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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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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嫁娶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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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娶礼制

  圣上从夜央宫回来,心事重重,一路之上不停的咳嗽,饶是何公公在一旁照顾,也不见好转。何公公只得请来太医为圣上又多开了几副调养的汤药。

  当日下午,圣上在御花园中的碧莲池旁踱步,俨然是心神不宁。

  临近年关,圣上正要打算筹划一下裁制诸王的事情,不想半路杀出个令人头疼的事情。

  南阳世子和长平公主的婚事,着实棘手。

  南阳王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便罢,若是他有心这门婚事,这对圣上来说,又增加了威胁。

  南阳王本就是前朝遗孤,前朝旧的势力未必不会和他图谋;再者,若是他的儿子娶了长平公主,那么四皇子曾经的部下未必不会归顺南阳府,这样一来,整个西北将是南阳王的天下,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毕竟西北是大魏的边防。

  若是南阳王与西凉勾结,后果难以想象。

  “父皇啊,您还真是给儿臣出难题啊。”

  圣上一直觉着当年先皇给予南阳王爵位就是一个错误,没有南阳王,他大魏依然可以屹立不倒。

  “哎”

  看着池中的鱼儿,圣上又撒了一把鱼食。寒风过后,疲惫的脸上又多了几丝白发。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啊!”

  圣上这些年日理万机,维持着朝局的平衡,只是不想步陈国的后尘,让功高震主之人搅乱整个国家的社稷。

  当初,先帝选太子之时,也在犹豫,是该选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大皇子爱民勤政,善于权衡,二皇子善谋略,惜将才。

  最终先帝选择的大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现在想来,圣上有些明白先帝当初的选择了。

  江山初稳,需休养生息,不宜干戈,所以先帝才会选择圣上;若是当年选择二皇子,此时的大魏应是在北伐西凉、北秦,也可能大魏已经灭亡了也未可知。

  这江山来之不易,圣上又怎么会让人威胁到它的千秋霸业?

  “着客卿陈兴进宫,朕有要事相商。”

  一把鱼食被圣上抛到碧莲池的远处,震荡起阵阵的涟漪。

  何公公拖着受伤的手,躬身应道:“是。”

  又是一阵寒风起,惊吓到了池水中抢鱼食的鱼儿,纷纷逃向了水的深处,只留下圣上独自一人愣神在栏杆之前。

  ……

  ……

  陈阳宫内,圣上独自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微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不多时,大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陈兴。

  听到声音,圣上这才睁开了双眼,坐直了身子。何公公也从大殿之下走到了圣上的身边。

  “今日的事情,何公公都与你说了吧!不知陈卿有何看法?”

  陈兴上前一步,不紧不慢,说道:“南阳世子与长平公主既有情愫,又得太后撮合,我想南阳王于情于理都不会推脱的。”

  “再者,南阳王对我大魏有功在身,他的儿子娶皇家族女也是民之所向,皇上若是阻拦,这倒违了天下的民心啊。”

  圣上听闻,觉着陈卿的话句句在理,不好辩驳;但人有这件事发展下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南阳王岂不是要目中无人?

  “依陈卿,此事应该如何?”

  “当然是要依照礼制操办婚事,不能让南阳府和四皇子的旧部说闲话,这样才能稳定当前的局势。”

  圣上不解,若是让长平公主轻松的嫁过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圣上欲言,陈卿微微沉吟了一下,道:“皇上,既然南阳王府得了便宜,那我们就得让他留下点什么”

  “陈卿,此话何意?”

  圣上眉头一皱,眼神一亮,甚是不解,只是心中躁感稍减了一些,他见到陈卿自信的仰起头,便知他心中有了主意。

  “按照我大魏的礼制,凡事嫁娶的公主都是要随驸马回府居住的,如此说来,长平公主定要随世子回南阳,那么之前将世子留在京城的做法就没有办法施行下去了。”

  圣上一只手搓了搓,另一只手狠狠的抓在龙椅之上。他也没想到,他好不用容易将世子暂时留在了京城,不想这一娶,又要放虎归山。

  “那……”

  “皇上,我大魏的礼制虽是如此,可前朝的礼制并未废除”,陈卿莞尔一笑,踱了一步,道:“前朝礼制,凡事迎娶当朝公主的驸马需在京城开府,以谢皇恩。”

  “皇上,既有如此礼制,何不利用一下?”

  圣上顿时喜悦起来,陈国的旧制多半被修改,而这个礼制却不曾废除,毕竟魏国建国才二十余年,之前嫁娶的公主也就三位,驸马全是京城子弟,故而并未出现过驸马离京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办起来就更加合理一些。

  “好……既然如此,陈卿就替朕拟这折子吧。”

  圣上龙颜大悦,着人取来了笔墨,他坐在大殿上,看着陈卿写下旨意。

  拟旨之后,圣上又拿起圣旨,读了一通:“南阳世子通达事理,秉承孝道,深得朕心;又与皇室宗女长平公主两厢情悦,朕愿成人之美,故赐婚于二子,愿其百年好合,不辜负朕的一片热诚之心;,依照大魏族制,需长主婚,太后本是前朝公主,陈氏之长,理应主婚,然太后年事已高,不涉远行,恐无法按照大魏礼制主婚,朕深的体悟,又愧疚于心,迫不得已,以前朝礼制,赐婚于京城最为妥当,嫁娶之礼,谨遵太后懿旨,都按前朝礼制照办。”

  折子拟好,圣上宽宥了许多,只是他担心按照前朝的礼制会不会遭到大臣的反对。

  “皇上不必担心,我朝最注重孝道,太后年长,又与陈国一脉相承,理应尊崇太后的意愿,即使大臣有所怨言,也不在理啊!。”

  “嗯,朕明白了,太后那边,朕自当会去说的。”

  这件事到这里总算是有了对策,只等南阳王那边的消息一来,圣上就可以将拟好的旨意传递到南阳去。

  傍晚时分,陈卿离开了宫殿,泰叔早早的在城门迎接他,此时不提。

  陈兴走后,圣上批了些奏折,闲下来的时候,喝了些汤药,只觉身体乏累,又躺了一会儿才醒来。

  醒来之时,何公公正在身旁站着,圣上刚想要站起身来,忽觉身子一沉,又摊到了床上,过了一会儿才起来。

  “这些时日,朕真的有些乏累啊。”

  他摇了摇头,再次站起来走出宫殿,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觉着身子舒服了,才回到床榻边。

  这时,刑部的李尚书前来觐见。

  圣上正在想着那刺杀事件的进展,李大人的到来算是了了圣上的迫切之感。

  “皇上,线索断了,青楼的女子被人刺杀了,臣不能再问出有价值的线索了。”

  “杀了?”

  圣上疑惑,但并不惊讶,之前陈卿就提及此事,青楼女子可能知道一些细节,刺杀的人一定会除掉她。

  “朕不是让你们暗中盯着她吗?刺杀的人的样貌特征你们可看清楚了?”

  “臣并未看清楚,不过臣知道那刺杀的人使用的招数是梅林派的招式。”

  “梅林……”

  梅林派在江湖中很有名,很少有人敢和梅林派作对。梅林派的开创者梅林老先生剑术登峰造极,曾创三式,威震江湖,而他晚年膝下有三名弟子皆是身手不凡。

  大弟子临江王陈季因不降魏国自杀,二弟子江平坠崖身亡,只剩下这三弟子还在人世。

  而这三弟子就是南阳府的家臣秦通。

  圣上听到梅林二字,便是想到了世子的护卫——秦叔。

  如此说来,刺杀事件真的就是南阳王府做的吗?

  圣上虽然猜忌南阳王府,但也不曾想到南阳王府如此大胆。

  也许,是另有其人,想陷害南阳王。

  圣上站起身拍了拍床边的扶杆,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何公公在一旁看着圣上的表情,不好说什么,咽了口气,欲言又止了。

  “派人盯紧世子的府院,必要时,安插些亲信进去。”

  圣上并不打算将此事扩大,眼下他还要忙着南阳世子的婚事,不能因这件事坏了大计。

  同时圣上也有些疑惑,是否有人在陷害南阳王府。秦通的招式世人皆知,他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使出来呢?

  可再一想,也许这又是南阳王府对先前暂留世子在京做法的不满,只是不知这婚事一定,南阳王府会不会有新的刺杀举动?

  这都只是推测,没有实打的证据,都不好定论。

  “行了你下去吧,朕累了。”

  圣上的确有些心累了,一个南阳王府已经让他头疼不已。这颗眼中钉,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着实头疼。

  李尚书走后,圣上昏昏沉沉欲睡,睡之前,看了一眼身旁的何公公,见他的胳膊还帮着纱布,心下一软,道:“何公公,你也去休息吧。”

  “是。”

  何公公低声应道,走出了宫殿,向门外的小侍卫吩咐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并无什么大事情。

  冬至那日,天气寒冷,圣上也不曾出门,只觉昏昏沉沉,何公公在一旁照看了一天也不见起色。

  这也惊动了太后,太后来看了几次,圣上脸色难看,皮肤苍白。太医院的太医悉数前来,只是不知是何症状,身体也无明显的病状。

  而就在几天后的一天早晨,圣上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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