖动的幅度和力道还算是挺大的，连油门和刹车都能踩下去？根据心理学上所说的，腿抖动的幅度越大，你的情绪就越激动，也就是说你对我撒的谎就越大，看样子这后备箱里面装的还不仅仅是一两个孩子，这数量还挺多的。”
那个司机的脸瞬间就僵硬住了，车速越发不稳了，时而“缓慢前行”，时而“飞速向前”。
“哎？我难到说错了吗？看起来你这里，应该还不只是贩卖儿童那么简单吧，你还贩卖已婚或者是未婚的年轻女性啊？”柳洵微笑着说道。
但这微笑，在这个司机看来就是最“邪恶”的嘴脸，他猛地一踩刹车，然后将自己的另一只脚抬了起来，防止自己的脚抖动再踩到油门。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那个司机从自己的身上拔出一把小刀，指着柳洵的鼻子。
那个小男孩害怕地将自己的头塞进了柳洵的怀里。柳洵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不要害怕，给他传递勇气。
“你信不信，你杀了我，警方照样还是会找到你的？”柳洵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下来，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冷的神色。
“嗯？好啊，那我就来试试看啊，看看我杀了你以后，警方能不能找到我。”司机以为是柳洵害怕了，他的笑容瞬间就浮现了出来，他的笑声，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
“你确定吗？”柳洵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地阴冷。
“哈哈哈，确不确定，马上就知道了。”司机冷笑着，用刀抵住了柳洵的喉咙。
“大哥哥，我、我害怕。”小男孩将自己的头探了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柳洵。
“孩子，别怕，相信我，我们会没事的。”柳洵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再见了，两位。”那个司机的手肘向后，带动整只手，画出了一个弧度。
“呃，先生您好，请问，这辆车能到警察局吗？”就在这时，一个轻快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
司机回头看去，他看见了一对男女。
“应该是出来约会的男女朋友吧，但是他们要去警局干什么？”司机疑惑地想到。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个司机可不愧是人贩子，永远都是那么小心敬慎。
“哦，我们是来旅游的，但是我们的手机丢了，所以想去警察局问问。”男的开口说道。
“不去！快滚！你们要是再不走，就别怪老子没有提醒过你们！”司机嚣张地说道，他很喜欢这种恐吓别人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浮现出一丝自豪感，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和掌控别人的欲望。
“哦，我们会付钱的，刷卡吧。”男的说了一句。
说着，两人同时掏出一张“卡”，都是警证。
“梁超，刑警队编号……”
“徐静，刑警队编号……”
司机先是愣了愣，随后一改先前嚣张的语气：“哦，哈哈哈哈，警察先生啊，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我可是个守法居民啊，我、我、我什么、什么也没干、你、你你你、你们不能随便乱抓人啊！”司机结结巴巴地说道。
“先生，您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抖腿现象其实是说谎的一种表现吧，其实呢，说话结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天生的，他们天生说话就口齿不清，而另一种可能呢，就是说谎，因为人在说谎的时候因为觉得对方有可能会拆穿或者看出什么，就会紧张。这时候神经就会传达刺激到肾上腺，分泌肾上腺素。肾上腺素有促使心跳加快和血管扩张的作用，所以有心怦怦地跳的感觉；而结巴是因为神经和肾上腺素所表达的紧张状态在情感中枢和身体上表达强烈而影响了思考和交流的输出，说话时各部分的肌肉等支配有着一定的失衡，所以说话会有点卡住的感觉，就是结巴了，你也可以理解为，你临时编造的谎话一时间还没有完全在你的脑海中形成，这样，你就得停下来思考一下，一样会造成结巴，你说呢？”柳洵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你一直在跟我演戏？”司机仿佛看穿了什么似的。
“嗯，不然，怎么能让你上当呢？”柳洵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