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1)第九章
41温柔攻势
柔儿看见宣晨好看的眼睛,想起梦中,“我发烧的时候,梦见了你。”
宣晨:“哦?梦见我什么?”
柔儿:“梦到多年前的一个人,关于那个人的遗憾留在心中多年未解,正想上去一问究竟,他转过
身来,才发现原来是你。”
宣晨一笑:“你这多年的遗憾,是想从我身上解开吗?”
柔儿也笑起来:“你可知我这遗憾是什么?你就瞎说”
宣晨笑意退去,反而认真起来:“我没有瞎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柔儿听到此句也不知如何作答,真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宣晨脸上恢复一点笑意:“被吓到了吗”
柔儿:“不至于。”
宣晨:“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信吗”
柔儿:“为什么不信,喜欢我的人很多啊,比如任大夫和思杨,比如青黛她们都很喜欢我的。像我
这样不说人见人爱,起码别人愿意跟我相处吧。”
宣晨:“那要是深了呢?”
柔儿:“如果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就不要做。”
宣晨:“明明知道自己迟早要死的。为什么还要努力的活着?”
柔儿:“生命可贵,怎可不珍惜,上天纵使给了路边花儿一天的时间,花儿也绽放的那样好看,况
且死也是个结果。”
宣晨:“明明知道没结果还要去做。那是不甘心。”
柔儿:“甘不甘心,也都是没结果。”
宣晨:“纵使没有结果,我也不会后悔。谁也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只能是做自己喜欢的
。说自己想说的。爱自己所爱的。至于结局如何。谁又能知道呢?再说。何必要知道结局呢?”
柔儿:“那样容易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没结果,就是孽缘。”
宣晨:“就跟飞蛾扑火一样。你问它会觉得后悔吗”
柔儿:“我如果知道是火就不会扑上去了,我也做不成飞蛾。”
宣晨:“人的命。天注定。不得不信。飞蛾的命也是上天注定好了的。”
柔儿:“这话倒是说对了。”
宣晨:“喝点水吧,看你说了那么多。”
柔儿起身恩一声接过水喝。“我头疼的很,给我点燃那个香料吧,闻着香兴许好受些。”
宣晨点好了香,顿时满屋生香,“这香,还是我给起的名字,水柔香,你觉得可贴切?”
柔儿:“这香是柔,可我还是喜欢玉暖香能让人的心也温暖起来。”
宣晨:“说起这香,你知道我为何以水柔香为香名?”
柔儿:“愿闻其详。”
宣晨:“青黛第一次拿着这香来点燃的时候,我正半梦半醒之间,闻着香气,我看到了你。”
柔儿想起上次之事,“你可能确实是看到了我。我小坐了一下,就离开了。”
宣晨:“可是后来你便进入我的梦中了。”
柔儿:“你也梦到我?梦到我什么?”
宣晨:“这个,不能告诉你。”
柔儿:“我把我的梦说与你听,你却推脱不说你的梦,有点不公平呢”
宣晨:“好吧,把水给我。”
柔儿疑惑中递还给宣晨水碗,不知道宣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做什么?”
宣晨放下水碗坐在柔儿的跟前,眼里露出前天晚上的神色来,柔儿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果然
,宣晨忽然抓住了柔儿纤细的双手。柔儿始料不及,宣晨:“这就是我梦中的情景。”
柔儿挣扎着想抽出手,宣晨没有放开的意思,接着说:“梦里你就是这般想要挣脱开。我没有放手
,后来你也就没有挣扎。”
柔儿有些惊愕看向宣晨,“你……”
宣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的梦,我希望现实也能如我所愿。”
说完这句话,宣晨慢慢放开柔儿娇小的手,“你现在病着,我不会乘人之危的,放心。”
柔儿低下头去,脸红的发烫,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我
……我想去方便一下。”
宣晨:“好,我扶你。”
柔儿穿好衣服,宣晨扶着下来,柔儿猛的站起来有些头晕目眩,宣晨:“你敢不敢把手放在我这?
”宣晨拿手拍拍自己肩膀靠近脖子那,柔儿也没有多想,手一刚放上去,宣晨顺势一把打横抱起柔
儿,柔儿惊叫一声下意识用双手抱住宣晨脖子,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被宣晨牢牢抱在怀
中。他……居然就这样抱起了自己?只见他稳稳的走向房外,像是理所当然一样,这突如其来的温
柔,足以让天下女子都为之一震。柔儿被贴到了宣晨的胸膛,惊愕中看着宣晨的侧半脸,是一张如
月光般皎洁的脸庞,却很坚定的眼神看着前方。
迷糊中柔儿都不知道是怎样走进茅厕,怎样出来,宣晨又是怎样把自己抱回去的。只觉得那个胸膛
真是很舒服的感觉。就是从那一刻,柔儿忽然觉得对宣晨依恋起来,依恋他的拥抱,这一刻柔儿只
想在乎眼前的感觉,不想其他,可能就是宣晨抱起柔儿的那一刹那,自己对他有了感觉?
回到房中,柔儿像个孩子似的被照顾的好好的。宣晨:“困吗?困就睡一会。”
柔儿摇摇头。宣晨:“那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柔儿:“你能坐到这边来吗?”
宣晨看柔儿眼色坐到床头,柔儿把头靠在宣晨胸前,“是比枕头舒服。”说完对宣晨甜甜一笑。宣
晨轻轻用手抚柔儿的脸庞,柔儿没有推开。“在无妄岛,你是不是也曾这样过?”
宣晨:“那时你睡着了,能感觉到?”
柔儿:“恩。那时你也是这样。当时我只是太困又太累了,就没有阻止你。”
宣晨:“那你现在不困也不累,又为何不阻止我?”
柔儿拉过宣晨的手到嘴边,宣晨不知何意,柔儿稍微一使劲,放开时,已留下上下两排牙印,但并
没有咬破。柔儿:“那你是要我这样吗?”
宣晨:“只要你喜欢。我说过,你要你要,只要我有。这又算的了什么。”
柔儿:“疼吗?”
宣晨:“那就再试一次,不过这次咬的不是手。”
宣晨一个低头刚好吻住柔儿娇嫩的嘴唇,柔儿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宣晨灵巧的舌头已大肆入侵柔儿
口中,柔儿没法抵抗这无法抗拒的温柔,情不自禁追逐着对方的动向,只是每次想要探入对方口中
,宣晨就轻轻一咬,让人尤其心痒难耐。连续几次都是这样,宣晨才舍得放开柔儿,柔儿睁开眼睛
,“你讨厌!”宣晨:“喜欢吗?”柔儿红着脸看向宣晨,回答已无需言表。宣晨:“那就让你继
续讨厌下去。”
42书眉直谏
天还没亮,书眉担心柔儿病情便早早来到柔儿房中,轻轻推门进去,只见宣晨是坐拥柔儿背倚靠床
头的姿势。小姐头靠宣晨腿上睡的正香,两人姿势甚是亲密。宣晨看见书眉进来,示意书眉不要言
语,轻将柔儿放下,悄悄拉书眉到旁边,“天是不是快要亮了?”书眉点点头,宣晨看柔儿一眼“
那我先回去了。这里交给你了。”
宣晨走后,在自己的房间躺下来,看见外面微微发光的天色,忽然觉得不那么怕光了,正想开门出
去,在门口迎来了墨玉与沐落。于是三人进屋,
宣晨:“墨玉,倒是有劳你每天来为我诊脉。”
墨玉:“公子进来可觉得好些了?起码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我想不出十日,公子便能恢复正常了
。”
宣晨:“你那边怎么样?”
墨玉:“放心,我有分寸,会把握得恰到好处。倒是这山庄,我可是发现一个秘密。”
宣晨:“秘密?沐落,可是你查出了什么”
墨玉:“沐落你来说。”
沐落:“我从进这山庄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公子叫我每晚偷偷探查,昨天晚上,果然查出了些
蹊跷。”
墨玉:“这山庄名为涅槃山庄,为凤凰而生,其实哪是什么凤凰。你猜我们找到了什么?”
宣晨想起了无妄岛的景象:“难不成还有什么珍奇走兽?”
墨玉:“何止珍奇,公子可知晓文血?”
宣晨:“你说的是鸩鸟?”
沐落:“嘘……你怎么敢直呼其名。”
宣晨:“何以讳莫如深,你两都亲眼见到了,还忌讳说出口吗?”
墨玉:“我们倒也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发现了山庄中有一片偏僻荒芜的地方,树木枯死不说,石头
崩裂开,又有蝮蛇惨死状,最重要的是别的树木枯死,唯独只有毒栗子树巍峨而立。我想这山庄内
必有洞穴藏有文血。”
宣晨:“传说这鸟黑身赤目,紫羽绿翅,以鸩羽拂之于上等好酒,酒色香味不变,而鸩毒尽入,喝
之顷刻间五脏俱溃。又喜欢筑巢于高数丈的毒栗子树上,故毒栗子树下数十步内寸草不长,因叫声
古怪凄厉,像是发同力音,也叫同力鸟。雄名运日,雌名阴谐,雌鸩阴谐一叫,数日定会连绵阴雨
;而运日长鸣的话,往往是连续的大旱。我说的对否?”
墨玉:“公子为何如此清楚?”
宣晨:“要不是皇宫下了严令禁止,早就想见识一下了。不过如此说来,山庄既有如此罕物,这背
后一定不简单了。会是皇宫下令专门饲养之处吗?”
沐落:“严令之下还有生存,恐怕跟皇宫脱不了干系。只是这山庄坐落凤凰镇,又名为涅槃山庄,
居然饲养如此毒物,真是绝妙讽刺。”
墨玉:“别的毒物也就罢了,只是这鸟天下也是数一数二之毒,绝无药用功能。想来也只能供给皇
宫作为毒酒之用。”
宣晨:“此事不宜张扬,你们也别涉险冒行。传说这里有个浴火湖,我看也不是什么好去处。没准
就是此鸟饮水沐浴之处,剧毒不能解。还有,不要被人知道我们已发现了这个秘密。”
墨玉:“明白,以后我们会事事小心行事。”
他们走后,天已经亮了,宣晨依旧躺下,柔儿,等我的毒全解了,我马上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不
知道,这个地方是有多么危险。鸩鸟,天下鸟禽走兽,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毒的呢?能饲养这种毒物
的地方,又能是什么好地方呢?世事险恶你怎会明白。
迷迷糊糊中,宣晨睡去。到了这一夜,宣晨醒来,满脑子都是墨玉说的鸩鸟,既然就在身边,为何
不亲眼去看一看这天下的稀罕物。可死在鸩鸟之毒的人着实不少,又如何才能保全自己呢?假如被
人知道自己发现了山庄中的秘密,他们会杀人灭口吗?这山庄背景跟皇宫绝脱不了干系,难怪这里
会有外邦进贡皇室的香料。正在思索这些事,韩庄主推门进来,
宣晨:“韩庄主,你来了,有劳。”
韩庄主:“公子今日可觉得好些?”
宣晨:“哦,最近昏睡时间自觉少了一些,清醒时间越发多了。”
韩庄主坐下给宣晨诊脉,
宣晨:“在下有一疑问想请教庄主,不知可否?”
韩庄主:“公子无须客气。”
宣晨:“这次在下中的乃是蝎毒就如此费神,晚辈在想,如若以后万一误食断肠草,或是误喝了鸩
酒,鹤顶红,那该如何是好?”
不料韩庄主听罢哈哈笑起来,“公子多虑了,蝎子乃是野外之活物,误伤了人也是纯属偶然。可公
子说的鸩酒,鹤顶红,如若不是有人有意加害于你,公子连误食的机会都没有,况且这两味都是出
自皇宫内廷,我们寻常百姓家岂有机会见识到。还有公子说的断肠草嘛,只要公子处于山野林间不
胡乱摘取无名草药服用,也是大可不必担心的。”
宣晨:“那鸩酒,鹤顶红,是否真像人们说的食之必死?难道都是没有解药的吗?”
韩庄主:“不瞒公子说,天下间能解得毒韩某都解过,只是这鸩酒,鹤顶红之毒,中毒之人顷刻便
死,不等送到我涅槃山庄便早已咽气了。韩某就是想解,也得有时间不是?退一步说,就算那人当
着韩某的面饮下鸩酒,那酒入喉毒发,也是来不及解的。就比如这断肠草,误食断肠草之人往往不
知自己已中毒,等那毒草真毒发起来,断肠之名可不是虚的,不然神农尝百草,为何最后死于断肠
草,就是因为这些□□一旦毒发,天下间便再无解药可解。”
宣晨:“可世间万物,本是一物降一物,竟然就没有东西能降住这些的?”
韩庄主无可置疑的笑了笑,“公子一朝被毒所伤,忧虑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些毒物一般人见都没
有机会见到,更谈不上中毒,公子无须忧思过甚。”
宣晨:“每次与韩庄主交谈,总能叫在下受益良多。”
韩庄主:“公子盛赞。”
韩庄主走后,宣晨心想着,果然是江湖老练之人,谈到这些还是面不改色,恍如无知。他既有能耐
饲养鸩鸟,那就有本事调配鸩酒,自己无疑是个阴鸷鸩者。医术精湛不说,其手段狠毒不在话下。
最让人佩服的还是他的言行举止,一点都看不出来与鸩扯得上什么关系,倒是一副医者仁慈的风范
,叫人心生敬畏。高人,实在是高人,深藏不露。
宣晨不知不觉走到柔儿门前,便收起心中的忧虑,就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有什么事情,只要自
己担当就好了,为她撑起一片天,自己心甘情愿。
宣晨一进门,“柔儿,你今天还好吗?”只是心中思念之情迫切,一时疏忽了书眉也在房中。
书眉抢先接过了宣晨的话:“小姐的烧已经退了,公子今日还要守夜吗?”
柔儿嗔怪着看书眉一眼,看见宣晨有些尴尬的表情反倒有些好笑,看我不给你解围,你自己要如何
应答。
宣晨的心,从未如此柔软过,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何时变得如此温柔起来,也许就是遇
到柔儿以后吗?面对柔儿,他总能拿出自己最柔软细腻的一面,这实在跟自己之前有很大的差别,
只是宣晨自己也喜欢起自己这样的变化来,温文儒雅,体贴入微的样子。“柔儿一路上都是由书眉
姑娘在照顾,在下替姑娘分担些,也是一片好意。再说柔儿已经病了,再把书眉姑娘累病了想必你
们小姐更要为你担心。”
书眉:“公子无需多虑,书眉病了,任大夫会让少爷另外派人来,又或许是少爷亲自来照顾小姐,
也是大有可能。”
宣晨哈哈笑起来:“我敢肯定你们少爷并不是一个善于照顾别人的人。不然你和柔儿两人不至于此
。我说的对否?”
柔儿知道书眉是替自己试一试宣晨的心意,有些话自己不便出口,书眉总能及时提出来。不愧是自
己知心的丫鬟。可当话题真的涉及到这些,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只听不语,倒是书眉还一如
往常。“公子这话是何意书眉可就不懂了。”
宣晨:“你们主仆二人虽不能算无人照拂,但说起来总是飘零在外。任大夫虽亲,可有些事并不能
面面俱到,二小姐虽近,终究相交时日不深。你们少爷更不用说,从头至尾都不曾出现过,所以我
说你们少爷要是懂得照顾人,就不至于让你们于此。我说的在情在理否?”
书眉:“公子既心明如镜,敢问公子是何想法呢?”
宣晨:“在书眉姑娘的面前,我也无需隐瞒什么。从前怎么样我不管,从今以后,柔儿和你,就交
给我来照顾,好吗?”
宣晨说完这句,表情变得认真,书眉与柔儿四目交接,确实意外到了。
书眉故作镇定:“公子不是已经以兄妹名义在照顾我们小姐了吗?何以还要如此说。”
宣晨:“如果我说,我是要取你们少爷而代之呢?”
书眉:“公子岂非陷我和我家小姐于不义?一仆尚且不能事二主,公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书眉
虽在句句辩驳,心里确实真心的希望公子能驳倒她所有,好让小姐找到真正的归宿。
宣晨:“非我不义,往大的说,这就像改朝换代,作为臣子,尽忠本是应该,可当皇帝昏庸,百姓
处于水深火热之时,高举大旗开新辟地才是正道。就这个比方来说,你们就是百姓,我甘愿为汝改
朝换代,不惜多大的代价。因为我觉得对的事,那就应该去做,不是吗?”
书眉:“公子妙解,书眉愚钝之人说不过公子,只不过世人会如何看待小姐,公子是否想过?”
宣晨:“依我看来,书眉姑娘不仅不愚钝,还有长远目光以及忠实护主之心,实在难能可贵。我以
柔儿有这样的丫鬟深感欣慰。至于你所思虑的,我早已想好,出了山庄,我们远走天涯,去一个谁
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或是南下江南也好,塞外漠北也好,一切重新开始。我想凭我们的能力,不
是办不到吧?”
书眉望着柔儿微微点头,柔儿知书眉的意思:“书眉,我有点饿了,你去厨房弄点吃的来吧。”
书眉:“小姐可是想尝银花玉雪羹吗?书眉这就去弄。”
书眉退出房间,心想着公子能如此待小姐,也是不错了,只是自己以后若只跟着小姐,就不能跟辉
白在一起了。若是公子果真带着小姐远走天涯,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房内宣晨一把抱住柔儿,“柔儿,我刚才说的都是我的真心,你明白吗?”
柔儿:“我懂,书眉也是为我考虑嘛,只是我们是不是也该想想书眉的归宿了?”
宣晨:“她不是有个定亲的人,墨玉跟我说好像是叫辉白。”
柔儿:“恩正是,既然我们都打算好了,那也成全了书眉跟辉白吧,这事我让你去说,你觉得可好
?”
宣晨:“你这是借花献佛,要书眉感激我呢?哈哈好,这么好的差事何乐而不为。”
柔儿:“你就说,出了山庄呢,带她回帝都成全了她与辉白。叫她不用担心。”
宣晨:“恩,我会委婉一点说,不然直接就说她和辉白,多叫人不好意思呢。”
柔儿:“是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宣晨:“那我现在就去?”
柔儿:“也好,让她早点定了心。你这就去吧”
宣晨:“那我去了,一会回来找你。”
43初生芥蒂
在玉兰树下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书眉转头,“二小姐,你吓死我了。”
二小姐:“书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采了这么多玉兰花?”
书眉:“哦,我打算采摘些新鲜的玉兰花给小姐做银花玉雪羹,就是前两日给二小姐品尝过的那个
,倒是不难做,就是耗些时辰。二小姐若是也想喝,书眉多采一些玉兰花,多做一点也给二小姐送
去一些可好?”
二小姐:“书眉有心了,我这会有点事,一会我叫人来帮你去厨房一起弄。那我先走了。”
书眉:“二小姐走好。”
采摘完,书眉独自来到厨房,并没有别人。书眉一个人清洗玉兰花,剥莲子。都弄好了,也不见二
小姐说来帮忙的人,二小姐恐怕是忘记了吧,算了,都自己一个人来就是。
看着炉子摇曳生姿的火苗,书眉想的出神,算起来好久没见辉白哥了,也不知道留在药庐的信,辉
白哥看到没,如果看到了,又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不过想想也是,这里离帝都甚远,辉白哥如何
过得来。
二小姐忙完自己的事,本想叫忘忧或者青菀去厨房帮忙,无奈都找不见这两个丫头,也罢,自己也
是闲着,就亲自去帮书眉吧,还未走到厨房,发现宣晨也在朝着厨房方向,心中疑惑,便悄悄跟在
后面,果然,他也是去厨房,可是他会去厨房做什么呢?不如先跟在后面悄悄的看一看再说。
书眉把用料都放好入锅,宣晨出现在厨房里,他为何会来?
宣晨看书眉有些意外的神色,先开口打破这尴尬,“书眉,我专程来找你的。”
书眉:“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宣晨:“我向来欣赏你直爽的性格,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咱们开门见山的说吧,等出了山庄,我想
知道你的想法。”
书眉:“书眉只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跟着小姐,还能有什么想法。”
宣晨:“你就不要瞒我了,我跟柔儿商量过,出了山庄,我会带你回帝都。你知道的。”
宣晨眼神中有些深意,书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个人可谓心照不宣,他说的是辉白哥,
书眉不禁低下头去:“公子,你都知道了。”
宣晨:“柔儿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的心意我懂。还有,以后不许你妄自菲薄,我从来没有看轻过
你,我也很尊重你的想法。至于你的归宿,我和柔儿都会尽量成全你。这点你不用担心。”
书眉正要行礼:“书眉谢谢小姐和公子的恩情。”还未蹲下,被宣晨一把托住,二小姐心中一惊,
他们在说什么?难道书眉有意于宣晨,柔姐姐是要把书眉许配给公子做妾室?来不及细想,就听到
宣晨下一句话更令自己惊愕。
“我们之间,还需要谢不谢的吗?我说过,以后你跟柔儿都交给我照顾。柔儿我自会好好照顾,至
于你,我也不想委屈了你,你一路上尽心照顾柔儿我都看在眼里,会给你一个最好的归宿。”
不想委屈了书眉?给书眉一个最好的归宿,难道宣晨要收了书眉?二小姐听到这些话脑子一片空白
,只见宣晨好像要动身出来,自己连忙悄声躲好。看宣晨又向柔姐姐的房间走去,难道又是去商量
书眉跟他的婚事吗?泪水无声无息流淌,要不是自己找不到丫头来帮书眉的忙,自己亲自来了,还
不知道原来是这样,书眉也喜欢他。如果真是这样,柔姐姐是他的表妹,书眉又是柔姐姐的贴身丫
鬟,他面子上也不好推脱。出了山庄,就带她回帝都给她名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连一个丫鬟都
不看轻,却看不上堂堂涅槃山庄二小姐?一想起宣晨说“你跟柔儿都交给我照顾,柔儿我自会好好
照顾,至于你,我也不想委屈了你。”这句话,青黛就忍不住痛心,他照顾柔姐姐那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书眉呢,只是一个小小丫鬟,却抱了这样的心思,要柔姐姐帮她求公子成全她做宣晨的房中
人吗?宣晨说不会委屈她,那究竟是妾室,还是正房……宣晨公子也是出身名门,怎么会娶一个丫
鬟做正配?不可能,那就是妾室了,一个丫鬟能做公子妾室已经是抬举了她。为何会如此痛心……
母亲叫自己不要与公子来往,可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两天明明已经刻意避开了,可就是那么无法不
在乎,当听到宣晨与书眉私下里的对话,青黛心里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痛,难道这就是心痛,
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是心被撕扯的感觉,难道,自己就这样爱上了他,无可救药的,这到底
怎么办……
青菀:“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青黛:“菀儿,我心跳的好快。”
青菀:“小姐,你神色不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什么菀儿能帮你的?”
青黛看到为自己着急的青菀,忽然想到,何不让菀儿现在就去帮书眉的忙,顺便看看书眉怎么说呢
?“菀儿,素日你与书眉交情如何?”
青菀:“书眉为人爽直也好亲近,还算可以吧,小姐为何问这个?”
青黛在青菀耳边小声细语一番,青菀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房内便留下青黛独自一人。
厨房内青菀笑盈盈的进来:“书眉姐姐,我家小姐让我来帮你的忙,方才我手上有点事才来迟了,
还望书眉姐姐见谅。”
书眉也微笑回答:“这本就不是什么事,我一个人也能做了,是二小姐体恤,有劳青菀你了。”
青菀:“姐姐莫要客气,有什么叫我来做,正好我家小姐也喜欢这银花玉雪羹。青菀正好学了去,
就怕青菀蠢笨,做不得像书眉姐姐那么好。”
两人一来二去聊了很多,而且同为丫鬟,心思也最能互相体谅,相谈甚欢。只是书眉实在没想到,
对方是有意而来,自己的一些无心之言,倒成了别人耳中句句留心。
夜半,青菀也回到二小姐的房中,
菀儿:“小姐,您还没睡。”
青黛:“菀儿,你可从书眉口中问出了什么?”
菀儿:“我问及她以后的打算,她只说等宣晨公子的病好了,他们就会回帝都去。”
青黛:“你没有问她是否有心上人了?”
菀儿:“问了,她说她一直就有个心上人,只等回到帝都。期间还提起宣晨公子的病情,看的出来
她很在意宣晨公子。”
青黛:“那是当然,她现在恐怕就是等公子病好,回到帝都就娶了她去吧。”
菀儿:“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青黛:“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先前我不是找不到你跟忘忧,便想着自己去帮书眉的忙做羹
。没想到宣晨公子先我一步,我就悄悄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事情就是那么巧,刚好让我听到他们打
算等宣晨公子病一好,就回帝都,要给书眉一个正式名分。果然是这样。”
菀儿:“难怪刚才书眉一直问及宣晨公子何时病愈的事,迫不及待的想要公子尽快痊愈。她还说她
现在最大的心愿,除了她家柔儿小姐好起来之外,就是祈求宣晨公子痊愈了。”
青黛:“那是自然的,恐怕她祈求公子痊愈比柔姐姐痊愈来的急切的多。她这事本就是求了柔姐姐
的,柔姐姐跟公子一说,公子哪有不允之理,一个小小的丫鬟,竟包藏如此大胆僭越之心,还枉她
平日里一副谦和恭谨的样,实则包藏祸心。”
青菀见小姐如此,也只能出言安慰:“小姐,宣晨公子只不过碍着柔儿小姐的面子罢了,怎么会把
她真的放在心上呢?柔儿小姐是他表妹,这明着面子上还是要给的。”
青黛:“可恶就可恶在这了,她仗着柔姐姐平日里对她宠爱,就求柔姐姐从中牵线,公子必然应允
,也就成全了她的痴心妄想。”
菀儿:“小姐,喝口茶,要不您去劝劝柔儿小姐给书眉找个别的人家?”
青黛:“那我可说不出口,况且柔姐姐已经应允书眉之事,岂有反悔。”
菀儿:“那宣晨公子本就是应付而已,我们何不让宣晨公子看到书眉身份微贱并不配为公子妾室,
到时候书眉就算有柔儿小姐的面子,只要公子推脱,这事便也罢了。”
青黛:“可究竟要怎么样宣晨公子才能名正言顺的拒绝了书眉了呢?”
菀儿:“那便是书眉自己做了些不知检点的错事。让柔儿小姐也再难为她与公子牵线了。”
青黛:“这样好吗?我虽然气她恼她,可也不知要如何做了。”
菀儿:“小姐,我们只是好心为宣晨公子拒绝掉不喜欢的人。青菀觉得,既然是痴心妄想,那就让
她连妄想的机会都没有。难道这样不对吗?”
青黛放下茶杯:“我知道你是为我。可这件事你容我再想一想。”
青菀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觉得,书眉要抢走小姐的心上人,让小姐伤心,那是万万不能的。
44迷中之雾
过了几日风平浪静,只是自从那晚青菀厨房帮忙,连日来青菀与书眉都走得很近。书眉也常邀请青
菀到自己屋子里坐坐,两人时常在一起刺绣打发闲暇时间,只是书眉从未察觉青菀有什么别有用心
。直到那一天晚上。
杜仲:“老爷,山庄里抓了个贼,是外头药堂的人,出去的时候想带东西出去,被抓住了。”
韩庄主:“一年之中也难免不了会出这样的事,去查,又是庄里的哪个丫头小厮串通了外人做这种
吃里扒外的事。”
杜仲:“老爷,这回恐怕是哪个丫鬟做的,因为在那个男的身上,还搜出了男女定情之物。怕是不
止偷运东西出去,还与庄内丫鬟私下偷会。”
韩庄主:“南星病着,紫苏向来懒得管这些琐事,这些又是女儿家的事,就交给青黛去办吧。”
青黛等已经坐在堂上,堂下跪着那人,是恩济堂的一个小厮,恩济堂常年在山庄运出药材,这些药
铺子也难免会混进手脚不干净的。
青黛:“说,这些东西,都是谁交给你的。”
忘忧:“小姐,在他身上还搜出了这个,恐怕是哪个丫鬟做的。”
青黛看一眼那盒子,无需打开也知道里头是些什么男女□□的图样。便交给一旁的青菀拿。
青黛:“恩济堂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回去也是有你好受的。说,是庄里哪个偷着私会的主,竟然看
上你这手脚不干不净的小厮来。”
忘忧:“小姐,这盒子向来是一对的。我们只需搜上一搜,也便清楚了。”
青黛:“最好是不要让我们费手脚,免得让人看了笑话,你自己说吧,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小厮一心想着保全另一半,如果真的供出来,山庄是饶不过她的,自己好歹是恩济堂的人,她们
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只要不供出她,自己受些苦也无妨,不然真的供了出来,就是真正害了她。
青黛见这小厮半天不言语,“平日里,谁见过这个小厮?”
大家都支支吾吾互相看看,忘忧:“小姐您不是不知道,来山庄拿药的药堂着实不少,小厮混杂的
,大家也不曾留意的那么仔细。”
那小厮终于是开了口,“并没有谁,都是我一人偷来的。”
青黛:“那你这几件物件都是哪里取来的?哪个房间?”
那小厮又支支吾吾起来,青黛:“说不出来,你还是供出你的内应吧。难得你们还是对鸳鸯。”
青菀见这情形,看来线索还得从他身上寻,青菀细细看了这个盒子,这几日自己故意与书眉走进,
上次在书眉房中找针线,似乎也见到过类似的盒子,虽然没有打开……但是似乎就是这种。自己虽
无十分的把握,何不借此机会赌上一赌呢。
青菀:“小姐,忘忧说这盒子通常是一对,我似乎在哪见过。”
青黛:“事关清白,你可要想仔细了。”
大家都屏气凝神盯着青菀,青菀只在二小姐耳旁耳语几句,大家有些伸头张望,也听不清楚在说什
么。青黛也在青菀耳边耳语一番,青菀带人出去了。
青黛:“你就给我好好等着,别以为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此时众人也有些窃窃私语起来。不一会,青菀手中真的又出现了一个与先前那个差不多的盒子。打
开以后,一样是污秽画像而已。
青黛:“是她?她好歹是客人,走,我们这就去柔姐姐那。”
到了柔儿处,柔儿见青黛神色不同往常,后面还带着一个被绑住的小厮。
自己未曾开口,青黛先说明了来意,“柔姐姐,青黛本不想打扰的,只是有些小事,不得不来跟柔
姐姐求证。”
柔儿:“青黛妹妹,他是?”
青黛:“一会我会向柔姐姐说清事情原委,只是书眉姑娘怎么不在屋里?”
柔儿:“哦,她去宣晨那拿东西,这会也该回来了,怎么?”
青黛:“青菀,那就有劳你再去跑一趟。”
青菀去了,青黛手中拿出一个盒子交给柔儿。柔儿一脸惊愕看着这盒子,这真是书眉的,怎么会被
拿了出来,真是羞死人。“这?”
青黛:“我手里还有另一个,柔姐姐也看看。”
柔儿知道书眉是有这么一个物件,可另一个?
青黛:“这个是从这小厮身上搜出来的,这小厮串通庄内丫鬟私盗庄内物件。又搜出了这个,想必
平日里便已私相往来。我们正审他呢,他死活就是不开口。菀儿说在书眉那见过这个,就给我拿来
了。柔姐姐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问问书眉,并没有别的意思。”
柔儿听完心中咯噔一下,她们以为书眉串通这个小厮?可这盒子,柔儿是清楚的,那是书眉与辉白
之物,可涉及书眉隐私,柔儿要怎么说出口。其实这只是个误会。
柔儿正愁如何帮书眉洗去嫌疑,书眉与宣晨倒已经来到门前。
宣晨:“青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找书眉来?”
青黛:“惊动公子养病了,真是不应该。只是我这有件事情为难,要问问书眉。”
书眉见柔儿神色难看,又看见柔儿手中自己的盒子,有些惊心。见二小姐问话,只得回答。
书眉:“二小姐有什么,只管问。”
青黛:“这是恩济堂的小厮,你可认得?”
书眉仔细瞧了被捆着的小厮:“我从未见过他。”
忘忧:“这小子偷盗庄内物件,今天正好被抓个正着,只是不肯供出串通的内应。从他身上搜出这
男女之物来,想必这物件大多是一对的,后来青菀说似乎书眉姑娘有一个,便擅作主张拿来了,望
书眉姑娘不要怪罪。”
青菀:“书眉姐姐,青菀也是一时情急,还望恕罪。”
青黛:“不要说了,书眉是柔姐姐的人,让柔姐姐问她吧。若真是冤枉了书眉,看我怎么罚你们。
”
宣晨见此,便有些疑惑起来:“青黛,你们是今晚抓的他?”
青黛:“恩,就是今天晚膳以后。”
宣晨:“可今晚书眉都在我那里,如何能跟这小厮接应。这个我能替书眉作证,还她清白。”
忘忧:“可这物件真真是一对的,公子要如何解释?兴许这赃物是早早就给了的,并不是今天晚上
呢?书眉姑娘又为何那么巧,会有这样的物件。”
宣晨一心想帮书眉,可这物件,真是百口莫辩了,墨玉上次就说了是在书眉与辉白云雨之间下手,
书眉房中会有这样物件也不足为奇,可这要怎么说出口,纵使书眉现在说出了辉白,她们也万万不
会相信的。
青黛:“忘忧,兴许这物件并不是书眉的,没问清楚之前,你可别冤枉了书眉。”
忘忧:“是忘忧鲁莽了,书眉终究是柔儿小姐的丫鬟,我们还是听柔儿小姐问问书眉便是了。”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柔儿身上,柔儿好生为难,书眉倒自己开口了:“这个物件,是书眉的。”
书眉说罢此话,大家一阵议论骚动,宣晨一看这情形,坏了,就算真的是书眉的,书眉此时怎么好
承认呢?一承认,这真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宣晨内心着急,与柔儿对视一眼,发现柔儿招手让
自己低头,俯身下来,柔儿在宣晨耳边说了几句,两人深深对视一眼。柔儿说的对,虽然这不是什
么上策,但情急此刻,现在也只能这样来救一救书眉了。
宣晨郑重走到青黛面前:“青黛妹妹,你可能还不知道。”大家安静下来,
宣晨继续说:“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事已至此,恐怕不得不说出来了。”
书眉有些意外的看看宣晨,又看一眼柔儿,柔儿对她微微点头,
宣晨:“书眉,是我的侍妾,我担保她不可能与此事有什么干系,请你另寻他人。”
此话一出,大家霎时一片哗然,青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忘忧:“照公子这么说来,书眉姑娘的这个盒子……”
宣晨:“这个就不用在下明说了吧。”
青黛心犹如在滴血,手不知不觉攒成了拳头:“忘忧,青菀,你们二人给我跪下。”
忘忧,青菀同时:“小姐!”
青黛:“我说过,你们冤枉书眉,我定要罚你们胡乱猜测之罪。”
宣晨:“青黛,她们二人只是维护山庄,做自己分内之事,请不要责怪她们。况且现在真正的内应
还未浮出水面,你就罚她们尽快找出那犯事的丫头便是。”
青黛:“宣晨公子都替你们说话了,我就暂且饶过。柔姐姐,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青黛告辞。”
青黛等人走后,书眉瘫软在地。“小姐……”
柔儿:“没事了,没事了,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办法,可当下就算你说出辉白来她们也是不会相信的
。我知道委屈了你,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书眉痛哭。
那一晚青黛召集了所有丫鬟,当着众人的面,那小厮被打得死去活来,终于有一个叫茯苓的丫鬟经
受不住这打击,自己主动认罪。后来恩济堂的人来领走了那小厮,那丫鬟正等待二小姐处置。青黛
:“就是你。”
茯苓:“二小姐饶命,饶命。”
青黛:“私会小厮,还干起了吃里扒外的勾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茯苓:“二小姐,他,他说只要这一次就好。只有这一次,真的只有这一次。二小姐就看在初犯,
饶过这一次吧。”
青黛:“如果谁初犯我都饶过,这山庄的东西岂不是要被你们搬空了!”
忘忧:“小姐打算如何处置茯苓,是要把她赶出山庄去吗?”
青黛:“赶出去,岂不是太便宜了她,就算是我山庄不用的废人,也不能被别人用了去,他日等她
串通外人谋害山庄,更是防不住这叛徒熟知山庄情形之便。”
青菀:“小姐的意思是?”
青黛:“有时候,活着比死了痛苦一百倍。我要她好好活着,才能给大家时刻提个醒不是?”青黛
顿了顿:“禁足无妄岛,非死不得出。”
从这一刻开始,青黛仿佛是变了,众人从未见过如此狠辣的二小姐,从前有下人犯错,总是二小姐
帮着说情,可今日,二小姐重罚茯苓的事,竟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了。二小姐眼里,充满杀机。忘
忧与青菀素日里与二小姐最为亲近,此刻也不敢多言半句。大家都知道,禁足无妄岛,非死不得出
,这比死了可怕一千倍,一万倍。这会活生生把一个人逼疯。茯苓虽然有错,大不过是赶出山庄,
或派她做些粗重活抵过,实在错不至此。二小姐纵使要杀一儆百,这也罚的过于严厉了。
从前那个善良心慈的二小姐,如今果真是变了吗?
45谜团不解
二小姐房中,青菀跪在二小姐面前,“小姐,今日之事,是青菀的错。”
青黛:“你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从前我们只知道书眉大不了是一个人的痴心妄想,今日才知,原
来书眉早已是宣晨的人了。真是想不到。要不是今日这一出,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忘忧:“小姐,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书眉那丫头存了心要勾引公子,公子一时无法招架也是有的。
想必公子不会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青黛:“但他今天挺身护她,在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书眉的身份,这让我的脸面往哪放。平日里半夏
她们说我的那些话我全当充耳不闻,可今日以后,又不知道要怎样被她们取笑。”
忘忧:“小姐,男人三妻四妾自古如此。何况宣晨公子这样的人物呢?”
青菀:“忘忧说的是,小姐无需为一个丫头动了气。”
青黛:“看来母亲说得对,我还是离宣晨公子远些吧。以后再也不要管宣晨他们的事了。”
青菀忘忧见二小姐如此,也就知趣退下。
太阳升起,并没有抹去昨晚遗留下的愁云,天一亮书眉来报柔儿,“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柔儿睡眼惺忪,不知发生何事,“怎么了?昨晚的事不是已经都处理好了。”
书眉:“今日墨玉公子去给大师兄南星疗毒,发现珠子不在了!茯苓素日伺候南星,大小姐说定是
茯苓偷窃,交给了昨晚恩济堂那个小厮,现在珠子下落不明。这可如何是好?”
柔儿:“珠子?珠子!就是墨玉那宝贝解毒珠?专解一日三秋之毒的那颗?”
书眉:“除了这一颗还能是哪颗呢,现在宣晨公子想必还没醒,这可如何是好?小姐您快过去看看
吧。”
柔儿与书眉快步来到大厅,二小姐也赶来了,恩济堂的人自知昨晚之事得罪了山庄,一大早备着大
礼来赔罪的。没想到今天又是一出,庄里别的东西丢了倒也罢了,偏偏遗失了墨玉每天给南星疗毒
的解毒珠。这珠子本是墨玉天天带在身边的,只因日日为南星疗毒,大小姐说放南星那方便些,墨
玉也就留了珠子在南星这。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事。
大小姐:“昨天太晚了,二小姐还没来得及清点山庄遗失了哪些物件,今日你们自己来赔罪,别的
倒先不与你们计较,只是这解毒珠,需先交了出来。不然延误治疗大师兄南星一日三秋之毒,你们
谁可是担当的起的?”
恩济堂铺子掌柜带着昨日那小厮,“大小姐,我们今天是诚心赔罪来的,赃物岂敢再有私藏,你看
魏四如今就在这,他说并没有见过什么珠子,再说了,大小姐您看,别的赃物昨晚已经俱交了,魏
四如何有本事私藏一个珠子?”
大小姐:“可别的东西俱在,为何唯独少了给大师兄南星解毒的珠子,茯苓平日里出入南星房中,
要拿走珠子易如反掌,定是魏四被抓茯苓心有不甘,存心报复山庄,自知没什么好下场,现在是能
拖累一个就拖累一个,是不是?要是放聪明点,就赶紧把珠子交出来,我可不像二小姐这么斯文。
”
恩济堂掌柜:“魏四,你做的事,你自己说吧。”
魏四:“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珠子,茯苓给我的都是些金银财物好卖钱的,我要那珠子有何用处?
”
大小姐:“行,魏四不说,来人!带茯苓上来!这珠子与茯苓脱不了干系。去带她来!我看你还怎
么抵赖!”
半夏带人去了无妄岛,这中间大家不禁议论纷纷,柔儿心中想的是为何会如此巧呢?再说了这魏四
说的话在理,为钱的小偷哪有拿这种解毒之物的?难道说另有他人趁魏四这事浑水摸鱼?柔儿私下
把青黛拉到一边,
“青黛,昨天晚上你也清点过那小厮身上的赃物,可曾有那珠子么?”
青黛摇摇头,“我不敢怠慢,昨晚就全身把他搜了个遍,并没有那珠子。后来又另外搜过茯苓身上
,并没有什么东西。”
柔儿:“山庄内可有别的遗失?”
青黛依旧摇摇头,“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
柔儿:“那可就奇了。那是墨家专解一日三秋之毒的解毒珠,寻常人要了去也无用呀。”
青黛也无奈摇头看看柔儿。不一会,茯苓被带了上来,衣冠不整,乱发披散,目光呆滞,两眼空洞
,经过昨晚无妄岛一夜,显然是受了不少惊吓,看起来竟有些疯癫了。
大小姐:“茯苓,老实交代,给大师兄疗毒的珠子你藏哪了?”
茯苓像是见到了什么鬼一样:“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大小姐:“茯苓!快说!不说可有你好受的!”
茯苓大叫一声啊:“他来了!来了……”
大小姐:“谁来了?”
茯苓忽然抓住了大小姐:“嘘……是鳄鱼。会被吃掉的!”
大小姐见茯苓疯癫的样子,一把甩开她:“疯了,她疯了!来人,把魏四给我拖出去打!打到他开
口为止!”
有人将魏四拖了下去,恩济庄的人个个听得胆战心惊,大小姐又转向二小姐,“小妹,你昨晚为何
把她关进无妄岛了呢?现在茯苓疯了什么也问不出,这可如何是好?”
二小姐心想无妄岛再恐怖不过是一夜,且都是幻想而已,如何就疯了呢?宣晨和柔儿也曾经关在那
,实在不至于此。二小姐心里想的,也正是柔儿心里想的。
二小姐:“纵使茯苓疯了,还有魏四在,如果茯苓交给过魏四珠子,珠子也能找回。”
门外是魏四被鞭打的惨叫声,大小姐:“可万一茯苓真是存心报复,并没有将珠子交给魏四,又如
何呢?”
二小姐:“如果魏四果真不知情,茯苓出不得山庄只能将珠子藏于山庄内,我们挨个搜,想必也能
找见。”
大小姐:“山庄形式复杂如何能挨个地方搜查的。上有凤凰山,凤栖洞不说,下有无妄岛,浴火湖
,别说搜查,哪个是能让人随便进去的?”
二小姐:“眼下,只能去找爹了。看爹爹有什么办法。”
大小姐:“先这样,我们先把能搜查的地方都先搜查一遍,实在不行,再去找爹。半夏,你召集人
挨个搜查去,我是大小姐也是山庄中的表率,你带人第一个搜查我房中,让山庄中的个人都知道,
珠子必定要找回!谁也不能遗漏了!”
半夏:“是,大小姐。”
这一日,山庄中的人忙忙碌碌,柔儿与青黛在房中,柔儿知青黛对书眉心存误会,便差遣了她出去
,一会也好说明书眉之事。
柔儿:“这事,青黛妹妹,我总觉得有些太巧。”
二小姐:“柔姐姐也是去过无妄岛的人,茯苓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就变疯癫,光这点也算是奇了,纵
使茯苓胆小,实在也不至于此。”
柔儿:“不过茯苓是南星房中丫鬟,要拿走珠子倒也是近水楼台。”
二小姐:“那珠子南星看的比性命还重要,如何能让旁人轻易拿走。除非……”
柔儿:“除非什么?”
二小姐:“今天你看大小姐的反应,还带人第一个搜查她自己,是否有些惺惺作态了?”
柔儿:“你的意思是?”
二小姐:“那珠子,除非南星自己同意消失,它才能消失,而这庄中,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
”
柔儿:“你说的是大小姐。”
二小姐:“除非监守自盗,茯苓昨晚被抓,今早就疯了,这也就能解释得通。”
柔儿:“可大小姐要那珠子有何用?她现在一口咬定茯苓盗珠,找不到的话南星便也不能继续治疗
了。”
二小姐:“我看过南星的状况,怕是没了这个珠子,也将快好。况且那珠子,一般人即便是拿走了
,没有金刚钻,如何拦得瓷器活?没有多年医术,断断驾驭不了这样的解毒之宝。”
柔儿:“这样来说,大小姐为了私藏珠子却贼喊捉贼也是大有可能。对了,你看那个茯苓,果真是
疯了吗?”
二小姐点点头:“的确是真的疯了。”
柔儿:“那这件事就真的无法解决了,珠子不管是真丢还是假丢,都要不回来了。”
二小姐:“山庄本就以解天下之毒为大计,况且她自己被一日三秋之毒害过,又生性高傲从不输人
,如何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柔儿:“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二小姐:“她今日叫人搜查了所有能搜查的地方,那珠子定是被她藏在我们无法搜查的地方了。”
柔儿:“就是她方才说的凤凰山,凤栖洞,无妄岛,浴火湖?”
二小姐:“除了这四个地方,实际上山庄中还有些别的地方都是不能擅入的。”
柔儿:“你是二小姐,也不能吗?”
二小姐:“就算我是山庄中的二小姐,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去的。”
柔儿:“你有把握,真是大小姐做的吗?”
二小姐:“不能确定,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可能是她。”
柔儿:“好,那我叫墨玉来,我们商量一下。”说完柔儿喊进书眉,让她去请墨玉公子来,书眉进
来有些尴尬,应着出去了。
书眉出去,房中又只剩下柔儿与二小姐,
柔儿:“对了,书眉的事,青黛妹妹你误会了。”
二小姐:“是,我是一直误会她了。”
柔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宣晨说书眉是他侍妾,其实是假的。只是当时众人都在,有口难辨
,我便想了这个法子让宣晨说书眉是他侍妾,虽然是以假话掩盖误会,我也知道是下下之策,但是
当时的情况,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二小姐:“可那日我经过厨房无意中听到公子与书眉谈话说一出了山庄就带她回帝都。”
柔儿:“那是因为与书眉定亲的辉白还在帝都。青黛妹妹,我从未把你当外人,这些你知道就好了
,旁人怎么想我不在乎,只是你,我想让你了解真相。”
二小姐:“那这么说,书眉的那个盒子是?”
柔儿:“那是她与辉白之物,她两早已定下亲,所以也就不拘周公之礼了。”
二小姐:“原来如此。”
柔儿:“这下你可清楚了?可还有什么心存疑惑的?”
二小姐静默了一会儿,遂与柔儿对视开怀一笑。后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柔儿
看看青黛手中的东西又看看青黛,这是何意?
青黛知柔儿疑惑,“这几天山庄中诸事繁杂,青黛忘了提早告诉你,明日乃家母生辰,家母希望宣
晨公子与柔姐姐能相邀共赴千金堂,也好表达家母对恩公的感谢之情。”
柔儿:“那这是?”
青黛:“青黛知公子与柔姐姐都是初来乍到,况且都在病中,不便亲自出门挑选礼物,便自作主张
将你们二位的贺礼都准备好了,柔姐姐你看这东西如何?”
柔儿轻轻接过青黛手中的玉如意仔细端详,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个好东西,晶莹剔透不说,更泛着
一层上等好玉才有的独特光泽,青黛在旁解释道:
“此如意乃是由白玉雕成,难得的是通体无一点瑕疵,且做工细腻,玉如意蕴含吉祥如意,祝愿称
心的好寓意,此物由柔姐姐及宣晨公子之手赠予母亲,想必母亲定会喜欢。”
柔儿心想着既是明日,自己无暇再挑选礼物了,青黛真是个有心的人,她是一片好意,有什么理由
退却呢,“有劳青黛你为我们兄妹两操心了,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