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二 :少女的丹心总要喂了狗?
某个落雪的日子，李无智在白皑皑的庭院中唱了一出戏。叫什么？我忘了，后来王皇后就嫁给了他。我嘲笑她：“真是痴人，就为了一出破戏赔进去一辈子？”能这样不痛不痒，便知我当时什么都未曾经受，对情还无知的很。而后缓缓抬起的那一双朦胧，笑中带泪。惊了我。兴许是酒喝多了，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看。她说：“不傻，能嫁李无智吗？”她还说：“不过，再来一次我还嫁他。”
我去，没想到你与他还曾有过海枯石烂。佳偶变怨偶？不会因为我吧？笑眯眯。
“你想多了。”还好，还好。
一杯又一杯，
然后就有个酒鬼对我絮叨起她那已经老了一辈子的相知相恋。
她说。
这个故事要从十三四岁的时说起。
王皇后托起一边的面颊，很是骄傲：“那时我就长这样。”我这才察觉到这张脸嫩娇的令人嫉妒。的确正属豆蔻年华，如果没有注视到眼睛。
“父亲母亲把我视作明珠当成宝贝的。”说故事就说故事，还炫耀起父母来了。
好吧。看在情场失意的份上，我就捧捧场啦。“知道，知道。早就有耳闻，我还暗自羡慕过……”王家二老雪夜登山拜佛只为求爱女平安。不教女三从四德，不求女侯门富贵。唯有一句千叮万嘱：为女子者，自己开心最要紧。
“然后呢？是不是养在闺房中的一朵娇花突然见到了天空中盘旋的雄鹰，随之就晕头转向了？”常有这样的事发生在涉世未深的少女身上的。惭愧，我就是其中一个，那时以为最好就是李无智，结果一片丹心喂了狗。
“别插话，听我说嘛。”好。
“有父母宠的小孩都格外皮些，”她给我一个“你懂的”眼神，“我就爱溜出门去到大街上瞎玩。”
嗯，然后——
“有一天，我就被花子给拐了。”说到这，停了。她看着我。
眼神突然柔情似水，我知道马上会有个路见不平的少侠，微服私访的王爷要登场了，我将听到这段故事里最俗气的了，你侬我侬，然后君恨我怨，还是逃不过一别两宽。
可人人都对俗爱不释耳。
“被卖到了一个戏班子里。”哎哟，没有少侠王爷。戏班子，戏班子——那、那肯定是爱上戏子了。俏小姐与俊戏子，正是年轻气盛，干柴烈火。错不了。
我还真猜对了，一半。她是遇到了一个戏子。不过，是“姐姐。她长的真美，扮相极仙，声音细甜。”她忽然发起痴来，“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与之比肩的了。”
比起这位“姐姐”的美貌，我更好奇：“你不会喜欢我吧？”她喜欢“姐姐”，那也有可能喜欢我这个“妹妹”……嘿嘿。
“我是喜欢她，不是喜欢女子。”有什么不一样？
好啦，白兴奋了。那“为什么？”
“她最好看。”又是个败给脸的女子。鄙视。
“然后呢？故事的分分合合怎么还没有讲？”别吊人胃口了。
“我们同吃同睡了三天，可一次都没见过她卸妆的样子。”我的嘴巴可想而知已经张成了圆，她不在意。继续说她的分分合合。
“她还给我取了一个名字……”该不会是喜宝吧。怪不得。之前我说什么来着？“喜宝和翠花狗蛋之流有什么分别？”然后王皇后向我秀了一把法术修为，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女鬼。
她睡着了。剩下的要我自行脑补吗？
远处来了个男人。
王长伊。
他难道忘了吗？“这是我万家，公子这样深夜造访是不是有失礼数？”
“再次相见，看来伍昭仪一切安好。”他认出我了？这个男人冷冷的，脸上总是阴沉多些。也有温情，比如此刻凝视着歪在桌上的醉了的王皇后。我知道他喜欢她。尽管对情无知的很。
“来寻她的吧，要抱回去？”我虽然还不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他无疑是这世上除我之外能看见她的人了。
他没有回答，但身体已经回应了。他抱起熟睡的她，她很安静。
突然，“你可以去学戏的，她很喜欢。”不知为什么我就说出口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
王长伊知道。不会吧，很久之前就认识？我想到了这儿。
他们已经走远了。
过一会，管家来报：“少爷，回来了。”他退后。
破破烂烂，明明天色很暗，但那狼狈我却看的一丝不漏。
实在好玩，好笑。“您掉臭水沟了？”一股泔水味，我扇扇鼻子。
“这都拜谁所赐？”这咬牙切齿的，他的脸一定铁青了。
可为什么我更想笑了？
咯咯。我指了指天，“老天。这是天降神罚。”是扯了他胡子，可臭水沟和我没关系。
“你是说天罚？我也请你享用一道？”管家跑了。
“不了，谢谢。”我先走了。飞进去，后背一把抵住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