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赶她出府
一个半月很快过去。
苏凉在凌染的指导下，已经能娴熟运用几套剑法，并且运用轻功自如了。
而洛城自从和子墨喝酒后，两人的关系渐渐的变好了起来——尽管每次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约喝酒。
不过苏凉还是很在意子墨，只是大多数时候她总会先问过子墨的意见再行事。
凌染似乎还是那般沉稳矜贵。就苏凉的话说，就是整天装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样。
只可惜，神仙也有烦恼事。
而凌染的烦恼，就是凌雪鸢。
之前兵器库一事，凌染好心将她留到伤好再放她走。但她好容易才进的宣王府，自是不会轻易出去。凌染故曾遣人多次让她离开，但她不是拿公主的身份压人就是在那一哭二闹三上吊。凌染作为凌雪鸢的皇叔，确实能拿出长辈威严让她出去。只是苏凉的训练一日不可落下，他也没有办法抽出时间去理她，只吩咐了下人为她准备一间屋子，然后再无过问。
凌雪鸢也还算有点小聪明，知道这时凌染顾不得她，也不敢惹事，就这么安安分分地过了一个月。以至于五国盛会要开始了，凌染都忘记他的宣王府还有这么个人。
而整个九黎国，在五国盛会一个月前就开始忙着布置皇宫，拆旧建新。
九黎国的百姓也因自己是东道国国家的人感到自豪，一些重要城池开始兴盛万物，稍偏远一点的城池也百废俱兴。整个九黎国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状态。
凌染作为九黎国的王爷，本应与其他皇室之人安置一些要事，但他生性不喜这些事，且十二楼楼主的身份摆在那，众人就是心中有怒也是有口难言。
民间的盛况，苏凉可是在王府的下人口中听得不少。听多了，也难免心痒，便寻思着出去玩玩。
这天，带上子墨，苏凉揣着装满金银的小荷包就要出王府。眼看门槛都要迈过去了，门口两个下人却伸手将她拦住。
“干什么？”她平静道。
左边的那人向她揖了揖手，道：“还请王妃见谅。王爷说了，现在除了公主能自由出王府外，其他人出府必须得到王爷的同意。”
“嗤。”苏凉一哂：“你以为你在这拦住我我就出不去了吗？”
——“你大可以试试。”凌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凉转过身，蹙眉看他：“你什么意思？”
凌染左手负于身后，道：“王府这高墙虽高，但略懂轻功之人，照样可以翻过去。于是本王就找了几个高手，埋伏在这王府四角。谁若是妄想强行出去，杀无赦。”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苏凉竟从他的眼中看出狠戾。
“……那你很棒棒哦。”苏凉后退半步，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想要什么条件？”子墨上前一步，看着凌染道。
“这才是聪明人。”凌染满意勾唇。
“说吧。”子墨道。
凌染嘴角弧度不改，看向苏凉道：“无论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把凌雪鸢赶回皇宫。”
苏凉刚想说什么，他又打断道——“我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做不到，你今天就不要出府了。”
“嘿——你这个人！”苏凉作势就要打他。
子墨深得她的套路，也作势拦住她。
待凌染走远，她才停下动作。拍了拍子墨的肩：“可以啊！上道！”
说罢，她招呼子墨：“走！我们去会会这个阻碍我出府的刁蛮公主。”
子墨闻言失笑，点了点头道了声“好”，便跟在她身后。
来到王府的下人给凌雪鸢安置的屋子，苏凉看了不由得笑出声：王府的下人也太实诚了吧！
为了防止凌雪鸢去找他们王爷，竟然把凌雪鸢安排在离凌染屋子最远的地方！
这若是在21世纪，要是说凌染住在市中心，凌雪鸢估计住的就是郊区了。
见此，苏凉倒是有些可怜这个刁蛮公主了。
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就算了，还让人把自己作践到如此地步。
只是苏凉不知，当真正爱上一个人时，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脑中回想到成亲那天，凌雪鸢拦住自己的喜轿，还派人想要干掉自己。苏凉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气势昂扬地走进屋子，屋外的婢女们看见是她也没敢拦，自然也没通报。
苏凉踹开门，凌雪鸢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在看着一把扇子。
扇子针法独特，苏凉一眼便看出那是苏绣，正想过去拿来瞧瞧，凌雪鸢却一脸慌张，连忙将扇子藏在身后。
见是苏凉，她立马作出恶狠狠的表情道：“苏卿莫！你来干什么？！本公主住的地方也是你能闯的？”
苏凉闻言，笑出声：“你住的地方？”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凌雪鸢，一副戏谑的样子，道：“公主殿下怕是忘记了这是哪了？”
凌雪鸢本就忌讳别人说这话，眼睛死盯着苏凉。
但苏凉才懒得理她，屈指敲击着桌子道：“这里是宣王府！而我，是宣王妃！”起身，她在屋子里逡巡，又道：“整个宣王府的东西我都占有一半，”她忽而倾下身子，在凌雪鸢耳边道：“就连这个屋子——也是我的。”
凌雪鸢可能是怒极，也聪明了那么一回：“宣王妃又如何？我是九黎国的公主，只要我愿意，整个宣王府都是我的！”
还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算太笨。苏凉心中暗道。
不过，为了能激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她只能对不起她了。
苏凉抱着肩，道：“是嘛？可你就算得到了这宣王府，人不在，又能怎么样呢？守着他住过的地方？守到死？”她用知心大姐姐的口气道：“听我的，你现在还小，坚持不下去的。不如换个人喜欢？”
“凭什么？！我喜欢君止哥哥有什么错？爱情是无罪的！”凌雪鸢很快反驳。
这话倒是让苏凉吃了一惊：“居然能说出‘爱情是无罪的’这种话，姑娘我还是小看你了啊……”
“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小姑娘一脸警惕。
苏凉坐在她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否认道：“我呢，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来跟你看星星看月亮，再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你觉得怎么样啊？”
子墨勾唇暗笑：她又开始耍人玩了。
凌雪鸢也是个傻白甜，一脸不稀罕：“谁要跟你看星星看月亮再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赶紧给本公主滚出去！”
苏凉托起她的下巴道：“小小年纪，长的还不错，就是脾气差了点。”
这种轻佻的动作让凌雪鸢感受到莫大的耻辱，她一直藏在背后的手立即扬起，想要打开苏凉的手。
苏凉反应比她快，在她出手的那一刻把手伸了回去，左手抢过她手中的扇子，用胜者的姿态端详着这把扇子。
“这扇子做工确实不错。你们皇室，也就只有这些东西能讨我的欢心了。”
凌雪鸢见她夺扇，面上慌张更甚：“你把扇子还给我！”说罢，作势要过来抢。
苏凉哪里任由她抢？仗着自己一米六八的身高，而对方又是个一米五几的妹子，她把扇子举高，凌雪鸢就只能在那急得跺脚。
苏凉看她神色有异，试探性问道：“怎么？这扇子不是你的？”
“这扇子当然是我的！”凌雪鸢一脸心虚地秒回。
苏凉看她这神情就知道不对：“这扇子做工绣法都是上品，像是皇室之物。不是你的，你打哪偷来的？”
许是“偷”字这个字眼苏凉加重了语气，凌雪鸢吓得直接哭出来：“我没有偷……这是我的扇子，不是我偷得……”
若说这王府有什么能让凌雪鸢这么害怕的，那就是凌染的怒火了。而此时凌雪鸢又死咬着这扇子是自己的。
前后一联想，苏凉仿佛明白了什么，拿着扇子举到凌雪鸢面前，右手抓着她的手，言语间充满愠怒，道：“这是凌染的扇子？你从他那偷来的？”
凌雪鸢狂摇头，眼神满是心虚，不敢直视苏凉，嘴里语无伦次道：“你放开、放开我……这不是我偷得、不是我……”偷得。
话还没说完，她就因太过激动晕了过去。
苏凉没接住她，任凌雪鸢摔到地上。
她记得凌染给她训练的最后一天晚上，她和凌染一起吃饭，下人却匆匆过来附在凌染耳旁说了什么。凌染神色大变，饭还没吃完就扔箸离开。
苏凉耳力好，听到那下人说是老王妃的遗物不见了。
本来她还不甚在意，毕竟这么大个王府，能丢什么东西。
但今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凉得了扇，心想用这个能让凌染答应自己出府吧？
想着送佛送到西，苏凉往刚才喝茶的杯子倒了不少水。蹲下，尽数洒在凌雪鸢脸上。
“啊！”凌雪鸢尖叫着醒来，嫌恶地抹掉脸上的水。
眼神对上苏凉戏谑的表情，骂人的狠话就要出口，苏凉这时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前——
“嘘，不要说话喔。”苏凉看着手中的扇子，道：“你说要是让凌染知道你偷了老王妃的遗物，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赶出去？”
起身，坐回椅子上，苏凉居高临下看她：“我看，他连杀了你的心都会有吧？”
意料之内地看着小姑娘的脸色变得煞白，苏凉又不紧不慢道：“我倒是想看看，等会我就把这扇子还给他。再给他说明一下这扇子哪里来的，你说他会怎么对你呢？再或者我要是我因此得了他的宠，那你啊，以后就再也别想在王府混了哦！”
“你……”凌雪鸢想辩驳什么，但开口也是哑然。
“子墨啊，要是你也像她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做？”她笑吟吟地转头看子墨。
子墨一脸淡漠：“我不会做这种事。”
“哎，是吗？”她笑容不改，目光直击凌雪鸢：“要是我的话，就先出去避一下风头。毕竟被人偷了父母遗物的话，任何人都会很生气吧？没想到皇室教导人竟然能教出这样的。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呐！”她装作可惜地仰天长叹，说的凌雪鸢越来越害怕。
“你……你闭嘴！不要再说了！”