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壹○嫉妒偏见
因钟道的到来,典礼重启,他也未穿戴厚锦华服和头冠,只是礼节性的与姑获走个过场,随后便驱散百官,众人滕王阁聚齐一叙。
皓月流光,清辉柔柔,风拂楼阁颇有凉意,内里谈话却火热朝天,姑获位中,旁立燕平乐等人驻足浅笑观望,季承朝季承澈擦着泪花同钟道蹭着撒娇似得好一会,他正轻声安慰时,忽闻背后略为中气的女声传来:
“早闻太师大名,苍川一事,多谢你挺身而出对陛下、季家子弟出手相救。”
钟道转过头,原来是那英姿焕发的女将军,红唇翘起,露出两排白牙,笑的豪迈爽朗。
“不必这样说,保护…保护陛下,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
他略微复杂的瞥了眼姑获,发现后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由得身体僵硬起来。
再者聊起时,钟道对尚元的情况便有所了解,在场共除了姑获钟道除外还有七人,马英杰、燕平乐、顾明月三人都为异士之一,展式兄妹已经在季堂渊的庇佑下更名改姓入季家谱子,顾菟是先前四方院附近所遇到的王八大夫顾柳柳,没想到竟然是朝澈二人的姐姐。
钟道瞅那落座边缘俊逸秀雅的清风公子,那人竟一杯杯的灌着涩苦茶水闷不出声,察觉到有人视线,也只是淡淡回视一眼,旋即挪开目光。
比起顾明月的冷漠以待,反观顾菟,当真是热情似骄阳绽放,里里外外的问候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嚯!你还真有本事。”顾菟兴奋的抓着钟道衣角,突然抬手摸摸他光溜溜下颚。“怎么现在不留胡茬啦?也行,还挺好看的!”
“姑娘家家冷静点好吗动手动脚的…”
钟道欲哭无泪,扒拉着小丫头片子纤细的手腕。
“好了!回家了。”季堂渊突然打断,强拉着顾菟的手把她从钟道身上拽回来跨出门槛,倏然身形顿住,回首向众人道别,再叫上朝澈两个孩子匆忙离开了滕王阁。
“那么,草民亦告退。”顾明月起身,微屈身拜别,失魂落魄的扶着门框走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钟道纳闷的挑眉,不知是何用意。
“痴情总是没有好结果。”马英杰摇头晃脑的叹息,拉上不知什么情况只好保持微笑的燕平乐。
“神卜困么回去睡觉呗,给人家留点空间。”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的对好友眨眨眼睛。
姑获被她这番举动搞得稍有些尴尬,扑朔着目光看看钟道后脑。
“呵欠~是这样,有点困了。”燕平乐故作困倦抻着懒腰朝门走,结果又遭槛木绊倒,还好马英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长袖,这才免去一摔。
“…本将军先送你去观星楼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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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季堂渊你发什么疯!”
青年毫不留情的拽着少女手腕大步流星赶路,也不管她能不能跟上步伐,而后两个孩子早就远远落下,时不时还得小跑跟上。
突然顾菟脚下一轻,原来是季堂渊巽风汇聚浮空飞起,高空上凛寒更胜,也吓得她不敢睁眼,紧紧搂住青年的腰,像八爪鱼一般挂在他身上。
“你放我下去嘛!!!”
话刚落顾菟就悔到肠子青,下坠的风吹乱了两人发丝,在空中狂舞,落地时碰巧在一颗松树旁边,树冠上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季堂渊冷冷僵着脸,推着少女肩膀迫使她不得不后退,退了不出五步,顾菟便被他居高临下的压在树前动弹不得。
青年高举着手臂抵在少女脑顶上方,垂首低眸凝视,另手紧抓着她小臂按在树干处,粗糙树皮磨的她稍有些疼痛。顾菟微抬首,忍不住打个哆嗦,因为那双眼睛里的漠然比起往日更甚。
“你——”
刚欲张口欲叫骂,却立马被另一双唇堵住,这个吻强硬而热烈,闷得她脑袋发昏喘不过气,属于眼前青年的舌尖正慢慢舔舐她的唇瓣,偶尔还带些轻微的啃咬,这让初尝情色的少女马上陷进蜜糖般的甜美滋味里。
不过她从这暧昧中猛然回神,狠狠咬了口季堂渊下唇角,痛的他马上松开手,顾菟马上喘息着推开他拉出距离。
“你这个…闷葫芦混球!你凭什么呀!”
少女红着眼睛和脸颊,一遍遍的用手背擦拭刚刚被侵袭的唇,委屈的掉下眼泪儿。
季堂渊不曾回答,额前碎发挡着他的双目,叫顾菟无法从他眼睛中看出什么感情。
他张了张口,要说些什么,可又缓缓闭了嘴,用指腹扫去被顾菟咬的出血的地方。
气氛僵了很久。
“我不厌其烦的陪你乱晃,为你买许多你心仪的东西,不是想在今天看你跟别的家伙…尤其是钟道那种家伙纠缠不清的!”
“谁跟他纠缠不清了!!!”顾菟气得叫嚷出声。“我从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再说他救了陛下和我重要的弟弟妹妹,他就是有功,就是对我有恩,你!”
“那以后你找他去好了!”季堂渊冷着脸退两步扭头就走。
“混蛋!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小气鬼王八蛋!你是这天底下最最糟糕的混球!”
“本少爷就是混球!”
他没有回头,只是愤愤的大声吼出来。
随后巽风持身而起,季堂渊漫无目的的飞出庭中,在树林中肆意的乱发脾气,风刃袭出斩断枝桠,长刀翻飞在树干上留下长长划痕。
“钟道!”
他停下来,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
获尽所有人青睐,占着八方异士的名号,吸引所奉君主和前辈的目光,在典礼上大出风头——不说顾菟与他亲近,连自己未婚妻也是因为这人才逃婚至今下落不明。
可恨!
厌恶与嫉妒的种子已经悄然掩埋心中,只待哪天机缘巧合中遭歹人循循诱惑,便破土而出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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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只是吃醋了吧…”
目睹一切的兄妹二人绕开顾菟所在的位置换了条路出庭,他们之前就将宫廷逛遍,基本出宫的道路还是牢记于心的。
“我想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