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快闭上你的臭嘴
青黑色古书上面书写着“藏剑术”这三个字。
书架上的一众典籍皆是有些泛黄，难免的布上了些灰尘，但唯独这名为藏剑术的典籍好似崭新般的放在那里，不着一丝灰尘。
“呵呵，也不知道是不是沐天机故意这样藏的。若是真的故意的，那这本功法必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带着一丝疑惑，沐子易将信将疑的翻开了这本典籍。
“剑道一途路漫漫其修远兮，而吾将上下而求索……”
一开篇，便是古之圣贤屈子的千古名句，有些摸索剑之一道新路的味道，口气不可谓不大。
“这想必也是个狠人！”
若是寻常人敢用古之圣贤的话作为自己的引言么，一个不慎，便会引来士子大夫的口诛笔伐。这著书之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是活腻了，就是剑道一途臻至化境，有足够的底气封住文人雅客的口。
“吾用剑数十年，从封剑到出剑用了十二载光阴，再从出剑到封剑又花了九载光阴。深感封剑术一途之艰难，故创下藏剑一术，删繁就简，望为我门造就更多剑道强者。”
“封剑出剑？这著书之人应当是东岳那处的人啊。”
禹朝崇尚驳杂的武学。北荒重邪术。南朝大兴文字狱，文人多如草芥。东岳之人出行剑不离身，嗜剑如命！
“封剑一术，吾称之为明剑。藏剑一术，是为暗剑。有先人珠玉在前，留有‘一剑青虹过，挥袖起风雷’的佳句，本就是藏剑的极高境界。”
“藏剑一道，粗俗的说，大抵分为三个境界，从实到虚，从虚到无。实剑一道也可对应着修真一途的淬体之境，虚剑自是对应着聚灵一境了。”
“无论是实剑还是虚剑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一个‘藏’字，先前已说过，藏剑是为暗剑。剑可以藏于衣袖、裤管、怀中，亦可以藏于草木、繁花、江河之中。其之极高境界，何处皆有剑，万物皆为剑！”
沐子易沉迷其中，不自觉的被藏剑术吸引。
“万物皆为剑！简直是如神仙一般的术法，大抵能媲美沐天机的一剑断山河了吧。”
接下来便是具体的功法修炼之术。
“倒逆周天，浑身灵气震荡人体五十二单穴，三百零九双穴，四十八个经外奇穴……”
沐子易游手好闲了数年，看了许多奇怪异志、神魔传说等不着修行一角的书，其中恰好也有点明人体大穴的经书。
“这密藏阁来的还真是时候。”沐子易心中想着，“若是自己早先一步来，得到此法也根本没法修习。”
浑身灵气震荡周身大穴，非通灵境的修士不能达到。若不是沐子易刚好突破入，淬体境的身体开始滋养天地灵气，否则无法使得灵气震荡窍穴。
“大窍三百六，臻至化境,窍窍可生灵，窍窍可通神……”
沐子易闻言眉头又紧锁了下来，通达大窍三百六，难如上青天啊。
天罡一指，沐子易打通商阳、中冲、关冲三穴便是耗时许久。一朝破入淬体境，受天地灵气的洗经伐髓，再通手臂之上的极泉、天府二穴。周身所通窍穴加起来，也不过一手之数。
沐子易也没急着将藏剑术放在一边，虽说功法的难度很大，但是威力着实不小啊。
“气沉丹田，灵游六腑。通灵窍，养剑魂，藏剑身，体悟无剑魂无剑身以至无我之境，实剑之道可谓之小成……”
“灵气养剑身，剑身生剑魂，这剑岂不是通灵了？”
通灵的法器称为灵器！
像之前的周身有着灵罩的北荒煞血宗金箭都称不上是一件灵器，顶多算上是个凡品顶阶法器而已。从这藏剑术中便可得知，其之功效，通过以身养剑，可令凡剑通灵，那是极为神妙的手段。
整整花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沐子易从头到尾的将藏剑术给通读了一遍，一目一行，一字一句牢记在心。
“真是门玄妙的功法，不知道沐天机为何要这样将其藏起来。”沐子易起身再次将藏剑术放回原来的书架夹层之中，贴于墙壁之上，“不过，怎样都是无所谓了。”
“咔擦”
再次推开落满灰的纸糊红梁屋门，沐子易迈步走了出去。
“还是要把这屋子给烧了！”
悠悠的说了这句话后，沐子易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房门走去。
藏剑先铸剑，他要去铸剑！
……
“哎呦喂，郡主殿下，不是我不出手帮你的兄长，是你兄长本就不愿我帮他啊！”
一角庭院处，一身粉嫩的小虎牙骑在卫子空的肩上龇牙咧着嘴，不断用小手拔着卫子空的头发。
一拔就是一小撮，估计再没一会儿，这位寒阳佳人怨女所封的风月才子便要跟随沐云烟一起上那天佛山了。
“哼！我不管，谁叫你让我兄长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要拔光你的头发，看你还怎么出去到处花天酒地。”
小虎牙恶狠狠地说道，顺手又拔下了一撮毛。
“啊！”卫子空疼的又是一阵大叫。
宁愿得罪女人，也不要得罪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人啊。
“你说说，下次可帮我兄长了？”
小虎牙每说一句话，卫子空的脑袋上就会多出一片空地来。
“帮帮帮！我卫子空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帮你兄长啊。”卫子空咬着牙，硬是憋出了这样一句话，再不奉承几句自己就要真的成为那青灯古佛下的一名僧人了。
“我可记着呢！”小虎牙翻起了白眼，一脸的傲娇，小脑袋昂起，“下次我兄长若是再受什么伤，我就去告诉帝师爷爷！”
“可千万别，”卫子空听闻‘帝师’二字浑身一颤。
寒阳城百姓皆知当朝三皇子的老师，便是满腹经纶，倚马可待下笔千言的卫御河。
卫帝师重情义，从其名取自南朝“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的送别词句之中便可见一斑。早些时候，天机子救过卫御河一命，自此卫御河便对沐天机日夜行长兄之礼。从卫子空与沐子易的姓名大致相同，也可以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卫御河膝下无女，却又甚喜小虎牙沐云烟，便同沐天机商议一番后，将小虎牙收为了自己的义女。
小虎牙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个小恶魔，却把卫御河这个半百帝师逗得个开心。于是，卫帝师一摸胡须，声色俱厉的对‘打入冷宫’的卫子空说道，“待云烟要如自己的亲妹妹，可知晓。若是让为父知道你欺负了她半分，你就先卷起床被到大街上住几日吧。”
说得好听，也就是要卫子空如果欺负了沐云烟的话，有多远滚多远。
卫子空当时年少，怎奈的如此说辞。当天，指着小不点般的沐云烟骂了几句，小不点哭诉到卫帝师那里，卫帝师当即雷霆大怒，半两银子不给就算了，就连床单一角棉絮也没给卫子空一分，当着小虎牙的面给赶出了太师府，小虎牙这才破涕为笑。
这一次，卫子空足足是在沐子易的护国公府住了有大半年的时间。
这若是再让这个小魔头哭诉到卫御河那儿，没个三年五载的自己也是不指望回去了。
“呵呵呵”
看见卫子空一阵惊慌的样子，小虎牙笑了起来。
笑声像是一阵风铃，随着寒风，吹散了一片凉意！
“噔噔噔”
“小蛮姐姐，你要去哪儿？”
青衫小蛮挪着细步，从一条长廊处经过，小虎牙看见了出声问道。
“哦，公子要我去市集中寻访些能打铁铸剑的能人。”
走进了，小蛮对着小虎牙微微欠身说道，却根本没对卫子空有所理睬。
卫子空略显尴尬的摸了摸高耸的鼻子，装作一副不打紧的模样。刚想展开紫木折扇，让自己有些事做，一看双手空无一物，方知原来忘记带在身上了。心中念道。
“哎，自己怎的变得如此不受欢迎了。”
小虎牙从卫子空的肩上一滑而下，仰着脑袋看着身子曼妙的小蛮，小手挠了挠后脑勺。
“打铁铸剑？兄长这是要做什么，府上不是有着百般兵器么。”
“这个，小蛮也是不知，郡主还是自己亲自去问下公子吧。时候不早了，小蛮要尽快的找到这样的人，就先告退了。”
“行，小蛮姐姐快些去吧，莫叫我兄长等急了。”
小蛮再次欠了欠身子，步速加快的走出了九曲十八弯般复杂的护国公府。
放晴才一会儿的蓝天又开始飘雪。
“打铁铸剑？子易这又是要干什么，是要选件趁手的神兵么？那又何必如此的大费周章，无论是护国公府还是太师府，上了品阶的兵器还是有那么一两件的。”
卫子空想了一会，表示猜不透沐子易的意图。
“嘿！想什么呢？”
站在地上的小虎牙斜着脑袋，望着发愣的卫子空突然出声问道。
“呵呵，没什么。”卫子空一惊，干笑了两声说道，“我是在想，这再次飘的雪会飘几天呢？”
“小虎牙希望多飘几日呢！可以堆雪人玩，嘻嘻。”
“那缺衣少食的人家岂不是要冻死？”
“那……那就别再下了！”小虎牙顿时心疼，看着飘雪的眼中也带了丝埋怨之意。
“可没瑞雪哪能兆丰年呢？”
“那就下的少些吧！”
“可看样子是要大雪连连了。”
“快闭上你的臭嘴！”
小虎牙双手插着腰，鼓着腮帮子双目滚圆的怒道，卫子空吓得立马闭上了臭嘴，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