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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梦阡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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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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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的假期终于混到了尾声。之所以说无聊,是因为实在是太煎熬了,起初吃吃喝喝的日子过的还觉得挺好,后来各路亲戚来袭,各种问题扑面而来,让我目不暇接,疲于应付。不回答装清高,每个问题都回答实在太疲惫了,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自动应答机,只要问题类似便标准作答。

  而我姨问的问题最实在,她说小峰,你谈对象没有,别光顾着学习,找个好媳妇才是真的,学习是学不完的。我一边听着姨的话,一边脑子里浮现出姗的影子。突然觉得上学其实也是蛮好的。

  开学的日子终于来了,我特意的去车站很早,明明晚上8点的火车,我4点就到了火车站广场。3月的天气还是很冷,候车厅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火车站里到处都是外出务工的人们,大包小包的挤满了候车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燥热,我转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个座位,坐在凳子上等着时间过去,眼睛却不时的往进站口瞄去。

  期待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张辉那小子也没有出现,看来我真的是来早了。天渐渐的暗下来,肚子也开始饿了,我拖着行李箱,准备出去找点吃的,刚出门却看到了那张期待已久的面孔。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正当我沉浸在久别后的亲切时,忽然旁边又冒出一张含有敌意的脸。

  “姗,往前走啊,这是谁?”

  “额,这位啊,这是我们师兄,老曾”

  “我们师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谁让你同乡会老是缺席”

  “你好,师兄,我叫文龙,很高兴认识你”

  文龙师弟伸出右手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他肩膀上挎着姗的包。回想寒假里我打电话时,她家里介绍对象的事情,我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文龙师弟想必就是姗父亲战友的儿子,而他既然挎着她的包,那么很明显的就是他们已经确定了某种关系。

  我突然发现我笑的有点不自然,虽然我也伸出了右手,但是我却有点不愿意跟这个小师弟握手。但是绅士风度还是要保持的,我脑子嗡的一下,也记不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反正就是与他们迅速擦肩而过,跑到火车站旁边的馆子里吃饭了。

  很明显的我心不在焉,因为餐馆的老板娘喊了我几遍,我在突然觉醒的说了句,我还没点么?老板娘说“是的,你没事吧,我都问了你3遍了”

  我有点歉意的说,随便来点吃的就行,啥都可以。

  突然老边娘很兴奋的跟我说,兄弟,你这回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店专门针对不知道吃啥的客人推出了一道菜就叫随便,要瓶啤酒么,随便加啤酒,绝配。

  饭店里暖和的空气,加上有点郁闷的心情还有老板娘的笑,我说来一瓶吧,反正喝一瓶也无所谓。

  因为有心事,我吃的很慢,更多的是不想在候车厅里看见别人秀恩爱,而且还是跟自己念想的人。真是倒霉,新学期还没有踏上征途,就开始了郁闷之旅,真是有点晦气。我喝干了最后一杯啤酒,体味着嘴里的苦涩,高声的喊道,老板娘,结账。

  走出餐馆,刚刚平静的广场,突然刮来了一阵冷风,我看下表,居然吃了一个多小时,8点的火车,必须得进站了。进了候车厅,我环顾四周,想尽量避开姗,可惜失算了,因为我听到一只公鸭扯开嗓子喊,

  “老曾,这边。”

  完了,张辉这小子已经发现我了。我不得不拖着箱子朝着公鸭走去。

  “老曾,你这是失恋了还是咋地,怎么无精打采的”

  “狗嘴里能吐点象牙不,我都没恋,怎么会失恋”

  “你小子喝酒也不喊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我刚才吃饭感觉太干了,开瓶酒解解渴”

  我不自然的跟张辉对着话,别扭的看着站在姗跟前的文龙,心里五味杂陈。

  离开车的时间还有50分钟,我在想怎么赶紧度过去,好在陆陆续续的来了更多的同乡,男男女女的分别客套着,总算把我的尴尬湮灭了。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候车厅里响起了广播,由于春运期间上车的人太多,车站居然提前检票进站了,我们随着人流朝站台涌过去,在寒风中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我有意无意的朝姗站的方向望去,却总是看到文龙在替姗拉围脖,系扣子,或者整理头发,总之,仿佛这小子是故意的给我上眼药,表演他的体贴。

  姗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悦,然而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种尴尬的气氛弥漫在我们之间,直到火车的长笛响起,我们只顾着朝着入口而去,暂时忘记了尴尬。

  火车上人山人海,行李架上已经满满登登,我们这些中途上来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成了问题,车厢里到处挤满了人,暖气加上人散发的热气,冬天本来就穿的厚,上来的人很快热的喘不过气来。偏偏列车员们不停的添乱,一会查票,一会盒饭,一会啤酒饮料矿泉水,小推车过来,大家只好踮起脚尖,深吸一口气给他们让路,小推车过去后过道里很快又挤满了人。

  本来想着到了下一站会好一点,结果事与愿违,人上的越来越多,车厢里越来越热,春节过后,满是到大城市打工的人们。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脑子里忽然闪现出“煎熬”这俩字。10点以后,大家终于站不住了,很多人席地而坐,靠着座椅睡着了,车厢里到处响起孩子的哭声,小推车们的“让一让,让一让”也渐渐的失去了威力,人们实在太累了,任凭他们高声呼喊,让路的人越来越不情愿,到最后有人根本不理了。

  小推车们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又无可奈何,只好不再推出来被人唾骂。我们也靠着别人的座椅,在车厢摇来摇去的节奏中睡着了。

  在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列车员喊,

  “邯郸到了,下车的赶紧往下走了”

  我猛的惊醒,赶紧问张辉几点了,一看离邯郸还有30分钟,一边骂列车员神经病,一边准备继续睡一会儿。

  张辉却又把我拍醒了,“老曾,别睡了,准备下吧,上一站就有人直到开车都没有下去,根本挤不过去”

  我不情愿的睁开眼,往车厢两边看了一看,可不是嘛,到处都是坐在地上睡觉的人,拿着箱子往外挤简直太难了。我门举着箱子,慢慢的往出口挪,不时的叫醒是在跨不过去的人,尽管招来的是一顿白眼,甚至还有咒骂,但是也没有办法,总比坐过站强。

  知道车停到了邯郸,我才发现,我门居然还有10多米才能到车厢出口,出口已经被人堵死了,我突然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继续一个一个叫醒,肯定是下不去了。于是我发狂的踩着人往出口跑去,再不顾及那些睡着的人会不会被碰醒。等到杀出一条血路跑下车去时,一阵冷风吹的我顿时清醒了许多,看着一个个狼狈下车的身影,我长出一口气,总算是下来了。

  出站后,出租车看到下来的我们,顿时来了精神,我们本着节约的精神,4个人凑一辆车,刚好我,张辉,姗还有文龙凑了一辆车,我们三个男的,就姗是女生,所以她坐前面。摇摇晃晃中,车到了学校门口,我被张辉拍醒,刚准备付钱,姗已经付了。

  看着文龙屁颠屁颠给姗提箱子的架势,我和张辉知趣的跟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我和姗,看来是真的产生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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