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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和历史上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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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花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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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尚可不用偷偷摸摸,正大光明走出门外,袁绍方开口道:“先前是我看错人了。今日竟提出如此过分要求,明日我一定要他好看。”窦姝却故道:“先前还抱怨我们多管闲事之人,不知是哪位大人呢?”说起此事,尚不可忽视,不知明夜之行能否顺利进行,照今日所看,恐多有生变,当下不免对方才鲁莽行事有所懊悔。

  风云突变,卷起数层落叶,不胜凄凉,曹操于此间道:“照此景延续,明日并非艳阳之天。果如我所料,狂风大作,明日便暴雨将至。”他近日对气象之学似尤为上心,窦姝仰天望这晦暗莫测之天,不知他言何意,只附和道:“若真为雨天,便是天空有意不做美。”想起那两多情痴种,不禁感叹,为何有情人终难眷属,老天未免太不留情。

  回至房内,本欲好好睡一觉,未料侧转难眠,今仍处表哥府中,若此刻出门,必多有尴尬,这么想来也就不愿起来,继续于床上胡思乱想躺着,眼睁睁望着窗外天色由亮至暗,终在残阳半吊如血之时沉沉入睡。然这夜似是多风,夜里也无法好眠,不知是谁扰了清梦,窦姝从梦中清醒,忽地起身,原是忘了将窗门关实,半夜狂风大作,将它打得砰砰直响。“还以为是谁呢,原来竟是这狂风,真是扫人兴致,好容易才渐入佳梦,这样就被惊扰打破,不知怎的,今夜睡眠格外低劣,不知是否为明日之事烦忧呢?”她如此想道,起身关窗,只见窗外夜色深黑,不见星光,如此又不免想到曹操今日一番言语,看来明日当真没有太阳,如此一想,好心情都仿佛随之散去。正欲返床续眠,却因心烦意乱再也入无法入眠,又听得窗外一阵砰砰之声,这下是连入睡之心都已全无,急忙走至窗边,刚欲打开,复又停下,只觉事有蹊跷,心下讶然之余,又不免好奇,便打开了一小扇窗叶,露出小小缝隙来。然屋外仍一片漆黑,月亮也全无。“有人在搞恶作剧?”她心想道,正欲转身,忽地感觉脑后一阵发凉,心下戚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之时猛地回头,与那双幽深的绿色瞳眸相撞。“原来是猫,是哪个恶作剧放在这里的,说是自己跑进来我可不信,这一看就不是野猫。左看右看,也不像是场意外。”窦姝把内嵌之窗放下,重新躺会床上,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与袁绍在庭中相遇,谈起昨夜怪事,他似亦有同感。“半夜忽觉有人来访,正开门时,一黑袋直接蒙住双眼,以为要被恶揍一顿之时,又很快将我放开。今早一照镜子,脸上亦无伤痕,让我不免怀疑,昨夜之事是否皆为梦中之事,真让人不可思议。”他难得露出迷茫的样子,百般不解地喃喃,见此情状,窦姝便将自身经历之事一并全盘托出,当下二人便一槌定音,定是那表哥遣人所为。然窦姝想起仍不免愤愤,“没想到他竟如此卑鄙,想出这种事来报复我们。要么继续光明正大地同我们斗上一场。想来定是昨日被你打得落花流水处了下风,便自知无颜不敢再战。自知之明是好事,可这也让我更看他不起。”袁绍见窦姝称他武功高强,当即不免洋洋得意起来。

  窦姝想起一事,正容道:“昨日我身份被那女子当场识破,这女真非寻常之人。好在答应我不说出去,想来她是言行一致之人,可稍作放心。然而她那未婚夫真是个麻烦之人,虽早知他有霸王恶名,然而私下对女子竟也如此粗暴成性,真不知嫁过去后仍需受多少苦难。”袁绍闻言也道:“的确如此,而且这家伙力道不小,昨天被他扭了一下,胳膊至今还痛。好在我机智躲过,没让他得逞,不然就有罪可受了。”

  两人正于庭中交谈,见曹操向他们走来,便问起昨夜是否同有怪事发生。曹操认真回忆,自摇头作答,然见对面两人一脸失望之相,不禁好笑:“我出什么事,让你们很开心吗?现见我没事,竟失望成这样。”二人连连摇头,便将昨夜怪事交说与他,他听后这才恍然。袁绍悠悠说道:“果然真,表兄弟。我和季书都被整蛊,而你安然无恙,加之昨日你们那耐人寻味的谈话,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眼见话题就此便要这样毫无边际地扩展开去,天色忽而大变,然不多时,便下起狂风暴雨而来。匆匆寻了一处荷亭坐下,竟与几位同样避雨的小侍女不同而遇,见几人年龄相仿,当下便欢声笑语地阔谈起来。窦姝见其中一人长相清秀,却只坐于荷亭旁边观雨赏荷,默默无言,这等安静气质吸引了窦姝,同时她眉目间淡淡哀愁亦让窦姝不解,便坐了过去与她攀谈。小侍女本无言说话,又天性害羞,见一俊俏如斯的公子与己攀谈,当下不免手足无措起来。然而一番交谈后,只觉眼前公子与自己同为同龄之人,生的俊俏,言谈举止又与其他几位公子不同,让人心生亲近之意,竟也慢慢放下心防,与他讲述这些天的苦闷心情。

  “近日天气多为古怪,一时放晴,一时又下了雨,当真让人心绪难安。不巧近日我一要好的小姐妹死于非命,如此天气真是与我故意作对。虽知将此心情抱怨天公过于无理,更恐遭来报复,便一直深藏于心,不敢交付于人。如此便更让人埋怨。这心事越埋越深,再任由于心中沉寂下去,恐怕我也会为此发疯。”她的这番言论让窦姝吃惊不已,当下边追问是何等之事。然这小侍女这时又开始犯起了难,似乎很不情愿似的,百般推辞,扭扭捏捏,就是不肯继续深说。见状窦姝便劝慰她道:“诚如你所说,所有重重心事却不知告知于人,终会久憋成病,最后药石无医,郁郁寡终。何况你一妙龄女子,尚生的青春貌美,往后还有大把青春年华,如此早生,岂不让人惋惜?不如你将此事告知与我,也可让心中少一分沉重不说,或许还会因你这番之言,让那死于非命的小姐妹睇下也能安眠。”窦姝再三保证绝不将此事告知他人,小侍女这才放下心扉,娓娓道来。

  “我们虽年龄相仿,然我比她早些入府。故人情世故也较她知之不少。她方来一月,时日并不算久,然因我们心性相近,故很快便成无话不谈的好友,彼此皆将心事告与对方,如此感情之深,叫我如何能忘?凡府中资历尚久之人,都知少爷心性阴暗,并不如面上那般阳光,遇上貌美小姐后更是如此阴晴不定。然而她才来不久,只见其好,不见其阴暗之面,便只知一味倾慕于他的深情。我多次劝她不尽,本想就此作罢,如画去也无妨,没想之后她不过因一次失言就被逼至发疯,每每想起我便自责不已,若早些劝她,她可能便不会这么兴奋要做换花意识,人人都纸牵扯至那小姐,少爷性情便愈发暴戾。”小侍女言及于此,竟不住低声哭泣起来。窦姝连忙安慰,心中却想,这与我了解的有所不同,欲真相到底如何,仍需她继续道来才可知其一二。

  小侍女继续说道:“顶头侍女让我们皆对外称是她犯事该死,然像她这么细心之人,怎会犯那种低级错误。只是她生性单纯,说话无所顾忌,知道小姐最爱的乃茶花后,本以为少爷对此毫不知情,便好心相告,没想少爷竟因此大动肝火,日夜让几大汉在她房外守候,不多季日便将她逼疯了,日后才有那兰花一事,肇事者却非她本人,一切均因少爷一人所为。然大家都知少爷脾性,忌惮于此,竟至今未有一人站出为她说话,让她只能含冤蒙死。”再说下去,这小侍女怕要泣不成声,为不招致他人,窦姝一番好言相慰,勉强将她泪水止住,好在雨渐渐随她泪水收了回去,亭中避雨的小侍女们如鸟雀般纷纷散去,望着她沉寂的步伐与孤寥身影,不知怎的,窦姝眼前又浮现那天真烂漫小姑娘临死前大睁之眼只怕那是她最后亦是唯一清醒之刻。

  虽向那人承诺绝不说出此事,但事关重大,窦姝一回去就把这事告知给了他们二人。或说单独给袁绍一人说也可以。袁绍反应与她想象中的如出一辙,“那我们完了,季书,我和你都被孟德表哥盯上了。好在我们不是女的,没有大汉蹲在房里,不然可真够恶心的。”知他此言故意说给窦姝听,窦姝不便当场发作,便不理睬。然曹操却道:“凭本初兄的功夫,怕最后发疯的是那几个大汉才是。”袁绍却偏要歪解他的意思道:“你是说我看起来比他们还饥渴?”

  如此打打闹闹插科打诨,也来到了一直隐隐期盼的下午,再过一个时辰便到花灯开幕时间,然而天公仍不做美,就在窦姝以为今天没戏之时,天忽地放晴了,天边毫无预料的霞光大放,到处金光闪闪,血色通红,长虹如桥。府内忽地闹腾了起来,张灯结彩的热闹非凡。长侍女好生欢喜,不断念叨:“好在放了晴,我这早早做好的花灯也有了着落,不至于如往年一般丢掉了。”窦姝几个凑着热闹去拿分发的花灯之时,闻此言,不禁疑惑问道:“往年没去参加花会么?”长侍女忧心忡忡道:“还不是快过门的新娘子,去年少爷瞧见她与那穷书生相亲相欢,当场老大不高兴了,让我们全回来,把花灯都扔了。”闻言的三人不禁面面相觑,望着手中漂亮花灯,一时犯起了难。

  事实证明,窦姝不过杞人忧天,表哥搂着那女子与他们在街上相遇之时,大眼瞪小眼虽不免尴尬,从表哥洋洋得意的表情,仍可看出他的自信非凡,上挑的眉毛仿佛再说,“就算今天那小子在,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半步。”抓在她肩上之手又紧了几分。看到他这副模样还能说什么呢?窦姝心想道,却见街上繁华至极,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到处被人挤压的街道上也找不到男子的身影,他们估摸着他应不会再来,便不再多寻,未见过这般盛景,如今只管沉浸于间,将诸多烦恼之事一并抛于脑后。

  满市灯如昼,流光溢彩,明媚耀眼,穿梭于人海之间,仿佛自己也成了那花灯,随波逐流,不知去向。花灯各式各样,漂在河上沉浮不定,柔软得好似女子腰肢,处处欢歌笑语。窦姝兴至所及,于一河边人少之处,正欲将灯放于水中,身边听得人道,“比翼连枝,不离不弃。”扭头一看,原是多情之人相依相偎,甜蜜拢抱,对着花灯之河许下山盟海誓。方才与人群走散的曹操与袁绍自在附近,弯腰正欲放灯,忽地想起自己未放诗句,然平生未曾经历此等之事,对其真实之性亦抱可有可无心态,如此想来已是释怀,将手一松,花灯悠悠漂向远方,如晚夜所绽红莲,夺目光彩,美丽至极。身后那对情侣又开始低喃自语,“若真有神灵佑护就好了,一定可护我们恋情周全。不知今日,我们的花灯会不会汇在一起呢?”真能在此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吗?她不禁也如此期盼起来,双手放于胸前,虔诚期盼道。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男子果真来了,拿着花灯站在树下,身影寥然,孑然一人。窦姝上前,只问道:“不前去找她吗?甘心就这样遥遥相望吗”男子望向于那人群中被划开显得尤为与众不同的二人,痴看于其中那名貌美女子,痴痴道:“她快乐就好。”多么痴情男子,然而是明眼人,都可看出女子脸上的强颜欢笑,她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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