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打军官
转眼我来安顺已经有几天了。
我很喜欢这里,不太大的房子,青砖青瓦,门口一条青石路,再往南走是一条小河。
安顺临着怒江,听说远征军入缅甸作战失利,撤出缅甸时被日军穷追,把怒江那边几个镇子给占领了,国军干脆炸毁了怒江上唯一的惠通桥,与日军隔江相望,怒江是最后的一条防线了。
安顺也不是很安顺了,镇子上来了许多国军,驻扎在安顺,卖粉条的大叔说,来了一个师,这是远征军,要打仗了。
远征军把安顺变成了大军营,我每天都能在门口见到来来往往的兵,我那杳无音讯的哥哥也是他们的一员,我甚至有时会在来来往往的队伍中张望,希望能从队伍中看到哥哥,即使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日里,阳光正好,院子里的花开的也正好,我坐在院子里,挑弄着盛开的花朵。
我虚掩着的门此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我循声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穿军装的人,领口三个闪闪的小星星,年纪大概二十二三岁,一张脸算得上英俊,可是此时向里面张望的神情让我感到了那么些的猥琐。
我警惕起来,手里的花忙不迭的扔掉,问道:“这位军爷,您这是有……什么事儿啊?”
那人看了看我,扯出一个风流的笑:“呵,我来这儿,你说有什么事啊!”
说着他像院子里跨了进来,顺手把门给关上。
我顿时慌了神:“军爷,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啊?”
那人似乎没听到我的又一次发问,盯着我上下打量,又很是风流的笑着说:“姿色是平了点,不过倒也清秀”
我听了这戏谑的话,有些愠怒,脸随即一番,对着那人说:“请你出去。”
那人笑的更为风流,说道:“这客都上门了,哪有赶走的道理,别害羞,一会儿还等着你在床上好好伺候爷呢”说着,一把揽住我的腰。
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人是个流氓,装军装的流氓。
下一秒,那小军官被我一脚踹出了门。
他猝不及防,一屁股被我踹坐到了地上。
他又震惊又生气了起身,指着我的鼻子吼道:“你个小娘们儿,不会做生意也就算了,还敢打我,一个卖身的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老子把你家房子给轰了!”
我怒火中烧,被眼前这个男人说成是卖身的,还威胁我要炸我的房子!
我一脚朝他裆下踢去,他惨叫一声,捂着裤裆直不起腰。我趁他弯腰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那人又腾出一只手,从我手中夺回让他呲牙咧嘴的头发,我们二人在地上扭成一团。
那时旁边已有老百姓旁观,其实与其说是打架,不如是说我在打那人,那人不知是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痛击,还是对着一个女子下不了手,他只能没什么用的护住自己,并没有还击。
此时我头发散乱,狼狈不堪,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像……不,就是一个悍妇。
远处一阵汽车的响声传来,越来越近,我无心管这些,继续专心的打我的架。
汽车似乎在我们身边停下,大概过了几秒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张启辰!”
我此时正维持着抓那人头发掐他胳膊的姿势,回头望去。
一辆军车副座上坐着一个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笔直的身姿和笔直的军装,锃亮的及膝军靴,军装口袋与扣子之间是一条怀表链子,泛着金色的光泽;他留着小胡子,整个人虽是随意的坐在副座上,却带着中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腰间别着一把手枪,手上是一尘不染的白手套,军装领子上一排非常耀眼的星星,身后是一群武器精良的士兵,这让我知道,此人一定是国军的高官。
我突然对我自己有些哑然,这……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了他的人,他……这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被我又抓头发又掐胳膊的那人急忙从地上起来,向着那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叫道:“师座!”
被称为师座的那人看了看那我,我也透着凌乱的头发看了看他,他眸光凌厉,说道:“张启辰,你是做越来越出息了,今天居然能在这里欺负女子。”
被叫做张启辰的那人红了脸,急忙解释:“师座,不,不是这样的。”
那位师长喝道:“不是什么,堂堂一个男子汉,当街欺负弱女子,你还有什么道理能说的出口?你又让安顺的百姓怎么看我孟师?回去,自领十记军棍!”
张启辰立即立正答到:“是!”
随后,张启辰上了车,汽车发动,我朝那边看去,那位师长不再看任何东西,目视前方,那位师长的车和他精良的部队慢慢远去。
然后我听到一旁乡亲的议论声:“这位孟师长,对部下还真是严苛啊!”“是啊是啊,我听说这位孟师长的是极能打的,现在我们安顺有他驻守,就能放心了。”
我看着军车走过去的那个方向,愣了半天的神。
那场风波过后我听安顺的邻居告诉我才知道,之前我在门上看到那个精致的美人画像,在安顺是一个公开的习俗,那是妓女的标识。
而我初来乍到,并不知晓,才有了后来把张启辰暴打一顿的经历。而那个张启辰也算绅士,被我那样打却始终都没有还手。
我那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承贤要去四川而再也不回这里了,她也必定是走时忘了告诉我,总之,她也要结束,有一个新开始,就和之前的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