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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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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怒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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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定说完之后不再浪费时间,背起醉一半便走,爱恨飘然毫不犹豫的追了下去,追了一阵之后,听得风声中夹送过来一声冷冷的话语:“不知好歹的小辈。”话音方落,只见前方皇甫定跳上树端,在树林顶端不断的大起大落,一纵就是几十丈距离,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

  爱恨飘然正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树林远处飞腾过来一条黑衣汉子,看其身法极为矫健,片刻功夫到了飘然近前,踩住树梢高声问道:“前方少侠可是五峰弟子爱恨飘然?”飘然正自焦急追踪,见到这个黑衣汉子似乎是从皇甫定消失方向过来,立即反问道:“我就是爱恨飘然,朋友过来的时候可曾在路上见过一个身形枯瘦的老者背着一个蓝衣少年?”汉子站在树梢,身子随着树枝起伏不休,然而话语从容,道:“我确实见到一个如你所说的老者,只是那个人身法太快,转眼不见,我也不知跑到何处。”飘然心里不由十分沮丧,心想皇甫定武功远远高过自己,追上去除了死缠烂打还能怎么怎么样?无奈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向黑衣汉子问道:“阁下找我有什么事情?”汉子神态变得有些恭敬,道:“在下是炼石园里的园仆,主人已经将御舟石铸成宝刀,让我带着宝刀过来交于醉一半少侠,如果醉少侠不在,便交于飘然少侠。另外奉主人命令将这本剑决一并交送。”汉子说完解开胸前布扣,从背后取下一只长条包裹,看形状里面装的应该就是业清潭用御舟石铸成的宝刀了,只是为何业清潭要提前完成约定?难道他就确定自己一定可以成功取回负心剑么?

  飘然接过布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一口浑然大刀,豪光隐现,气纳寰宇,粗厚霸气的刀头上刻着寰宇两个小字。飘然心想原来这业清潭还有自己为兵器取名的习惯,自己的藏犀剑如此,这把寰宇刀也是如此。汉子又取出一本轻薄书籍交给爱恨飘然,道:“这是主人托我交于少侠的魂剑决,主人说这本书册极为珍稀难得,务必小心包管,不可遗失。”飘然点头答应,他身后背着两把宝剑,一把藏犀,一把负心,将书册接过来之后解开负心交给黑衣汉子,歉然道:“我恐怕无法立即完成业前辈的要求,需要前辈再等一些时日。”汉子摇了摇头,道:“主人吩咐我将寰宇刀和魂剑决交于少侠之时担心少侠心中不安,特意交代说借剑之事天长日久,不必急在一时。”飘然这才放下心,让黑衣汉子代他向业清潭谢过赠书铸刀之情,黑衣汉子将业清潭交付的差事完成,拱手作别,然后身子落上林间小路,朝原路返回。

  爱恨飘然将魂剑决收入怀里,又把寰宇刀缠紧背在身后,突然有种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感觉。飘然来的时候有醉一半相从,而此刻醉一半被皇甫定抓走,虽然不见得有危险,总之是免不得受一番罪了。沉思片刻决定先回九曲镇,自己和醉一半的行李还在客栈,取回行李之后再说其他,这时天色微微透亮,飘然在树林里走了一程,迎面过来一个黑衣青年,一个人走在路中间,将整条小路占住,快步走了过来,到了近前也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飘然正要给对方让路,青年忽然扭过头对他说道:“你不认得我是谁了么?”这里只有他们两人,青年显然是跟他说话,飘然将对方仔细打量一番,只见其脸颊消瘦,弯弯的眉毛,眼睛如绿豆一般,整个人显得十分精明,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否则不该一点印象也没有,心里突然想到莫非此人和自己从前的身世有关?想到此处身形如遭雷击一般,问道:“你是谁,你认得我是谁对不对?”青年盯着爱恨飘然,看他面色着急不似是作假,寻味方才对话之后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对头竟然失忆了,不由得暗暗窃喜。此时飘然正要上前仔细询问,突然青年左手猛的一抬,手里出现一只乌黑铁棒,猛然戳向飘然胸口。

  剑者遇袭自救乃是必备之本领,爱恨自然而然拔出宝剑朝黑棒挥了过去,双兵相交,只听“锵”的一声,黑衣少年手中兵器犹如豆腐一般断为两截,这青年原本只是试探一下飘然功夫如何,却被对方宝剑削断了兵器,惊讶的瞧了藏犀剑一眼,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叫道:“好小子,族里担心你在外受亏,四处查找你的行踪,你倒是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才几年功夫不见,就将生养你的地方忘记的一干二净,嘿嘿,今天我就要代表族内长老除掉你这个败类,”随手扔掉断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拳头大小的皮鼓,就着蒙蒙夜色,依稀可以见到皮鼓表面雕刻一些虫类图案,只听拓跋骨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将皮鼓举到头顶,暗想自己作为族内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付一个闯关失败者竟然要使出族器,传回族里实在丢人,不如就地将他杀死然后毁尸灭迹,想到此处高声叫了一声:“你真的忘记从前之事也好,装傻充愣也好,总之你听清楚了,我名叫拓跋骨,是从前和你一起进族地考验的同辈,这就送你去阴间做一个明白鬼,哈。”

  自从对方拿出皮鼓之后飘然心头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脏砰砰直跳,这种感觉就好像体内怪病发作时的症状一般。这一年以来爱恨飘然专心练武,身体日益强壮,体内蛊毒发作的日子已经断断续续。正如文凰武步所猜测,也许可以借着增强自身功力来抵抗体内蛊毒也说不定。然而此刻随着皮鼓出现,这种感觉竟然再次出现,霎那间浑身上下犹如万蚁附身狂噬,十分难受。

  爱恨飘然不顾身体异样,持剑摆成防御姿势,拓跋骨不屑一笑,伸手在皮鼓上轻轻拍了一下。爱恨飘然躯体一震,脑部传来一阵剧痛,比方才之苦更甚,两腿差点跪下。拓跋骨见飘然竟然没有倒地不起,十分不满,朝着皮鼓又轻轻拍了一下,飘然痛苦之状更甚,“噔噔噔”连退七八步,踉踉跄跄。这皮鼓乃是少年族里的秘器,可以刺激其体内蛊毒,专为对付叛族之人而制,然而有一个缺陷就是每次拍打都需要消耗大量体力,普通族人听到一声立即失去反抗能力,是以这个缺陷并不明显,爱恨飘然一连承受两声鼓鸣,筋脉几欲爆裂一般,幸好这拓跋骨功力不深,难以连续敲动皮鼓,否则飘然恐怕真要痛苦倒地了。只见飘然不断后退,左手捂住脑袋,右手握住宝剑不放。拓跋骨见飘然仍然有反抗之力,狠了狠心,凝聚功力又重重拍了一下皮鼓,满以为这下爱恨飘然一定要束手待毙了,却见飘然身形定在原处一动不动,低头停顿了片刻,忽的抬头看向拓跋骨,眼神怀着一股冲云恨意,拓跋骨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和爱恨飘然拉开距离,防止他突然暴起,然后举起手掌在皮鼓上拍了一下,飘然听到鼓声不退反进,口中怒吼了一声,揉身一剑朝着拓跋骨劈了过去。

  拓跋骨和爱恨飘然天赋异禀,和族内许多有才之人一起从三岁开始在族内接受族老亲自指点武学,学武同时被族长的一位神秘友人在身上种下一种奇蛊,防止他们将来背叛。拓跋骨手里的皮鼓名为蟾鸣,拍动之时可以刺激其体内蛊毒扰乱中蛊者血脉,厉害无比。拓跋骨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扛下连续三记敲鼓之声。第四次用力拍下皮鼓之后,反而激起爱恨飘然体内暗藏的凶性,只见爱恨飘然手使臻凰剑法中的凌厉之招,表情凶狠,动作敏捷,似乎已经不受族器的影响。拓跋骨从容淡定的表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惶无措,对方手上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剑路自己一招也看不清,如何抵挡?好在随身携带有不少暗器,一一取出来打向对方要害,然而无一例外,通通被藏犀剑斩为两段落在地上。爱恨飘然赶上拓跋骨之后一招“浑洲地裂”,藏犀剑抖动之下化作千万条剑影,寒夜里只见拓跋骨整个人被一团血红色剑光罩住,不住后退,手里有用之物全部化作两截落在脚下。拓跋骨被爱恨飘然无情之眸看的心胆俱裂,举起手臂挡了一下,手臂瞬间断作两截,惨叫了一声,闪避不及被飘然一剑拦腰而过,拓跋骨浑身浴血,摔落尘埃,皮鼓也从手里掉落。飘然眼里杀意如拓跋骨伤口血液一般涌动不休,狠狠一剑斩在皮鼓之上,皮鼓瞬间裂作两半,飘然在皮鼓裂开瞬间发出一声痛苦之极的大叫,瞬间不省人事,和拓跋骨倒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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