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金箭
飞雪仍在飘摇着，小虎牙开心的小嘴都合不拢。
沐子易，小蛮和宋怜瑶都站在一旁。沐子易看着小虎牙，小蛮侧眼瞟了一眼双手背负在飞雪中好似才子的沐子易，脸色一红。宋怜瑶放下握在剑柄之上的手，怔怔的盯着沐子易发呆，心中在想着些什么。
“哒哒哒”
从西边厢房传来一阵脚步声，沐子易撇过眼去。
是一位白皙如飞雪般的中年女子，面容姣好，头戴着金丝攒珠髻，盘起了乌黑亮丽的长发；身穿着一身火狐貂裘，缓缓地挪着步子；细腰间挂着一个翡绿玉佩，上锈有一条寸尺凤凰。俨然是个贵妇人。
沐子易见到来人也是微微的颔首，以示长幼间的礼节。
青衫小蛮则是双手叠在侧腰间，做出一个请安的姿势，微微的屈膝。
“夫人。”
小虎牙看见来人顿时从雪地里一颠一颠的小跑了过来，然后如乳鸽般扑入贵夫人的怀中。
“娘亲！”
“你啊，尽给你兄长添乱。”贵妇人柔声的说道，感觉不到有半分责备的意思，宠溺的摸了摸在怀中的沐云烟，然后又转过头有些关切的问向沐子易，“伤势可还好些了？我房中还有些上好的灵药，待会儿要不然要小蛮拿些放入你的房中去。”
“有劳夫人烦心了，我的伤势已无大碍。”
沐子易语气淡然，却有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美艳的贵妇人心中暗叹一声，神色如常的继续说道。
“太师府的卫公子已经去了练武场了，正在等候着你，还是早些去吧，莫要让人等急了。”
“我这就去。”
最后逗弄了一下小虎牙，沐子易带着小蛮便走出这十丈长廊，宋怜瑶隔着一丈紧紧地跟在后头。
看向沐子易远去的背影，美艳夫人心中又是一叹，自己终究只是崔婉不是林浅啊！
“娘亲，兄长去干什么了？”
“娘亲不知啊。”
“娘亲，你在看什么呢？”
“看这满庭芳华……”
雪花仍在飘落。
“娘亲，你哭了。”
“嗯，这天太冷了！”
长廊各处兽碳不息，暖意融融，崔婉又裹紧了自己的火狐貂裘……
……
护国公府占地数十亩有余，除却东厢西厢正房耳房以及一众杂役仆人所住的后罩房外，沐天机特地在开府建牙时留出五亩之地用于习武。
练武场上，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不过对于已踏入淬体境的沐子易来说，这些世俗兵器根本就不够看。也是时候选一件趁手的神兵了。
“哦，小蛮姑娘，许久不见。”
卫子空换上了一身整洁衣服，看见跟在沐子易身旁身穿青衫的小蛮打趣道。
“昨天才见过！”
小蛮直接给卫子空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好气的说道。
要不是卫子空没有出手帮公子，公子是怎么也不会伤得这么重的。卫子空和沐子易的实力强弱，小蛮还是有所知晓的。自家公子满是是血的回来，他可倒像个没事人似的。
吃了一个闭门羹，卫子空倒也不准备出言继续调戏了。倒是撇看见位于沐子易身后的宋怜瑶时，双手抱拳微微欠了个身。
宋怜瑶冷哼一声，根本对卫子空没有半分理睬之意。
“呵呵，别以为你长着一副好皮囊就会天天有佳人对你投怀送抱。”沐子易看见卫子空的尴尬境状笑道，“我府上这两位可不是你的那些青楼红粉佳人之流。”
卫子空刚想还击，点破沐子易在菱香坊的那位红粉佳人。沐子易好像意识到卫子空接下来的话语，当即转移话题道。
“这便是那九灵狐？”
“你这人好生不厚道。”瞧见沐子易转移话题，卫子空笑骂道，却也没继续执着下去，顺着沐子易的话说道。
“对，没错。这便是那荒岭十凶之一九灵狐王的子嗣。”卫子空指向身后的那个用青铜玄铁浇铸而成的囚笼说道，“妖猿和狮虎的体格过于庞大，我府上的兵卫们纵然一齐发力也是抬不起来。这才只带了这一头九灵狐来，若是你实在想看眼妖猿的话，找个时间去太师府就好了。”
只见，铁笼内有着一只通体泛红的狐狸，狐尾有九条，红中透白。九尾灵狐一颠一跛的游走在丈尺方圆的铁笼内，左脚之上有个明显的伤口。看见众人，九灵狐眼珠瞪起，‘嗷’的一声龇起了锋利的牙齿，吐出一口热气。
小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只这一条九尾灵狐便已足够。”九尾灵狐乃是淬体二重，对于沐子易来说正好可以练练手，此时的不足淬体境的妖猿已经就有点捉襟见肘了，恐怕沐子易的一招雪中探花便可打的身强体壮的妖猿口吐妖血。
沐子易走近青铜玄铁囚笼，九尾灵狐感受到一丝危险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时，沐子易可以清晰地看见九尾灵狐脚上的伤痕。
一道寸尺深的血槽还未愈合，仍可依稀的看见一丝丝的鲜血。
“一箭能射破铜皮铁骨的九尾灵狐的肉身，想来也必然不是一件凡品之物。箭在哪里？”沐子易问向卫子空。
卫子空闻言便朝自己的衣袖中一摸，拿出了一柄上有血迹的三尺金箭。
箭身浑身金亮，看似与寻常的箭并无太大差别。搁在不识武学的小蛮眼中，也顶多是比街上贩卖的普通用铁铸就的箭昂贵些许。
而沐子易则是一脸的疑惑，接过金箭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箭尖带血，沐子易轻轻摸了摸箭身，顿时明悟。
“有灵罩！”
踏入淬体境后，沐子易便有了对于灵气的感知，一摸之下，便已清晰地感受到围绕在金箭周身的一层灵气屏障。
灵气可以养身提升修为，亦可加之与法器之上，使法器的威力倍增。
凡品法器与灵品法器，缺的就是这个灵。法器通灵，方可称为灵品法器。
而卫子空则更是惊讶，因为他看见沐子易的手法中分明含有着点滴灵气，这分明是踏入通灵境的象征。
“你……你踏入淬体境了？”
“呵呵，侥幸突破。”沐子易也不隐瞒，呵呵一笑算是承认。然后又神色如常的打量起了这只金箭。
“好小子啊，”卫子空高兴地一拍沐子易的肩膀，弄得好似是自己突破境界似的，“看来，你多多受些伤还是有好处的，这都多少年了啊，你终于突破了。”
“嘶！”
虽说肩膀上的伤痕已经结痂，但是也经不住卫子空这一拍。伤口顿时又有崩裂之势，疼的沐子易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小蛮一脸愠色的推开卫子空，关心的看着沐子易，“公子的伤才刚好些，你又将他弄疼了。”
卫子空杵在那儿，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他一时高兴，都忘了沐子易肩上受伤的事了。
“不打紧的，”沐子易回头安慰着满眼担心的小蛮，问向卫子空，“子空，你可知道这柄金箭的来历？”
见到沐子易并无大碍，小蛮狠狠地剜了一眼卫子空后便退到了一旁。
“呵呵！”卫子空干笑了一声，说道，“我也没弄清这柄箭的来历，只是看这只箭的质地应该是属于北荒一地的灵器。”
“质地属于北荒？”沐子易又端详了一下手中金箭，浑身泛金光，难道不是江南一道的云金制品么？
卫子空解释道，“这只箭应该是用北荒云罗母金的弃料制成的，云罗母金的特点就是通体金黄且在其上有着细微的斑点，你瞧这儿。”
卫子空指着金箭的一处对着沐子易说道。
“这斑点有着聚灵的功效，为云罗母金独有。虽然这并不是纯正的云罗母金，身为弃料却也是保存了云罗母金这一特点。”
沐子易朝着卫子空所指之处看去，还真的发现了星星点点的细小黑色斑纹。
“真是个炼制灵品法器的宝物。”
沐子易不由得感叹道。
“那是，若是寻常的凡品法器，给重新回炉一下，再掺上一点云罗母金品阶即可大升。”卫子空也是接话道，“但虽是弄清了它的质地，可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这是，呆在一旁许久的宋怜瑶走了上来，冷冷的瞥了眼沐子易手中金箭，便十分笃定的开口说道。
“是北荒煞血宗的！”
“北荒煞血宗？”沐子易顿时想起了寒阳亭上黑衣人所使出的百兽煞拳，煞气骇人，本是煞血宗所习之术，怎的叫一个阴阳阁的人学了去？
“箭上有着煞血宗所特有的煞气，应该是长期被煞血宗的某人贴身携带所沾染上的。而且光凭这一个以云罗母金弃料所制的金箭，纵使有着一层薄薄灵罩，也是远称不上一件灵器，更遑论重伤一个铜皮铁骨的九尾灵狐。”
宋怜瑶一刻不停地说道。
“应该是在箭尖上蕴有煞气的缘故，这才能破了九尾灵狐的金身。现在这九尾灵狐的腿上除了箭伤外还有着煞气，如若不及时的治疗，这九灵狐的腿便要废了。”
沐子易和卫子空对于宋怜瑶说的话深信不疑，毕竟人家早已闯荡过一遍江湖，数年前便已经游历过了北荒和南国，见识的深远超出了这两人一大截。
“你这娘们，头发挺长，见识倒是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