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凰之佩
得到肯定的回答，苏凉简直开心到飞起。正要学着古人把玉佩别在腰间那样，把琉璃佩挂上去，那边苏浅却施施然开口了：
“给你这玄凰佩，不是给你挂着好看或是拿出去炫耀的。”
小心思被戳破，苏凉有些悻悻然停下手上动作，收起玉佩道：“那你给我干嘛……”
闻言，苏浅挑眉看她：“这是娘亲生前掌管天机十二楼第一楼所掌管的玄凰佩，得此佩者接此楼，非第一代楼主后代所续幺女无法接管。成为天机十二楼其中之一的楼主，你便是江湖中人都想巴结和暗杀的对象了，竟想堂而皇之的挂出去，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苏凉自动忽略掉苏浅教训她的话，直接问道：“天机十二楼……是什么？”
苏浅只觉眼皮跳得慌，她叹道：“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密室里摆着一张桌子，两人挪位过去，坐下。桌子上有一个水壶和几个杯子。苏凉看到方觉口渴，匆忙倒了杯水灌下去，然后故作豪气地抹嘴道：“你说吧！”
苏浅看着她的动作，幽幽地说道：“这水是我上次来备下的……”
“嗯。”
“我上一次来是去年三月，现在已经是七月了。”
“……”苏凉差点白眼一翻晕过去。
“无妨。喝便喝了，讲正事。”
苏凉只好忍住去催吐的想法，逼着自己坐在座位上听她讲。
毕竟天机十二楼……听着就很气派的样子。
“天机十二楼是如今的五国还未分裂时，天机女皇一手创建的。这位女皇生前创建了天机楼，因为害怕自己的离世会造成天下大乱，便把天机楼打散成十二楼，由手下最得力的人接管。因为这位女皇生前是他们家的幺女，于是便下了只能由十二楼的楼主其所续的幺女接管这个死规矩。”
“那为什么江湖上的人想巴结他们又想暗杀他们？”
苏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托额：“因为十二楼这么多年发展下来，根基都是非常稳定的。就算楼主没有出现，楼里的人也会忠心办事，不会出现无楼主就会出现无法运转的情况。而十二楼背后各有京城和江湖的势力。所以江湖势力会掂量他们背后的京城势力，京城势力会掂量他们的江湖势力。”
“这是黑白通吃的节奏啊……”苏凉感叹道。
“也可以这么说。”虽然不知道苏凉说的“节奏”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但苏凉想表达的她还是知道的：“正是因为两边的势力都有所顾忌，所以才有很多人想巴结十二楼，也因为所沾染的太多，往往会碍了一些新势力的路，所以又有人想摧毁十二楼。”
“那……”
“自然是不可能被摧毁的。十二楼的人虽然各自为营，但必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楼主之间关系再坏，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
“这么爽啊？那坐上这位子简直美滋滋啊。”
“算是吧。”苏浅算是勉强应和她，又道：“但是，你若是没有让那些手下折服的能力。光有玄凰佩也不能让他们服从你。”
“那……”
“就说到这里吧。”苏浅站起身：“你先拿着此佩去接管第一楼，并且为它命名。以免遭人觊觎，夜长梦多。”
眼看苏浅就要离开，而自己想问的还没问出口，苏凉忙追上去急道：“诶！那我要怎么接管啊！我又不知道他们在哪！”
苏浅背对着她，嘴角不觉扬起一个安慰的弧度：“拿着玄凰佩去城西崆悠寺。那里有十二楼的人。”
“……哦。”
苏丞相被苏浅制止不准跟着他们后，心中既担忧小女儿的身体，又安慰自己二女儿做事还算有分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尽管是这样想的，他还是把两个儿子都谴回各自的岗位去了。剩大女儿苏飘和苏二夫人与他一起坐在大厅里等着两人回来。
“爹，二夫人，姐。”苏浅率先回来，恭敬地唤了几声，旋即转身回房。苏丞相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就只看到她的背影了。
苏凉在后面，见此情形刚想装作若无其事蹦蹦跳跳地回房，却被苏丞相叫住：“凉儿，你且留下。”
苏凉忍住想为自己默哀的心思，笑得比哭还难看：“爹。”
“刚才在你屋里爹没办法问你。现在看你如此生龙活虎的，想必也是好了。我且不问你与你二姐方才去了何处。但是你要告诉爹，你是怎么跌到河里去的？现下虽是夏季，但贸然入水定会着凉，你自小身体不好，总让你娘操心，却也不喜下水。是不是有哪些宵小之徒妄想置你于死地？你说出来，不要怕，爹会为你做主。”
苏飘也支声道：“是啊小妹，大姐也会为你做主的。”
苏二夫人虽不发一言，但眼中的担忧也泄露了她的心情。
此番言论，苏凉已是感动不已，正要开口，大厅后面却突然传来两个略显青涩的男声：“是啊妹妹，谁要是想为难你，你说出来，我们两人不饶他！”
苏凉被突如其来的两个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便知道是她的大哥二哥，笑嗔道：“大哥二哥你们吓死我了。”
她虽面带笑容，却无任何敷衍神色：“爹，大哥，二哥，大姐。没有人想对我怎么样，我没事。别人对我也很好，没有人想害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们不要想太多。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几人盯着苏凉。半晌，确认苏凉确实无事之后，苏丞相才语重心长道：“凉儿，若是真的受欺负了，报出我苏府的名号就好了，知道吗？不要受伤让家里人担心。”
“好的！谢谢爹，谢谢大哥，谢谢二哥，谢谢大姐，还有……谢谢二夫人。”苏凉澄澈的眼神看着苏二夫人道。
苏二夫人接受到她的善意，微微一笑。
终于得以脱身，苏凉赶紧回房让下人准备沐浴。也不知道那通道一年才开一次，里面会有多少细菌还是病菌。她还是赶紧洗个澡再说。
衣服都被扔在了屏风上，苏凉靠在浴桶边上，柔顺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凝脂般的身子泡在水中，仿似盛开在水中的荷花。她舒服地喟叹。闲极无聊，她将挂在屏风上的玄凰佩抓过来沉入水中，想看看那层淡蓝的荧光是否会消失。
沉入，拿起。
玄凰佩除了因表面上的些许灰尘被洗掉而变得更加透澈，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倒也是块极好的琉璃。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泡乏了。穿好衣服回房，心里虽对接管天机十二楼充满期待，但还是不敌倦意，未到黄昏，便已睡到不省人事……
苏凉睡了极漫长的一觉。待她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了。
因从昨日醒来就没进过食，只在密室里喝了一杯水，苏凉已觉腹中辘辘。因为其他人都用过了午膳，苏凉也不好惊动他们来陪自己吃饭。就让下人去厨房要来些食物，自己在房中解决完后，顺手抄起床头的玄凰佩就要出门。
刚走到大门口，苏凉才想起自己不识路。正要掉头找人带她去，苏飘就急匆匆赶来：“小妹，你、你是不是要出门？”
苏凉不明所以道：“是啊。”
苏飘以为苏凉是觉得自己不让她出门，连忙解释道：“今天父亲下早朝的时候，皇上邀请父亲去参加太后的生辰。太后还指名要带你去。我就是想跟你说，你要是要出门，别太晚回来。”
苏凉还以为什么，一听这事，爽快道：“好说好说。”话音刚落，她想起什么，揽过苏飘的肩道：“大姐，你知不知道崆悠寺在哪里啊？”
“崆悠寺啊……出门左拐直走下去就是。”
……原来这么好走吗？
苏凉暗暗无语，内心记下苏飘的话后，道一声“谢谢大姐”就匆忙跑了出去，留下苏飘一人在原地凌乱：“奇怪，小妹什么时候敢一个人出门了？性子还变得这么外向了？”
苏凉跑得快，没听到苏飘的话。而且崆悠寺似乎挺远的，她跑了半天路，寺庙没找到，个人回头率倒是挺高的。
看着太阳的方向再次确认东西南北后，苏凉兴致虽在，但脚步却是慢了下来。
不知走了多远，苏凉终于看到座落在远处的如同仙府般的崆悠寺。
于是重打精神，望梅止渴般一步一步地爬着寺庙前长长的阶梯。
终于来到崆悠寺的门口。苏凉发现，崆悠寺似乎并不像她想象中热闹的寺庙一般，竟清冷得有些吓人。
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方丈双手合十地站在门口，表情十分冷漠。就苏凉的话来说，还有点吓人。
但她还是收起自己玩世不恭的心态，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施主，今日在此相见即是有缘。请问施主是想上香还是求签？”
苏凉也学他双手合十，微微俯身：“不上香。也不求签。”
那老方丈还是一片波澜不惊：“那么请问施主前来所谓何事？”
苏凉从袖中拿出玄凰佩：“方丈一看便知。”
见到玄凰佩，老方丈的眼睛闪过异色，表情也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似的冰冷。他语气略显恭敬道：“老衲明白，请施主在此稍候片刻。”
苏凉微微福身，内心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等会会发生什么。
她没看着老方丈离开，所以也不知道老方丈去了何处。但因为刚才就站在门口和他说话，所以老方丈让她稍候，她也不敢四下乱走。
须臾，老方丈回来了，将苏凉带到寺庙里的佛像前，道：“老衲见此佩荧光极弱，想必施主定未让此佩认主，请施主在此取一滴血，浸入此佩中。”
苏凉心中惊讶此等饰物竟然也能“滴血认亲”，一边狠下心用牙咬破食指，忍着疼将血滴在玄凰佩的中心。
只见玄凰佩竟慢慢将血液与佩身融为一体，但佩身依旧是蓝色，不带一丝血红。突然，佩身仅存的荧光全部消失，随后爆发出一阵刺眼的蓝光！
待蓝光渐渐收回时，原先萦绕在玄凰佩周边黯淡的荧光已经变成了更加亮眼的蓝光，显得更加富有生机。
苏凉将玄凰佩重新攥回手里，看向老方丈。只见老方丈摸着花白的胡子连连点头道：“不错，你果然是此佩的主人。”
他走到苏凉面前，用苍老却充满精神的语气道：“姑娘，告诉老衲你的名字。”
“晚辈苏凉，字卿莫。”苏凉恭恭敬敬道。
“老衲是十二楼接待十二楼新主的人。既然今天你在佛祖前继承此佩，也得到了此佩的认可，便也算过了老衲这关。从今天起，你就是十二楼中第一楼的新主，现在就为你的楼命名吧。”
苏凉不假思索，认真道：“我苏凉，今日接管天机十二楼第一楼，命名：卿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