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购衣
我真没有想到老p会真把我的衣服给扔了，更没有想到带我去商店买衣服。这是欺负我没有女友吗？他怎么把我觉得应该是女友干的事，全给包了？呃……除了部分事。不过，我们还是老样子，为了保持低调，是一先一后走进了“优酷酷”服装店。当然，这是我收入水平能承受的店，不是他的收入水平。但是他在那头就算再牛，也没带钱过来，所以当然只能去我能承受的商店了。
对于进店的方式，我们争论了半天。我主张一先一后，他暗中挑衣服给我，而他倒是挺大胆。他觉得城市那么大，我又是个小人物，谁会在意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走进店了。这世界上不是有双胞胎，三胞胎这种事吗？两个人一起进去，又有什么关系呢？地铁里遇到了个人，下次再遇到的机遇几乎为零。在这个人数基口如此庞大的城市，谁会在乎与关注一个小人物呢？不过，我坚持一先一后，其实我心里也清楚，他要帮我挑衣服，我们早晚要站在一起，进门一先一后还是一起进，没有多大区别，但我就是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安心一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说再这么争论下去，我要焦虑了，所以老p最终妥协了。
我们在男装区一汇合，老p的话匣子就立刻打开了。
哇，好久没有听到日语了，这家是rb的品牌呀，服务员看我一进门就用日语打招呼，训练有素呀。我我回了几句日语。我突然发现日语好有趣，它发音可以有带孩子联系起来。我决定等我以后有小孩了，就边带孩子，边认真复习一下日语：已拉稀呀抹散。哭，你欺娃！娃大兮，娃，我生的是。啥？有奶啦？嗨！污！打死。哈哈哈
老p说得很自嗨，而我却完全听不懂他在嗨什么。老p看我毫无反应，就打住了。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没有学过日语。我一看你的衣柜里的存货，就知道你连一点衣服搭配的常识都没有。平日里，正好你有一层黑皮，就是你的工作服遮掩着，再加你那张还过得去的脸撑着……不过，过得去，是很帅……我差点忘了，说你的脸就是说我自己的脸。用词要准确……准确。
老p说着，情不自禁地低头看了一下标价牌里映射的自己。啊，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我克制自己，冷静地说：请继续，吹！
老p莞尔，继续说：
你也不要不服气，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再何况你是做咨询的，而且是高端客户的咨询。虽说人不可貌相，人也不可势利，可衣着得体，是一个人的修养与品位，也是对别人的基本礼貌。虽然你可能不会装得珠光宝气，但你依然会在工作中下意识地通过对方的衣着打扮和言行举止来初步判断对方是不是自己的潜在客户？不是吗？反过来，客户对你也是如此！我们通过体面的外在，尚不能推导其高尚的内在，那如果连外在都不体面，就能反导其内在的闪光了？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读心术，大家能看到的就是表面的东西，除非有足够的时间再加有恰当的方式去了解。而你如果连这些面上的东西都不做好，或者压根不知道怎么做，那你怎么赢得机会去证明你的内在，展示你的内在……
老p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长串的大道理，不过听起来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平时，我经常看女同事，边啃早餐边化妆，心里总觉得怪怪，我觉得她们素颜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装修工作”？我们做咨询卖技术不卖身，何必天天涂脂抹粉，搞得像去相亲一样。但我不得不承认，人家的业绩的确很棒。
既然老p是猴子派来的，又乐意为我一手操办。我心里也就不再抵抗了。但没有想到他就是个十足的话痨，说起真的没完没了。他又开始了：
无论你乐不乐意，你都不得不承认人们都会通过别人的衣食住行以及日常话语表现出来的特征来判断对方的社会阶层，从而决定自己要如何对待这个人。有的人表现得比较明显，你会感觉到势利，有的人表现的不太明显，大家称之为圆滑。而是生活品味和格调决定了人所属的阶层和表现出来的气质。衣服的选择和搭配就是品味之一。
他边说边走，走到衬衫陈列处，他随手拿起一件，附我身上看了一眼说：
这衬衫就是男人表现自己品位的最突出，但又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东西。比如你穿一件短袖衬衫或体恤衫，然后外面再套上一件坎肩，那就俗了，你属于中下层。领带提供的信息量也很大，通常层级越高，领带的花纹越简单，越低则文字或图案越多，越复杂。懂吗？
我懂。我点了点头说，我记得好像入职培训，有培训师提到过这此。
ok那就好。省得我说太多。老p也点点头。
一位长发美女顾客从我们身边走过，留了下了一阵淡淡的香味，有点怡人的草味，让我感到有点亢奋。美女也好奇地盯着我们看了约达十秒。我感觉老p的眼睛是与她的眼睛是直直地对视。我可不希望他们来什么电，这家伙的行为完全不可预测，千万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呀。但我知道那个美女是他的菜，因为也是我的菜。
可惜美女总是一晃而过了，也没有机会上去聊几句。我在地铁站也偶尔会遇到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而我总是就那么站着，不吭声，我会对自己说如果再次遇到美女，我一定上去要电话号码。可是在这个人口密集的大城市，与一个陌生随机遇到两次的概率竟然是那么低。这次，又是这样了。老p和我扭头沉默着继续挑衣服，对转瞬的遗憾，大家心照不宣。
老p拿起一条裤子，又在我身上比划来比划去，掩饰他的心猿意马。
那姑娘不错。
我先开腔了。
嗯，不错，不过略带轻佻和叛逆。
老p边继续挑衣，边回应道。
这你看出来了？这么晚时间。怎么看出来的？
我有点吃惊。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呀。这应该懂的吧。她的眼神里有好奇，又有不屑，还有一点哀怨与迷茫。这几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常常会让年轻人异常叛逆。对现实不满，又认为自己是天之娇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一身素雅打扮，但脖颈根部有一个小小的纹身图案，衣领遮住了大部分，可还是露出了一个角。大姆指带了一个小戒指，那是唯我独尊的意思，但也可能她有个嘻哈的男友。
天呀，老p在那么几秒中看了那么多，想了那么多。这家伙绝对是个老司机。
老p停了一下，看了我吃惊表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但他最后还是说了：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穿文胸。她是真空上阵或用了胸贴。估计她在国外呆过，比较西化了。
天呀，你刚刚不是盯着她脸看吗？
你以为人的眼光是激光吗？一扫过去，看到范围那么小？
胸贴是什么？
问谷哥。……哦，不对，在你们这，问度娘。
不问，不问，继续挑衣服，挑衣服。
我说完，却马上拿出手机开始百度，我也开始虚伪了，哈哈哈。
以前我刚刚谈恋爱时，连文胸都不知道什么。说胸罩，我倒是能懂；说文胸，我还以为是在胸上做纹身的店。后来明白文胸的意思了，又在一个品牌上闹了个笑话，就是那个古今文胸，我以前路过古今文胸时，还以为那是古往今来的文胸展览馆呢。
哈哈哈。我的的文胸识别史正好被一个走过的女店员听到了。她不禁笑了一声。我的脸唰的红了。
老p微微一笑，淡定地继续选衣服。他很快帮我挑了四套衣裤。
走，去试试这些。
老p手提着一堆衣服，示意我去试衣间。
你怎么选这些衣服的？方法是什么？
我好奇地向他讨教。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要是掌握了选衣服的方法，以后就可以自己一个人来了，我发现两个人一起来，实际太招摇了。
这个嘛。有的讲了。对你来说嘛，先要一些色彩的理论基础，然后多试试，就能形成经验，最后成直觉了。
色彩理论？
呃，这个……反正你记住整体色彩要平衡就行了。色彩方面可分两大类：中性色和艳丽的彩色。从有没有花纹图案的角度来分，又可以分两有图案与无图案两类，可以至少有二乘以二，四大类的衣服供你选择与搭配。还只是分大类，而且没考虑款式问题。
哇，那我要买多少衣服呀。太可怕了。
这个嘛……嘿嘿嘿……看你经济实力和兴趣而定。不过，善于搭配的话，也不用很多。比如说，你有白色体恤，灰体恤，白衬衫，浅绿衬衫，灰色套头衫，卡其裤，军绿裤，夹克衫各一件，就可以有48种比较合理的搭配组合了。如果可以出门不穿衬衫，或不穿夹克，那你甚至可以有70多种选择。所以你也不能急，应付日常生活，不需要特别多的衣服。
ok，到了，进去吧。
女服务员目送我们进行了试衣间。两个帅哥进入了同一件试衣间，这会不会毁了她的三观呀。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她会不会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不过，她很快默默走开了。
这个试衣间可真大，两个大男人在里面，一点也挤了。我其实不太希望两人一起进，但觉得自己进来，他在外面更奇怪，甚至担心他会去找刚才那个美女搭讪去，算了，还是让我离我近点，不惹进非。
话说老p选的衣服，还真不错。他教我先穿什么后穿什么，什么层次啦，互补色，相邻色啦，说了一大通，我半懂不懂，反正那些衣服最后搞到自己身上都看得挺舒服的。
当我正好换回自己衣服，打算出去买单时。我们俩可能同时再次闻到了刚才情人心脾的香水味。
纹身美女来了，就在隔壁？
嘘～
我们正在猜测时，隔壁试衣间很快传出丁零当啷的宽衣解带的声音，随后，我们就听到女人哼哼啊啊娇喘的声音。
哇，不会吧。你们这个宇宙太猛烈了。在试衣间里及时行乐。牛！
老p说完，把耳朵贴到的试衣间的隔板上。他朝我招招手，示意我了一起听。我觉得有点无聊，但出于好奇，也附耳听了一下。
他们好像还是挺克制的，隐约听到有女人在叫“老公……”在亢奋的呻吟声中穿插着“我爱你”的表白。而且，好像还有人在自拍，因为有人轻声说了一句：好晃啊。
不过，一会就没有声音了。然后就是女人浪浪的笑声，然后……然后都是稀里哗啦的衣服声，难道在相互安抚？我们等了一会儿，估计已“曲终人散”，就收拾收拾一下衣服，走出试衣间，打算出去结帐。没有想到，让我们迈出试衣间时，隔壁试衣间也开了。果然，刚刚好个纹身美女从里面走出来了。那一瞬，我余光看了老p得意地扬起了嘴角，他一定得意自己的观察和预测好准。
随后出来是谁，长什么样，多高，这些都不是我们关心的事。其实我们心里都点醋意，所以当我们一确定里面有那个女孩后，就都下意识地很快转身走开了，因为我们都不想看到那个男的是谁。哈哈哈。
我们像都有心事一样，两人默不作声，走到收银台前继续结帐离开。
老p走着走着，突然转身，又向服装店奔去。
你去干什么？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要去看看什么样的男人吸引这样的女人。
啊，他竟然想了解这个，好奇心真重呀，或许也可以说是太好学了吧。
我愣站在路边，很快就接到了老p电话，让我去店门口。
我拎着几袋衣服，踉踉跄跄地奔到店门口。
看——
老p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指向店里收银处。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晕呀，看到那个纹身美女手牵着另一个美女在收银处结帐呢。
你三观还完好吗？
老p问我。
三观是什么？
我回答。
问谷哥。哦……不……问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