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梦
谁不曾有过一段难舍的旧梦，谁不曾有过梦中的女生。而何姿就是我的那个旧梦，那是一段发生在高三的不算凄美的爱情故事。我是班里学习比较差的男生，她是班里长得比较普通的女生，我们都有开朗的性格，于是在一次次的接触的好感中彼此种下了爱情的种子，只是种子还没有发芽就被高考给扼杀了。
我们都有比较惨痛的恋爱史，她暗恋的是高一级的师哥，只是人家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傻傻的小女生，后来师哥毕业了，她又转恋我们班的一个帅哥，可惜人家心里早就有其他的女生；而我是暗恋我的前同桌，只是后来我才发现，我的那位同桌只是性格开朗略显豪爽而已，假如乔峰跟她去竞争丐帮帮主，那么花落谁家犹未可知。因为她对所有的男生都会一样的活泼大方，人家略显热情的正常交往我却会错了意，甚至深陷其中拔不出来，成绩一落千丈，到了扩招后依旧担心上不了大学的程度。
我和何姿两个各怀一段伤心往事，阴差阳错被分到了同一桌。那时候班里实行的是轮座制，就是上两周在左边两排的同学，两周后转移到中间左侧，然后再过两周转移到中间右侧，再过两周转移到最右边，以此类推。高三第一学期，11月中旬左右，我和何姿被轮到了门口的位置。11月的天气已经有点冷，我们坐在门口第一排，门开来开去都会吹进来一股冷风，而每到下课和自习的时间，进进出出的人都懒得去关门，因为爱美而少穿的何姿开始受不了了，于是便不得不一此次去关门，有时还会跟不关门的同学发生口角。
我刚开始并不太在意，因为一我比较抗冻，二我还处在上一个的阴影里没有走出来。有一次班上一个调皮的男生不但不关门，而且还恶语相向，何姿被气得掉了眼泪，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对那个家伙说“麻烦你把门关上，谢谢，你大爷我也冷。”他明显对我的警告不太在意，完全忘记了我有个在我们足球小队称作“伐木机”的恶号。我一脚飞踹过去，只听到“咚”的一声，有个人哎呀倒地，我直接用门把人关了出去，然后嘀咕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回到座位上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一个人灰溜溜的走了进来，门关的严严实实，再后来鲜有不关门的人。我不知道我的无意之举，居然种下一颗种子。直到有一次双周休息日，我没有回家，发现何姿居然回家后下午又来了。晚上我们居然都到了教室学习，因为是星期天，教室里的人不多，而我们同在一桌显得特别扎眼。
那天她穿着一件米黄色的毛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衫，灯光照射下我突然发现何姿居然有几分美丽，她应该属于耐看的那种类型，我自己对自己说。快10点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在了回宿舍的路上，她突然跟我说，可不可以一起走一走。
我们沿着学校的400米跑道边走边说，她说其实我还是挺优秀的男生，她说那天谢谢你。我突然感觉有点紧张，虽然夜色很黑，但是跑道上还是有偶尔走过的几个人，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好几个盯着看来看去。我说其实没有什么，我早就看不惯那个家伙了。11月的天本来就冷，老天爷又不合事宜的刮过来一阵风，何姿只穿了毛衣，她下意识的把双手叉在胸前。我说咱们回吧，天太冷了当心感冒。她没在坚持，于是我们就此分开。
那以后，我们一起接触的时间，自然的就多了一层情愫在里面。她有意无意的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我们一起分析问题，一起扫地，一起完成老师教给的作业，总之除了睡觉，吃饭，基本上能在一起的时间我们都在教室里，坐在一起。
寒假很快就来了，因为我们常常互相鼓励，所以那个学期，我们都进步的很快，老师看我们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愁眉苦脸了，甚至于有的时候老师也会亲民一遭走到你跟前跟你打个招呼。放假的那天，我们居然有些感伤。我爸妈那天也来了，他们听到老师夸我进步很大，自然很高兴，当看到旁边的何姿时，我妈的脸上居然有一丝的坏笑。
如果那个时候有手机、有视屏、有微信这样东西，我想何姿跟我或许会走的更远。可惜，那时候，我们家只有一部电话机，于是我不得不在家里人的注视下拿起电话，然后一板一眼的讲话。煲电话粥几乎是不能的，我妈一定会好奇心作怪的刨根问底，问我到底是哪里的女孩，人长的怎么样，有照片没有。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婆媳之间的斗争永远都避免不了，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自己辛辛苦苦练了十几年的号被人盗了，你还要去夸那个盗号的，或者跟盗号的和睦相处，这不是一件天大的难事么。老妈虽然是妈，但是她首先是女人，女人这种动物就是别指望能够从她手里把一样她喜欢的东西抢过来而相安无事。
高三的假期自然出奇的短暂，我们不用花心思就很快又聚在一起了。因为低年级的学生还没有开学，偌大的一个校园居然不那么拥挤了。我和何姿晚自习后又来到了400米一圈的大操场。这次她穿的是一件淡紫色的羽绒服，围着一块白色的围巾。我们走在操场上，再也不用担心作怪的老天爷冷不丁刮来的风。
我们天南海北的大侃特侃，操场被我们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宿舍管理员的大妈大爷开始吹口哨，我们才依依不舍的朝宿舍楼走去，快到宿舍楼的时候，突然何姿靠近我的耳朵说，做我男朋友吧。我的脸突然间的感到一阵发热，然后她快步的朝宿舍楼里面跑去了。其实我想说，我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只是我没有勇气先开口，幸亏我遇到的是一个外向的女孩，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我们是不是会随着毕业擦肩而过。可惜我的话何姿没有听到，她已经跑回了宿舍，而我们在那个时候都没有手机这种东西，科学技术的确是第一生产力，如果那时候我们有手机，或许我们早就表白了，早就沉浸于爱情的甜蜜中了。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的太快，因为何姿，我居然没有高考来临的那种所谓压力，我感觉高考这种东西你如果太在意，它就会飞起来。只是学习的节奏却是的确的逐渐快起来。模拟考试已经搞了三轮了，我的成绩也随着模考不停的爬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老迪有首《三万英尺》的歌，只知道不停的学习，不停的做题，不停的爬升。而难得的休闲就是一个礼拜两节的体育课，我飞奔于球场上，追着足球，然后从别人的脚下把球抢过来。有人说你就是个球盲，你连贝克汉姆你都不知道你还玩足球，足球是要排兵布阵的，足球是要讲究站位的，你一直追着球跑连个章法都没有。我说我喜欢你拿我咋样，老子就是喜欢这种追逐的感觉，就是喜欢跟着球跑，有钱难买我乐意。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热。4月初的时候，何姿又跟我在操场上走了两圈，不过这次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何姿有话要说。何姿说高考来了，我们先把感情的事情放一放，考完试我们再接着谈恋爱。我虽然不愿意，但是看到何姿坚决的眼神，我说好吧，就依你，我们本来现在也没有怎么影响对方的。但是何姿说有就有吧，我向来逆来顺受。因为我从小就就被丢在奶奶家、姑姑家，寄人篱下的日子里从小我就学会了不主动提要求，饭好吃也好不好吃也好，我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我的表弟表妹们闹情绪的时候大人们就会把我抬出来，说你看人家从来不挑，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一般都是淡淡一笑便躲在一旁。一个人的童年能够影响这个人的一生，不主动要求几乎成了我抹不去的性情。
在何姿宣布了爱情暂时偃旗息鼓后，我便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她，因为我做不到熟视无睹，只好躲避。但是每每想到两个月以后我们又可以和好如初，我的心里爱情的火种还是熠熠生辉的。我们不再一起讨论问题，不再一起上下学，甚至避免一起进出教室。其实我的心里面还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我向来是藐视一件事会对另外一件事造成影响的，能造成影响说明你的定力不够。小时候跟着我外公的时候，我就会经常在他念经的时候睡的很开心，完全没有被经文影响，外公市场对别人说，我的外孙是个有慧根的孩子，经文对于他来说是催眠曲。
5月中旬的时候，有一次星期天，我回家躺在床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赶紧跑去接电话。果然电话是何姿打过来的，我听到电话那头很吵，她一定是在用公用电话，何姿的语气明显比较冰冷。
她说：“你为什么从来不给我打电话？”
我说：“你不是说感情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么？”
“我叫你放一放，并没有叫你不联系我啊”
“我。。。。”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她是学文科的么？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心里面根本就没有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以为你说暂时放一放就大家都不要再联系，考完事再重归于好”我赶紧解释。
“我讨厌别人解释，你看不上我就早点跟我说，为什么要我陷入其中你才让我知道？”何姿继续发火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是想把这段感情按你说的那样放到考试以后再继续”
“我不听你解释，我们分手吧”然后电话那头响起了嘟嘟的声音。
我赶紧按了回拨，好久都没有人答应。我丢下电话，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流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知道门外响起大哥喊我吃饭的声音。我妈去我爸那里探亲，我被安排在我表哥家吃饭，他可能是见我天黑还没有过去吃饭，所以过来喊我。
我一刻也没有做声，慢慢的跟在表哥后面回去吃饭，我知道属于我的人已经飞走了。
回到学校以后，我连续好几天都吃不进去饭。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感觉有点闷，饭到了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宿舍的几个一起玩足球的哥们都在问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失恋了，我笑一笑没有回答。我一直想说我没有背叛，但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觉得我可以被误解，或许这种误解能够更彻底的让这段感情不去影响高考，能够让她更坦然。
直到宿舍里突然想起来《南无观世音菩萨》的清唱，我的心仿佛被水浇过一样，开始清凉起来，心头的抑郁居然开始退却。原来是宿舍里的闫武，他老子心疼儿子怕他高考复习压力大专门买了些佛教的歌曲来给他减压。结果他虽然反应不大，但是从小跟着外公沉浸于佛乐洗礼的我居然很快见效了。
第二早上我的肚子居然早早的就开始叫了起来，又听了两天左右，我心头的堵塞居然没有一丝感觉了。大家看到重新恢复生机的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没有再刻意回避何姿，我像和尚一样的放空了自己的心。
再一次周末的时候，我回到了家，此时已经是5月10多号，我看着绿油油的麦田随风起伏，突然陷入沉思。6月10号左右麦子就要收割了，而此时才仅仅有了麦穗的雏形，麦子一个月能长熟，那我还有接近两个月才高考，也一定能够比现在更进步，比现在更强。我突然间恍然大悟。
高考结束后，我以过一本的成绩服从调剂了现在的学校，而何姿因为始终没有从阴影中出来，成绩一直保持原样，最后选择复读。
再后来，她考进了一所重点大学的专科，当然这也是我无意中打听到的。我一个哥们在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下何姿的近况，我没有主动联系她，我以为我们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