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以后都听卿卿的
顾倾城就站在那儿，像只小奶猫一般，红着眼，目光黏着他，豆大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滚落。
记忆里，她极少哭的。即使是那几回，也都只是红了眼眶，吟着泪，从来都是倔强地不肯落下。
偏是这样，越叫他心疼的不行。
他见不得她皱眉，见不得她红了眼眶，自然，更是见不得她落泪的。
怕极了她的泪。
那从她眼中流出的晶莹，一颗颗都像是利刃一样，刺得他的眼睛生疼，忍不住，也跟着她红了眼眶。
“卿卿，乖，不哭了，好不好？”
“我不走，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去。你别哭。”
“卿卿，乖，不哭了……”
她一哭，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陆离哑着嗓子，把无声落泪的人圈在怀中，一遍一遍的轻哄，耐心的，一遍一遍的为她拭泪。
只是，这指尖的泪怎么就是拭不干净呢？
殊不知，他每哄一声，顾倾城的心里就多疼一分。
陆离……
陆离……
顾倾城凝在陆离脸上的眸光忽的一变，丢了顾离，猛地扑到他怀中，紧紧拥着他。
“陆离！”
她颤颤地喊了一声，放声大哭。
“陆离！”
她把头埋在他胸前，任由泪水晕湿了大片大片的衣襟。
“陆离！”她喊。
“……卿，卿卿。”
他僵在那里，放在她脑后的手悬在半空，动也不敢动。隔着衣服，传过来的是她的体温。暖暖的感觉，很真实，不是梦中，也不是记忆里，不是冰冰凉凉睹物思人的玉佩，也不是漫漫长夜冷透的思念。实实在在的温度，直达心田。他能感受得到的。她抱着他，抱得那样用力，那样紧。紧的，他呼吸都近乎停滞。
“卿，卿卿。”
许久，他听见自己磕磕绊绊的声音。
“陆离，陆离。”她唤着他的名字，轻缓又坚定。
不是像他一般的，唤着她独属于他的小字。
明明那么多人都叫过的名字，在她唤起来的时候，陆离，却感受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似乎，他的心，是从她唤他的这一刻，才开始了跳动。
犹豫着，僵在半空中的手终是拥上了她的背。慢慢的，很轻柔的，极为小心的。仿若拥着一片羽毛，一个不当，便飘逝不见。
“卿卿……”
他低头，将唇凑近了她的耳畔，浅浅的呢喃。
卿卿，我是为你而活的。我的心，是独为你而跳动的。
青松苍翠，薄云漫天。
耳边的风习习吹过，不知带走了谁人的低低承诺。
“卿卿，乖。不哭了……”
他呢喃，似是轻叹。
“你不理我。”她埋在他怀中，声音闷闷。
“乖，没有不理你。”
“你要还走。你还不要我。”
“没有。没有不要卿卿，也不走。”陆离抚了抚顾倾城微乱的发，轻声解释。
“可你先前……”顾倾城委屈极了，心中一涩，又变了声调。
“我的错。”陆离瞻顾了一下，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极谨慎的吻，很轻，生怕轻薄了她。
“我错了，卿卿。”他哄着他，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我的错。以后都听卿卿的。都听卿卿的。所以，”顿了下，他又道，“所以卿卿，不要伤心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