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百年风云

  古城百年风云

  第四回

  聋子歌启迪穷途汉

  无名岭孤胆显英豪

  春节已经过完。谢文炳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个春节。囗袋里已经没有剩几个錢了。谢拿出放在戏台楼下角落的扁担绳索，离开了他的“家”向城中走去，想找点活干。走到一个巷子囗时听到有人喊他：“谢哥你这要到那里去？”谢文炳一看，原来是他以前抬挢的搭档张猛子。张猛子祖上几代都是去广东挑盐的脚夫。到他这一代已没有“南盐”挑了，于是改行做了挢夫，后来洋包车进了古城，坐挢的人少了，张猛子又买不起洋包车，就又改行挑河水卖。家中只有一个瞎眼的母亲。

  许多年以来，湖南作为农业大省素来就有“湖广熟天下足”美称，但工商工业落后，没有像样的工商业。而广东却冾冾相反，工商业较湖南发迏许多，而农业却不如湖南。由此形成了湖南向广东输出畜禽农付产品和劳动力，广东向湖南输出工业产品。“广货“占据了湖南大半江山，尤以食盐为巨。历史上湖南不产盐〔尽管地下埋藏丰富〕食盐的供应都靠外省。官府规定淮盐供应湖南。淮盐质次价髙，百姓叫苦不喋，贫苦人家买不起昂贵的淮盐，因此私盐开始流行。私盐是由盐商顾用人力，从广东沿海贩来。粤盐质优价廉，在古城和湖南其它地方大受欢迎。盐税向为清廷最大宗财政来源，粤盐为私盐，朝庭收不了盐税，官府严禁贩卖。历届官府虽屡禁私盐，但都收效甚微。湖广总督林则徐督湘时也想严禁私盐，曾亲询退仕的湖北巡抚揚健，楊是古城人，深知其中原委，楊健对林则徐说淮盐质次价高，穷贫百姓常为淡食所苦，劝林则徐不要严禁私盐。林则徐接受杨健的建议。终清一朝，私盐一直在古城和湖南一些地方流行，由此可见市場的力量。广东与湖南没有水路相通，没有舟楫之便，中间还隔着南岭山脉，运盐全靠人力，试想这么多的人吃盐〔尽管个人耗费有限〕全靠人力翻山越岭的挑担，占用人力是何等的巨大，这里尚不计其它的广货，同样是要人力运到湖南来的。所以挑担运输是古城一个较大的产业，随着时代变迁运输条件的进步，人力肩挑贩运渐渐式微，像谢文炳、张猛子这样靠替人挑脚的路就越来越窄了。

  且说谢文炳见到张猛子喊他，就对张猛子说＂猛子，你今天吗打起甩手不挑水卖了？张猛子说：“我刚从铺子收了送水的包月錢，今年我还是还是头次碰到到你，今年你还冇吃我一歺饭呢？”今日我身上有錢，我请你到楊裕兴吃面去。“说着就要拉谢文炳走。谢文炳推却说：“我要找点亊做，你不要客气了。张猛子知道谢素来硬气，不愿白吃白喝人家的東西，猛子再三相邀，谢文炳也没有吃饭，见猛子盛情相请就一同向楊裕兴面馆走去。楊裕兴是古城一家百年老店。老板楊裕兴是长沙人。他创制的面条，味美价廉，尤有密制的汤汁为人乐道，楊裕兴还把长沙一绝的火殿宫臭豆腐也带进了古城。谢文炳、张猛子到了楊裕兴面馆，猛子对伙计说：“先来俩碗湖之酒二十块臭豆腐，臭豆腐要多放辣椒吃完酒再来俩碗陽春面。”阳春面是光头面的雅称。面上不盖矂子仅洒一层葱花，汤汁也是有矂子的面一样，是密制的汤汁。由于物美价廉是一般贫民人喜爱的主食。二人坐定后，一边喝着酒一边聊起家常。张猛子说：“挑脚这一行冇的路了，谢哥，我看你还是不挑脚好了，你知道城里的井水不能喝，只能用，吃水要到河里挑，人人都要吃水，商铺和没劳力的人家都要买水吃。你就跟我一样挑河水卖，挑河水不要好多本錢，有一担杉木水桶就可以了，挑河水天天都能掙钱，只要肯出力气一天挑它几十担河水，温饱冇的愁的，我不瞒你，我和我老娘吃饭，省一点的话，一月还能余点錢，我娘说：“錢莫乱用了，余在这里，以后讨堂客用…。”谢文炳心想：“我那愿做挑脚和挑河水卖的亊，自己只要舍得狠多学点本亊，尤其要断文识字，要像谭上连一样做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何愁没有出头之时”。谢文炳这时颇有秦未农民起义领袖陈胜的大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尽管谢文炳没读过司马迁的史记，英雄所见略同。认同王候将相是没有种的。但他又不愿伤了张猛子的好意，于是含糊的说：“我还是想做长久一奌的亊，搪塞过去。二人分手后谢文炳向城中走去，看见一群儿童一齐唱着在古城流传许多代的童谣：“聋子聋，上广東，冇盘缠，倒馬桶…。谢文炳听到童谣，不禁感叹起来：一个殘疾的聋子冇錢都敢去闯广東，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健全人，何况还有超人能力，竞为盘緾难住，心中愧疚决意南下广東去闯世界。

  谢文炳下了南下广东的决心后，打点行装，其实谢无家无室只棲息在破旧的古戏台下面，所谓行装不过是穿在身上的几样烂衣，外加早已不见本色的破被，因为广东很远必费草鞋，唯一多带了自己打的麻索草鞋，跟着卖猪仔的人，一路风歺露宿南下广东，好不容易来到广州。本想去找孫、黄兴他们的人，茫茫人海，，语言不通别说是找人，就是问个路都好难。谢文炳身上己无分文，在广州没有一个亲戚朋友，肚子饥饿难忍，就像一无头苍蝇在街上乱转。这正应着“天无绝人之路”這句古话，这时，谢文炳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走近一看，地上竖起一块大牌子，上面有一个很大的“募”字。旁边摆着几张卓子，几个穿军队号挂子的粮子〔当兵的人〕在簿子上给吃粮当兵的人登记姓名。谢文炳不认识字，看場面知道

  是在招兵。心中大喜急忙走到一个登记的粮子面前报名吃粮。

  从此，谢文炳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活，这也是谢文炳人生的转折。在营房里营官把招募到军队的粮子分成二队，一队是强壮髙大的人，一队是弱瘦的人。先在强壮的粮子队里一个个的问年纪、特长、家庭情况，根据这些情况分配工作。问到谢文炳时，营官问了许多话，文炳一句也听不懂，总是揺头，最后问到有冇文化时，谢文炳这才听懂了一个字就是：“冇”字。谢文炳这时回答了一个“冇”字。冇字发音广东话与湖南话相同，意思也相同。营官早已不耐烦了，見谢一脸麻子，相貌丑陋心里嫌弃，随口崩出一句广东骂人粗话：“叼老母”做伙伕去”。有一句话说的好：是金子总是发光的，谢文炳在军营里，待人诚恳、做亊敬业、又谦逊好学。見到有文化的人就请人教识字，見军亊技术好的就学人的军事技术。谢文炳天资聪慧，不上几年就粗通文化，通晓军亊。营中上至长官下到士兵人人都喜欢这个湖南麻子伙伕。长官看到谢身手骄健，为人忠实是块当兵的好料子，素质早己超过一般士兵，做个伙伕确实是埋灭了人才，几次要把谢调到身边做贴心卫士，无奈伙伕头舍不得放走文炳，并以不当伙伕头为要挟。伙伕头这个位置对部队很重要，营官无奈只得放弃堤拔这个麻子伙伕了

  某年谢所在部队与敌军打仗，爭夺一个无名山头，俩军相持了几日、俩边伤亡都大。无名山虽不算十分的高大，但军亊位置却十分重要，双方势在必得。这日，谢挑着饭菜往阵地送饭，谢向往常一样換下守陣的将士吃饭，自己持槍担任警戒。风云突变战局舜间就发生了变化，敌方将官亲率主力赶来增援。，重新部署兵力，找到当地土人了觧到阵地后方有一险道，可直插前方山头。于是定下进攻策略：正面大举进攻，装出不惜一切代价的样子，要夺取山头。这是正面佯攻，另外组织少数精干部队在土人向导带领下越险偷袭。并下达死命令限天黑以前拿下山头。这时谢文炳这边守山头的将士口中还吃着饭，枪炮声已经大作，谢这边将士慌忙丢下饭碗应战正面之敌。不想敌方偷袭部队已偷偷接近，一阵猛攻，谢方部队伧不及防顿时伤亡大半。正面敌人看到后面偷袭成功，也开始向山头发起真正的进攻。谢这边将士腹背受敌，眼见败局已定纷纷逃命，将官亲自毙了几个带头逃命的士兵，仍止不住士兵的溃逃，连自己都被溃逃的士兵裹胁下夺路而逃。偷袭部队已占领山头并将已方旂帜插在山头，准备打扫战場清点战果。哒！哒！哒！…一阵机关枪响起，敌方偷袭的部队像被割草一样纷纷倒下，没倒下的人慌忙逃命，机关枪突然不想了，原来子弹已经打完，剩下几个偷袭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知道对方没有子弹，立刻返身，见只有一个士兵，就想活捉俘虏，活捉一个俘虏比击毙一个敌人功劳要大些。那人并不畏惧，从背后抽出大刀，倾刻冲到敌军面前，敌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砍翻几个。剩下敌人，见这人如此英勇，吓的弃枪逃命，逃敌那有那人腿快，手起刀落殘敌被消灭干净。那人踢倒敌方旗帜，竖起己方旗帜，从容的整理枪械，迎战正面敌人。敌正面进攻部队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的枪声，阵地突然安靜下来，己方的旗帜已高高的飘杨在山顶，知道山头已被攻克，精神立即松懈下来。慢慢的向山头走进。那知突然又响起一阵机关枪响声，旗帜已易成敌方旗帜，敌方指揮官感到奇怪，不知陣地发生了什么亊。哒！哒！哒…又是一阵机关枪的扫射，走在前面的士兵又倒下一片。连久经沙場的敌方将官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负责侦察的军士赶来报告，敌方援兵已赶到。取胜已是无望，还有被歼灭的危险，于是下令停止进攻准备撤退。谢文炳那边的增援部队，见山头仍是己方旗帜，知道山头仍在己方控制，分兵二路：一路增援山头，一路包抄敌人后路。这时谢文炳这边已胜券在握。

  一个伙伕扭转战局。这真是个奇迹！全军上下都被这个孤胆英雄所惊呆。谢文炳被立即擢升三级，升为兵目，奖赏三佰大洋。增援部队主将知道是一个伙伕纽转了战局，便亲自招见谢文炳，经过一翻交谈，认定谢是个人材，十分赏识立马把谢招收到身边，。不久又把他送到讲武堂深造，要把这个现代的赵子龙收作自己股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